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第6部分阅读
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 作者:肉书屋
毛巾搭在头上,低着头迅速的穿上了袜子。他有些窘迫,根本没顾得上说话,因为他的裤子湿了,而被弄湿的地方……他刚刚坐在了浴室的地上,就好像他尿裤子了一样。
格拉夫看他准备妥当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西弗呢?”布雷恩试图转移话题,他站了起来,走在格拉夫的身后。他的手背到身后,抓了抓裤子。潮湿的布料贴着身体,有种让人讨厌的刺痒感。
“他去参加冬令营了。”
“他不是一月份的生日么,我记得是九号。”一向善解人意的聪明人布雷恩此时显得格外的迟钝。
格拉夫换上了皮鞋,没有说话。
餐厅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在等待上菜的时候,格拉夫同布雷恩闲聊着。
“这次来打算呆多久?我希望你能一次性把之前的两次失约补上,这样就能多呆些日子了。”
“呵,如果能的话……”布雷恩突然有些吞吞吐吐,“我当然希望能……”
“怎么?”格拉夫看着他,“有什么事么?”
“不。”布雷恩迅速答道。
格拉夫闭上了嘴,他看了看面前的布雷恩,不再提问。但气氛就这么尴尬了下来,显得格外的让人难以忍受。毕竟他们两个看上去很像同龄人。
格拉夫翻看着仍然没有被撤下去的菜单,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布雷恩的态度却让他却步。
“我、非常抱歉……”
格拉夫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布雷恩,“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毕竟我不是你爸爸。”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布雷恩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离婚了……”
“什么?”
布雷恩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离婚了,我们在一起七年了,却……却抵不住结婚两年的折腾。”
“哦……我很抱歉……”格拉夫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没想到布雷恩会突然说起这些。
“丽莎带着孩子走了,我把名下的财产几乎都给了她……”布雷恩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惨淡,“就是去年的事。而且,我的工作也泡汤了。我的好运气似乎是用完了。三年前我们结了婚,两年前我和她一起进了医院,她待产,我修养。当时我的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去年的时候我们离了婚,她几乎带走了我的一切……”
格拉夫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安静的听着他的悲惨遭遇,而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突然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格拉夫笑着说道,“你成了单身汉,你的一切几乎都已经没有了,所以……”他想起了之前他在布雷恩的行李中看见的一大本相册,“你其实是打算……打算来伦敦,来……投奔我?”
落魄光棍安东尼·布雷恩用手搓了搓脸,手肘撑在桌子上,他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格拉夫抑制不住的想笑,他看了看周围,突然觉得这地方实在有些不适合他们。他站了起来,走到布雷恩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街上人来人往,每当有汽车开过,就会扬起一片不知是尾气还是灰尘的烟雾。
两个大男人一脸的苦逼相蹲坐在酒馆门口,布雷恩手里捏着根烟,愁眉苦脸的吞云吐雾,活像时下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而格拉夫,他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坐在石阶上,低着头看着一双双或皮鞋或布鞋,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鞋子在他的面前晃过。
“我就说我的好运气用完了。”布雷恩灰头土脸的看着从面前开过去的又一辆喷雾式汽车。
格拉夫坐在他旁边,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大兜子,那里面装着的是在之前的高档餐厅里点的菜。他们一口也没动,直接打包带走了,然后到了这。
酒馆还没开门,现在已经四点多钟了,他们在酒馆门口蹲了将近两个多钟头,引来瞩目无数。而酒馆要到五六点钟酒馆才开门呢。
“别自怨自艾。”格拉夫拍了拍他。
“我也不想……”布雷恩颓丧的抓了抓头发,“我几乎失去了一切。”
“我也是。”格拉夫拿着之前买来填肚子的热狗,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就在之前,我突然发现我几乎失去了一切……”
“起码你还拥有时间。”
格拉夫咀嚼食物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想挨揍么?”
