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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不做皇后 作者:肉书屋

    不痒:“荼蘼,你一个女孩儿家,又是季家的千金小姐,于你而言,学医不过是个消遣,其实不必如此上心。”

    荼蘼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卢修文:“这就是卢师傅给我的答复么?”不知怎么的,她对卢修文有种奇异的信任感,觉得他定会帮自己,而且也一定有办法能够帮到自己。

    卢修文顿然失笑起来。摇了摇头,终于松了口风:“你若执意要学,我帮你便是。”

    荼蘼乍闻此言,不觉又惊又喜,急急起身行礼道:“那我就先谢过师傅了!”

    卢修文一笑,却岔开话题问道:“荼蘼,你可知我这白鹿书院上上下下有多少人?”

    荼蘼疑惑看他,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顿了一下,她才答道:“怕有千余人罢!”先前,季竣廷曾与她大致的说过白鹿书院的规模,因此这个数字她倒也不是随口乱说的。

    卢修文听得一笑,因解释道:“我这白鹿书院里头,共有学生一千零五十二名,先生二百四十一人,另有一应杂役人等六百七十三人……”

    荼蘼听了这个数字,不由的轻轻啊了一声。卢修文又道:“这个数字,其实也还不够详尽。你也看到了,我这书院里头,多数人都是出身书香门第,家底颇为殷实,因此他们来此求学,身边大多还带着丫鬟、书童……”他并没再说下去。荼蘼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师傅是说,让我不必下山学医,只留在书院中便可?”

    卢修文呵呵一笑:“其实我白鹿书院内,原就有几位大夫在,他们的医术比之秦甫生虽略有不及,但教你一些简单东西,却还是可以的!”

    荼蘼心中大喜,忙又谢了卢修文。卢修文伸手扶住她,面色古怪的笑了一笑,若有所指道:“我只希望将来你爹莫要带了人杀到白鹿书院才好!”

    荼蘼闻言,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不用卢修文提点。她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她初初重生之时,只是希望能让一家人都过得很好,不再重蹈覆辙。而对自己,她想的却很少,只是决意要与前生划清界限,远离林垣驰。而现在,她却有了其他的想法,她想要很多很多,想经历从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想看从前从未看过的东西。

    天下原来这么的大,而她,想要过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

    有了卢修文从中调停,季煊最终还是允了让荼蘼过去白鹿书院。非但如此,他甚至没再为荼蘼寻找先生,而是准许荼蘼换了男装,每日往白鹿书院学习琴棋书画。

    卢修文还特意为荼蘼安排了课程,划了一个小小的院子,每日安排先生过来单独教导荼蘼。好在荼蘼对琴棋书画本就有了极深的造诣,只随意糊弄,便将一应先生哄的眉开眼笑。多数时间,却还是与卢修文一道下棋饮茶,谈天说地。

    卢修文兴致上来之时,甚至传了她一套奇异的吐纳方式,只说能够轻身健体,益寿延年。荼蘼听见有这许多的好处,自然便学了。依法练了数月之后,果觉效果颇好,至少她偶尔同季竣廷与季竣灏一道出门游玩之时,不会走不上几步便气喘吁吁了。

    荼蘼欣然之下,便求了卢修文的允准,竟将这法子教了给段夫人与季煊,甚至连季竣廷也一并学了。季竣灏其时也在,听荼蘼说了口诀之后,便带了几分好奇的试了一回,也不觉赞不绝口。只说依这法子练来,将来必有好处。

    炎炎夏日,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了。十月的庐山。已有些微微的寒意,这日,一家五口在后面小厅中用毕晚饭,正在说笑,季竣邺的家书却到了。

    季煊放下手中青花缠枝莲茶盏,接了书信打开一看,却是不由的喜上眉梢。段夫人在旁见他面色,不觉笑道:“却是甚么喜事,看把你乐得!”

    季煊哈哈一笑,一面将书信递了给段夫人,一面欣然道:“璀儿有了身孕,邺儿特意来信报喜,说是已将二个月了!呵!不对,这信送来也须不少日子,如今该有二个多月了!”

    荼蘼啊了一声,脱口道:“嫂子有了身孕,那我岂不是要做姑姑了!”

    季竣灏在旁亦是欣喜莫名,一时手足舞蹈:“可不是呢,我也要当叔叔了,嘿嘿!也不知大哥与大嫂是会得个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男孩子,等我回去,就教他武功……”

    季竣廷则笑道:“我倒是更喜欢女孩子呢,若是女孩,又生得像荼蘼,那可就太好了!”

    荼蘼急急道:“最好是一男一女,这样可多么有趣呢!”

