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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不做皇后 作者:肉书屋

    因此平日在内室,说起话来倒如一家人一般,甚是随意。

    荼蘼嗤的一声笑了起来,那王二奶奶她却是知道的,这位二奶奶乃是商户人家的当家,若算起来,今年该有四十了。她家现开着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子,供着许多世家的四季衣裳,因为交往的多是世家豪门,她也便顺带着干些做媒的勾当。

    这位二奶奶为人甚是直率,虽说溢美、夸大的言辞在媒婆这个行当里头少不了,但好在她这人颇为知情识趣,口风也紧,因此各大家族倒也乐于让她在其中穿针引线。

    荼蘼做个鬼脸,顽皮道:“昨儿我在玉带河边上的时候就想,这几日家里是不是该弄个铁门槛,后来想着这铁门槛怕也撑不住,倒不如舍了那木头门槛也还罢了!”

    她这几句话说得老气横秋,逗得旁边几个丫头直笑。却不曾想段夫人听见这话怔了一下后,却坐直了身子看着女儿,皱眉道:“这俏皮话又是谁教你说来的?”

    语气里已带了些许的不满,小小的女孩子,说几句逗趣话儿自然是可以的,但这说媒、踏破门槛等诸如此类的话儿,从一个未曾出阁的女孩口中说来,毕竟还是不成礼数。

    荼蘼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念一转,很快计上心头,故意偏头想了一会,她才道:“这话是早先我听二哥说的,二哥说韩尚书家的千金聪明美貌,等到了及笄之龄,只怕媒婆要将那门槛踏破……”她口中说着,心内不禁暗暗念道:对不住了二哥,我也不是有心要攀你出来,只是如今这样儿,我若随口扯个丫鬟小厮之流,母亲难免便要责罚他们,便是我不明说究竟是何人,他们怕也少不了一顿申斥。倒不如拿你当一回挡箭牌,反正你如今远在白鹿书院,鞭长莫及,娘最多也就在信中说你几句,等你回来,她可不早就忘记了。

    至于这话,她却并不十分担心,记忆当中,她二哥是说过这话的,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上辈子,她心中忽然一惊,若是上辈子,那岂不是说段夫人却没注意她的神情,只无奈摇头,儿女之间,关系亲密无话不谈,她心里自然高兴,但二儿和三儿在自家妹子跟前言谈无忌,却将妹子教的乱七八糟,实在也甚可恶。

    她心中想着,便也沉吟着没有说话。

    那边慧芝已笑道:“二少爷可也真是的,平白无事的怎么却说起这个来了!”

    荼蘼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母亲身后的慧清,这才纯真笑道:“那日我原是躲在花丛中,想吓他们一吓的,那时候,二哥却是跟大哥在一块说话的!”

    此话一出,旁人倒还没什么,段夫人身后的慧清却倏然变了面色,手也跟着一紧,段夫人当即哎唷了一声,眉头立时拧了起来。慧清也惊了一跳,立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这反应却让段夫人有些愕然,皱了下眉向旁边的刘嬷嬷笑道:“这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只是那一下稍稍捏得重了些,我疼得叫了一声,她竟就跪下了!”

    那刘嬷嬷却是段夫人当日的陪嫁丫头,感情向是好的。到了二十岁上放了出去,嫁了季府的一个管事,后来却又进府给二少爷季竣廷做了奶妈,季竣廷如今去了白鹿书院,院子里头没了主子,她在府里也就闲了,日常无事,便常来陪段夫人说说话儿。

    此刻她听了段夫人的话,不觉笑道:“可不是,记得上回大少爷在时,这丫头不慎将夫人的一根翡翠簪子跌成了两半,也还不曾跪地呢!”

    她们二人说着话,那便慧芝已赶上去将慧清扶了起来,笑道:“姐姐今儿是怎么了好?”

    慧清面色惨白,悄然看了荼蘼一眼,低声道:“今儿我原有些心神不宁,故而……”

    段夫人正等着她说话,听了这话,不觉皱了眉儿,摆了摆手,柔声道:“身子不好怎么还强撑着,先下去歇着吧,等身子好些了再过来!”