“西弗呢?”布雷恩扔掉燃尽的烟头,用鞋底碾了一脚。他略微侧过身,靠在小酒馆门口的护栏上,看着格拉夫。
格拉夫撇了撇嘴,“那小子拐走了我的一切。”
格拉夫话音刚落,他突然被撞了一下,猛地向前一扑。他的手撑在布雷恩的膝盖上,吃剩的半个热狗掉在了地上。
一个男人突然坐了下来,他挨着格拉夫,咧着嘴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我的一切也被人拐走了!”
格拉夫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嫌恶的向往便挪了挪,试图离这个陌生人远一些,他的模样让他想起了托比亚·斯内普,那个没有人性没有道德的烂酒鬼。
“嘿,兄弟,我不歧视同性恋。我是无神论者1。”
格拉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儿子说三道四,哪怕只是一个比方。而这个误解,显然更加不堪。
“西弗是他的儿子!”布雷恩欠起身子,他提高了声音警告。
“哦、哦,不好意思。”男人留着稀稀拉拉的胡子,他咧着嘴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谁吗?看看这个……”他伸出了脚,指着脚上露着脚指头的破皮鞋,“顶级牛皮鞋,十八英镑!我是一个富豪……!”流浪汉扯着粗哑的嗓子笑了起来,“我前妻卷走了我所有的钱!”
他竖起小拇指来,举到格拉夫和布雷恩的面前,“那女人穿着这么细的高跟鞋,跑得像只兔子一样快!”
酒鬼
泰晤士河边的小酒馆还没有开张,却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口等了。
而格拉夫和布雷恩,他们则在小酒馆的后面,面对着平静的泰晤士河水面,吹着风。
他们面前竖着栅栏,两个人坐在台阶上,透过栏杆之间的缝隙看着远处的景色。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围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碎声,一声咒骂响起。“嘿!”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喊道:“快过来帮忙!”
格拉夫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小跑了两步到旁边的矮墙处,踩着墙根堆放着的箱子,趴在墙头上。
流浪汉举着几瓶啤酒递给他,格拉夫接过啤酒,就从箱子上跳了下来,闪到了旁边。
墙的另一边传来奔跑声,一个穿着邋遢落魄的男人突然窜上了墙头,他费力的扒在上面,脚努力地勾上墙头。“扑通”一声,男人摔在了货箱子上。
“他妈的……”流浪汉低声的咒骂了一声,他站起身揉了揉腰臀,一瘸一拐的朝着格拉夫他们走了过去。
格拉夫打开啤酒瓶盖子,递给另外两个人,“这可是好菜,绝对值回票价。”他张罗着打开了外卖盒子,“就是有点凉了。”
“绝对是凉透了哥们,”流浪汉拿一次性叉子叉起了一块鹅肝,“出点酒钱换一顿法国大餐!”
布雷恩举起瓶子对着光晃了晃,看了看啤酒的品质,“你赚大了……”
酒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平时可能永远不会有可能相识的人,却会因为一杯啤酒而坐在一起畅谈。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就是这样的奇妙。
流浪汉指着泰晤士河,“那是我的天堂!”他的手晃了晃,指着前方的一切,“那就是我的一切……如果我哪天死了,我想我会死在这河里。”
格拉夫喝了一口劣质啤酒,他没敢细品,囫囵咽了下去。
如果是以前,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和一个流浪汉坐在一起聊天,喝着带杂质的劣质啤酒,竟然还觉得有种惬意。
“你不是说你的一切让你前妻卷跑了么?”布雷恩扬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啤酒。
“是啊……我真该庆幸她那细高跟禁不住整个泰晤士河上的房子。”
流浪汉搬过堆在旁边的货箱子,一字排开摆在身后,他歪着身子靠着。他的脚伸到了格拉夫的身前,脏成黑色的大脚趾穿过皮鞋前的门洞露在外面,并且惬意的动了动。
格拉夫撇了撇嘴,他也靠在了箱子上,顺势伸直了腿踹开了流浪汉。
