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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6部分阅读

      重生之不做皇后 作者:肉书屋

    早8点左右发,努力码字中。

    内牛满面

    正文 23 梦中人

    一时四人到了家,段夫人果然已等着了。

    一家子用了午饭后,荼蘼毕竟年幼,精气神不比成|人,才刚吃了饭,便觉困顿不堪,只是频频点头,一心思睡,段夫人见状便领了她回房午憩去了。

    季煊本也打算小憩一回,却不料外头恰有人前来拜侯,他皱了下眉,也只得起身过去。

    荼蘼这一觉却睡得极之香甜,等她睁开眼来,内室却是空无一人。午睡醒来,人却是更觉懒散怕动,她懒懒的,也不想叫人,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发呆。

    重生至今其实也还没有多久,但这几个月里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颇见了几个前世只闻其名一直无缘见面的人物,比如说秦甫生,又比如说卢修文。

    而她的家里似乎也比前世改变了许多,因她二哥前来白鹿书院求学,故此她爹便在庐山买了庄子,又因为这庄子,季煊忽然起了远离漩涡之心,自己也因而躲开了与林垣驰的第一次见面……还有金先生与白先生以及……那把照影匕首

    那把匕首里头深藏的秘密,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够不留一丝遗憾又不落一丝痕迹呢!

    她在枕上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决定还是不要去管那些了,不过手脚还是要动的,就让里头的东西,谁也找不到好了,没有了这里面的东西,或者对大乾反而会是件好事情!

    不过自己首先得要想个法子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给丢了出去,以免将来惹出事儿来。她这里正胡思乱想,却听外头帘子一响有人走了进来,听那脚步声,似是她爹季煊。

    季煊才刚进了屋,段夫人在外间便压低了声音道:“回来了,小些声,荼蘼还没醒!”

    季煊答应了一声,声音果然小了许多:“这鬼丫头,若是一醒,定然要生是非,我此刻特意过来,同你说上一声儿,免得你届时又帮着她,弄得不好收场!”

    这话说得甚是情重温缠,段夫人听了,不由的轻轻笑了一声。荼蘼歪在床上,不觉轻轻撇了下嘴,她爹人前难得说一句缠ian话儿,想不到在她娘跟前,这话儿说的还真有技巧。

    季煊压低了声音,将她日里的表现一一说了一回。原来他爹也是直到此刻才见完了客,看着时间还未太晚,便匆匆过来,打算与段夫人商量一下这件事。

    段夫人沉思了一会,才道:“这般说来,那卢修文与秦太医关系倒不一般?”她素来性子安定,极少主动去管外头的事儿,但人却极聪明,季煊遇了事,常会与她谈谈说说,而她也往往能够以女子独有的细腻心思给予丈夫一定的建议,当真称得上是季煊的贤内助。

    季煊点头道:“应该是如此!”他也是官场混出来的人,岂能没点眼力劲,荼蘼能看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学文的卢修文与学医的秦甫生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而且看那模样,这关系虽不融洽但也算不得敌对。

    段夫人笑了一笑,温和道:“去书院我也觉得并不好,天下文人多矣,品行轻薄的也大有人在。况你说得对,荼蘼也渐渐大了,有些事儿,也该避讳一二了。不过,若是卢修文愿意上门授课,倒也无甚不可。老爷觉得我这话说得可对?”

    季煊啊了一声:“夫人是说……”

    段夫人语带黠意:“这些事儿,自然全凭老爷作主!”

    季煊哑然失笑道:“你呀,这家里头的事儿,大大小小,哪个不都是你管了,此刻却来说这话,嘲讽着我!”

    外头旋即传来一阵衣衫的轻轻摩挲声,旋即是段夫人带了几分轻嗔的声音:“大白天的,女儿还在里头睡着呢!”

    外头停了一停,旋即传来季煊无奈的声音:“这鬼丫头,明儿就让她单独住了出去罢!”听那声音,很有些欲求不满的意思。

    荼蘼在里间听了,险险没嗤笑出声,却是竭力忍着,不敢叫外头人听见。

    段夫人轻笑了一笑,显然对丈夫也颇无奈:“这几日,我也正想着,是该将她单独挪了出去了,只是我们庐山别庄,服侍的人太也少了些,当初轻车简行的,却连慧纹也没带出来,若真将她挪了出去,谁叫谁来服侍她?”