    慧清答应着,告退了之后,这才白着脸儿,踉踉跄跄的下去了。

    荼蘼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暗暗叹息了一声,心中却更下了决心,决意要早些将慧清给打发了走,免得将来弄出事儿来。

    正文 14 忆往昔

    14忆往昔

    段夫人有些不适的伸手揉了揉脖颈,苦笑道:“慧清这丫头,我这颈子才刚好了些,她忽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如今倒觉比先前还更疼了些!”

    荼蘼忙巴巴的贴了上去:“我来我来!”

    段夫人愕然,她对女儿的手艺自然是信不过的,但又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毕竟笑道:“娘的荼蘼可是愈发的贴心了,不过你年纪还小,若手酸了,可不许强撑着!”

    她满口的答应着,笑吟吟的爬上小凳,替母亲按摩着肩背。说到按摩,当年她还真是为他学过,而且学的颇精。只是因她母亲亡故得早,终究无福消受女儿的殷勤。

    此刻一切重来,却终是让她稍偿心愿。她慢慢的替母亲按着,每一下都准确的按在|岤道上,虽说因年纪小,手上劲道不够,但肩背、头部的几个|岤位,她却是拿捏得极准,这一按了起来,在段夫人感觉里,却比慧清更要捏得更要舒服些,至于贴心,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段夫人只以为是自己偏心,觉得女儿做什么都好,却也并没多想。

    刘嬷嬷在旁看了,不免笑着凑趣道:“大小姐如今可真是大了!”

    段夫人微微眯了眼,听了这话,不觉叹了一声:“我们也老了呀!”

    慧芝在旁笑道:“夫人又在说胡话了,夫人这样儿,若也喊着老,可叫别人还怎么活?”

    段夫人笑笑,她生于世家,父母视她如珠如玉,嫁入世家后,又与季煊夫妻恩爱,一生平顺无忧,容貌更是保养得一如花信少妇一般,这点自是不用人说。只是看着儿女一天天长大成|人,心中欣慰之余,却也难免有些失落。她心中感慨,却又忽然想起一事来,因问道:“荼蘼,你才刚说,你二哥与你大哥说的是谁家的小姐来着?”

    荼蘼见慧清走了后,通屋子上下也没人再提刚才的事儿,不觉心焦。一面给母亲揉着肩背,一面正想着该怎么再提醒母亲一下,听了这话忙道:“是韩尚书家的千金呢!”

    段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是韩宇韩尚书呀,他的夫人娘倒见过几次……”

    说完了这话后,她便不再开口,毕竟女儿还小,在她面前提这些并无益处。

    荼蘼听见她娘说这话,心中不觉暗自替自家大哥高兴。

    在段夫人房里午憩了一会,磨蹭到未时末,荼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往白素云那里去。外头日头正毒,金灿灿的一片,暑气逼人,全无一丝凉风。她微微的翘了翘水润的红唇,有些闷气。身后跟着的慧纹看出她的不满,便笑着跟前了一步,将自个手中的团扇递了给她。

    “一会子到冰窖里头拿几块冰放在书房里,想必就能凉快些了!”

    荼蘼应了一声,接过扇子摇了摇,果觉凉快了些。季家是大乾数一数二的世家,冬日一直都有储冰的习惯,只是段夫人禀赋柔弱,经不得寒,所以她的房里并不时常用冰。

    一行人又走了几步,前头拐角处却忽然转过一人来,荼蘼定睛一望,立时立住了步子,对那人甜甜一笑,叫了一声:“大哥!”原来那人正是季竣邺。

    季竣邺瞧见是她,不觉皱了下眉,嘴角却不自觉的轻轻一弯:“怎么这个时候才往前头去?”看到妹子自然是好的,不过她这个时候才过去书房,想必又是故意偷懒磨蹭。

    荼蘼暗地里作个鬼脸,季竣邺素日老成持重,又担着府中的许多事务,为人难免古板些,她早都习惯了:“天气太热,人也恹恹的,娘叫我午憩了再过去书房!”

    季竣邺闻言点了点头,道:“一会子我令人去冰窖取几块冰送到书房里头去,不过你也不许贪凉,只许将那冰放的远远的,明白么?”

    她撇撇嘴:“这还用你说,才刚慧纹就说过了!”

    季竣邺微微一笑,朝慧纹点了点头,嘱咐道:“替我多看着大小姐一些!”

    慧纹忙应了,一张俏脸便有些泛红,荼蘼在旁看了,忍不住有些想笑。便向季竣邺招了招手:“大哥,你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季竣邺讶然的看了妹子一眼,朝前走了一步:“什么话?”

