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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执迷不悔第64部分阅读

      [综漫]执迷不悔 作者:肉书屋

    26;揍敌客诞生。

    当一个儿童从六岁就计算家里的人工费用,并做个人收支平衡账簿的时候,他毫无疑问的拒绝了专属女仆,改为自己为自己服务。付钱和挣钱是截然相反的感受,他受到的教育很实用:除了家人,其他人什么都不会给你,如果给的话,一定是别有所图,因此要靠自己索取甚至掠夺!想想看挣到一大笔被称作“万恶之源”“孔方兄”“铜臭”“阿堵物”的东西的那种万劫不复的舒畅感觉吧——这种感觉伊尔密有了上千次,每一次都让他很愉快。

    在礼拜日的午后,如诗如梦的阳光下,伊尔密爬上后院那棵自己的父亲也曾爬过的大橡树,耳朵上插着一只铅笔,然后横坐在树杈上捣鼓他的私人账本:

    别的小男孩做梦骑上白马穿上金光闪闪的盔甲握着锋利的宝剑砍下巨人的头颅钉在高高的城墙上,并且在红白机以及后来出现的psp上实现这梦的时候,伊尔密从房地产市场呆滞累积未偿还的债务,推论金融机构会出现资金周转问题,接下来国内流动资金会更少,商业银行年中不得不消减贷款利率,投资者为寻找安全和信心将会把资金撤出,投资环境进一步恶化——本国的大选和邻国的总统选举,工潮的持续,投机者虎视眈眈,财政部长申明“强有力的经济改革计划是解决经济难题的最佳办法”……

    这是机遇最多的时代,多样性里存在统一性,简单说就是人人向钱看。大家生活在共同的世界政治经济体里,全球一体化进一步加快,资金的飞速流转,上市公司的增加,封闭国家的对外开放……

    伊尔密最大的悲愤和怨念就是不管他做了多少投资预测、理财计划,他们家就是死死抱住“杀人”这个主业不放手,然后把大部分钱搁在银行里——考虑到通货膨胀,这些钱实际上只是在发霉!唯一经营的华帝绸缎还是由于母亲对各式各样布匹情有独钟的诡异兴趣;至于康斯坦的葡萄园也只是为了自家酿酒自产自用……父亲因为自己幼年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就不去广泛投资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他是家主,这一点伊尔密也没有办法。

    伊尔密不想当家主,太累了,要统筹和发放所有的雇员工资,而且算起来还不如自己跑业务挣钱多。

    幸好,母亲终于在他几乎接受“自己是揍敌客的孩子,只有这么一个,以后也许一辈子都要为揍敌客操心到死的想法”之时,怀孕了。

    揍敌客家的女人少,算起来活着的只有母亲一个,伊尔密瞻仰过祖奶奶的遗像:漂亮的不像个活人;曾祖母也是个美人;而奶奶的脸和肌肉都和父亲如出一辙;至于母亲,大家夸赞她漂亮,不过,既然也不能当面说一个女人不漂亮——伊尔密只相信这些夸赞一半。何况现在想到母亲就是一团绷带。

    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准确的说是女孩,她露出可爱的怯生生的笑容,穿着黑色的女仆制服。

    这幅画像由爷爷仔细的收藏保管。

    “她是谁?”小小的伊尔密看起来傻傻的问,其实他暗自记住画家的签名并决定要查一下这幅画的市场价值是多少。如果他是家主,那意味着等爷爷百年之后(他家里人挺长寿,没准要两百年)继承这一切。

    “爷爷的……我的……你父亲的……”桀诺微笑一下,那是怀念又有些微痛楚的笑容。

    伊尔密不知道,爷爷回避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所以把这幅画记得那么深刻,是因为很久以前母亲出了事,也是从那一年母亲开始绷带不离身的——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让母亲连起火原因都忘记了,自此母亲一整年都被绷带裹得密不透风,有时候伊尔密会怀疑那底下的肉是不是烂掉了?在女仆和管家的窃窃私语里,伊尔密只知道,这个女孩和此事关系很大。但是在爷爷和父亲的高压下,所有窃窃私语都消于无形。

    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伊尔密一直不清楚,与其说它激起了伊尔密的好奇心,倒不如说——它成为一个谜。它深藏在过去的历史里,属于自己的父亲还年轻力胜的青春年华,伊尔密有足够的判断力:胆敢和父亲提这个女人,先要做好自己粉身碎骨的打算。