    季煊想了一想,倒也并没太在意,只道:“回头你叫管事的找个人牙子来,先买几个清秀懂事的丫头,年纪要比荼蘼略大些的。我看你跟前的慧清不错,就叫她辛苦些,帮着好好调教几日,再给了荼蘼使唤罢!”

    其实前些日子尚在京城时,他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那时忙着给长子议婚,且家里的丫鬟仆妇本来也不少,随意划拨,也是大有余裕的,因此并没上赶着办。

    荼蘼心里头忽然噗通一跳,这么些日子了,自己一心沉浸在得回父母兄长的喜悦之中,怎么却将她给忘记了。这么一想,她有意无意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

    内室一有动静,外头的季煊夫妻很快便起了身,段夫人带笑亲自揭了帘子进来:“可算是醒了,今儿这一觉,睡的时间也太久了些,仔细晚上又要睡不着!”

    她困顿的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似梦似醒的叫了一声:“爹!娘!”

    段夫人过来,含笑坐在床沿上问道:“可要喝水?”

    她摇摇头,心中却在转着念头,该怎么对父母提出自己的要求。谁料季煊却在一边笑道:“醒的可是时候,爹正与你娘商量着,给你寻几个小丫头,日里也好陪你一道玩!”

    荼蘼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觉得她爹真是太善体人意了,忙道:“我不要小丫头,我要梦里的小姑娘陪我玩,爹,你帮我找找她罢!”

    季煊愕然,面色古怪的看了段夫人一眼,他只是打算买几个小丫头回来伺候女儿,怎么却与梦中人扯上了关系了。段夫人也是面色奇异,二人对视了一眼,段夫人才笑道:“梦里的小姑娘,只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呢?”

    荼蘼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叫道:“慧清姐姐,慧清姐姐……”

    慧清正在院子里头指挥着一群小丫头收拾桂花,季家一门,都爱桂花甜香,又觉着外头买的不大好,年年总要自己晒上一些,这些事儿,自然便落到了大丫头慧清头上。

    慧清听见荼蘼叫,忙撇下一院子的人,匆匆的走了进来,浑身上下犹且带了一股桂花甜香。她一进门,还未及见礼,荼蘼已急急道:“姐姐帮我去拿纸笔来,可好!”

    慧清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季煊夫妇一眼,段夫人朝她微微颔首后,她这才笑道:“好,大小姐先请等等罢!”言毕匆匆下去,不多时,便捧了文房四宝来。

    荼蘼已收拾停当了,望见她来,便一迭连声的唤她磨墨。慧清虽然莫名其妙,但也并没多问,只是带笑磨了墨。荼蘼便拿了笔,她当年于绘画上,颇下过一番功夫,此刻绘的人,又是与她同甘共苦了多年、情同姊妹的身边人,落笔自然如有神助。

    段夫人讶然的看着那幅画,画上绘的是一名小小的少女,看着也就十来岁的模样,瓜子脸,柳眉杏眼,生得甚是灵巧招人,只是看着甚是瘦弱,像是贫苦人家的女儿。

    荼蘼认真的指着那女孩子:“她就是我的梦中人了,这些日子,我总是梦到她,她说她们村子门口有一颗很大的柳树,长得很是奇怪,老人都说那树从前是遭了雷的,所以她们村子就叫做古柳村。她经常会陪我玩,还会用草编许多好看的小玩意,可有趣了!”

    季煊夫妇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对这个梦中人,倒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觉得诧异。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幅画画的实在是太好了,虽谈不上什么大家之作,气势磅礴之类,但也好的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刚开始学画不到几个月,年纪也不过七八岁的女孩手中。

    段夫人笑道:“荼蘼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画的还这般的好,看来金先生果然有几分能耐啊!”她说这话,其实并没有怀疑女儿的意思,只是心内担忧,担忧女儿太过聪明。

    红颜薄命,慧极难久,风liu灵巧总是遭遇雨打风吹,在她看来,倒是宁可女儿平凡些。

    季煊也不禁皱了下眉,显然夫妻二人都有相同的想法。过了一刻,段夫人才道:“前些日子,你说金先生在教你《春晖曲》,也不知你学得如何了?”

    前阵子,荼蘼曾说过想等段夫人生日之时,弹一曲《春晖曲》给她听,不过后来一家子忙着赶路前来庐山,段夫人的生辰又恰在赶路的途中,因此也并没操办,所谓的弹奏《春晖曲》自然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此刻段夫人忽然旧事重提,自然便是存了考校之心。季煊心知夫人的意思,忙笑道:“爹也很想听上一听呢!”

    终于出来了,吐气!