    她笑吟吟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衫下摆,扯了一扯:“来来!”

    季竣邺哭笑不得,但见她点漆般的眸子里光芒闪闪,嘴角边笑涡若隐若现,也不忍忤逆了她的意思,只得弯下腰来,将耳朵凑到她嘴边。荼蘼便套着她大哥耳朵,极低极低的说了几句。季竣邺猛然一惊,面色便有些怪异,瞪了她一眼:“胡言乱语!”

    言毕急急直起了腰,头也没回的快步走了。

    慧纹并没听见荼蘼与季竣邺说的话,但因为今儿在段夫人房里的所见所闻,心中倒也明白一些,便打趣笑道:“难得见大少爷这般窘迫,连耳朵都红了呢!”

    荼蘼抿嘴顽皮一笑:“今儿暑气大,大家伙都上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她一面说,便拿了促狭的眼光去看慧纹,调侃她适才也红了脸的。

    慧纹脸上又是一红,不过她一直在荼蘼跟前服侍着,对这个小姐近来的异常已是熟视无睹,只是无奈道:“大小姐,您又拿我打趣儿,仔细这话让夫人听见,可不又要审问我了?”

    季氏三兄弟皆可算得人中之龙,这位大少爷更是个稳重斯文的人,却叫她们这些丫头如何不动心。只是动心归动心,她却也很明白自己的份量,并不会去强求什么。

    荼蘼嗤的一笑,果真不说了。

    她其实很喜欢慧纹,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又识时务、知进退。天下之事,其实都是不能强求的,就如她当年那般的委屈自己,竭尽全力的帮着他,结果又得了什么好。至于像慧清这样的,从前她是没能看出端倪,也来不及阻止,但这次,绝不会了!她转身朝书房走去,手中的团扇慢慢的摇着,挡住了慧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那双清冷冰寒的眼眸。

    当晚,段夫人果真便对季煊提起了这回事儿。季煊听得一阵失笑,想着小女儿,他便有许多的疼爱与无奈:“说起这丫头,这一两个月倒是比先前更懂事了些,有时候说的话儿更是老气横秋的,倒有些过尽千帆的意思,让人笑也不是,恼也不好!”

    段夫人抿嘴笑道:“可不是,这丫头,如今是愈发的鬼灵精了!”

    季煊点头道:“虽说这样也无甚不好的,但明儿我还得训斥一下老三,叫他日后同荼蘼说话时仔细些,若再将些有得没得的东西带进内宅来,我可不饶他!”

    段夫人点头道:“正该这样,至于邺儿的事儿,你说可要写封信给廷儿,问个究竟?”

    季煊摇头道:“这个倒不必了,横竖邺儿就在跟前,问他岂不更方便些,又何须拐弯抹角的大费周折。”他又想了一想:“韩家那里,你可先寻个人私下里探访一下,看他家小姐究竟如何,若是真好,这门亲我看着倒也可以结得!”

    段夫人道:“我也是这般想的!韩家的门第虽差些,但韩尚书这个人,外头风评却还不错,韩夫人我也见过几回,也是个稳重知礼的,这样的人家,教出的女儿总不会太差!”

    季煊一笑,摆手道:“如今这世道,门第二字从此是再莫提起了。圣上如今一力推行科举,又大力提拔科道官员,为的可不就是要压住世家的权柄。我瞧着门第这东西,再过些年也就愈发的不值钱了。如今最紧要的是将姑娘打听好了,若真好,我再去问问邺儿的打算,他若真中意,我们便遣人过去说亲不迟!”女儿毕竟还小,虽不会说谎,却也不能全信。

    段夫人应着,不由的抬头去看季煊,他二人少年夫妻,到如今算来,结缡已有二十余载了,她却总是不能忘记那一年的上巳节,那个骑着紧紧跟在她车旁的少年。

    那时她身边跟的是青莲,也就是如今的刘嬷嬷,那年她也还小,发现车后有人跟着,就觉得很是有趣,于是只是凑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她说车旁跟的那个郎君生的好生俊俏,他骑了一匹白马,穿了一身紫衣,手里头还拿了一把摺扇她终于忍不住了,悄悄的掀开车帘偷偷的望了一眼他看见她望他,脸马上就红了,然后胡乱的举起手中的摺扇扇了扇。

    她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因为他那扇子压根就没张开。他见她笑,便低头看看手中的扇柄儿,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然后就是三媒六证、三书六礼,一系列繁琐的礼节过后,她嫁给了他直到现在,想起从前,她仍是觉得甜蜜不已。轻轻靠在他身上,她低声笑道:“我如今忽然便有些好奇,也不知邺儿是怎么看中那位韩小姐的?”