三个人吃着冷了的法国菜,喝着啤酒聊天。流浪汉这辈子的事迹几乎都被套出来了,就连他当年暗恋个姑娘五年,结果被人当成是gay的丢人事都说出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泰晤士河显露出了另一种风姿。远远地,河对岸上燃起了灯火,而横架在河面上的伦敦塔桥,在夕阳中显得格外的庄重美丽。
现在已经过了五点钟了,大多数人都下了班。小酒馆是临街的,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到了后院。
“酒馆快开门了。”布雷恩提醒道。
“是啊……”格拉夫手里的酒瓶里只剩下一点啤酒了,他看着平静的泰晤士河,随口的应着声。
而歪在旁边的流浪汉,他已经喝了三瓶酒了,侧着身子趴在箱子上,哼唧着应声。
这三个翻墙而入的不速之客,在此时丝毫没有紧迫感。
面对着这平静如画的泰晤士河的景色,耳边隐约传来的嘈杂声,仿佛是来自世外的声响。
格拉夫靠在箱子上遥望着伦敦塔桥,那高高的塔楼在那屹立了多年,俯瞰着伦敦。任由历史变迁,任由城市变化,它却仍然不变,仍然庄严,仍然肃穆美丽。
布雷恩躺在地上,他把胳膊枕在脑后,突然问道:“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格拉夫心不在焉的答道。
布雷恩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父亲说,爱就是专注……当你发现了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舍不得离开,牵挂着,思念着。”
格拉夫半闭着眼睛,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作风正派、行为高尚的形象在这个下午土崩瓦解了。他看了一眼布雷恩,努力扬起眉毛,把眼睛睁大些。
他的酒量不怎么好,没有喝红酒的习惯,更不常碰酒。
“love is bld1”格拉夫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昏昏糊糊的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经典的话,便随口说了出来。
布雷恩微微一愣,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仰头喝了口酒,倒空了最后一滴。他欠着身子劈手夺过了格拉夫手里的酒瓶子,把那里面仅剩的一口也灌了下去。
格拉夫强打着精神摆了摆手,“我不介意……”
格拉夫靠在箱子上,货箱子胳得他的后背生疼。他皱着眉头,伸手一把推开了巷子,平躺在地上。而与他靠在一起的流浪汉则摔在了地上。他似乎醉得厉害,睡在地上一声没出。
高档的外套变成了抹布,皱巴巴的被格拉夫垫在身下,他歪着头看了看流浪汉,他乱糟糟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后脑勺冲着格拉夫。
“我想……我们可以,”格拉夫伸腿踢了踢布雷恩,“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光棍联盟了。”
晚风徐徐的吹拂着,格拉夫觉得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他看见布雷恩往他这边凑了凑,躺倒在了他的身边。
布雷恩像是在发呆一样,两眼无神傻愣愣的看着天空。他突然撑起了上半身,眼圈有些泛着红。
有些哆嗦着的手臂让他看上去显得狼狈,布雷恩低着头,他咬紧了牙关,松开,再咬紧。
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抓起倒在身旁的酒瓶子,用力的扔向前往。
玻璃酒瓶撞在栏杆上,发出响亮的破碎声。
躺在地上打盹的格拉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他迅速坐了起来。他看向旁边的布雷恩,“怎么回事?”
布雷恩两眼通红的扭过头,他几乎是用着凶狠的目光看着格拉夫。突然的,布雷恩伸出手去抓住了格拉夫的肩膀,手劲大得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头。
一声响亮的推门声在他们的身后传来,“嘿!”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挺着啤酒肚看着他们,“谁让你们进来的!?”