    正文 24 没羞没臊与没皮没脸

    季煊拧着眉,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女儿的琴,给予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说实话,他这一生也听不少人弹过琴,其中有技巧绝伦的,也有感情丰沛的。荼蘼的琴,其实是兼而有之的。但听在他这个内行的耳中却是有些奇怪的。艰涩诡谲之处,荼蘼能简单轻易、毫不费力的弹出来,反而在一些极容易,无需过多技巧的地方出现了明显了差讹或者,是她初学的缘故罢!他想着,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很难说服人,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回头看了段夫人一眼,她发现爱妻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精彩。

    那边季竣廷与季竣灏倒没想太多,震撼过后,二人只是没口子的夸着自家的妹子。

    荼蘼有些心虚的笑着,她其实也不想弹的太好,而且也已有意的弹错了几个音,但很显然的,这样的表现对于一个学琴才两三个月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好了些。

    段夫人顿了一下,才笑道:“娘的荼蘼可真是聪明,不过学的太累,可不好呢!”她口中说别学的太累,自己心里都有些觉得说不过去。女儿日日晚起早归,回来也从来不见她摸个笔,调个弦什么的,要说学得太累,也实在太也夸大了些…

    荼蘼乖巧的点头,并不辩驳,只是跳起来,扯住父亲的衣袖只是左右的摆动着:“爹,你一定要记得帮我找到那个梦里的女孩,我就只要她陪着我!”

    梦里的女孩,当然只是一个托词,但她需要一个理由。有了这个理由,她才能将飞霜带到自己身边来。从前,她是她的丫鬟,她的姐妹,她对她忠心耿耿,随她进宫,陪她共历风雨,最终在那个暴雨之夜,伴她一道服下奇毒“羽化”

    如今她得以重生,而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能重生。不过,不管能不能,只要她是飞霜,她都要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她要好好的待她,弥补前世对她的所有亏欠。

    如果这一生她能没有遗憾,那么,她希望,她也能!

    季煊点了点头,无奈叹道:“好,我这就令人去寻那个古柳村,只是不知道那个村子在什么地方,大海捞针,又是这种小地方,人可不大好找呢!”

    给女儿寻一个丫鬟,一个玩伴,本来只是小事,便是费些心思,倒也无妨。

    季竣灏却在一边插口道:“古柳村,我去过那地方,在咱京城西面,不到两百里的地方,就有个古柳村,去年我们虎贲几个兄弟出去狩猎,刚好路过那里!”

    季煊微微讶异的一扬眉头,点头道:“好,那我便使人先在京郊附近找找!”

    次日,季氏兄弟结伴同去白鹿书院,庄子里少了兄弟二人,顿时便觉冷清了许多。

    段夫人便闲闲的靠在软榻上,慢慢的绣着手中的香袋。这个香袋是为季煊做的,做的很是精致,段夫人在闺中时,女红一贯是极出色的,只是如今年纪不小了,又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儿,便也极少有闲再来弄这些。如今人在庐山,庄子里人少事简,她便也轻松了好些。

    荼蘼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母亲绣着花。那件绣品是极可爱的,翠叶红花,色调分明而鲜亮,让人一看,便爱得紧。段夫人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觉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如今你那两位先生都还不曾来,不若趁着这几日有闲,娘教你学些针黹女红?”

    她缩了缩脑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指头。她从前也学过一些日子的女红,只是她自幼娇惯,又有晕血之症,绣花针刺了几回手指后,就再不肯学。段夫人见她可怜,也就没再迫她。毕竟大户人家,家中都养着绣娘,倒也不劳主母亲自动手。

    学一学这个,也就是闺中无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荼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学罢!”前世该学的琴棋书画都已学得差不多了,虽说是学无止境、精益求精,但也确实没什么能难住她了,或者是该学些其他的东西了。

    段夫人笑了一笑,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取了一块新的白色绫缎绷在绣架上,慢慢的教女儿该如何描花样、选线,以及各种针法。荼蘼便歪着头,认真的听着。

    她前世历经磨难,早将性子修炼得沉稳安然、波澜不惊,绣花这东西,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静下心来,以她前世在绘画上的底子,学了起来,自然也是极快的。

    如此一连又是数日,三日后,荼蘼正伴着段夫人,手法有些生疏的绣着花儿,慧清却忽然进来了,笑向段夫人行了礼后,禀道:“外头卢院长到了,老爷陪他说了一会子话,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咱家大小姐,卢院长便说请大小姐过去见见呢!”