    季煊心知她是想到了自己二人当年相识的始末,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温柔的抚了抚爱妻的长发:“卿儿若想知道,我就帮你去问问邺儿?”

    卿儿是她的名,才刚成婚的时候,他日日都挂在嘴边叫着,叫得她一颗心都柔成了水。等到三个儿子一一落地,大儿也渐渐晓事了,在她的一再嗔怒下,他才逐渐的改了,如今只二人独处亲昵时,偶尔的唤上一声。

    她微微抬头,轻啐了他一口:“老不知羞的!”一语未了,自己倒先笑了出来。

    季煊心中一荡,不由低了头,深深的吻住了爱妻轻嗔的笑颜。

    正文 15 探监

    夏日的天气总是这般的奇怪,头天还是阳光灿烂,恨不能将那土地也给晒裂了,到了晚间却又忽然雷声惊动半天,闪电似欲刺破苍穹,大雨旋即倾盆而下,直下的让人心惊胆战,险些以为这天又破了个口子,须得再请个女娲来补上一补。

    荼蘼站在房门口看着外头,夜来一场风雨,晨起满地落花,看来倒颇有些凄清。不过气温却是降了不少,凉风习习,带来参杂了清淡花香的水汽,让人更觉神清气爽。

    这几日,她虽没出门,但已隐约的听见虎贲因着龙舟赛的事儿,纠集了一票人,跑到龙骧去挑营。双方动起手来,很是伤了几个人,这等大事,其中自是少不了她三哥。

    据说那日季家三公子大展神威,一人独斗龙骧三大副统领,犹且轻松自如,谈笑戏谑。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一哄而上,他更是毫不留手,将人打得鼻青脸肿,满地乱滚。

    这事传了出去,加之那日他在龙舟赛上的表现,以至于季三公子一时盛名满京华,引得茶馆之中一时平添了许多话题,京中女儿亦是芳心蠢动。当日季竣灏回来时,连走路都是飘的,瞧见了荼蘼还不忘大大的卖弄了一番,逗得她暗自偷笑了一回。

    果不其然,季三公子才刚得意了一日,龙骧的大统领便亲自登门来访了季煊。季煊听说原委,当即变了面色,送走大统领后,立时唤来三子,狠狠的呵斥了一番。

    若非季竣灏的小厮青松伶俐,急急往后院搬了段夫人来,只怕季竣灏这顿家法是免不了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季三公子被赶回自己的小院,门窗皆封严了,责令关禁闭一月,每日抄写家规百遍,日常只得清水馍馍果腹,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荼蘼想着她三哥,忍不住抿着嘴儿偷笑起来。转头回房,悄悄儿叫过慧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慧纹嗤的一笑,毕竟依言去了。不一时回来,手中便拿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荷叶包。荼蘼接过荷叶包,笑道:“你与我一同过去罢,若有人来,你就咳一声儿!”

    她爹虽关了人,却还是不甚放心,时不时就会过去看看。

    二人偷偷摸摸的一路小心翼翼的溜到季竣灏所住的幽兰院,荼蘼探头看了一看,发现院中此刻无人,这才很快的溜了进去,且对慧纹摆摆手,示意她在外头守着。

    幽兰院里头,门窗之上都被密密的钉上了木板,显然她爹这回是铁了心非要将她三哥关足一个月了。荼蘼左右的看了一眼,寻了一个稍稍隐秘些的地儿,敲了敲那木板。

    里头传来她二哥的声音:“谁呀?”有气无力的,仿佛就剩了最后的一口气在。

    她嗤的一笑:“三哥,是我!”

    里面顿了一下,季竣灏旋即激动起来:“妹子呀,我快憋死了,你快去跟娘求求情儿,就说我以后再不敢了,求爹放了我出去罢!真要等了一月,我怕是再见不到你们了!”