    段夫人听得哑然失笑,放下手中书信,嗔骂道:“一群傻子!”她口中虽骂着傻子,面上终有掩不去的喜气。一群人欣喜了一回,待兴奋之情略消,这才说到要紧之事。

    段夫人先自道:“邺儿在信里说,璀儿近来吐得厉害,人都瘦了一圈,吃药也不顶事。这几日,他全没了法子,只得使人送璀儿回娘家,请韩夫人照顾着。只是璀儿常在娘家待着,毕竟也不是个事!”

    荼蘼这时候才拿了信看,待到看完了,不觉皱了眉。此刻听了段夫人的话,却是不由得暗暗叫苦。她对韩璀自是极关心的,对那个腹中的胎儿也很是喜爱。毕竟,上一世,她虽活了三十载,季家却从未有过一个孩子,她对这个孩子,期望自然也不同。

    只是,如今段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却似乎有赶回京中,亲自照料韩璀的打算。

    正文 68 自由?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季煊才皱眉道:“这事也是我不好,当日就没能想到这一层上,如今这一大家子,才刚兴兴头头的出了京,一个转头却又尽数打道回府,毕竟有些说不过去!”

    他离京之时,虽不说闹得轰轰烈烈,相知好友却也人尽皆知。人人都晓得他是带了夫人往庐山调养身体,如今半年还不曾到,却又匆匆返回,也实在让他心内颇多踌躇。

    荼蘼一双清亮的大眼闪了一闪,她是打从心眼里不想回京的,只是这个时候似乎也并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想了一刻,她还是决定缄口不语,先由着她爹娘作主。

    季竣廷在一边也只是看着,并不说话。他来白鹿书院原就是为了学业,何况这天下之大,也从来不曾听说过嫂子怀了身孕,却要求学在外的小叔子千里迢迢赶回去的道理。

    季竣灏却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将嫂子丢在娘家,不闻不问呀?”庐山虽是清幽闲散。却哪里拘得住他那颗野马般的心。何况他原就不喜诗书,这些日子下来,心里早烦闷坏了,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回去京城,再同林明轩、穆远清等人一道状元楼上高谈阔论,景山之侧打马狩猎,过那逍遥自在、神仙般的日子。

    季煊一听这话,顿时便寒了脸,冷冷的瞪他一眼:“这事与你又有何干,偏你这般上心?此次便是回去,也是我与你母亲的事儿,你就莫要做梦了,只是安心的好好上学!”

    荼蘼听得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看了段夫人一眼。段夫人听了这话,面上果有几分犹疑之色,看一看荼蘼,慢慢道:“璀儿的事,却是大事,既回去了,只怕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撇得下的。若只我二人回去,却让荼蘼独个儿在这里,这家里家外……”

    季煊看看女儿,心中其实也有几分难以委决。女儿年纪太小,自小也没离过父母,就这么单独留下似乎不妥,只是自庐山回京,便是一路疾行。也要好些日子。

    沉思片刻,他终于下了决心:“荼蘼还是留下罢!她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凡事总离不得我们也不好。别院人少,事儿也不多,便让她先学着操持操持也好!”

    他口中说着,便抬眼扫了两个儿子一眼:“这一路回京,路程颇远,荼蘼年纪也还小,奔波来去,怕她也吃不消。只是她既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可要着意照顾她些。若她有甚么差池,等我回来,便揭了你们两个的皮!”

    季氏兄弟忙满口应着。季煊再看看女儿,嘱咐道:“荼蘼,爹知道你心里喜欢庐山,并不愿意回京。这次,爹便将你留在庐山,不过你也不许太胡闹了,可知道?”

    见荼蘼连连点头,他这才略略放心。细细思量了片刻,毕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修文兄并无妻室,否则倒可将荼蘼拜托了给他照顾!”

    荼蘼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响。

    季煊既已决定了,段夫人自然不好再多说甚么,只不舍的看了女儿几眼。

    韩璀身怀有孕,原就是大事,若能一举得男,这孩子便是清平侯府下一代的世子,季煊与段夫人自是极为上心。当晚便令人打点行装,打算第二日便启程返京。

    女儿自小便不曾离过段夫人身边,如今忽然便要撇下,段夫人心中毕竟不安,细思了一回,却将慧清也给留了下来,嘱她帮着荼蘼料理别院事务。荼蘼原本还有些担心慧清这个时候回京不知会否弄出事儿来,此刻见段夫人将她留下,心中自然另有一份惊喜。

    说到底,她自小便是慧清等三人服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怎能全无感情。

    前世慧清嫁了她大哥做妾,她虽没刻意查问,但心中却知她大嫂之死,与慧清脱不了干系,只是心中毕竟有些舍不下,并没对慧清下狠手。如今一切既已重头来过,她除了希望她大哥能过得好,也在心底里盼着慧清能了断这份情意,不要弄得将来无法收拾。

    次日。送走了季煊与段夫人,荼蘼的心里其实也有点空落落的。重生至今,她还不曾与父母分开过,此刻忽然分开,心中滋味当真难以言说。

    季竣廷注意到她的神色,因笑道:“怎么,爹娘才刚走,你就开始想他们了?”