    段夫人怔了一下,旋即一笑,低头看见女儿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满眼渴求的望着她。她怜惜的伸手一点女儿额心,笑道:“先到后头换件衣裳再过去罢!”

    荼蘼欢呼一声,立时跳了起来,丢下绣花绷子,便奔进了内室。段夫人朝慧清摆了摆手,慧清会意的跟了荼蘼进去,服侍她重新更衣,并领了她往前厅走。

    前厅里,卢修文与季煊分主宾坐着,谈笑正欢。这两个人都是极有才学之人,言谈也颇相合,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荼蘼进了门,乖巧的对二人行了礼,在一边站了。

    季煊笑着对女儿招了招手,拉她在身边坐了,又向卢修文道:“我只得这一个女儿,素来也是宠溺惯了,将来若有顶撞之处,还望卢兄多包涵了!”

    荼蘼疑惑的眨了眨眼,听她爹的这口气,似乎已与卢修文达成了一个协议,她虽不知协议内容,但已可隐约猜到,自己从此以后怕是又多了一个师父。

    卢修文哈哈一笑,摆手道:“令嫒聪明伶俐、冰雪可爱,卢某有这样弟子,也算足慰平生,怎说得上包涵二字!”

    荼蘼心中原就疑心,一听他这话,顿时大喜,也不待人说,忙起身拜了下去。

    卢修文忙笑着扶她起来:“罢了罢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磕头就免了罢!”

    季煊在旁也是微笑不已,虽说女儿家其实没有必要学的太多,但能得卢修文这等大儒收为弟子,对荼蘼的名声实是锦上添花,大有好处。

    因是女弟子,许多礼节,卢修文也并不过于要求。虽是如此,次日季煊仍是令人厚厚的赠了一份师礼过去,卢修文也爽快的收了。嗣后数日,卢修文每日未时正过来,在书房教荼蘼念书写字,申时正离去,若是高兴了,偶尔也在季家用上一次晚饭。

    他虽是白鹿书院的院长,但院内自有先生,他一年也讲不了几次学,平日里倒也清闲自在,多的是时间教导子弟的女弟子。这样一来,荼蘼的待遇,可真是羡煞了季竣廷。

    卢修文这人学识极之渊博,年轻时,又曾游历天下,三江四海,天下名山大川,无不了如指掌。他授徒又不似金麟,只教琴棋书画之类,他所教的东西竟是包容万有,毫不因为荼蘼是女儿身,便对她的所学稍有偏颇。这让荼蘼在惊讶之余,也很是头大。

    她一心想拜卢修文为师,为的可不是学习天文地理、数法战略乃至治国良策,她是想要学习医术,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卢修文根本就没有打算教她医术。

    虽说阴谋诡计、诡谲心术,她在前世早已掌握得炉火纯青,但卢修文教她的这些东西,却还是让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只觉得一扇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大门骤然在她面前打开了。

    她虽然学的津津有味,但心中终究还是因学不到医术而觉得有些遗憾。

    这一日,卢修文正讲到他自己从前攀爬华山之事。卢修文此人讲学有个特点,那便是随意而为之,讲到一处时,常会涉及到此山的方方面面,如地理位置、风貌、历代文人颂诗、典故、风物出产甚是相关的神话传说等等,可谓是博古通今,繁杂已极。

    他这等讲学方式,仿如讲故事一般,既生动又活泼,听得人过瘾至极,但若脑子略差一些,听过了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倒也未必真能学到什么。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荼蘼来说,却是另一个世界,听着卢修文讲学,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卢修文见她叹气,不觉笑道:“怎么,师傅讲的当真就这般无趣,竟让你唉声叹气起来?”

    荼蘼摇了摇头,真心道:“师傅讲的是真好,徒儿听师傅这么一讲,真是好想能够亲自过去那些名山大川瞧上一瞧,走上一走,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只是……”

    只是我身为女子,只怕这一生都是不能了。

    她前世虽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却遗下诸多遗憾,终究不能完满。如今得以重生,她最希望的,便是能够改变自己人生,不再重蹈覆辙,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与前世迥异。

    卢修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能呢?”

    荼蘼微微的翘了下小嘴,伸出小手,指了指她爹娘所住的主院。我倒是想,可是我爹能放我出去才怪,我想去白鹿书院上学,他都不肯,又怎会答应让我独个出去游历。

    卢修文看懂她的意思,不由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岂不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荼蘼一愕,旋即乜斜了眼去瞧他,嗤笑道:“怎么的,师傅这是打算为徒儿说亲了?”

