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执迷不悔第13部分阅读
[综漫]执迷不悔 作者:肉书屋
速度,他露齿笑了——好丑的牙齿,那是种通常被称作“恐怖微笑”的表情,眼睛是锐利的黄褐色——宛如猛兽。
如果他直接把那个三叉戟借我,好让我引颈自裁,那真能避免不少麻烦的步骤。
我并不是特别聪明,同样不是多么的敏捷或强壮,斩魄刀菊花抵住了三叉戟。
——
“学习永远不是错误的,杀人也是一种可以学习的东西,先学会怎么做,然后要不要做,就不是我做得了主了。”桀诺小的时候,用他半开半闭的紫色眼睛看着我,“我觉得烦透了。你什么也不懂,芜菁,你又用不着当杀手继承人。”
“我会保护你啊,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密的微笑,云淡风轻。
“南野,我对你的要求不会超过我对自己的要求。”京乐春水指导我的时候说道,“不能胆怯,记住,绝对不可以胆怯。”
“芜菁,遇到虚就逃跑,瞬步的技巧都记得吗?只要跑得比最慢的人快就可以。”这是蓝染说的,他对我的事情往往并不直接表露意见,但是对我的危机管理很上心。“你是我的,就算你想杀死我,你还是我的。”这是他在虚夜宫说的——忽略好了。
“瞄准,射!”石田龙弦一挥手,我的箭就射出——十有七八会射偏。
“芜菁,当你和我打的时候,也要像把我杀掉一样才行,可是你总做不到。”总悟的目光像雾一样,迷离而苍茫。
“这方面也许你会有天分,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方面有天分。”金告诉我,然后我垂头丧气的说,“我的才能是不是都给了吃喝睡?”
回忆过去,是不是预示我命不久长,我茫然为什么在这种生死关头会勾起这种古老的回忆——呸呸呸,我绝对长命百岁。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和个妖怪,还是个s级别的打啊!汗从脸上低落,斩魄刀也比平日重了两倍——而鱼虎此时根本还没认真。
偷袭规则二:看他的眼睛,像他一样思考,用情感而不是理智,想得太多容易失去先机,用冷静的判断力辅助。
寒光凛凛的鳞片,刺的我眼睛痛,接近他,我必须接近他!不管多么毛骨悚然!
就在我的禁制手铐快要碰到他时,金属的冰冷已经抵在了我的胸前,我几乎能感到血液奔流的声音,以及死神的低语。我似乎是一棵小树苗,被斧子锯的吱吱作响,轰隆一下倒地就完蛋。
近在咫尺,鱼虎的脸格外狰狞,面面相觑,我苦笑——
我败了,败即是死。
但我没能死,黄泉及时分开了我们,不知道他如何做到,但我的确连一滴血也没流。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紧张的若有所思的沉默中,尽管黄泉看不见,我还是能感觉视线的逡巡审视。
微笑浮上了黄泉的嘴角,就他的年纪来说,他还长着一张属于年轻人的脸,沧桑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但是心呢?
“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同僚。”他的声调并不凝重,甚至还很轻松。
“还有伊尔迷。他是伊尔迷,我是芜菁!”我赶快介绍自己,拉着伊尔密行礼,“我们会献上忠诚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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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icated 千头万绪
知道穿越女遇到皇帝会怎么样吗?总之不管皇帝大人以前多么的花心,后宫佳丽多么多,就算有一长排男宠也不用急,作者让你过来就是专门吸引皇帝的。在目光深沉/充满趣味/打量/诡异/闪亮/柔情四射的而且最重要英俊潇洒年富力强(如果不是就和王子殿下,反正他总有一天当皇帝)的皇帝陛下的目光中,女主一定和他谱写永恒恋歌,还是旷古朔今感天动地的爱恋,女主被皇帝陛下感动地搂住/激吻/凝视/床上运动——仿佛此穿越女就是他的女神,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安拉专门派女主来帮他平定天下的,只要女主唱个歌跳个舞做个诗剽窃伟人著述盗窃前人智慧就可以把皇帝套牢,让人感慨皇帝是不是深宫内院呆久了太孤陋寡闻,还是只要是穿越女主就有神佛赐予万有引力,专门吸引各路优质美男……
——我的君王,他黑色长发飘飘,脸庞清秀,笑容淡雅,睿智而狡黠,严格自律,以身作则,五百年了都没有后宫,(这不是怀疑他性向的理由,我不敢怀疑)洁身自好到让人敬仰,这一系列优点都证明他是我们优秀的帝王,我们誓死追随的人,他一定能带领我们统一魔界,千秋万载,所有王都应该以他为榜样。黄泉魔王万万岁!天下归一,先灭雷禅,再灭躯,唯我黄泉,一统天下!