    荼蘼扁了扁嘴,正要反驳他,忽一眼瞧见一边无精打采的季竣灏,不觉好笑起来,因道:“二哥可真是太夸奖我了,若论思念爹娘,我哪里及得上三哥万一?”

    这话一出,季竣廷再看看季竣灏,也不觉哑然失笑起来。季竣灏则在一边有气无力的叹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是压根就不想回去,哪里却能理会到我的心情!”

    季竣廷失笑摇头,荼蘼也是一个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倒在季竣廷身上。

    这一日,因要送季煊与段夫人回京,故此三人先前都已向卢修文告了假。在别院门口说笑了一回。季竣灏忍不住便提出想去九江府走上一走。季竣廷知他闷得慌了,因笑了一笑,爽快答应了。当下,三人各自回房换了衣衫,这才一路下山而去。

    荼蘼贪着方便,便索性换了一身男装,九江府地段,也并没多少人识得她,她却连面具也都懒得戴,只在头上罩了顶瓜皮小帽,便出了房门。

    她在京城之时。虽则常穿男装过去秦家医馆,却少有以真面目示人。此刻这般一打扮,出厅一看,却是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直看得季竣廷与季竣灏都是赞不绝口。

    因下山乘车不甚方便,三人又都不爱坐轿,便索性步行下山。此时已是深秋,正是漫山红遍、雏菊花开的时节。红枫簇簇,黄菊飘香,倒也别有一番秋日风景。沿途偶尔可见青色的野果与紫色的野葡萄,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头,空气格外清新,让人好一阵心旷神怡。

    午时暖暖的秋阳照在身上,荼蘼忍不住有些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季竣廷见她犯困,便关切问道:“可是昨儿没睡好,这个时候,怎么便犯起困来?”

    荼蘼仰头对他甜甜一笑:“不是呢,是今儿太阳太好了,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哈欠!”她心中有事,睡眠自是不及平日,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在此刻说的。

    季竣灏听了这话,便在旁赞同道:“今儿这太阳是真好,晒得我都有些想睡!”

    季竣廷笑笑,道:“既如此,那便快些走,早些到城里,用了午饭,再休息一刻!”

    原来当日季炀在九江为官之时,因觉官衙不便,便在九江府内买了一处宅院,安置家眷。离任之后,原是打算卖了那宅子的,后来听说季煊打算常住庐山,便打消了原有的打算,将那宅子留了给季煊。免得他一时半会下山办事不及回山,没个落脚之地。

    二人答应一声,果真加快了脚步。三人下山后,便去山下村内,寻了一辆车。季家在这个村内原是留了些人,照看车马,也方便有事出行。只是今儿却是不巧,季煊与段夫人离去之时,却将那车都乘了走了,如今只剩了三四匹马,季竣廷便令马夫牵两匹马来。

    荼蘼见了那马却忍不住扯了扯季竣廷的衣袖,笑道:“二哥,今儿闲也闲着,便去了城里也无多少事儿,不若你再要一匹马,同三哥一道教我骑马罢!”

    季竣廷怔了一下,看了看马厩内的马匹,皱眉道:“你若想骑马,改日二哥挑一匹性格温顺的小马,慢慢教你好了,何必非要挑在今儿。”他原是世家子弟,虽不好武,也不如何喜欢骑射,但基本的眼力却还是有的,今日因季煊与段夫人离去,马厩内,性情温顺的母马已尽数牵了走了,剩下的却都是身高体健的公马,并不适合荼蘼骑乘。

    季竣灏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因笑道:“二哥说的是,今儿这马还真不适合你骑。”

    荼蘼听他二人都反对,不由的叹了口气,怏怏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季竣廷见她这般表情,又有些心疼她,想了一回,又道:“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不若这样,你先与我们合乘,等到了九江用过了午饭,我们便去市集之上,给你挑一匹小马,明日回程之时,再慢慢教你骑马如何?”

    荼蘼听了这话,不觉大喜过望,一个回身对季竣廷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眉开眼笑道:“还是二哥对我最好!”这话一出,季竣灏却又老大不乐意了。冷哼了一声道:“好甚么好,等你当真上了马,二哥能教你甚么,他自己骑马也还是个半吊子呢!”

    荼蘼甜笑着又给他行了个礼:“三哥也好,虽不及二哥想得周到,却最能保护我了!”