    卢修文原是在逗她,但见她听了这话后,却是神色泰然自然,面上竟无一丝羞赧之情,不觉大感无趣,只得笑骂道:“好一个没羞没臊的鬼丫头!”

    荼蘼作个鬼脸,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好一个没皮没脸的臭师傅!”

    咳,最近打雷暴雨,不是停电就是断网,惭愧的爬过!

    正文 25 梦

    荼蘼闲闲无事的坐在书房中翻看着一本游记,卢修文并不是每日都会过来授课的,他不来的时候,她大多会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安安静静的看书,默默的想一些事。

    人前,她是年仅七岁的季荼蘼,或者算得上聪明绝顶,但毕竟还是孩子,不能表现的太过成熟聪慧。人后,她才是自己,那个在机关算尽、屹立不倒的季皇后。

    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走得很急,似是有什么事儿一般。

    她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好奇的向门口看去,不出所料,推门进来的人正是季竣灏。

    “三哥?”她疑惑的叫了一声,再看看外头,天色已不早了,确是下学的时候了。

    季竣灏呵呵笑着,抬手打个响指,神采飞扬道:“荼蘼,有好消息!”

    她歪了歪头,立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想也没想的问道:“是不是找到她了?”

    她爹使人前往古柳村寻找飞霜已快一个月了,若是一切顺利,人也该找到了。

    季竣灏怔了一下,一时竟没回过神来,茫然道:“找到谁?”

    荼蘼瞧他面色,便知自己想得差了,便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什么好消息呵?”

    是了,飞霜对自己来说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对爹娘与兄长而言,她不过是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小丫头,找到也好,找不到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干系,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好消息。

    季竣灏见她神色怏怏的,似有不满之意,心中不觉疑惑,想了好一会,才道:“找到,你是说找到你梦中的那个小姑娘么?”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了。

    荼蘼鼓起了腮帮子:“是呵,仿佛这事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似得!”

    季竣灏哈哈大笑道:“乖妹子,你要知道,若是你梦见一个男孩子,那爹娘还有我们肯定是紧张得紧,千方百计、海角天涯也得给你找了出来,至于女孩子么……”

    他顿了一顿,戏谑道:“你不会是打算替哥哥们找媳妇罢?”

    荼蘼一怔,顿时便来了兴致,笑道:“这想法还真不错,等她来了,我看她是喜欢二哥还是你。前阵子我听师傅说,有些地方很兴童养媳呢,我们家倒也可以试试!”

    在她心中,三个哥哥都是天下最好的男子,而飞霜,无疑就是最好的女子。

    季竣灏原是打趣,万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即一缩肩膀,做举手投降状:“罢了罢了,我的好妹子,你就饶了我罢!”

    一个也不知是真有还是假有的女孩子,还童养媳,这可真是让他深感有些吃不消。

    荼蘼嗤的一笑,撇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这里可是不卖后悔药的哦!”

    季竣灏只是笑,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里。兄妹二人打趣了一会,荼蘼这才想起方才的事,因问道:“三哥,你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呀?”

    季竣灏摆了摆手,故作深沉道:“过些日子,我们要回京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极认真沉稳,面上却是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这些日子,他日日过去白鹿书院,与那些书生为伍,实在也憋屈够了。他脑子不差,知识面也算得上广博,人也灵活机变,但这些都不能改变他底子差的事实。

    至少,正如季竣廷时常打趣他的话一样,他那一笔字,确实足可与蟹爬媲美。

    卢修文知他毛病,因此也并不客气,除了每日的课业,额外要求他每日临摹千字,但有一笔苟且,立时补罚百字。这可将季竣灏整的不轻,但他怎敢在季煊跟前叫苦,只是悄悄的在段夫人面前抱怨了几句,段夫人只是笑,温言抚慰了他几句,却全无实质帮助。

    这也是为何他得了要回京的消息,如此兴奋的缘故。

    荼蘼讶然叫道:“回京?”她爹前些日子还在说庐山果然好地方,山清水秀又气候怡人,怎么忽然之间便又决定要回京了。说实话,她还真是不愿离开。

    且不说庐山的气候风物,便是一个卢修文,也让她不舍得紧。虽说卢修文并没教她医术,但他教给她的那些东西,却还是让她沉浸其中。如今她人在庐山,卢修文自然可以教授她一些课业,不过她若真的离开了,只怕他也绝不会为了教授课业,就随她前往京城。