口头上把这番话吐沫横飞感动的讲出来,我在纸上写道,“因为他是个瞎子,听力非常好,能听到国境内的每个人说话,所以有重要的事咱们笔谈。”我把“笔谈”两个字画上着重号,然后目光转到伊尔密身上。
“文字我还没完全学会。”伊尔密说。
由此可见伊尔密的口语能力超过库洛洛,但是在文字方面库洛洛的才能就太惊人了,他一个月就可以用日语读写,后来为了看更多书,很快的在下一个月把英语也做到熟练阅读,当然这也和他们学习重点不同有关。
我沉吟,“那就赶快学。”有黄泉在,就要防止隔墙有耳。
“其实黄泉不可能整天没事干光来偷听我们说话。”
“那也要防备!”刚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用了嗓子而不是笔,我用笔杆敲敲桌子,“算了,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本来就够累了,还要琢磨这些,我迟早疯掉。”我插着手,摆出一个碇元度的思考姿势,就差个镜片反光了,“伊尔密啊,你觉得黄泉会让我做什么?”
虽然我伸出和平橄榄枝,热情的表示我很乐意到厨房或者文艺部门供职,但是黄泉摇头了,一看他摇头我马上低下脑袋,我头上只有这一颗脑袋,无论如何也不敢顶嘴,我真诚的表示我是颗螺丝钉,他爱把我往哪里放我决不犹豫。
什么权力最大,当然是国家权力!但是没能力的人,给他国家权力的话,后果是毁灭性的。上次见到的那四个妖怪,除了王黄泉和军事总长鱼虎,就是总管八寒(狐狸眼凸脑袋的)和军事副总长曲尺(长卷发),首相妖骀负责技术部门,这次没过来,怎么想我也不可能代替这上面任何一个人,我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黄泉的厨房,不会烹调的是人类吧,估计在那做饭,我做梦都会梦到断肢,然后在梦中哭泣或者被惊醒;文艺部门,不是每个人都像路飞如此的热爱艺术,呼吁增加个音乐家的,黄泉最需要的绝对是军事人才,而我偏偏不是哪一挂的。他到底把我这个人安置在哪里,真的颇费思量。
走过我身边时,鱼虎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黄褐色的眼睛阴沉的如同下水道—— 那种做了一辈子老鹰,却被小兔子蹬了一下的不满显而易见。如果他能以眼杀人,早就按住我的喉咙把我掐死了—— 一开始,我就制造了一个敌人啊!千万不要在他的手下,否则绝对天天给我穿小鞋。
伊尔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黑色的眼睛有些阴冷,“我们永远无法猜到黄泉的真正想法。”
我们只是棋子,黄泉的棋子,但是要争取当最好的,不好的话,会被淘汰的。黄泉很轻易的就把我从痴皇那里要过来,相信他也能同样轻易的让我去死。
我猜到了开始,但是我猜不到结局。
伊尔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等我先说话。他终于还是开口说,“你没问题吗?”
“我没事。”我轻松的微笑。
伊尔密神情些许的黯然,虽然早就和他说过,妖怪和人类差异很大,但是这么直接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的确是一种冲击。席巴说过他很想试试让自己的孩子完全控制个人情绪,他认为被多种情绪困扰的杀手难以成为头号杀手。现在我真的想把当年的席巴一巴掌扇的老远——伊尔密的面部表情只有普通的孩子的十分之一,这不是毁孩子吗?该笑得时候就笑,该哭的时候就哭,那才是孩子,席巴想把伊尔密培养成个小老头吗?他要老头的话——桀诺已经是了,何必把自己的儿子往面瘫上培养!