    季竣灏鼻中轻嗤了一声,意甚不屑,神情间却现出得意之色来。及至三人上了马,季竣廷知他所言不虚,自己马术确是及不上他,因此并不与他争,便让荼蘼坐了季竣灏的马。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甚是高兴。因一路走得甚是缓慢,却是过了午时才到了城内。

    正文 69 浔阳楼头

    九江府,左邻鄱阳湖、右连洞庭水。非但襟江带湖,且背靠庐山,素有山拥千嶂,江环九派之说,自古便是舟车辐辏,商贾云集的所在。

    兄妹三人进了城,荼蘼眼见城内繁盛,不觉赞道:“这里其实倒比京城差不多少!”

    季竣廷在白鹿书院求学了好一段时间,九江自也来过几次,听了妹子的话,便笑道:“九江自古便是繁盛之地,鱼米之乡,虽不及京城富贵,却比京城更多了优雅气韵。此刻已不早了,我们这便去浔阳楼吃顿午饭罢!”

    荼蘼此时其实还不饿,只是听了浔阳楼这个大名鼎鼎的酒楼,却是不由来了兴趣,因笑道:“好,我久已听说浔阳楼了,想不到今儿终于可以上楼一看了!”

    季竣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只是一座酒楼而已,哪里来的那般多的讲究!”

    去年季氏一家过来九江时。季炀及九江府一应官吏曾在浔阳楼设宴招待季煊,他也一同去了,因此听了浔阳楼这个名字并不像荼蘼这般上心。

    荼蘼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气恼,因没好气的抬脚在他足胫上轻轻一踢:“既是这般,我只跟二哥一道去就是了,三哥就先回去罢!”

    季竣灏吓了一跳,既来了九江,哪里有再回去的道理,因笑道:“那楼虽一般,里头的酒菜也还不错,难得来一回,我还是陪着你们罢!”

    荼蘼皱皱小鼻子,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三人复又上了马,一路控辔缓行,不多时,便到了浔阳楼前。那浔阳楼,位于浔阳江畔,却是一栋三层小楼,青甍黛瓦,飞檐翘角,精致又不失古朴庄重。此时早已过了午时,楼中客人甚是寥落,看着更觉清净。

    楼下小二见有客来,忙过来招呼。季竣廷便要了个三楼靠窗的座儿,三人一路上去坐定。荼蘼便倚在窗前往外看去。只觉得满目烟波浩渺,远处隐约见青山隐隐,山色有无,只一眼,便觉心旷神怡。那小二很快便送了茶来,却是上好的庐山云雾茶。荼蘼端茶盏浅啜了一口,笑道:“这茶只比咱家里的略差一些!”庐山云雾茶原就是贡品,季氏别院内的云雾茶却是季炀卸任前所赠的新采贡茶,色味佳美,自是比外头一般的云雾茶要好出不少来。

    季竣廷笑了笑,他本不是爱张扬之人,见那小二仍站在旁边,便朝妹子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她莫要多说。季竣灏耸耸肩,因回头吩咐小二道:“只将你们店里特色的新鲜菜送几个上来便是,不必太多,酒却是要最好的蓝桥风月!”

    那小二适才听了荼蘼的话,心中已是打了个突,浔阳楼中的云雾茶本已是世面之上所能买到的最最上好的茶叶了,可是眼前这位粉雕玉琢般的小公子却说这味道还不及他们家中日常饮用的,那他们家中的茶叶便只能是贡茶了。再细看眼前这几位公子衣着乍着甚是素雅。细看之下却觉那料子做工精细无比,再看三人的人品气质,也都是一时之选,不觉更是留意,听了季竣灏的吩咐,忙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了。不多一会,便送了酒菜上来。

    他倒也机灵,见荼蘼年幼,便特意送了两碟茶点来,笑道:“这两碟点心却是我九江府特色,我们掌柜的特意使我送了来给几位公子尝尝鲜!”

    荼蘼听见是特色,不觉来了兴致,好奇望去,却见两盘茶点一盘呈||乳|白色长条酥糖,另一盘却是金黄|色圆形小饼,看着煞是精巧可爱。她抬头看看季竣廷又看看季竣灏,一副等他们开口的模样。季竣廷会意的一笑,解释道:“这两盘点心确是九江府的特差,并称‘桂花双璧’的就是这两样了,”他指着那盘||乳|白色酥糖道:“这个是桂花酥糖,”又指着那金黄|色小饼道:“这个便是桂花茶饼,这两样东西甚是别致,不妨尝尝!”

    那小二在一边原是等着他们三人发问的,却不想季竣廷居然轻描淡写的便将这两样点心的名称都说了,不免诧异笑道:“公子难道竟是九江人?”