    “头痛,恶心,意识丧失……糜稽撑不住的。”席巴明白自己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糜稽压根就不是钢!这辈子这孩子也许都掌握不了念力——根本一点奔头都没有啊。就算勉强接受“洗礼”,也无法承受精孔的打开。如果死于这种事,那糜稽将是有史以来死的最丢脸的揍敌客。

    “基裘和你都年轻,接着生不就成了!”桀诺不担心,“而且伊尔密从来不让咱们费心。”

    伊尔密?席巴总觉得大儿子缺了点什么,那并不是因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发色和瞳色,而是隐藏的更深的地方。

    其实伊尔密比自己的父亲更对糜稽的不争气郁闷,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弟弟身上——如果没有资质比自己好的孩子诞生,家主还是会轮到他,跑都跑不掉。

    一九八七年初,伊尔密奔赴流星街前夕,基裘又怀孕了,肚子还完全看不出来,但是揍敌客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根据家庭医生的说法,这孩子:奇牙,很可能是家族的希望之光。

    基裘喝着十全补汤给大儿子讲解自己的故乡,组织了半天语言,却发现以自己的语言无法将其表露。

    “伊尔密,如果有人把你推到水里或者拿棒子敲你的头,鼓动如簧之舌说什么进入天堂的死者比较幸福,千万别信!”其实基裘的意思是小心宗教狂热者,毕竟流星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流星街的道德审判一直延期到世界末日,没什么具体的法规。但是!”基裘提高嗓子,“千万不可以去找……那种地方的女人!那些女人脏死了!头发里全是黑乎乎的臭虫,你如果敢抱她们,妈妈就不要你了!”

    “吃饭前要洗手,等等,那里的净水很少,多带几包湿纸巾;还有旅行小套装的护肤品,你这么洁白的皮肤如果晒黑了怎么办?穿白裙子就不漂亮了!要当心一些人,流星街说不准谁会要你的命……最重要的是带防晒霜和隔离霜……”

    伊尔密“感谢”母亲这方面的教育,他三年前就打败母亲避免了当换衣娃娃的命运,现在这一棒交给了糜稽,但是母亲时不时还要怀念一下伊尔密“娇嫩的红唇乌木的黑发最适合纯白的晚装”……

    十二岁的伊尔密对母亲的歇斯底里早就有了深入了解,但是他迫切需要一手资料来面对流星街的试炼,因此他找上了管家梧桐——梧桐在流星街度过前半截人生,而且语言组织能力比自己的妈好得多。

    “大少爷请放心,流星街也有我们的下线,对方的代号是“匹诺曹”,但是按照老爷的意思他只接飞艇,带您认个路。

    很多人喜欢嫩烤鸡,但是不敢让血玷污自己的手,只要您努力,在流星街也能活的很好。”梧桐还根据自己的记忆画出了流星街实力分布图,以及可提供住宿的安全便宜的家庭旅社,虽然他非常好心非常尽责提供地图:地点无论大小都做详细标注具体到可以撒尿的垃圾桶位置哪里的汉堡最正宗哪家的妞最正——事隔十多年,加上流星街的改变日新月异,等伊尔密到了流星街,他立马发现梧桐给的资料早就是昨日黄花。所谓的“亲切的旅馆婆婆”早就被砍成七八段;眼角带疤的十三街首领三年前就在械斗扒了皮;至于街道的位置——每天都有垃圾空投下来,有可能十年如一日吗?

    伊尔密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激动人心的垃圾,如果都能合理回收能换回多少资金啊!当然这设施的投资就太大了……资不抵债。

    操纵,欺骗,控制,谋杀,阴谋,搜捕,追踪,埋伏……这一点流星街倒是和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分别。对这场试炼,伊尔密可以说是不可不为的——铺天盖地的未知袭来。暗无天日的垃圾堆,被世人遗忘的角落,伊尔密唯一的确定是自己不会成为垃圾的一份子。他是个揍敌客,这就意味着考验是必须进行的。

    在冷冷清清的垃圾堆里,举目无亲,形单影只——财富故事里那些巨富老总不就是从此开始创业的吗?奇迹总是发生在穷困的可怜孩子身上,大卫&8226;科波菲尔;查理&8226;布朗;以及等等。