别扭,另一种爱的表达(补全)
格拉夫最后是被人半扛着回家的。
他喝了大概有两三瓶酒,两腿发软脑袋发晕,费力的眯着眼睛看人。布雷恩比他好不了多少,没喝酒时的正派年轻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酒鬼,借酒撒风的和酒馆里的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十一点多了,酒馆早就关门打烊了。两个人没有坐车,而是徒步回家。走调的歌声在路上回响,两个醉汉勾肩搭背东倒西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声的唱着披头士的歌曲。
凌晨的伦敦冷得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飘起了雪花。寒风吹过,格拉夫的酒劲也稍稍醒了些。他看看同样有些缩手缩脚的布雷恩,也没想起看看四下是否有人,就从兜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魔杖,施了两个温暖咒。
两个人裹着外衣走进了公寓楼。
格拉夫打着晃,从兜里掏出半张报纸,按在门上,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趴在门上,嘟囔着没有胶水。
那被他按在门上的报纸,是在小酒馆里时,他们两个趴在酒馆的桌上写的。笔是借来的,那报纸也是从别人的手里半借半抢来的,上面写下了这样几个大字:光棍之家。
布雷恩推开他,从嘴里吐出嚼得没味了的口香糖,把“光棍之家”的门牌贴在了红木色的门上。显得格外的显眼。
两个醉汉像开玩笑一样弄了这样一个门牌,使得这被撕得参差不齐的半张报纸有了特殊的意义。第二天酒醒后,这张破报纸门牌变成了铜质的牌子,被挂在了门上。
大半个月后,当西弗回到家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块闪亮的门牌,它被挂在601门牌号的上方。
“光棍之家”,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单身宿舍,而不是一个家。
西弗看了几眼铜牌,又看了看对门的602,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站在他身后的布雷恩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笑着说道:“欢迎回家,003号小光棍!”
几乎是在门被打开的同时,格拉夫走出了厨房,他快步的迎向西弗,伸手抱住了他。他的手臂穿过男孩的腋下,卯足了力气似乎是想要抱起他来。不过最终他放弃了。
格拉夫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孩,他看上似乎长高了一点,明显的黑了一些,尤其是脑门。格拉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把揽过他在他的头上亲了一下。
虽然只有二十一天,虽然这时间无比的短暂,但格拉夫却觉得有些什么悄悄地变了。他不再是以前软绵绵的小孩子,也不是之前印象中那个脸色苍白性格孤僻的小男孩了。
他真的长大了。
格拉夫的心里突然冒起了酸水。即使之前再如何的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去,却也比不上此时来得欣慰与难过。
亲眼看着子女长大成|人,这也许是身为父母最大的苦与乐。
格拉夫搂着西弗的肩膀,他朝跟在西弗身后的布雷恩点了点头。
“抱歉没能亲自去接你,”格拉夫搂着西弗走向沙发,“不过我给你做了顿大餐。”说着,他指向正在门口换鞋的布雷恩,“你还记得他么,他两年前曾做过你的家庭教师。”
格拉夫没有在意西弗的沉默,继续为他介绍布雷恩,“他是我好友的儿子,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按辈分排下来,你该叫他一声哥哥。”
男孩坐在沙发上,他完全没有要做出回应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去看布雷恩一眼。
格拉夫的手正搭在西弗的肩膀上,他们并排坐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而布雷恩,他站在一旁,他似乎本来打算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气氛却突然的尴尬起来,格拉夫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布雷恩走到沙发边,“我们在之前就已经聊过了,他当然知道我是谁,不然怎么可能跟我一起回来。”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他略微低着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男孩,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用手指梳理着男孩的黑发,“希望你真的想布雷恩说的那样和他好好的打过招呼了……”他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与其说是交谈,倒更像是叹息着一样。
布雷恩伸手拍了拍格拉夫的肩膀,“菜糊了。”
“哦!”格拉夫扬起声调,“西弗,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吧,饭菜一会才出锅。”
当西弗洗过澡走出浴室时,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餐桌上摆着的是中国菜,格拉夫特地去买了一口炒菜锅。
他端起锅把菜盛到盘子里,端着菜走出了厨房。他把菜放在桌上,“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坐在桌上,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鱼放进了西弗的碗里,“尝尝这个,我炖了很久,很入味的。小心鱼刺。”
布雷恩抓着两根细木头棍,“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这玩意怎么用的?”他的手指头像是木桩子一样,学着格拉夫的样子笨拙的摆弄着筷子。