    季竣灏点头道:“我听说,大哥的婚事已择了明年五月初八为吉日,爹自然是要赶回去的。且马上就要年底了,京里也有许多应酬是躲不了的。前阵子我在书院里头更听说十月末书院要放假,让各地的学子回家团聚,这样二哥也就没事了……”

    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荼蘼却忍不住的苦笑了一声。

    其他的暂且不提,只她大哥的这桩婚事,她爹也必然是要回去的。何况婚期是在明年的五月里头,一路算了下来,将过年的那个月给除了,也不过只半年左右的时间筹备。这一回京,想来一时半会的是回不来庐山了,她的打算只怕是要落空了。

    用了晚饭后,她毕竟靠在母亲身上,问起回京之事。

    段夫人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昨儿你爹也正与我商量这事,我想着,其他的事儿倒不打紧,只是你大哥那边,却是不好怠慢了的!”

    荼蘼明了的点了点头,段夫人又道:“你爹说了,你大哥是在明年五月里头成婚,过了六月,天气也就渐渐热了,我们便再来庐山避暑,岂不为好?”

    荼蘼撒娇的偎在母亲怀里,闷闷道:“我只是舍不得卢师傅!”

    段夫人失笑道:“可是你若是回去了,岂不是可以看到秦师傅了,你难道不想他?”

    荼蘼被母亲这一点,不由的双眼骤然一亮,失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段夫人倒没想到女儿心中有那么的弯弯绕绕,见她开心,不觉也微笑起来:“而且京里头除了秦师傅,还有你的金先生与白先生呢!”

    荼蘼频频点头,一张小脸光芒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次日,卢修文来时,便看到荼蘼在极认真的看着一本小册子,对他进来,竟是恍若未觉。他笑着走过来,敲了一下桌子,问道:“在看什么呢?这般入迷?”

    荼蘼被他这一问,倒惊了一下,一个失手,手中的小册子便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斜刺里窗外一阵凉风刮过,唰唰的翻动着书页,恰恰将那书翻到了封面第一页上,深蓝的册面上四个黑字,龙飞凤舞而又气度非凡——秦氏医方。

    卢修文面上笑容立时不翼而飞,一张清俊的脸也一下子黑了大半:“怎么忽然看起医书来了,难不成你还想游方天下,救死扶伤?”这口气便带了几分恶劣。

    荼蘼见他反应,心中不禁暗乐,面上却甚无辜:“昨儿我娘说了,年底的时候我们就要回京了,叫我好好将秦师傅教的东西温习温习,免得回京被骂呢?”

    卢修文带些不屑的嗤了一声:“就秦甫生那点子三脚猫能耐,能教出什么好来,依我看来,不学倒也罢了,学了也只是误人子弟!”

    荼蘼撇嘴不服道:“天下谁不知道,秦师傅的医术若自承天下第二,那是再无人敢僭称第一的,他这样若也是误人子弟,那卢师傅岂非也一样是误人子弟!”

    卢修文嘴角抽搐了两下,半日才哼了一声,荼蘼只隐约听他咕哝了一声:“就他那点医术……”但最终,卢修文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再多说什么。

    荼蘼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激将之法,终究还是欠了点火候,她原本是可以再火上浇油一番的,但再三斟酌之后,她还是决定放弃。过犹不及,她不想引起卢修文的疑心。

    “卢师傅,你是不是认识秦师傅呀?”她转移了话题,故作好奇的问道。

    卢修文摆了摆手,显然不愿提起此事,只叫荼蘼将那本医书收了起来,等荼蘼乖巧的收好那书后,他才问道:“荼蘼,你怎么会忽然想学医术?”

    她眨了眨眼,答道:“前阵子,我做了一个梦……”

    “梦?”卢修文讶然一挑左眉:“就像是你梦到古柳村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庐山原就算得上是他的地盘,有些事情,无需刻意打听,也就自然而然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荼蘼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想,是不是该将有些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以另一种方式不动声色的告诉家人,毕竟光靠她一人殚精竭虑,难免会有一些漏洞。而她最不愿的就是由于自己的疏漏,而导致某些遗憾发生。

    “你又梦到了什么?”卢修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我梦到我娘生病了,很重的病……”

    卢修文的眼角微微的跳了一跳,了然道:“所以你才想学医?”