“这几天睡得好吗?”我还没完全掌握和伊尔米的相处模式,但是指望他先靠近我是不可能的,只好我主动。
“睡不着。”他说,“那些车夜里也赶路,几乎没时间睡。”
“那还在这干啥呢?快去睡,黄泉不是给你在隔壁安排了房间吗?好好睡,一直睡到自然醒。”
躺在床上,我捂住胸口,好痛啊,火辣辣的,像被火烫过——莫非是传说中的内伤,我明明都没有流血啊,心脏仿佛被什么硬逼着在紧缩,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西施捧心是美景,我这算不算是东施效颦?刚才照镜子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的把自己吓一跳,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以后绝对不强出头——没好下场的。
我苦笑一下,自己果然不是武斗派的,在黑暗的房间里盯着更暗的角落,我决定用“数一百只羊”这个古老的方式反抗疼痛,然后与周公对谈。
“……你没睡吧?”
“伊尔密?”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刚才你说没事,但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安静。
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他站在那里,但是我闭上眼都能感到他的存在。
“我真的没事,我现在想睡了。”伊尔密还太年轻,没有虚伪,至少也没来得及学会成|人世界的虚伪,尽管因为面部表情少显不出他有多忧虑,我还是能了解他的不安。
“那么,晚安。”我微笑,虽然这微笑让我有点抽痛。
揍敌客的孩子,都是很温柔的。
我亲自把他送回房间,监督他躺倒在床上,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的身上,“现在你要睡觉,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我的语调带着平复和怀念,“要知道,我帮你爷爷,你爸爸,还有你弟弟都做过同样的事情。”
“弟弟?糜稽?”
“我能在时空里穿行,一开始完全控制不了——认识你爷爷他才10岁,我15岁;16岁左右认识你13岁的爸爸,然后是我18岁的时候,当了糜稽的家庭老师,那个时候你还在流星街,你从流星街回来的时候会看到我,然后我又穿越了,我们再次相见是1996年,你爸爸杀死了一只蜘蛛的时候。”我关掉房间的灯,“是不是太复杂了?没关系,总要发生的,等发生后,你会觉得,哦,原来如此啊……”
此时我是在对伊尔密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
次日,黄泉给了我个顾问的名号,怎么想都是个空头衔,但是军事总长鱼虎却对此很不满,他坚持餐桌上不应该有我的位子,观看性博览会的贵宾席上我也不该出现(这一点坦白讲我很感谢),当然实际上世界压根没我这个人更好,我的所有言行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策略——我整个一盯着他位子的超级野心家,心心念念就是把他赶下台。我搞不懂这妖怪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当了五百年军事总长太疲劳了——照我看野心家这个名号给蓝染才是刚好。我顶多就指望三餐和住房,没多余的要求。
昨晚反正睡不着,我就挑灯夜战写东西,一大早,我就准备交给黄泉的第一份报告—— “废奴宣言”。
东西先交给鱼虎过目,天上是厚重的乌云,只有稀薄的阳光从缝隙里透出——对魔界来说这就算好天气了,作为普通人类我觉得这种暗淡的气候催促我早点睡觉,我老忍不住想打哈欠,又出于礼貌必须忍着。下午性博览会就要开幕,黄泉居然是评委,痴皇到底在想什么?让一个瞎子当评委?我打算在开幕前把“废奴宣言”上交给黄泉,并透过事实说明其实施的必要和合理。
“小姑娘,”鱼虎匆匆的浏览一遍,看得出鱼虎忍耐着没用什么不雅的词,声调带着不解,“你打算干什么?”
“废除奴隶制,奴隶主拥有奴隶的制度。奴隶须为奴隶主干活,无报酬,且无人身自由。一个人类社会中,如果大部分物质生产领域劳动者是奴隶,这样的社会,叫奴隶社会。在人类社会这种野蛮的东西早就没有了,如果能把奴隶制废除,一定会获得很多普通妖怪的赞同,黄泉大人讲赢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挖空心思的解释,希望这位奉行武力的军事总长能听的进去。
“不知所谓!”鱼虎凶了我一句,我能看得出他眼里的怒气和蔑视。我吓了一跳,从他身边后退一步,他把我的“废奴宣言”丢给我,“你去交给黄泉大人啊,要不要帮你通报?”