    季竣灏此时已举箸夹了一块小饼,一口咬掉半边,挑了下眉,淡淡道:“我二哥倒不是九江人。只是他如今人在白鹿书院求学,算起来也是小半个九江人了!”

    那小二一听了白鹿书院四字,不觉肃然起敬,忙笑道:“原来这位公子竟是白鹿书院的学子,难怪小的见了公子甚是眼生。说起来,白鹿书院的卢山长此刻也正在我们楼内呢!”

    山长这个称呼所指的正是书院的主持人,这卢山长,指的自然便是卢修文了。

    荼蘼正细细咀嚼着那桂花酥糖,只觉那酥糖入口便有一股桂花甜香,细嫩绵软之中不乏酥脆,却又不觉腻人,不觉大为喜爱,正要再吃一块,忽然听得卢山长三个字,不觉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却并没见着卢修文。

    季竣廷已问道:“卢师傅也在这里?”

    那小二听他唤卢修文做卢师傅,不觉更是暗吃一惊。要知道,大乾读书之人,称呼博学之士皆可用先生二字,但唤做师傅,那关系却是大不一般了。卢修文主持白鹿书院,在整个大乾皆可称得上才高八斗、德高望重。白鹿书院每年学子上千,但能称他做师傅的,只怕历年书院学子尽数加在一块,十根手指也还数不出几个来。

    九江因有白鹿书院在,人文氛围从来极为浓厚,对于读书人更是尊重得很。那小二此刻对三人便更是恭谨,躬身行礼后,这才道:“卢山长素喜清净,如今却是在雅间里头!”

    季竣灏懒洋洋的撇嘴:“罢了,依我看,我们还是付账走人换个地方吃饭去!免得过一会子卢老头出来。瞧见我们三个,教训起来,可不知多么的扫兴!”

    季竣廷抚了抚下巴,正想说话,荼蘼却已抢先开口道:“卢师傅常对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他是断然不会教训我们的。今儿既这么巧遇见了,不如等他出来,让他给我们会东,顺便还可请他带我们一道游览九江胜景!”

    季竣灏嗤了一声,他素来不喜读书,自然对卢修文甚是头痛,更无意与他一道游甚么九江,当下一力反对道:“不好,有他在,该多么拘束!”

    荼蘼狡黠一笑:“三哥错了,你该说有卢师傅在,我们才能玩得尽兴才是!”

    季竣灏诧然挑眉,只是不解的看着妹子。荼蘼笑吟吟的扯一下季竣廷的衣衫:“二哥觉得我所言可对?”季竣廷此刻已明白了妹子的意思,不觉哑然失笑起来。

    看一眼季竣灏,他道:“我倒觉得小弟说的有理,若只我们三人,便是今儿不回去,明日也定是要回山的,否则爹娘知道,必定不会轻饶我们。若能说服卢师傅陪我们一道,我们却是可以沿江而行,先去鄱阳,再往洞庭,好好的游览一番。”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竣灏才算明白过来,嘿嘿一笑道:“不错不错,我倒险些忘记了这一层!”三人互视一眼,心下都是一阵欣喜。季竣廷便自袖内掏出一块约重两许的碎银子赏了那小二,问明了卢修文在那个雅间,好随时注意那边的动向,又嘱他不可走漏了风声。

    那小二适才听三人商量着要设计卢修文。早已听得瞠目结舌,此刻无言的接过银子,谢了三人,便匆匆下去了。不多一刻,便送了余下的酒菜来,却都是些山珍江鲜。

    季竣廷举了筷子,指一指桌上那盆色泽嫩黄的蛋羹:“荼蘼,来尝尝这个银鱼蒸蛋!”

    荼蘼久已听说鄱阳湖盛产银鱼,听季竣廷这么一说,便拿了瓷勺,舀了,送入口中,蛋羹才一入口,便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鲜香之味,细细咀嚼更觉鲜香细嫩,几乎是入口便化,不觉讶然道:“我往日也吃过银鱼,其滋味却是远不及今日这个呢!”

    季竣廷哈哈一笑:“浔阳楼的银鱼皆是刚自鄱阳湖捞出来的新鲜物事,与我们平日在家中吃的银鱼干却怎么好比较!”二人正说着话,季竣灏却忽然拿了筷子敲了一下碗沿。

    二人同时会意的抬头,果见卢修文正与人一道从对面的雅间出来。荼蘼一眼瞧见他,便故作讶然的叫了一声:“卢师傅,怎么你也在?”

    卢修文正同身边一个三十左右,相貌甚是干练的男子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叫,自然便抬头看了过来,一眼瞧见兄妹三个,却是吃了一惊,便领了身边人过来。季氏兄妹见他过来,忙起了身,各自行了礼。卢修文摆手道:“不必多礼了,你们怎么却都在?”