    她咯咯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里面默然半晌,才传来季竣灏恹恹的声音:“大妹妹,你就饶了我罢……”

    听那声音,倒比先前更要虚弱了许多,像是只剩了半口气,让她又是一阵好笑。

    敲了敲门,她道:“我给你带了一只烧鸡来,可是这门都钉上了,我怎么给你呀?”

    季竣灏有气无力道:“拿不进来,门窗都钉死了,只门边上留了个小洞……”

    荼蘼听见门边上有个小洞,便起身去找,这一找,先是瞠目结舌,旋即放声大笑。好半天除了佩服她爹也再没了其他想法。原来门边上确是有个小洞,只是那洞极小,最多只婴儿拳头大小,普通馒头想要塞了进去,也都颇不容易,更遑论烧鸡之类。

    季竣灏在里头听到妹子笑得银铃一般,心中也自无奈,哼哼了两声道:“爹若留个大洞,那这烧鸡何用你来送,你哥那几个小厮伴当,早送了无数来了!”

    荼蘼听说,不觉笑得更是大声。前世里头,因她幼时从未去看过什么龙舟赛,所以压根也就没有随之而来的这些事儿,让她在深觉有趣之余对自己不觉更有信心。既然前世今生已出现了偏差,那么,她应该有法子来彻底的改变自己的一生,以及……她爹娘兄长的。

    回头看看院门,慧纹了然的对她做了个太平无事的手势,她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又瞧瞧自己的荷叶包,大略的估了一下大小,举起匕首,对着钉的稍薄些的窗户下方,一刀划了下去。“照影”果然不愧名器,非但刃尖薄如蝉翼,且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当真如砍瓜切菜一般,她随手一转,毫不费力的便开了一个洞。

    这匕首那日虽被段夫人没收了去,段夫人对这种凶器并无好感,只随手收在了箱子里头,毕竟被荼蘼趁着她午睡,悄悄儿的拿了回来。

    照影这把名器可不光光只是一把武器那么简单,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里面传来季竣灏的一声惊叹:“啊……”他的耳目何其灵便,稍有异声便既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却是不由的大吃一惊。荼蘼笑吟吟的拿一根手指轻轻一捅,那块木板便应声落到了房内,发出一声轻响。她将手中的荷叶包塞了进去,笑道:“三哥,你怎么谢我!”

    季竣灏嘿嘿的笑了一声,抢过荷叶包,嗤的一声撕了开来,然后便是大口咀嚼的含糊话语,显是馋的慌了:“等我出去,不拘你要什么,我总给你弄来就是!”

    荼蘼撇一撇嘴,正要说话,那边慧纹的咳嗽声已传了过来。

    她赶忙起身,低声叫道:“有人来了!”她口中说着,便又往前凑了一下:“三哥,我知道了,你馒头不够吃是吧?明儿我跟爹说说,给你再加两个!”

    身后轻轻响了一下,显然季竣灏已眼疾手快的将那个刚刚掏出来的洞给堵上了。她故意伸手敲了敲钉死的门窗,大声道:“三哥,我走了啊!”

    照影的锋刃极薄,若不细看,根本就不会看出什么,她相信她爹绝不会凑上去看。至于家下的那些人,更不会做这种事儿来恶了主子。

    房里传来季竣灏气若游丝的声音:“嗯……”装的好似三天水米不曾打牙了。

    荼蘼掉过头来,猛一眼瞧见季煊正站在院子门口,皱眉看着她。她垂头了,缩了缩肩,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轻轻叫了一声:“爹!”看着活似小媳妇儿。

    季煊咳嗽了一声:“午时了,你娘还在屋里等你过去吃饭呢,快去罢!”

    她答应一声,还不忘做张做势的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才一溜烟的去了。

    季煊淡淡的扫了一眼三儿住的房子,哼了一声,掉头离去,走到院外的时候,心中毕竟不忍,停了步,对身后的长随道:“这几日给三少爷添些吃食罢,也不可太精致了,只照着下头人的粗茶淡饭供着便是了!”

    那长随忙应了一声,告了退,急急过去厨房吩咐了。

    季煊看他去的方向分明便是小厨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毕竟还是没叫住他。

    季家的主子虽不算多,但世代公侯,吃食之讲究,岂同一般人家,便是厨房也是有几个的。这长随此刻去的小厨房,管的正是内室主子的吃喝,东西又怎能不精致。

    只是儿子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岂有不疼爱的道理,有些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但让他出来却是不成的,好吃好喝,也得关够了一个月,煞煞他的性子。

    正文 16 螟蛉

    荼蘼回了段夫人的屋子,果见段夫人正在那里等她过来,午饭却早都备好了。她仰首乖巧的对她母亲笑了一笑,行了礼,这才在母亲身边坐了。

    段夫人微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去哪儿了?”