我赶快摇头,有什么不对头,夹着我写的东西,我走下楼梯,跌跌撞撞,摇摇欲坠,脚步沉重而慌乱,我听得到鱼虎大笑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在嘲笑我。
打开房间的窗户,吹拂着清风,大家都去看那个博览会了,说是性博览会,其实也是一场奴隶展销会,不知道说这是黑暗呢,还是疯狂,我仰头看着日复一日的黑天,电闪,雷鸣,希望自己的目光可以穿透这一切直达太阳,而这不可能做到。我觉得生活就像这阴寒的天,而且永远无法化作雨水,尽情挥洒。
伊尔密的目光像闪电一样,一切尽收眼底的了然,他用不符合年龄的一种威严的声音提醒我,“你的确做的很傻。”他解释,“奴隶贸易的税收占整个国民收入的百分之六十。”
“把自己的国民卖了换钱?”我使劲摇了摇头,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盯着他手上的资料指着纸上的字,“这里少了一撇,你写别字了。你的字迹进步的很快,间架结构也不错,加把劲。”伴随着阅读纸上的文字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当然不是因为伊尔密的别字,“这么多钱,那该是卖了多少妖怪啊!”
“战争啊,劫掠啊,或者欠债的,而且也存在很多不隶属于任何王国的妖怪。”伊尔密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属于僵硬式微笑,仿佛被在冰箱里的冷藏室里冻过一样,“反正他们也不交税,转换成金钱更有效益,而且一些在魔界很无用的妖怪,在人界却销路很好。”
“伊尔密,你需要多笑笑,但我不希望是为这种事情。”我说,他的眼睛很漂亮,流光闪烁,可是和脸上的表情不搭配。“其他国家也是这样?躯的国家也这样?”据我所知,躯就是奴隶出身,应该对这种制度深恶痛绝才对。
“课以重税,所以奴隶商人多选择从雷禅或黄泉的领地走,但是躯并不会禁止奴隶,她有77个直属战士以及更多佣兵要养,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默默无语的走近伊尔密,表情严肃,许久没有说话,然后我开口问,“伊尔密,你那里,见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公开的奴隶,但是贩卖人口从来没有断绝过。”
在远方,传来柔和的童声大合唱,博览会开始了?孩子的声音尖细,像是在唱儿歌。
“我前面有个兔子耳朵的妖怪,他的孩子死了,那只是个软软的小东西,长得就像我们平日在宠物店看到的兔子。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哭了很长时间,看守就拿鞭子抽他,但是他全部的思维都在孩子身上,也不知道躲藏——悲伤,无与伦比的悲伤,他呼喊的应该是孩子的名字,我没听清,他的双腿破了,肋骨断了,头上是血痂,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看守们很轻易的就把孩子的尸体烧了,冒起的黑烟如同云雾滚滚升起。”
“那是因为太弱了。我有看到他们跪在笼子里祈祷。聪明人应该表现更少的恐惧和更多的顺从……”
“妖怪的世界,比人类的世界更残酷。”我打断他,把“废奴宣言”撕个粉碎,“在我更有力量之前,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念能力不是单靠技术,如何使用也是关键,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小心鱼虎。”伊尔密忠告,“他就像一只狗,看到别的狗闯入就要乱吠。”
“我保证自己对他那份狗粮没兴趣。”我认真地说,“容忍他,不动声色,我们都要做到。”
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三天后,性博览会闭幕,当晚,黄泉召见了我。他的房间宁静而洁净,像一个乡间别墅,不豪华,但是温暖,炉子里的炭火熊熊燃烧,映照在黄泉脸上。
“我认识你。”黄泉的脸正对着我,我却说不上他的表情算哪种。
我想问很多问题,但是话到临头又把话咽回去——对魔界的规则,对种种复杂的形势,我还有很多不了解,多说多错,不如沉默。我不知道我的问题是否有必要。
“走近一点。”他下着命令,微笑既年轻又年长。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如此的狼狈,冲动而活力,满脑子愚蠢的思想,然后被那个银发飘飘拥有冷酷双眸的千年妖狐背叛,他失去了眼睛,却获得了新生,如果说躯的成长来自于束缚和奋起,那黄泉的成就就植根于复仇。那时,他可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君临魔界?
“你的头盖骨很小。”他苍白的双手伸出来,落到我的头上,抚摸着,好像抚摸一只京巴狗。
“拿下来也不适合当杯子。”我壮着胆子说,这几天都在恶补魔界的知识,我知道有一种妖怪喜欢把敌人的头盖骨收集起来,然后用它们精湛的手工制成餐具,并以哪家的这种餐具最齐全精美为荣。虽然我尽力学习这些知识,但是过于复杂的数据和千变万化的妖怪种类让人昏昏欲睡,每次看那些东西我都会睡的很香,一觉到天亮。
“头发很柔软。”黄泉继续说。
“恩,谢谢。”他的触摸很舒服,练过按摩?盲人好像都擅长这个。
“当我的财政大臣吧。”
“恩。啊?什么?”