    荼蘼甜甜一笑,却不开口。

    季竣廷解释道:“因家父家母今儿回京,我们便告了一日假。家父家母走后,我见妹子有些伤心,便与三弟商量带她下山走走,不想却与您巧遇在浔阳楼!”

    原来卢修文下山已有数日了,季煊夫妻一来走得匆忙,二来也不知他何时才回山,故而只是修书一封,令人送到白鹿书院中,却并没面辞。

    卢修文听说季煊夫妻走了,不免有些吃惊,打发了身边跟着的人,便坐了下来,问起季煊夫妇离去的原因。季竣廷一一答了。卢修文闻言失笑道:“我道是甚么事儿,竟能使季兄夫妇抛下素来最为宝贝的女儿匆匆回京,却原来是添丁之喜!”

    正文 70 游江

    四人说了几句闲话。荼蘼见卢修文心情甚好,便趁机提出想请他作陪在九江地区好好的玩上几日。卢修文听了这话,不觉一笑,倒也并不推辞,便一口答应了。

    他是何等人物,岂能不知荼蘼心里想的是甚么,只是他素来疼爱这个女弟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头,却也愿意满足她的一些小小愿望。

    用完午饭,卢修文便唤了小二来,他也并不结账,只说了记账便又使小二替他寻条客船来。那小二眼见三人与卢修文果真极是熟悉,态度更是又恭谨了几分,连卢修文赏他的银子也断不肯收,听了吩咐后便急急转身下楼,不多一会,便过来回话,说是已雇好了船。

    四人下了楼,季竣廷便请楼下掌柜得了闲儿将自家的两匹马儿送到绣球巷季府去,并顺带捎个口信。那掌柜听说是季府,怔了一下。立时满口应了,赏银也并不肯要。看来季炀在九江为官数年,倒也颇得人心。四人出了浔阳楼的大门,那掌柜与小二却还一路送了出来,对季氏兄妹客气有理,对卢修文更是谦恭有加。

    季竣廷看在眼中,不觉微觉诧异,因笑道:“想不到这九江府里一介普通酒店掌柜也这般谦恭知礼,尊重读书之人!”这掌柜的对自家人是客套有礼,而对卢修文却是一种发自心中的尊崇敬慕,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他自不会看不出来。

    卢修文哈哈一笑,摆手道:“你这话却只说对了一半……”

    季竣灏在一边讶然问道:“那另一半呢?”原来他适才见那掌柜恭谨,心中也自好奇,只是被季竣廷抢先问了去而已。他在京城待了多年,京城大大小小凡有些名气的酒楼饭店,他哪个不曾去过。那些酒楼的东家掌柜见了贵介高官、宿儒名生自是谄媚,但为的却只是今后的生意与一些题字匾额,其实却无今日浔阳楼掌柜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崇敬慕。

    卢修文悠然道:“另一半是……”他故意的顿了一顿,似是在卖关子一般,待看到三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这才嘿嘿一笑:“另一半却是因为这家浔阳楼的东家就是我呀!”

    噗一声,季氏三兄妹同时绝倒。半晌,荼蘼才笑着牵了卢修文的袖子扯了扯:“卢师傅又过谦了呢,其实做东家的能使自家的伙计都这么恭敬尊重他,也还是要有些本事的呀!”

    卢修文又是一笑,却也绝口不提其中缘由。只引着三人上了码头。

    又指了船给三人看。季氏兄妹抬头看去,却见那船甚是宽大,船身以黑红双色为主,外头虽没过多的雕栏装饰,看着却也极是大气磅礴。岸边上,早立了一人相迎。那人年纪看来只四旬左右,身材魁伟,古铜色面皮,面上颇有风霜之色,显是常在江上讨生活的人。

    他似是与卢修文甚是熟悉,见卢修文过来,便上前唱了个肥诺。

    卢修文便指着他向季氏兄妹笑道:“这是邢老大,与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撑船的本事,便是在这九江亦是数一数二的,恰巧他最近得了闲,刚好带我们沿江畅游一回!”说完后,便又将季氏兄妹介绍了给邢老大认识,又道:“这三个,却都是我友人的子女,近日忽然静极思动,只缠着我要沿江游览。我想着闲也闲着,便陪他们走走也好!”