格拉夫长出了口气,他搬着椅子凑近西弗,教他怎样使用筷子。布雷恩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学习,却怎么也不得要领,他干脆举着饭碗凑到盘子边上,拿着筷子演杂技一样夹着菜。
格拉夫嘲笑着布雷恩,像是故意炫耀一样,给西弗夹菜。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餐桌上的气氛炒得热闹起来,然而西弗,他坐在一边,僵着脸看着这一切。
“哦,尝尝汤,我做的鸡汤。”他站起身拿起小碗,给两个人各盛了一碗递到他们的面前。
布雷恩是个温和的人,并且非常识趣,面对格拉夫辛苦做出的美食毫不吝啬夸奖。其实格拉夫自己也觉得他做的很不错。
西弗拿筷子的手势有些别扭,他低着头吃饭,也不动手去夹菜,格拉夫给他盛的汤,他也一口都没动。
格拉夫原本不错的情绪有些低了下来。
他夹起一支鸡翅放进男孩的碗里,“尝尝吧。”
男孩吃饭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头也不抬,一声不吭。
“汤很美味。”布雷恩看了格拉夫一眼。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冷清收场。格拉夫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着一桌子残羹剩饭,西弗碗里剩下的鸡翅显得格外的刺眼。格拉夫沉默的坐着,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草草的收拾了餐桌,洗了盘碗,朝坐在客厅里的西弗说道:“早点休息吧。”
西弗抬眼看着格拉夫,他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格拉夫顿住了脚步,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他的房间被我占了,”布雷恩突然插话进来,“我把你的行李放在了你爸爸的房间里,我猜你不介意和他分享一个房间?”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西弗的肩膀。
~~~~~~~~~
宁静的夜晚,布雷恩半躺在床上,他的手里拿着本书,在台灯黄晕的灯光下阅读着。
这原本十分惬意的时刻,被格拉夫的突然造访打破了。
他穿着睡衣长袍,火气十足的来回走动着。
“你不是心理学家么,”格拉夫压低了声音咆哮着,他的手指着隔壁,“你不是很灵么!那他那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布雷恩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暴躁的格拉夫,“……我只是个心理学研究者……可不是什么家。”
“我不管,我只要你告诉我他究竟在想什么?!我还有哪做得不好?我在努力给他一切,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能做到的。”格拉夫咬着牙,“我为了他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为了他几乎赔进了我的全部……!”
布雷恩撑起上身,坐直了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似乎有些无所谓,却又显得十分严肃似的说道:“那就别管他了。没有人活该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该更精彩,而不是像现在天天下厨房。你本来该洒脱的,有一个奇妙的身世经历,一个人潇洒自在的生活,然后去偶遇各种奇妙的人物。”
他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反正他根本不是你儿子,他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你随手捡来的一只小狗。”
“……他不是!”原本愤怒着的格拉夫突然停下了咒骂,他扭过头,瞪着眼睛带着些凶狠的看着布雷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看着布雷恩,突然愣了一下,口气慢慢缓和了下来,“……他是我儿子。”
“那又怎样?”布雷恩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在嫌恶着什么,“你真的当他是你的儿子么,你真的觉得你会生出那种孩子?他除了记忆力比别人好那么一丁点,还有什么优点?那么一个孤僻、讨人厌,连话都说不利落的自闭症……”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格拉夫揪住了他的衣领,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格拉夫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的手一点点的加大力度,布雷恩的脸憋红了,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扒着格拉夫的手挣扎起来。
格拉夫的手一颤,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松开了手。布雷恩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他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格拉夫,心有余悸的缓了缓神。
格拉夫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他伸手拍了拍布雷恩的背,“下次麻烦你别下这么猛的药……”
“这、咳咳、这还叫猛药?”
格拉夫看着他,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床上。
“对不起……只是,只是你不该说那些。”格拉夫撑着头坐着,他的眼睛盯着地面,“那不公平……他很聪明、健康。他只是不爱说话,只是……不太招人喜欢。他不该承受那些侮辱。”
布雷恩扬着眉毛点了点头,“所以你不会扔了他?”