    “是呢!”她回答,这次答得很快。

    亲们七夕快乐,明天二更,今天就算了,爬下去休息。

    正文 26 飞霜

    数日后,京城有消息传来,季煊派的人在古柳村找到了飞霜。随信附上了飞霜的身世,其实也只是一般百姓人家的子女,所不同的是,飞霜父母早亡,遗下了几亩薄田,她同村的堂叔看着这几亩田地眼热,便收养了她,对她算不上好,也算不得太刻薄。

    她到堂叔家才二年,不知怎么的,她堂叔便一病不起。于是村子里留言纷纷,说这个女孩命硬,先是克死了父母,接下来又要克死堂婶一家。她堂婶也慌了手脚,有心想将她赶出门去,又怕了村人的嘴,便请了算命先生来给她算命,那先生也是神神叨叨的,算了后便说女孩儿命硬,需找个大富大贵、压得住的人家来转运,待成年后,方能改运。

    便在此时,季氏家人恰恰的寻了来。两方一见之下,当即一拍即合。飞霜的堂婶想也没想,便将人交了给季家。为了不担恶名,她甚至分文也没收。

    京中知道家主已有意回京,因此也并没将人送来。只遣人送了书函,问这个女孩该如何处置。季煊这人其实是很忌讳这些东西的,听得飞霜命硬,便皱了眉,有些不豫之色。

    荼蘼何等的精乖,一看她爹的面色便知他心中所想。飞霜的情况,她自然是知道的,上一世,飞霜也是被她堂婶子嫌弃是命硬,一心想找个富贵人家,将她打发了去。

    谁料普通人家怕压不住她,真正的富贵人家她家又不识得,便是识得了,也并没谁家缺这几个银子,肯贪这么点小便宜,收这么个女孩子,因此一直拖着。后来她堂婶终于忍不住,赶在集会那日,将飞霜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出了门。飞霜生的本就好,这一打扮便更出挑,在集市上走了一遭,果然引起了人贩子的注意,将人拐了走。

    这一拐,便卖到了季家。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她堂婶子的意思,因此也不哭也不闹,就这样被卖到了季家。关于她自己的事儿,别人问起,她总是摇头,只说不记得了。

    直到后来,荼蘼嫁入王府,问起她的事儿,她吃问不过,才慢慢的说了。

    她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叫了一声:“爹……”

    季煊皱了下眉,低头看了看女儿:“这个女孩子怕是不大好,我们还是另换一个罢!”季家是称得大富大贵这四个字了,但是他也实在不愿意拿家人去冒这个险。

    望见女儿翘起了小嘴,他忙补充道:“荼蘼,你看这样如何,爹寻个好地方,将她安置了,等她大了,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如此也不枉了你们在梦中相识一场!”

    荼蘼怔了一下,心中其实也知道,这样未始不是个好办法,但她却真是很想见一见飞霜。同样服下了“羽化”,自己重新回到了幼时,或者……飞霜也能呢?

    “可是,我还想见一见她呢?”她撒娇的抱住父亲的手臂,满面期望之色。

    等我见了她,若她还是当年的飞霜,那自己或者可以松手,让她自由选择去向,若不是,便像父亲说的那样安置,对她,或者反是一件好事。

    一边的段夫人带笑道:“罢了罢了,这事也没那么难,我看不如这样,先将这孩子的生辰八字,拿去与我们的合上一合,若果真相克,便打发的远远的,再寻个殷实人家嫁了,便贴补几个嫁妆也是使得的。倘或命相相符,又何妨留在家中与荼蘼做个伴儿!”她身体原就不好,这几日庐山下了几场雨,天气凉了下来,她便受了些风寒,精神也有些不济。

    季煊听夫人说的有理,也不禁连连点头,笑谑道:“夫人睿智!”

    段夫人听他语中略带打趣之意,不觉白了他一眼。季煊当下修书一封,令京中照着办理,在荼蘼的再三要求之下,毕竟答应了好歹让她们见上一回。

    事情处理完后,季煊便望了女儿一眼,笑道:“过不了几日便要回京了,我有心想在附近走走,不知我的乖女儿可肯不肯陪我一道呀?”

    荼蘼吐吐舌头,笑道:“好!”

    段夫人微嗔道:“山里天凉,你可别带了她到处跑,仔细受了风寒!”

    季煊带笑道:“只是在附近走走,不妨事的!”