    不管命运把自己引到哪里,伊尔密首先会做的一定是:问价钱。

    “我欣赏你毫不做作的个性。”西索和伊尔密搭讪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和海底探照灯似的,本区居民谁都知道他——打不死爱找茬又有个长老靠山雷弗,让西索满眼都是质地不良的歪瓜裂枣见不到一颗红富士!西索就和成瘾者一样强烈求索着美味的大苹果,再看不到一个他要闷死了。

    一切阻挠西索和大苹果亲近的障碍都是多余的。

    西索第一次见到伊尔密,就有大沙漠里看到冰镇苹果汁的爽朗感觉。即使这里不是沙漠而是嘈杂的酒吧,西索旁若无人到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伊尔密,则以极端怀疑的眼神回视西索:“你想干什么?”

    他弟弟糜稽(四岁半)伸手抓巧克力棒差不多就是这个眼神,让伊尔密觉得那种渴求既无必要又很无聊——没人和你抢啊?

    如非必要,伊尔密不想惹事。酒吧里的欢声笑语像浪潮一样涌入伊尔密的耳膜,以他的听力这酒廊什么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本来伊尔密选这家酒吧的理由是:破败=廉价?但是如果廉价意味着他和红头发以后莫名其妙的诡异联系,伊尔密是否还会走进这里?

    还是会吧,也是同样在这里,这间灯光摇曳的酒吧,他第一次——见到了芜菁。

    伊尔密和笑得邪乎的西索最终在简单的讨价还价后决定以一场架赌上“食宿”。

    人的本性大概就是拒绝和陌生人同床而眠的,伊尔密决定要赢,至少也要平手。如果西索喜欢裸睡?那自己就闭上眼。

    一动起手,伊尔密看到的是一个英武勇敢的少年,赤手空拳不减其威势,嘴角坏坏的笑,满足无比,是的,伊尔密搞不懂打架怎么会让人觉得满足?

    西索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刹那,伊尔密有种踩着自行车而这踏板永远不会停的感觉。车轮转动,不舍昼夜。伊尔密更加谨慎,西索身上的某种东西让他感到了焦虑。

    他们被一个神秘的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的野生动物干扰了。(没错,那就是念力者世界排名前五的金&8226;富力士,最神秘的猎人。)

    伊尔密尾随那个和野生动物相熟西索也有兴趣的女人,在她吼了一曲完全听不懂的歌后(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歌),现身。

    本来他今晚就可以睡西索那了,伊尔密已经做好不再睡冰冷的街道的准备,但是显然已经被这女人搅黄了——伊尔密要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他可以把这看成他成为世界第一富豪前的悬念,但是就算是未来的世界第一富豪也是需要吃饭和睡觉的!

    比起在垃圾边徘徊,伊尔密宁可和一个红头发爱打架的疯子挤一张床——前提是把对方打昏保证他规矩的睡眠。女人毁了这一切,那么女人就该负责!

    有一种奇怪的熟稔感,或者说,双方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必太感谢我。”这个女人,是叫“芜菁”吧,她一副做了好事的神情。

    “红头发的人答应打一架就提供食宿,但是你打断了我们,我希望你做出补偿。”西索和你的同伴开打了,我今晚睡哪?写一封感谢信给你?

    芜菁看着伊尔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孩子,我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帮人还要付钱?

    后来?野生动物回来,伊尔密立马开溜。

    再后来?没费多少劲那小木屋就成伊尔密的了。顺畅的让伊尔密吃惊。

    危机也很可能是商机。

    失去与西索挤一张床的机会,而是自己拥有一间房——伊尔密捏自己的手:不是做梦。

    “房子在这,床底下有泡面,还有两桶清水,屋后面有木柴,伊尔密——你想住多久都成——”

    喊完这一句,芜菁就和金离开了,伊尔密确定里面没有炸弹和生化武器才敢住进去。

    有屋顶遮蔽的感觉真好。他翻开被褥检查:没有蛇虫鼠蚁。被单有定时的清洗和晾晒。

    次日伊尔密开始在房子外面架设陷阱,他不喜欢吃泡面,尤其是大蒜味的。但是十天里不管是金发碧眼兜售游戏点卡和网吧卡的小鬼(后来的蜘蛛之脑侠客)还是疯疯癫癫的画家(雷弗&8226;布朗),谁都没掉到陷阱里!连一只麻雀都没有,很久以后他回到家里,梧桐告诉他“别说麻雀,连乌鸦都是成区居住的,要看周围的环境……少爷,难道你试过捕捉小动物?吃了吗?还是去医生那里看一下吧,很有可能是有辐射的。”其实只要情况允许身体允许,妖怪——伊尔密也可以吞下肚。