人家要抓狂的时候,不要笑得那么开心啊,黄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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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ck bck heart 很黑很黑心
财政大臣——多么多金的名词,就在我以为上天派我来花黄泉他花不完的钱的时候,鱼虎冷哼着把国库财务表给我(原来是他代理这一职位),就他的脸色看,和我的仇又多了一条——我要防备自己某天被碎尸死在自己的床上,或者在下水道找到我的半截胳膊。
“伊尔密,你看得懂这个吗?”坦率说,我连自己的财务表都做不好,别说管理一国的财政了。
“现在局势相当不稳定,躯的手下过来打劫过几次,然后我们又过去抢,为了愚者之森的地下矿藏双方互有损伤,雷禅那边没动静,交易的费用在上涨,然后——科技费用支出的太多……”伊尔密飞速的阅读账目——他字虽然没有认得多全,但是看这个游刃有余,在看完后,他合上账本,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我。
我回看他,微笑,我一直认真的听他讲,虽然没完全理解,眼睛瞪得大大的,同时在一心二用的动脑算计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可以在钞票里游泳了,还可以拿金币洗澡,当钱很多很多它不过就是一个数字啦。听到最后一句我脸上仿佛绽放了鲜花,“我比较关心国库里有多少钱?”我用手指比划出数钱的姿势,“多少?到底有多少?”
虽然我们是黄泉的工具,主要功用就是履行王的意志,但是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稍微的中饱私囊一下该没问题吧。
“负债。”伊尔密静静地说,“一文钱都没有。”
“什么?”一股压迫感像天上掉陨石一样砸到我头上,“你仔细看看,是不是算错了?”
伊尔密指着末尾的红字,“据我所知,这个数字挺庞大的,而最大的债主,就是痴皇。”
从萝卜里轧不出血,从石子里淘不出金子,我是个人类,就算把我大卸八块也变不成妖魔,尤其变不成个摇钱树。
“你直观表达一下,到底负债多少?”我迟疑的问。
“足够全体国民过一年好日子。”
“上帝啊!”我低声说,手捂在胸口上,仿佛一下子得上心绞痛,“都花到哪里去了?黄泉看起来也不是个奢侈的帝王啊。”黄泉还算宜人的外表立马被我在脑海里转换成商纣王隋炀帝,不管他有多么和蔼可亲,把一个国家折腾成巨额负债都算不上理智。
“科技费用惊人的多,比如这个侦测战斗力的侦测器,每一个零件都足够小康人家十年的赋税。”
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做这么多干什么?就算用钻石制作,也不该这么贵啊。“货币不是自己铸造的吗?”
“和人界通用同一种货币,也就是日币,贵重金属也具有流通性。”伊尔密说,“而大量发行货币只能造成通货膨胀。”
我目不转睛的凝视那个鲜红的赤字,停了好一会儿,我问道,“有可能用商业富国吗?”资本主义就是依靠商业发展起来的,就算迈步也进不了共产主义,我可以先从资本主义初级阶段做起。
“这里商品贸易并不发达,在市集有块毯子铺地上就可以叫卖了,市场管理者抽取八分之一或什一税。你的工作就是管理账目,收取税金,以及后勤管理,能发挥的地方不大。”
“市场不统一,商品贸易也受到影响。”要统一不同的妖怪是很困难的,而再现如今三分天下的情况下怎么通过商业来挣钱?何况和躯,雷禅的关系又说不上友好。我的微笑变成冷笑,“真是个烂摊子。”不是烂摊子也轮不到我赶鸭子上架。
我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如果赶得巧,会有机会和藏马当同僚,如果在此之前我还没因为工作不力下狱或上餐桌的话。
我一向讨厌艰苦卓绝的道路——我比较喜欢超捷径,虽然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但是,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从把黄泉神话去招揽信徒的钱,到创立癌陀罗黄泉教,甚至如何收取入会费,或者宗教传销等等念头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旋转——越想越觉得挣钱不容易。把一个公司交给我打理我都未必做得好,别说一个国家了。能不能把痴皇宰了?这样就不用还钱了——可以雇佣伊尔密,老不用家传绝学很容易生疏的。
把不切实际的念头抛诸脑后,我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把全国,不,三国里所有有钱人的名字列出来,然后通知他们黄泉新任财政大臣走马上任,锐意改革,欢迎各位友人。”
“你所谓的充盈国库,就是公然受贿?”不愧是伊尔密,马上了解了我的意图。
“我一分钱都不会装在自己腰包里,全部充公,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无私的人吗?总要先把债还上,一想到欠那么多钱我睡都睡不着。你看我们从哪里可以弄来钱?别跟我说贩毒或贩奴,做那个我宁可被吊死。”相比之下,受贿算好的。
“黄泉不会因为这个杀你。”伊尔密说,“原来的财务大臣由鱼虎兼职,这是危险的权力集中,我们只是用来压制鱼虎的一枚棋子。”
“当棋子我也不合格啊。”我嘟囔着。全无根基,力量弱小,还是个人类,我拿什么服众?