格拉夫无言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只是在抱怨,而不是后悔真的付出了那么多?”
格拉夫毫无反应的坐在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以你把他当成是儿子,当成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孩子?”
“……是的,是的!够了么?!”格拉夫突然暴躁起来,“和他生活的这几年我才活的像个人,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才觉得充实!这么说够了么?!”他的身体因为怒吼而微微的打着颤,恼怒的瞪视着布雷恩。
“你不可能明白我的人生,也不可能体会那样的感受……那不是潇洒,从不是。”
布雷恩探着身拍了拍他的背,“我想我……可能理解。”
格拉夫微微一僵,“不用了。我自己明白就好……”
“人生需要不停的求证,才能肯定自己还活着。”布雷恩的手指头敲了敲身后的那堵墙,“他就是你的证明和肯定。”
格拉夫吐了口气,“说真的,我讨厌这样……既然你懂得这么多,那就告诉我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难为我,意识是无法观察到的,所以心理学不是意识的科学,而是行为的科学。”布雷恩严肃的解释着,“所以你该问我,他那样的表现究竟是怎么了,而不是他究竟在想什么。”
格拉夫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西弗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他总是会听你的话,从来不用你操什么心,你之前的信上是这么说的?”
“是的。”
“所以他虽然沉默,但其实很少闹别扭?”
“是。”
“那么他上一次闹别扭是在什么时候?”
格拉夫有些烦躁的答道:“他最近一直在闹。”
“那就去问,”他把格拉夫推开,“问他为什么闹别扭,问清楚,然后解决它。”说完,布雷恩就躺了下来,并且关上了台灯。
格拉夫站在漆黑的房间里,他张了张嘴,却又合上了。
他走出房间,到客厅里倒了杯水,略微有些冰凉的白开水让他平静了下来。他放下空杯子,转身回了卧室。
哈迪·格拉夫改变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命运,而西弗,却改变了格拉夫的人生。
谁受益更多,谁又吃了亏。这是一笔不可能算清楚的帐。
格拉夫摸着黑坐到床上,他脱了鞋钻进被子里。他向旁边挪了挪,伸手搂住了躺在他身边的男孩。
几乎是同时的,男孩也伸出了手,翻身抱住了格拉夫。
格拉夫拍了拍他的脊背,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头顶,“thank you,sev”
爱心早餐
格拉夫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窗外隐隐透进明媚的阳光,即使隔着窗帘也仍然能够感觉到外面的阳光灿烂。房间里半明半暗,有着一种宁静的感觉,仿佛一道窗帘就将外面的一切隔绝了。
他昨夜失眠了,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后才睡着。他躺在床上滚了个圈,浑身的懒骨头让他不想起床。
其实他平时一贯早起,无论是否要去上班。
他抬起头看了看身边,原本该睡在他身边的西弗已经起床了,整张床上空荡荡的。
他揉着眼睛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格拉夫迅速起了床,草草的套了件衣服就出了房间。西弗的冬令营已经结束了,他今天该去上课的!而身为老爸的他却赖床了!
“……早上、好。”
“好。”格拉夫下意识的答道。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西弗竟然主动和他打招呼,主动?主动?!
格拉夫愣愣的站在了房间门口。
客厅里溢满了牛奶的香味,餐桌上摆着两杯牛奶,那肯定是刚刚煮熟的,而且肯定还热着。
“……你怎么没去上学?”格拉夫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钟了。但这本该理直气壮的问题却因为迟疑的口气而显得有那么点底气不足。
西弗坐在餐桌前,他扭着头看向格拉夫,带着些局促的答道:“参加学校冬令营的学生可以在家休息三天。”
格拉夫站在卧室门口,还有些愣神似的嘟囔道:“……哦。”他下意识的看向呆在一旁的布雷恩。
布雷恩坐在沙发上,“别谢我,早餐是西弗自己做的,而且……似乎只有两人份?”
格拉夫愣了一下,他原本并没有打算要问这个。他又看了看笔直的坐在餐桌前的西弗,他抓了抓头发,走到男孩的身边。桌上摆着的和格拉夫平时准备的早餐差不多,他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煎蛋,又看了看男孩,“这是……你自己做的煎蛋?”