    “你看到我家西西了吗?”那时雷弗眯缝着眼睛问伊尔密。

    流星街的人大部分衣着随便,有人描述“你可以根据体味判断他几天没洗澡,半年还是一年?但是,如果他干干净净,那可要当心了……”

    水是珍贵的,能够定时洗澡,至少说明身手不差。

    在文明社会引人注目的人,在流星街不过是沧海一粟。奇形怪状的人像海滩的沙子一样多——但是伊尔密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种程度的高手。

    他的左臂有什么?似乎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虽然初次见面,伊尔密本能的感受到一阵不安,他以音速后退,但是没有快过雷弗。

    那是被猫捉到的老鼠的感觉,自己和他的差距是地与天的。

    人类的残虐超过以至的任何一种生物,伊尔密用完生平最大的力气也躲不过。十二岁的他有一丝惶恐,表面看不出但的确存在的惶恐。

    “我家西西有着美丽的红发;闪闪发亮的眼睛,为人坦率又正直,还有一点点害羞……你看到他了吗?”雷弗紧追不舍,“听说附近有变态出没,我好担心我家西西。”

    伊尔密先是迅速判断:对方没钱,而且无恶意,于是兴致大减。鉴于揍敌客不和强者为敌——他听这位老先生(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以揍敌客对人的敏锐判断,伊尔密断定对方超过一百岁)唠叨了一个多小时都是“我家西西多可爱;我家西西多么乖;我家西西天下无敌……”。

    在了解西西指的就是西索后,伊尔密心想:第一,西索本身就是变态;第二,西索根本是彻彻底底的厚脸皮,伊尔密不知道西索身上究竟哪个部分含有一点点害羞的成分——那比微量元素还来的稀少,可以忽略不计。第三,从手指的颜料判断来者是个画家,难道他没有身为画家应有的职业道德吗?西索的品质是从这家伙身上继承的?

    他敏锐的注意到这个人脖子的灰败,那是死人才有的颜色——哦,原来,这家伙快死了,所以才那么想见自己的徒弟一眼。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好好笨蛋师傅”哦,就是“只要是徒弟做的,什么都可以理解成好的”。据闻西索已经流窜到东区去见世面找架打了——

    他大概,见不到自己徒弟最后一面了。

    伊尔密听他絮絮叨叨的念着西索,听了很久很久。

    这不可能。

    要么,就是创业小说把自己给骗了!

    虽然接下一点点生意,但是收入完全不能和外边比!每天收听广播的世界金融新闻,伊尔密心急如焚:市场成交量锐减三分之一,这是不是新一轮经济危机的先兆?东陀国债务因为种种负面因素,已经被列入受特别观察的项目,而根据普尔系数评分,评分越低,债权人将承担更大风险,债务人借贷也要付出更多利息……巴托其亚共和国将提供信贷支持防止东陀国经济崩溃,而这笔资金又会造成……无疆界的世界经济宛如丛林,有猛兽也有财宝。

    伊尔密为自己蜗居在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而失去大捞一笔的机会痛心不已。他更加勤奋的接生意,孜孜不倦的挣钱。积累资本以图将来。

    还好,上帝关了门,就给你一扇窗。

    金&8226;富力士,是稀有动物级的珍禽异兽;芜菁,是比稀有动物还稀有动物的……绝种动物。一张一星猎人卡,七张普通猎人卡,租住自己的小屋的二分之一,那个蠢女人居然同意了。猎人卡是世界上最好流通的稀有卡片,还有很多收藏家出大价钱都求之不得,伊尔密为自己的好运庆幸,更加为自己的好心肠而感动。主要是这女人一直说“怀孕啊”“孩子快生了”什么的,伊尔密想到待产的母亲,格外开恩,不然以他杀手的警觉说什么也不和别人合住。

    伊尔密是个好房东,绝不对别人的秘密有兴趣,虽然金的肚子大的有点奇怪——也许那是中年男人的啤酒肚?才二十岁居然就有啤酒肚,感谢遗传因子伊尔密相信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变成这种可乐瓶子体型……

    金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看着芜菁的脸色总是带着甜甜的羞赧,以伊尔密自我直觉:这两人只怕是未婚关系。