“是的,很不合格。”伊尔密附和,“所以你需要博得黄泉的宠幸,至少让别人认为你获得了。”
我稍带责备的看了一眼伊尔密,而伊尔密完全没有歉意,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当然说出来的话完全肮脏透顶,“财政大臣没必要洁身自好,但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后台。需要一顶就算你干尽坏事也能保住你的保护伞。”
有超级恶势力撑腰就可以作威作福吗?听起来不错啊。
入夜,我敲着黄泉的门,是应该敲的小声点鬼鬼祟祟的,还是大方一点尽人皆知……伊尔密告诫我,一个人类财政大臣没什么了不起,但是黄泉的情人就很牛逼了——秘密的写上几封情书太慢了,他建议直捣黄龙,直白说就是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死乞白赖也要在黄泉房间呆上一段时间,造成足够的舆论——伊尔密给我保证只要我做到这一点,钱的事他就可以解决一大部分。
黄泉让我进来,那一声“请进”让我长呼一口气——伊尔密的指示是磨蹭的越久越好,问题是黄泉会不会配合。
黄泉坐在床上,他房间又没有椅子——我四顾一下,难道就这么站着说话?
黄泉扔给我一个垫子,我老老实实的蹲坐在上面,借着昏暗的光线——黄泉这家伙房间里压根没有灯,我鼓足勇气开门见山,“一直以来没能为大人您做什么贡献,我仔细寻思我能用什么方式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前思后想,左思右想,七想八想,我最后的结论是,我一定要用我的歌声赞颂您的英明神武无与伦比。”
虽然端一盘我做的小菜也可以表达我的谢意,但是万一黄泉让我把东西留下人走开怎么办?为了耗时间我只能出这一招。
他紧闭的双眼尽管不会在微光中发亮,但从他听的姿势看,我的歌声在魔界也是第一流的,可惜歌姬这个职业的收入用来维持一国的花销无疑杯水车薪,我还得从更可靠的途径弄钱。
几首歌后,我估摸着目的已然达到,起身准备告辞。
黄泉翘起嘴角对我微笑,“很高超的歌技,叹为观止。”
“感谢您的赞美,”效果好得很,我心花怒放,得寸进尺,“我提个小要求,可以吗?”
微笑收敛了一些,“你想要什么?”
难道我逾越了?他是对我微笑,但他还会对着墙上的石头微笑呢,甚至将来遇到把他害成瞎子的藏马,他也照旧能和蔼可亲的笑上一下,我心惊胆战的把想法提出来,“我想找个武术老师,主要是给伊尔密的,孩子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伊尔密的教育不能耽搁,就算我没有相应的能力指导,也该趁机帮他找一个合适的。就算不指望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至少不能耽误他。
黄泉乌黑的头发滑落,这让我很紧张,他突然说道,“你害怕吗?”
我思考了一下答案,最后简洁诚实的答道,“是的。”
“你至少不是个骗子。”
不知该如何应付,我小心谨慎的回答,“我是个人类,对很多妖怪来说,这本身就是错误。”
“我没有遮住你的眼睛,自己去观察吧。”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发觉他的脖子很修长,当然比不上长颈鹿,但是几乎和天鹅一样优雅,动作轻盈的宛如舞蹈演员,他走到我近旁,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我认识的人里只有蓝染有这毛病,莫非boss级别都有把人当作狗的爱好?