    季夫人这才点了头,季煊便招手叫了长随过来,嘱咐了几句,这才带了女儿出门。

    荼蘼知道她爹必是有话想要问她,因此也并不多说,只乖乖的跟着。

    季煊果然没带她走太远,庄子的南门外头有一片竹林,季煊爱它清幽,便在林内建了一座小亭,取名“长啸亭”。取王维《竹里馆》诗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之意。亭子造的精致,以竹为质,以本色为贵,显得格外干净脱俗。

    父女二人在亭外站住脚步,那长随会意的上前,将手中的软垫放在亭内的竹凳上,行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季煊指指竹凳,示意荼蘼坐。

    “荼蘼,你可知爹今儿特地唤你过来,打算说什么?”

    荼蘼扁了扁嘴,点头道:“是因为我的梦!”

    这事,她只对卢修文说过,但卢修文与季煊颇为相得,甚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她并不意外卢修文会对季煊说起此事,事实上,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

    季煊微微的叹了口气:“你先说说,你梦到你娘她得了什么病?”他与段夫人结缡多年,夫妻感情极之深厚,乍一听见卢修文随口提起荼蘼学医的用意,他先是笑了一回,开始只是觉得女儿孝心可嘉,暗自打算回家后,将这事当做笑话说了给夫人听。

    可不知怎么的,归家途中,他想想却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回屋见了段夫人后,这话毕竟还是没能说出口来。其后,细思了一回,倒是不由的联想起女儿梦见的那个古柳村的女孩子,心中便也有了想法。觉着若那个女孩当真存在,或者夫人将来真会生病也难说。

    何况这几年,段夫人的身体也一直算不上多好,两厢联系,让他心中不免暗自担忧。这几日,京里终于传来了消息,古柳村、飞霜都一一的对应上了。更有甚者,主事那人在心中对荼蘼的那幅画像大加赞赏,只说容貌几乎完全一致,只除了真人看着更小一些而外。

    这一切,都让季煊的心中很有些不安,隐约觉得女儿这梦,怕是有些不对。他因此特意避过夫人,唤了女儿过来,打算细细的问一回。

    荼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娘生了什么病,只知道她身子很不好,人也好瘦好瘦,偶尔还会咳血……”段夫人缠绵病榻之时,面色甚是枯槁,时常咳嗽,痰中带血,过来看病的太医都说是痨病,只叫好好休养,开的方子也都是大补,但却全无效应。

    莫说她对段夫人的病确实知之不多,便是知道,也是断然不敢在季煊跟前全盘吐露了,她之所以会同卢修文说起这个,一是想同他学医,二来也是希望他能传些风声给她爹。

    至于她娘的病,将来她是必要查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提前给她爹透些风声,大家都存些心眼,多一个人盯着,总不会是坏事。

    季煊拧了眉,半日不语,过了一阵子,才慢慢道:“自今儿起,这梦的事情,再不许跟人提,便是对你三个哥哥也不准提起一个字,你娘那里,也是如此,断不许提!”

    女儿的梦,若真有预知未来的作用,那是万不能传出去的,否则因此难免生出许多事端来。至于夫人的病,如今既然还不曾恶化,回京之后,便请秦太医过来,好好的把一回脉,早早吃药提防着,或者不致如女儿所说的那般严重。

    荼蘼赶忙点头,季煊见她神色似有些怯怯的,却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太重,不免温言安慰道:“你如今还小,有些事儿考虑不能太周,等你大了,自然便明白了。至于学医一事,既然你有这份孝心,爹自然会竭力助你。这次回京,爹会再同你秦师傅好好谈上一谈!”

    女儿既有这份孝心,那是最好不过了,夫人毕竟是女子,便是请了太医来,有些私密话儿毕竟不好同男子说,若对了女儿,顾忌自然也就少了许多,于病情想来也有好处。

    父女二人又说了一回话,季煊这才携女儿回了庄子。

    次日,卢修文再来时,便遇了荼蘼的冷脸。卢修文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凑过去笑道:“怎么,被你爹教训了?”

    荼蘼哼了一声,只鼓起腮帮子,不理他。卢修文也不在意,便笑着凑过去逗她。他这人初见有些高傲,但相处久了,便会发觉他实在是个诙谐潇洒,关键时又拉得下脸之人。

    荼蘼被逗不过,气恨恨的伸手去拍他的脸:“讨厌的师傅……”

    卢修文哈哈大笑,闪身躲了:“罢了罢了,是师傅不好,多喝了几杯,说话有些随意了,你要什么补偿,只管开口,只师傅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推辞!”

    荼蘼之所以生气原就是半真半假,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正中下怀,因故意撇嘴不屑道:“我想跟你一同出去游山玩水,你敢跟我爹说么?”

    卢修文万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个要求,怔了一下,脸色便有些古怪。这些日子以来,季煊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