    “如果他死了,你最好考虑一下财产分配的问题,像房屋之类的不动产,往往会牵涉到法律问题,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优秀的律师。”伊尔密的声音一板一眼,“我只收中介费。”

    如果不先登记结婚,孩子也拿不到多少遗产,将来母子俩生活都成问题。而且流星街有结婚登记处吗?死后怎么做亲子鉴定?伊尔密觉得自己真好心,为这个孕妇未雨绸缪。

    “伊尔密,我没有钱了。”芜菁楞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然后说道。

    “那位金先生应该有猎人证吧……”至少是二星级别的猎人证,可以先拿来抵押。

    芜菁继续发呆,然后转身照看身体欠佳的金,一个猎人怎么体质那么虚弱?伊尔密打心眼里对猎人这一职业表示蔑视:自己家糜稽都不至于如此的体弱多病……顶多儿时比较容易吐奶。

    金最大的优点就是见闻广博,而且健谈,即使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也会被他亲和力极强的个性打动;而一旦知道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精彩的猎人生涯,就更加对他有兴趣。可是虽然和伊尔密谈历险经历一套一套的,但是一遇到芜菁就拙嘴笨舌,比鹦鹉还要呆笨,由于生病他整天躺着,要么就睡觉。只要芜菁露出笑容,金一整天都格外有精神,他带着明显的爱慕……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不结婚,她不愿意?看她照顾他的样子,温和,耐心,自己都怀孕了还要负担一个病歪歪的男人……

    很古怪的一对,但是鉴于自己的父母都那样了,伊尔密也没有规劝别人的想法。

    有一晚芜菁唱了整夜的歌,伊尔密睡的很香。

    “我最难看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所以,现在怎么样都没关系了!”次日,金说。

    在眼角的余光里,伊尔密看到这个职业猎人以不像平日乐天的笑容说:“我死掉的话,麻烦你把她送出去,安置好,准备一笔小钱让她可以度日,我剩下的存款都给你。”

    金不是聋子瞎子,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都完好无损可以直接卖给人体收藏家,哦,他只是弱智。

    “对于死亡的疑惧,也是希望的源泉,你不想看到孩子吗?”伊尔密说。

    “说实话,不想。”金完全不去想生孩子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做一件人类史上男人从来没做过的工作,在内心深处,这比考猎人抓逃犯制作“贪婪之岛”更让他为难。

    伊尔密抬起毫无表情的脸望向天空:哦,原来是因为孩子问题才……

    推论如下:这孩子不是金的,但是芜菁又想生下来,金不想要这孩子,但是想要芜菁……

    出于对孕妇的关怀,伊尔密提供给他们孕妇用卫生棉,婴儿的小袜子,小锤子,小自行车,还有一个小游戏机。

    “你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芜菁对着他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

    “我可以摸一下吗?我想摸摸小婴儿。”伊尔密恳求。他可以把这个小东西想象成奇牙,奇牙,不要怪哥哥,你生来就要当家主,你要把家里的担子接过去!为了你尽职尽责在你长大前我会好好教育你的……

    芜菁很大方的招呼金过来,“随便你摸,摸到满意为止。”她指着金的肚子说。

    伊尔密明显吓到了,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在他很正常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正常的事!

    金&8226;富力士不是生病,怀孕的人居然是他!伊尔密牙关紧咬,力图维持理智。

    芜菁赶快解释,“不用担心,你绝对不是你父亲生出来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你母亲生出来的——你弟弟也是你母亲生的,大部分人都是妈妈生的。金那是一种特例,非常非常罕见的特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生孩子的,你不要为未来担心。”

    伊尔密别过头,沉吟片刻才开腔:“算了,我不想摸了。”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在什么地方生?有产道吗?金真的是人类吗?

    如果人类不知道一件事,他往往冥思苦想寻求答案,就算发现不了真实,也要把最不可能的几个排除,然后把剩下的当成“真实”。伊尔密排除来排除去,也不懂男人为什么会怀孕,而且——就要生了?天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那时他不知道,他人生中要经历的不可思议多了去呢。

    “没事儿,别害羞嘛。”芜菁催促,眼神包含鼓励。

    “这些东西要收取租金。”伊尔密掏出个小计算器。女人生出来的是婴儿,男人呢?男人会生出什么东西?那东西会不会扒开肚子自己爬出来?金的肚子会像拉链一样开个口子?