“黄泉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吗?”再呆下去,伊尔密真的会把我当成魅惑的狐狸精了——话说回来黄泉应该最讨厌狐狸精才对。
黄泉情不自禁的轻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失去了双眼,我知道藏马拥有一双永不褪色的眸子,清冷的如同冰泉水,那么,黄泉的眼睛又是什么样的?什么颜色?不管这是一双多么明亮的眼睛,我都已经无缘得见。
“你相信自己的感觉吗?”黄泉问。
“作为女性,一般都是直觉至上,不过天下之大,万事都说不准。”
“那,你相信我吗?”
我知道自己不能撒谎,黄泉根据心跳就能判断诚实与否,我不知道该用上什么语气,只能平板的说,“我不知道。”
看到他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开,我就赶忙退下。
大概我的诚心很感人,第二天黄泉就指派军事副总长曲尺当伊尔密的武术指导,曲尺是居合斩的高手,居合斩也就是居合道,又称拔刀道或拔刀术,是日本剑术诸技术的一环,修练的是在和平的状态,当遇到敌人的瞬发袭击时,如何快速反应过来的技术。
伊尔密的暗杀技巧已经是家学渊博,但是如何面对敌人的骤起发难,无疑还欠缺,黄泉很会选人。(那他为什么选我当财政大臣?)
居合是从坐姿静态中,或立姿动态中,拔击、斩切对方于瞬间获胜之招术,不像剑道拔刀交剑后才争取胜败,而是交剑前已决胜负。最出名的是血振(振落积血):斩击毙敌后,振落付在刃上的积血。其应用技法,像“振落付在雨伞上积水”“倾斜刀尖流落”“右手反掌,向右拂开,以刀尖较刀刃水平低而流落”等三种方法,在振血时要保持充分的残心意境来行使(在我看来这无聊极了,除了姿势好看一点用都没有,但是当年在真央灵术院很多男同学都孜孜不倦研究这个——难道这样还能让虚死的痛快点?);残心:指的是毙敌之后仍然留心对手,以预防垂死的对手,然再袭击时,立即可反应击刺对方之丝亳不松卸的身手状态,从振血到刀归鞘止,对倒下对手保持随时可应付的心态。(这点伊尔密学习的贼快,在保持警惕方面他就像一只多疑的猫。)
如果曲尺只是个理论高手,不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有武德,而且乐于把在战场上孤注一掷的残忍灌输给小伊尔密,动作比屠夫快,讲解的比私塾先生还仔细,对黄泉送过来的这位老师,我很满意。
“以前就有种说法,武器这玩意是用来杀掉少数人解救多数人,”在出发去黄泉的国家:癌陀罗的首都前,我拦住了总是无视我的鱼虎。
我对着鱼虎,笑得谦恭,在昏暗云层的背景下,竭力做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实际上武器只是为了杀戮才被创造,就算说战争促使科技进步,但是在珍贵的人才以及资源损失的情况下,实际如何不难推测。”
鱼虎第一次正眼看了我。眼神像看一只恼人的苍蝇,连挥手赶走都没兴趣。
“鱼虎阁下,您交给我的账目,经过核实,科研及军费相当庞大呢。”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懂什么?备战哪有不花钱的。”他说道。
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也是聪明的谎言,因为这是实话。科研和军费都难以核实,谁都说不清金钱究竟花到了哪里。而伊尔密的调查显示,这位军事总长似乎把国家当成摇钱树呢。
我应该发誓保持沉默吗?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他随时有可能杀死我,仿佛这样可以湮灭他的罪。在我之前就有一些有能力的干部候补,一些死的轰轰烈烈,一些死的神秘蹊跷,我可以鸦雀无声,也可以大声疾呼,但我只是胸有成竹对他一笑,一副什么都知道的了然。
鱼虎低声对我说,腔调诡异,“你不过是个人类,你赢不了这场游戏。”他笑起来,又尖厉又冷酷,和黑云间的闪电雷鸣相得益彰。
“打也许是打不过你,但杀了你并不难。”
鱼虎头上长着的鱼鳍都似乎气得发红。他的眼睛瞪大了,大是衡量力量的标尺,有时候也可以衡量人们的恐惧。他不屑地说,“就凭你?”一边的眉毛轻轻一抖。
“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是在未来我希望作为同僚众志成城。黄泉大人站在我这边,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我的声音低下来,“初次见面的时候,只有黄泉大人发现了我,这说明什么呢?”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真的宽慰的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真给我一刀。我也没有他贪污的切实证据,就算到黄泉那里对峙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伊尔密说现在鱼虎作为二把手是必须的,真闹翻了黄泉选择的会是鱼虎而不是我。
我知道啊,知道这一点,但是两军相逢勇者胜,我不想处处受制于人。
伊尔密从暗处走出,“很危险。”
“不是还有你吗?危急关头出个必杀技把他宰了,怎么样?”