    那邢老大闻言哈哈一笑,爽然道:“原来如此,我道卢先生怎么忽然起兴游江呢!”言毕便请三人上了船,又唤出自己的浑家与一儿一女与三人见了。原来这邢老大却是在江上跑船讨生活的,一生共得了二子一女。长子成年之后,厌了江上生活,讨了一房媳妇后,便在九江开了家店铺,过起了安安分分的日子。如今船上只得十四岁的次女与十岁的幼子。

    荼蘼见邢老大的女儿邢二妹虽是皮肤略黑,却生得杏脸桃腮,水灵秀气,一笑之下,两靥梨涡深深,极是甜美可人,不觉生出几分好感来,因拉了她的手,只是问东问西。

    邢二妹知她是卢修文带了来了,对她自也客气非凡。

    邢家船上有四间客房,众人恰好每人一间。邢老大见荼蘼年幼,又知她是个女孩子,便叫女儿陪着荼蘼,也好随时照应一二。安排妥当后,这才到前头喝令开船。

    荼蘼从前虽也坐过船,但那船也只是画舫、游船一类,似这等江船却还真是头一遭。邢家船上的客房虽谈不上如何雅致,却也宽敞整洁。闲坐无事,她便推开房内的窗户,往外看去。目之所及。远望山高云白,近看江水滔滔,不远处,更有荻花潇潇,水鸟翔空,虽是秋日,却仍是一派的生机勃勃。她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略带寒意的水气涌入肺中,清新中带着些许淡淡的水腥味,并不难闻。

    她正看得发呆,门上却响了一声,荼蘼回头看去,却是邢二妹捧了水进来。

    简单的盥洗了手脸,她拉了邢二妹一同坐,问道:“二姐姐,你们家平日却是做甚么的,可打渔?”适才卢修文只简单的说邢家是在江上讨生活的,她便只当邢家乃是打渔的人家,及至后来见邢家大船之上,竟还备有几间客房,船上更是清爽干净,并无丝毫异味,也不像打渔人家。因此才会问起这个。

    邢二妹抿嘴一笑,答道:“在江上讨生活,无非就是南来北往,沿途做些客商的生意,若有相巧的货物,也顺便带上一些,有时也帮人递几封往来书信!”

    荼蘼这才恍然,因笑道:“那就是说你们并不打渔了?”

    邢二妹答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上讨生活的人家,哪有不打渔的。不过我们只打些鱼自家食用。因此每日只撒一网,有时夜来无事,便在船尾垂钓玩耍!”

    荼蘼听说钓鱼,忙兴致勃勃道:“我还从没在江上钓过鱼,改日姐姐带我去钓,可好?”

    邢二妹一口答应,过了一刻才问道:“荼蘼这是第一回坐船么?”

    荼蘼点头道:“是呀!我们原是京城人,因我二哥在白鹿书院求学,我爹便在庐山建了别院,去年我们便来过一次九江,只是那时并没有坐船,却是走了陆路!”

    邢二妹细细看着她的面色,见她脸色红润晶莹,一副神完气足的模样,这才笑道:“原来你竟是北方人,难得你不晕船。我见过许多北方客商,都是一上了船便头晕目眩,呕吐不止,弄得好生狼狈。因此他们虽知行船快捷舒适,却也宁可走陆路也不愿受这个罪!”

    荼蘼点头道:“可不是呢,我娘也有这个毛病,所以我们几次来回九江与京城,都不曾坐过一回船!”段夫人自产下季竣灏后,便平添了眩晕之症,莫说上船,便见了船也觉头晕。因此季家几次往来京城九江,却从未坐过一回船,为的正是照顾着段夫人。

    二人坐在房里说了一回话,邢二妹见荼蘼精神甚好,便索性拉她出了门,在船尾坐了,指着沿江的景色,细细的给她讲了起来。她原是船户人家的女儿,自幼长在船上,对沿途各景点自是了如指掌,此时一一道来,却听得荼蘼如痴如醉。

    季竣廷与季竣灏见妹子出来了。也都跟了出来,各自倚在船舷上,静静听邢二妹说故事,却也是津津有味。季竣灏性子比季竣廷跳脱许多,听到不足之处,甚至忍不住开口详细询问,邢二妹却也一一回答。四人都是少年儿女,说起话来,气氛一时倒也活跃。

    因众人出来匆忙,都未带换洗衣裳,当日傍晚,卢修文便带了众人上岸去了成衣铺子,买了几件成衣,另买了好些细布,交了给邢娘子与邢二妹两个,请她们为众人各自做上几件贴身的小衣。邢娘子母女做得一手的好针线,不过两三日,诸事却已齐备。

    众人一路沿江缓缓行来,每遇景色佳绝的所在,卢修文便领着季氏兄妹登岸游览。他原是博学之士,每至一处,总是指点江山,评点时事,往往自人文历史说到民间传说,再又提到各处特产风俗,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前朝故事,堪称无所不包。