    “怀孕的男人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当参观费好了。”芜菁微笑,“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就算写个欠十亿百亿,我也无所谓。”

    你真的知道我们揍敌客的标准吗?欠揍敌客的钱可不是个好选择。

    一个模糊的念头浮上伊尔密的心头,他说不准那是什么。这个女人熟悉揍敌客……

    金对他使个眼色,有埋伏!伊尔密年轻的肌肉感觉到猎杀者凶残的气息。

    “我看到过你的悬赏令,不过悬赏人已经被暗杀了,就算把你交出去也领不到钱,这些人的消息太滞后了。”伊尔密说。元老会副会长的儿子定下悬赏,然后不出两天就死无全尸,成了悬案。

    赏金无效,而且金很强,就算生病了,不,是怀孕了——还是很强,伊尔密只有在自己爷爷和父亲那辈才感觉到同样的强大,上次那个养大西索的画家似乎也有这个程度。

    他们跑了,芜菁搀扶着金,看金的样子,难道是产前阵痛?不会马上就要生产吧?!

    伊尔密没法多分心关怀一下他们,他是断后的,虽然经验还不够,但是可以依靠速度和攻击性来弥补,以及非同寻常的揍敌客家庭教育弥补……

    几天以后,在流星街一处中等妓院内,最上面的房间原来是老板娘专用的,现在关进了某个人。而来救她的人也出现了——

    “不要躲躲藏藏的,揍敌客的大少爷。”库洛洛的声音,直指窗外。音调稳重,笃定伊尔密在那里。

    “她是我的目标。”伊尔密说,流星街元老会副会长出了个好价钱。

    她在妓院,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伊尔密终于弄清对那女人的熟悉感了。

    芜菁,就是爷爷珍藏的图画里的女人。

    芜菁,就是母亲事故的罪魁祸首。

    芜菁,是雷弗&8226;布朗大量绘画作品的原型。

    芜菁,杀了她还有元老会副会长的酬金可以拿……

    她本来只有一个人,他在阳台上观察她,想象着她和自己父亲的过去。

    墨兰发的小个子来了,伊尔密接着想。

    她的腿断了,他还在想。

    库洛洛把她的腿接上了,而她还是没有恢复语言的能力,她在想什么?已婚男人有的会有自己的爱人,她和自己的父亲多久了,是婚前还是婚后?

    那些爱妻子的丈夫不会那么做,要么就是她死缠烂打?芜菁不像这种人……

    想想看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伊尔密可不能跟去蜘蛛巢|岤,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杀死芜菁。

    “她有我的保护。”库洛洛笑得轻松,他幽深的黑眼睛端详年轻的揍敌客,声音和缓稳重,“你的雇主是元老会副会长吧,他刚才已经死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库洛洛拨打手机,“玛琪,可以把尸体的照片发过来吗?然后同亚修,窝金,信长一起过来。”

    “甘拜下风。”伊尔密不甘心,但是一个揍敌客知道什么时候承认失败。雇主已死,没必要纠缠。而且对方的人手众多。

    “承让承让。”库洛洛的目光收回到芜菁身上。

    “我想要这把刀,她欠我很多钱。”伊尔密盯着门上的菊花,这是她的武器,先把对方缴械再说。

    芜菁伸出手,刀自动回到她的手里,还原为一支钢笔。

    库洛洛摊开手,“没办法呢。”仿佛替人遗憾似的。

    可恶的蜘蛛头。诅咒你身无分文!

    伊尔密走近一步,“我不想白跑一趟。”他的血管里流淌着最高贵的杀手血液。

    “那你就要留点什么下来了。”库洛洛轻轻说,“芜菁,就当你被我骗了,闭上眼睛好不好?”

    芜菁摇头,拉住他的衣袖——好像是在阻止他。

    “别担心。为了芜菁,我会竭尽全力哦。”

    后来的状况有些混乱,还没来得及动手,芜菁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随后一群不穿衣服的小天使吹着小螺号滴滴的响,金色的大门在半空中洞开,伊尔密在被吸进去之前,想:可不可以死前吃一口香草苏打?或者一颗火星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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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密一点儿也不明白,或者说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一秒还在浓郁脂粉香的娼门和库洛洛面对面,下一秒就到了国家级保护森林?难道芜菁的能力是某种空间跃迁或者瞬间转移?