“所谓必杀技,就是不用就会死,还有一条就是有把握一定能杀了对方,现在两条都不符合。”伊尔密悄悄耳语,“我不一定会救你的。”
“我啊,会射妖怪,也会射兔子,反正这里面的技巧差不多。”这里的环境灵气充足,手里出现灵子箭并不难。“真到那种时候,我会自救。”
“头号大骗子。”
藏蓝之石,被誉为映照在海洋上的苍穹之色,放在身上可以长时间漂浮在半空;魔女发卡,可以散发佩戴者全部的魅力,甚至有引发奇迹的传说,蓝山玉,可以制造结界,水火不侵;灵界兽卵,依照主人的灵魂抚育成魔兽……洋娃娃,宝石盒,玫瑰花,饼干洋装头饰手镯挂坠,即使这些平常物件,也无一不价值连城。
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我的收获丰厚到做梦都能笑醒。
“他们向你行贿,是因为他们认为,就算黄泉不娶你,你也能对他施加足够的影响。”伊尔密提醒我。
我当然知道那些送礼的想讨好的其实是黄泉,我顶多相当于苏打水上的气泡,“我知道,以我的能力,连把银子变成金子都做不到!”炼金术师是个多好的职业,我要有这本事,就把整个地面变成金子,连马桶都金光闪闪,不过这样坐起来会不舒服吧。而且金子一旦泛滥,搞不好石子反而更值钱。
“真的都上缴国库?”我问伊尔密,“留个一两件没人会发现吧。”在成堆的宝物之间,只要想到我是依靠每天晚上去给黄泉大人唱几首歌——仆人窃窃私语——流言四起——我成了黄泉的秘密情人这一秘闻众人皆知,我就觉得自己牺牲太大,谣言甚至成功流传到其他两国,这次的礼物就包括躯送的水琉璃化妆镜和雷禅送的一套松石玩偶。在国境外流传的版本是伟大的妖王爱上了卑微的人类,而国境内,由于黄泉大人威信太高威慑力太强听力太好,一个封锁的更严密的谣言是:黄泉他陷入热恋近乎疯狂对一个人类予取予求。
“我牺牲了名誉。”我苦口婆心的说,“换来了国库的充裕。”作为事件的男主角我相信黄泉他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反正受贿的是我,他还是那个清明的帝王,“你好歹让我多看它们两眼。”我深情凝视着水琉璃化妆镜,躯的眼光真好,无论做工还是精细的花纹都深得我心,而且自动美化脸的功能也让我很喜欢。交给国库——还债——还给痴皇!不要啊!!!至少让我留一件……
伊尔密不说话,只是瞪着我,直到我表示什么也不会偷偷留下来。
“现在该让流言停止了。”伊尔密说。
“恩?都传成这样了还能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我好奇。
“完全抵消是不可能的,反正虚假的流言不可能长久,但我们可以把事情转到其他方向。”
蝶子一定会喜欢你的,伊尔密这种颠倒黑白很顺手的天生就该搞新闻!而且伊尔密这张脸也是蝶子萌的类型。
握着菊花的刀柄,它似乎滚烫起来——死神世界的诸位啊,你们一切可好?除了让菊花变成笔,匕首和斩魄刀,至今我也没能始解或卍解,在这个妖怪世界,我还太弱小了。
“到达首都癌陀罗,我将迎来第一次御前会议。”我抬头,天空依然阴沉,“祝我好运吧。”
《[综漫]执迷不悔》夜风晨露 v幽游白书 no atter whatv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no atter what无论如何
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
阴暗的天幕,仿佛头顶上的不是苍穹,只是一个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