    “去看三哥了!”她吐吐舌头,倒也并不隐瞒,只是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求情道:“娘,其实三哥挺可怜的。”她一面说着,一面比划了一下那送餐口的大小。

    段夫人一时没看懂,茫然的跟着她比划了一下:“这是什么?”

    “是一个小洞,每天递饭送水的,”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感慨道:“三哥好可怜呀!”

    段夫人讶然的又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季竣灏被关禁闭的事儿,她当然知道,不过因季煊下了严令,倒也没有谁敢来将详细情况一一的禀告她。

    荼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听说爹每天令人拿竹筒装了水和馒头从洞口递进去,隔三天才叫人进去收拾一次恭桶……”她皱了皱小鼻子,一副不忍卒闻的样子。

    段夫人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半晌才伸手替她捋捋额前的浏海,道:“好好的要吃饭,怎么却说到恭桶上去了。”一面说着,便回头叫慧清拿水来小姐净了手好吃饭。

    荼蘼暗地里作个鬼脸,段夫人素来温雅识大体,又极重场合,怎么也不会在小女儿面前说丈夫的不是,不过今儿晚上,她爹必然不会好过就是了。

    用饭前,她想想,毕竟好奇道:“我才刚在三哥那里看到爹了,我们不等他么?”

    段夫人微笑道:“穆将军约了你爹在外头用饭,你大哥也去了庄子上,故此今儿只我们两个!”她说到只我们两个时,面上便掠过一丝淡淡的阴霾,显然是想到了三子。

    荼蘼怔了一下,不觉暗悔自己多事。穆啸找季煊自然是为了给季竣灏说情,早知她爹是去赴这么个约,她就刚才就不该说那些话的,没得让段夫人心疼。她想着,忍不住就翘了翘嘴角,却不提防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段夫人看入眼中。

    “你这丫头,如今是愈发的鬼灵精了……”段夫人笑着伸手捏了捏女儿粉嫩的面颊。

    荼蘼抬头看着她娘,眼里写着纯粹的纯净无辜与茫然。

    段夫人笑着直摇头,半晌毕竟解释道:“你三哥可不比你女孩儿家,娇惯一些也无妨。将来他可是要建功立业,谋取前程的。他如今已不小了,却还是没规没矩浮躁得紧,因此你爹才会想着关他一些时日,煞一煞他的性子,免得将来闹出事儿来!”

    她怔了一下,没有接话,只低了头慢慢的吃饭。心中却不免想着,不知从前她娘可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许是说过吧,不过那时她还不懂事,又怎么会将这些话听在耳中。

    她低着头,默默吃着慧清布给她的菜,眼中却是没由来的一阵酸涩,险些掉下泪来。她掩饰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可怜兮兮的抱怨:“今儿这鱼香肉丝怎么这么辣呀!”

    段夫人见她眼儿微红,不免一阵心疼,忙拿了帕子给她拭眼睛。

    这日,季煊回来的倒是颇早,申时正就回了家。段夫人见他回来,忙起身支使着丫头又是沏茶又是打了水来净面,很是忙了一阵。季煊净了面,觑着左右无人便笑着牵了夫人的手:“罢了,哪里就这般考究了,你且缓缓,我有话要同你说!”

    段夫人微讶的看着他:“今儿又遇上什么事儿了?”

    季煊笑了一笑,答道:“倒也没什么事儿,只是今儿穆啸特特的唤了我去,我只道是他要为灏儿求情,谁料竟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段夫人更是讶然,季煊与穆啸之间,本无多少交情,若不是有季竣灏在其中,二人最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罢了。

    “龙舟赛那日,你该还没忘记罢!”季煊好笑的摇了摇头。

    段夫人蹙起黛眉,龙舟赛过了还没有多少日子,她自然记得很是清楚。二人正说着话,那边慧清已送了茶来,季煊接了茶来,慢慢的啜着,又挥手示意慧清下去,待慧清离去后,他才好笑道:“穆啸他是看中我们家荼蘼了……”

    段夫人一听这话,原先微蹙的眉立时拧紧了,不快道:“你可曾答应了他?”穆家世代皆是武勋世家,在朝野的影响力自是毋庸置疑,论起来也配得上。穆远清人虽黑了些,论人才相貌也是不差的,只是……一来是年纪太过悬殊,二来,她一想着将来荼蘼会似穆夫人那般独守空闺数十年,便觉不能忍受,况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她又如何能不为女儿想。

    季煊听她口气不对,不觉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爱妻的手背,笑道:“罢了罢了,是我说得差了,我的意思,是穆啸很喜欢荼蘼,有意收她做个义女!”