    等知道这里是哪里之后,就可以把芜菁收拾干净了。伊尔密首先看了看钱包,认真检查了每一张钞票。

    “伊尔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芜菁一醒来就这么问,然后她四处望望,“好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伊尔密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

    “是那里吗?又来了?奈落是不是还没死啊……”她的表情有一点茫然,“咱们,先找个人或者妖怪问问?”

    逮住一个怪物,伊尔密用长树枝捅“会走路的鱼”的鳍。这种动物是哪一种类的?似乎还具有一定的智商……

    “黄卷,雷山,躯…………”妖怪的嘴一张一合。

    糟糕之极的是不懂这里的语言,发音和以往的完全不同,伊尔密想第一步就是学习语言,至于芜菁,以后再处理。

    “你野外生存很熟练。”看到芜菁起火的姿势,伊尔密说。

    今天的晚饭是番薯,从根茎和叶子的纹理,伊尔密忖度自己吃了没关系,芜菁的话,大概会腹泻。

    “我的身体,也不至于太弱,各方面经验也不错。哈哈。总能找到办法回去的。”芜菁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这里没有政府,没有警察,连个公用电话亭都没有!看那些怪物没开化的样子——他们不认识戒尼!

    伊尔密知道只能靠自己了,来到陌生环境的紧张感袭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用刀子插起番薯,若无其事的问,“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干什么要把我弄过来?

    “伊尔密,你对传说中的怪物有兴趣吗?”芜菁瞥了一眼伊尔密,“这里是魔界,另外还有人界和灵界,人界相对最安全,死了的人会去灵界,至于这个魔界,是妖怪聚集区。按灵界的划分标准,妖怪有abcd四个等级,c级以下的大部分只追求口腹之欲,喜食人类, b级以及之上的,高智慧和高理性,在头脑方面与人类并无不同,a级妖怪,在人间往往被认为是“神兽”或“神”,被民众膜拜,至于s级,通常数量极为稀少,力量上,你把他们当上帝好了。”

    “稀少,意味着存在。”分类就和游戏一样,居然还有“神”的存在?宛如黑暗禁区的特别世界——伊尔密的观察是敏锐的,他很遗憾芜菁没有说谎。

    “当然存在。黄泉,雷禅,躯就是s级别的。”芜菁说。

    “同我相比,他们有多强?”伊尔密问。

    “就算把你爷爷你父亲你们全家都空降过来,做好灭族的准备,面对一个s级妖怪都会黯然失色。”这句话芜菁说的斩钉截铁。

    篝火熊熊燃烧,树枝随着微风摇曳,洒下阴影。

    “看来你并不了解揍敌客。”伊尔密在套话,也许,自己就要接近那个父亲的秘密了。

    “伊尔密,我曾是揍敌客的专属家庭教师,在那里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还要久长得多!”她停顿了一下,“在某种意义上,我属于揍敌客。”

    伊尔密做出了然的表情:“你是我异母姐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看骨骼架构她没一点点揍敌客的样子,但伊尔密隐隐希望是这样,这样,就用不着讨厌她了……人又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

    “你要相信你的爸爸!我从来没教育你的爸爸拈花惹草!”芜菁有些气恼。

    “那是——姑姑?”爷爷会不会在外面包养?然后她进入揍敌客当了父亲的家教。

    “伊尔密,我当了你们家的家庭教师,又不是说就和你们有血缘关系!”她涨红了脸。

    “我小时候看到过一次你的画像,爷爷说你是我们的家人,但是他语焉不详。”

    他的眼神在遥远的地方,对这个秘密,他迫切想知道真实。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狡诈虚伪的女人。

    “那是比喻句,指的是我们有家人般的情感羁绊。”

    羁绊?与席巴的羁绊吗?家庭教师的话,也许父亲在少年时期对这个女人……我们揍敌客付钱是让她和父亲在床上教学……那是虚度光阴!伊尔密有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感觉。老天都会哭的,这女人是个魔女!

    然后芜菁详细介绍了魔界的三位君主。

    伊尔密点点头,“你和他们认识?”或者说勾搭了其中的某位?