餐桌旁的男孩没有答话,他安静的、低着头坐在那,企图抹去脸上所有的表情。
格拉夫从不让他做家务活,因为没有必要,每周都会有人来定期打扫,衣服也不用自己动手清洗。一日三餐更是由格拉夫一手包办,西弗只需要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家里做个小少爷就够了。
格拉夫看了看桌上盘子里的几个煎蛋,他从来没想到西弗居然会下厨。
“西弗都不让我上桌吃饭的。”布雷恩突然说道,他坐在不远处,伸着脖子朝格拉夫挤了挤眼。
男孩努力维持着泛起了红却面无表情的脸。
格拉夫痛快的坐在了西弗的身边,伸手揽过了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他拿起叉子叉起煎蛋咬了一口,露出了一个享受的表情。
“我儿子第一次下厨的成果,当然是独属于我的了。”他两三口吃下了一个煎蛋,脸上的表情在布雷恩看来无比的欠揍。
格拉夫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没有其它配菜的煎蛋或是水煮蛋。可是考虑到西弗正在长身体,所以每天的早餐都会有这道菜。但这不妨碍他此时的心情,他突然觉得煎蛋是这世上最美好的食物,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煎蛋下肚,简直包治百病。
他现在满心都是欣慰,毕竟什么都比不上吃到儿子亲手做的早餐来得更美好更快活了。
格拉夫看着西弗小心翼翼注意着他的反应的样子,他很想大笑三声,却突然有点伤感。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长大了……”格拉夫抿着嘴笑了笑,“如果是以前,我就能抱着你吃饭了。”
他抓了抓西弗柔软的头发,突然觉得都值了,什么都值了。
“喔喔喔——肉麻的父子亲情戏……”布雷恩在旁边怪声怪调的起哄,这招来了格拉夫一个大大的白眼。
西弗的嘴紧紧的抿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瞪了布雷恩一眼。
格拉夫用力揉了揉西弗的头顶,抱着他又亲了亲。他看向布雷恩,炫耀似的扬了扬下巴。
“好吧,知道你们感情好,不过我还没吃早餐呢……”说着他对着格拉夫使了个眼色,朝小西弗努了努嘴。
格拉夫顺着他的示意看了眼脸色格外红润表情严肃的西弗,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为了掩饰,他清了清嗓子,“西弗,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我们该学会分享。”
在西弗点头首肯之后,布雷恩无比凄惨的自己跑去厨房准备餐具,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而平时表现得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西弗瞬间化身成为了葛朗台,时不时就看一眼吃着早餐的布雷恩。好像他吃的不是烤面包,而是他的血肉一样。
饭后,西弗一声不吭的起身收拾桌子。他低着头沉默的把盘子敛起来送进厨房,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格拉夫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怀疑自己其实还没睡醒,正做着梦呢。
他看着干完家务的西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孩就回了他的卧室。他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去了,片刻之后就又回来了,他坐到格拉夫的对面,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些连笔字。
格拉夫接过信,他猛的皱了下眉头,他几乎忘了霍格沃茨这档子事!