    季竣廷虽在白鹿书院求学了一段时日,闲暇之时,偶尔也与几个同窗好友一道在九江附近游玩,但也只是人云亦云,新奇有趣而已,何曾有今日的体验,季竣灏则更不必说。

    季竣廷对于卢修文的学识从来极为佩服,此次长江之行,更在尊敬佩服之余,多了一份亲近之感。季竣灏心中对卢修文原先甚是不喜,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强拘在白鹿书院,每日读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皆是蒙卢修文所赐。这一趟游玩下来,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卢修文。

    原来卢修文此人非但精通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更对兵书战略颇有造诣。四人每每行至古战场,卢修文评点之际,却总综合山形地势,且详细剖析双方领兵将领的性格特征,双方军士特点,甚或因此而对战局造成的影响,却无不剖析入微,言之有理有据。

    季竣灏虽则面上不屑,有时甚至会暗暗嘲他书生本性,纸上谈兵,但心中的震撼却是无以伦比。只因即便是当今大乾第一名将——虎贲将军穆啸昔时教导他时,所做的分析也远不及如今的卢修文这般详细。

    在这种氛围之中,季氏兄妹与卢修文相偕沿江而行,直到十月将近,天气愈发冷寒,这才恋恋不舍的折返庐山。

    正文 71 家书

    临别之际,要说荼蘼心中最是舍不下的。除了这沿江的如画山水外,便是与她朝夕相处将近一月的邢二妹。在家中时,慧纹与她虽是极好,但二人之间,毕竟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身份放在那里,便是感情再好,也总是掺杂了一些难言的隔阂。

    邢二妹却是不同,她是船户人家的女儿,出身虽不高,但因自幼随父母走南闯北的缘故,虽没念过多少书,见识也自不凡。非止言谈爽利,更兼举止落落大方,处人遇事更是镇静自若,不卑不亢。这样的女子,怎由得荼蘼不心生喜爱。

    邢家大船返回九江的前一日,她终是觑了机会,扯上两个哥哥,去探卢修文的意思。

    卢修文听荼蘼说了情况,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一刮她小巧的鼻梁:“你这丫头,眼光倒好,不过邢老大对这个女儿亦宝贝得紧,怕是不舍得!”

    荼蘼翘了翘小嘴:“我也没有让二姐姐给我做丫鬟的意思,只是想她时时伴在我身边,同我说说话儿,解解乏罢了,邢大叔却有甚么舍不得的?”

    一边的季竣廷亦笑道:“我想着天下父母,但凡疼爱子女的,无不想为子女寻个好些的人家。二妹若能常伴荼蘼身边,眼界交往也自不同,想必于她的将来亦大有好处!”

    季竣灏也在一边附和。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邢二妹也是颇有好感,。

    卢修文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摇头笑道:“若邢老大只是九江区区一介船主,知道你们兄妹的意思,想来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不过……”他没再说下去。

    季氏兄妹互视一眼,荼蘼才追问道:“不过甚么?”

    卢修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官有官道,民有民道,跑江湖走天下的,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江湖道!不过这些事儿,如今你们却还无需理会得。只记得我的话,邢家可不是一般的船户人家,若能与他们保持好关系,将来自有你们的益处!”

    这话一出,荼蘼与季竣廷虽觉扫兴,倒还不觉得怎样。季竣灏的双眼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江湖道?可是传说中的绿林好汉、江湖黑道?”他自幼在山中长大,练得一身好武艺,及至年纪稍长,又在虎贲军中厮混,对于下九流却比荼蘼与季竣廷更要了解一些。

    卢修文却只一笑,并不肯细说,只端茶浅啜一口:“荼蘼的意思,我会同邢老大提一提,不过他与二妹是否愿意,却也只能听天由命!”

    荼蘼见他已然端茶送客,却是不好再继续赖着,只得起身离去。

    她原以为此事必然无望,却不曾想第二日离别之际,邢老大却对她深深行了一礼,笑道:“季姑娘的意思,卢先生已同我说了。我夫妻两个与二妹商量了一回,已决意让二妹陪伴姑娘一段时日,请姑娘先回庐山,待过些日子,我们便送二妹上山!”

    荼蘼原已不抱希望,却不想忽然听了这话。又惊又喜之下,急急还了一礼:“大叔放心,二姐姐在我身边,我必视她如亲生姐姐一般,断不会有些许亏待之处!”

    她再抬头时,却见二妹正朝她笑,黑亮的杏仁眼弯成了一抹勾月。

    别了邢老大一家,天色却还早。荼蘼记起上回季竣廷的承诺,便扯他陪自己去买马。季竣廷拗不过她,毕竟带她去了马市,买了一匹半岁大的小马,沿途教她骑马。那马甚是温驯,又有季氏兄弟与卢修文伴在一边,荼蘼骑在马上,缓缓而行,倒也稳当。

    季家的庐山别院,这些日子以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