    “我倒是想万人迷千人爱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你说我有这资本吗?如果我说我曾和黄泉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互定终身,然后他的顶头上司嫉妒我们,把他弄残了,然后我不愿跟一个瞎子过一辈子,残酷的抛弃了他;或者说我其实和雷禅有一腿,但是他琵琶别抱包藏祸心恋上一妖力强大的巫女,并且魔族隔代大转生留下后代;而躯当奴隶的时候我们就是姐妹淘了,对了,我和灵界小阎王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真是太幸运了,我可以独占那么多美丽的回忆活下去……你信吗?”她滔滔不绝,没说到最后一句,肚子开始翻腾。

    的确看不出她有多大魅力,伊尔密搞不懂自己的父亲怎么失足的。父亲居然喜欢这一型的?

    她在惨痛的腹泻后,挣扎着说,“你就不能提醒我一句?我觉得快要死了!”

    “不会死的。”伊尔密说道,“你的肠胃太弱了。”毒性不足以致命,伊尔密知道。

    “揍敌客那是铁胃!”芜菁反驳,“伊尔密。如果不同舟共济,咱们谁也别想活!”

    就是明白这个道理,你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今晚还同睡?”

    “是的。晚上比较冷,偎依着可以取暖。”她揽住他,“哦,伊尔密身上好暖和,和糜稽一样,小火炉似的!”

    伊尔密心想:她连弟弟也不放过吗?糜稽才那么一点点小!如果她想□他——没关系,他应该打的过她……

    伊尔密凑过去,她在地上用指头画“五十音表”:“比起这个,还要记住音调……清音,浊音,半浊音,促音,长音……”

    她努力的给他讲解日语,讲完一课,拥抱伊尔密一下,额头贴着额头,然后沉沉睡去。她的脸在树枝漏下的星光下安详恬淡。

    她做菜的手艺很高明,野菜和菌类也能做出让人狼吞虎咽的杂烩,对他也没有动手动脚过。

    这样不好,伊尔密说不出原因,但是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妙,非常不妙。

    “我不知道他们要拿你干什么,最明智的方法是别让他们注意你。那个鱼头怪似乎把你给卖了。”

    她坐在囚车里,伊尔密简直想笑出声来。

    等待她的就是当奴隶的命运,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所以,落得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他基本上掌握了日语的听和说,读写还有问题,也许作为老师她真是不错的——森林似乎无边无际,但是有这些奴隶贩子,找到城市也不是难事。

    “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城市,那里打探消息更为方便。”稍安勿躁,他准备在那里找到回家的方法。

    “你和什么妖怪交手了?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她似乎忘了自己身陷囹圄。

    “到了城里一切都会好的。”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去附近打探了一下,所谓的妖怪的确和人类不同,但是没有她说得那么强。

    “那你就在附近跟着吧,到地方再放我出来也行。对了,你有吃饭吗?要按时吃三餐,不然会影响成长的。我的晚餐是半块面包,都吃完了,早知道你没走就留些给你了。”

    他点点头。她让他烦心,而这烦心的想法让他更加的……以前父亲就说过绝对不要对食物和猎物有感情了,那和家养宠物三毛是不一样的,它们没有名字,只有代码,要么变成餐盘的肉,要么成为保险柜里的钱。

    伊尔密从来没有以名字称呼芜菁,就是为了避免那千万分之一有了感情的可能——她的关心会让自己软弱,而一点点软弱足以致命。

    “那个,你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有说过,你笑起来不好看,所以你就面瘫了?”她微笑,疲惫的,但是安慰性的笑容:“我们一定能回家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被这么对待,所以他隐于黑暗。

    “你看起来很轻松。”没多久你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他们两两相望。

    伊尔密有一瞬间的心虚,这里是奴隶皇帝的城堡,而她要接受自己最不堪的命运,就算整个世界都被她感动了,伊尔密也不能!

    父亲为了这个女人惊慌失措过吗?温柔的吻过她吗?从糜稽玩的游戏中,可以推测……一副品行端庄的样子,结果却对父亲和糜稽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啊,恩……不要啊,席巴……”“糜稽,让我们大做特做让人害羞的事情吧,让老师全部教给你……”

    她绝对是坏女人!对了,怎么没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是她喜欢的款型?

    “轻松?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觉得眼看自己就要光荣牺牲了!如果变得和痴皇一样痴肥,我宁可去死!痴皇痴皇,痴肥之皇。”她声音里的烦躁让伊尔密想笑。

    “你不会自杀的,他们也不会杀你。”伊尔密友好的说。

    “这只是个比喻,你看看,那个痴皇……”芜菁絮絮叨叨,看了一下伊尔密,“我现在成他的奴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