信封上写着的字格拉夫根本懒得去看,他打开信封,那里面是两页纸。一张是入学通知书,而另一张则是需要准备的教材和用品。他草草的看了一遍,根本没有仔细注意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你想去?”格拉夫看着对面的男孩,他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手上的信被旁边的布雷恩拿走了,他充满了无限好奇的甩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研究它们究竟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西弗点了点头,紧抿着嘴唇,有一种格外执拗的二百五劲头。他的脸上带着孩童特有的严肃表情,看上去即认真又有点逗趣。
但格拉夫现在根本笑不出来。
格拉夫靠在沙发背上,他垂着眼睛看着男孩,“到霍格沃茨去上学,就意味着要离开家,你要住到学校里去。每年只有期末到下个学期开学这段时间在家……没有人叫你起床,没有我给你做早餐,没……”
“我想去。”
西弗直直的看着格拉夫,口气坚定,只这短短的三个字就噎住了格拉夫所有没出口的话。
格拉夫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原来这美好的上午,这改变,只是为了在开口要求离开的时候能多一些筹码。
“好。”格拉夫猛的站了起来,他来回踱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孩,“既然你想成为一个男子汉,那么——我给你自由。到时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你自己去收拾行李,自己去车站,自己……从今以后你要独立照顾自己,学会自……”
“嘿!”布雷恩突然大声的说道:“我打赌这肯定是个好去处!”他伸手搂了搂表情有些不情不愿的西弗,然后迅速地扯着格拉夫的胳膊将他拉走了。
“你疯了?!”布雷恩关好了房门,他疾声厉色的看着格拉夫。之前那个有些拘谨的年轻人变得成熟了,也更大胆了,也许是相处的时间长了,让他能放得更开。
“你是疯了么,为什么对他说那些?!”
格拉夫看着他,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谁给你的权利来质疑我——?”
布雷恩脸色一僵,他咬了咬牙,“你为那孩子付出了多少我都知道,我们通了那么多的信,那上面几乎都是关于西弗的!现在他好不容易肯表达自己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格拉夫嗤笑了一声,他指着门外:“他在想什么?!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离开!我所做的一切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布雷恩接着说道,“他一直很依赖你。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我见鬼的看不到!”格拉夫等着他,他猛地转过了身,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
布雷恩站在旁边看着他发火恼怒,过了一会之后,他才说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总有一天会长大。你不能强求他永远都像个小孩一样呆在你身边……”
“……我知道。”
“你要让他学会照顾自己,而不是逼迫他长大。他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你要学教会他独立,而不是封闭自己独自活着。”
格拉夫深吸了口气,他点了点头。
布雷恩提起精神走到他身边,“我想你该出去看看了,我打赌那小子现在一定慌了。他现在还离不开你,他依赖你,并且把你当做是领土一样守着。”他朝格拉夫笑了笑,“而我,就是入侵的外来者。”
格拉夫走到门口,侧过身抱了抱布雷恩,拍拍他的脊背,“多亏有你,不然我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布雷恩朝他点了点头,他看着格拉夫,“也许完全不用担心……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格拉夫皱起了眉头,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布雷恩,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他张了张嘴,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他面前的房门已经被布雷恩打开了。
布雷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该出去了。
男孩仍然坐在沙发上。格拉夫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可西弗仍旧在那。
当他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时,男孩立刻转过了头。他的表情有些呆愣的看着格拉夫,沉默着,一动不动。
格拉夫看着他,走了过去。
他伸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我、我只是有点生气……我只是不想你那么早离开我身边。抱歉……真的,如果我让你难过了的话。”
格拉胡的话音刚落,几乎是马上的,男孩抱住了格拉夫。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格拉夫的衣服,脸埋了起来。
格拉夫的手垂在男孩的背上,他感觉到西弗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似乎更像是在哭泣。
“……对不起,西弗……对不起。”格拉夫揉着男孩的头,“我会一直爱你,一直一直……直到你老到走不动。你一直都会是我的孩子。”他蹲了下来,抱住了西弗,“对不起……我刚刚只是以为,你更想去霍格沃茨,而不是留在我身边……”
过了一会,格拉夫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有些麻了,他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轻轻推开西弗。他扶着西弗的头,不让他低头,“我永远不会放弃你,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但是——”他看见西弗的眼睛迅速抬了起来,看着他,“既然你想去霍格沃茨,那么,你就必须要学会照顾好自己。那里只有老师和同学,不会有爸爸陪着你。”
格拉夫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脸,“别担心,你在那会很好的。不过为了不让我担心,你要尽快学会照顾好自己。别饿着自己,也别和同学闹什么不愉快,不然我会担心的。”
西弗抿着嘴点了点头,他的眉头皱着,似乎有点不情不愿。
“好孩子。”格拉夫搂着他,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布雷恩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看着这对父子,垂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