    段夫人听了这话,才算是松了口气,只问道:“你可曾答应了?”

    季煊摇头笑道:“我想着他也是担心我一口回绝,因此说得倒颇委婉,只是说自己年纪大了,儿子如今又成年了,日日混在外头。老妻在家也是颇为寂寞,想收个螟蛉义女……”

    段夫人低头稍事斟酌,这才沉吟道:“这事虽是好事,只是我心中却不大愿意。一来,你我盼了这许多年,才盼了个女儿,如今却要分给穆家一半儿,我这心里,总是不痛快;二来,若认了这个亲,荼蘼就得时常过去穆府走动,一个大家小姐,这样未免不合规矩!”

    季煊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不瞒你说,我已同他说了,既是老妻寂寞,何不正正经经的收个还不晓事的好人家的女儿,一来更亲些,二来也可常伴膝下!”

    段夫人点头道:“这话说的在理!”

    夫妻二人一时计议停当,酉时正的时候,荼蘼过来母亲房里吃饭,也只只字不提,倒是荼蘼不时拿眼看看她爹,指望他能说出给她三哥减刑的话来。谁料季煊竟是提也不提穆啸,只是一径笑着,是不是还极难得的给她搛些她爱吃的菜。

    龙舟赛后,一时也没有其他的事,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个许月。

    这日季煊回家,便令人去叫了季竣邺过去他书房谈事。其时,季竣邺正在书房,翻看荼蘼近日的功课,还着实夸了妹子几句。忽然听说季煊唤他,脸上便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荼蘼何其精乖,一眼见了,心中便有了底儿,只是歪着头看他笑。

    季竣邺被她笑得一阵尴尬,脸也有些泛了红了。拍了妹妹的脑袋一下,匆匆起身走了。他常日外出,家中事务季煊也交了不少与他。消息通达之后,对于他爹近日的作为,他自是心中有数,此刻见使人来唤他,心下早已猜着了几分,不过他年轻面嫩,装着糊涂罢了。

    荼蘼见他走了,忙跳起来,跑到门边上,探头去看她哥。

    后边的金麟看得好一阵无语,愈是与荼蘼相处,他愈是觉得看不透她。这丫头,有时聪慧机敏的不似个七岁的小小女孩,有时却又顽皮娇憨的让人无可奈何。

    他淡淡的咳嗽了一声,以提醒她,此刻还是上课时间。

    荼蘼笑吟吟的回过头来,与金麟处得久了,她渐渐发现了这个先生的好处。

    那就是只要你能完成他教你的东西,那么他就只由得你,更不会拘管着你。但他也并不会主动的去教你什么,你若问,他就答,且答得极为详细完善。其胸中所学,比之一般宿耆文老虽略有不及,但却极为广博,几乎是天南地北,无所不知。

    这一点让荼蘼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金麟该是走过不少地方的,她想,对他不禁更增好奇。

    她也曾想过暗地里打听打听他,但如今自己实在太过年幼,有许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若要告诉父母兄长自己的疑虑,只怕金麟也就待不长了。况且,金麟对她家似乎也无恶意,基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准则,她也就随他去了。

    热死俺了,昨天实在写不下去了,早上来码了点补昨天的,晚上再更一章吧。该死的夏天,啥时候才能过去呢!

    正文 17 在路上

    季煊终究是将季竣灏足足的关满了一个月,直到七月初九,才将他放了出来。

    季竣灏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浴池里头整整的泡了三个时辰。

    他一贯就有轻微的洁癖,被季煊关了一个月,初时是受不了日日馒头清水,后来他爹终于网开一面,吃食是好了起来,但沐浴却还是不可能,这可将他憋得不轻。

    加之这大热的天,又在蒸笼般的房子里,季三公子在这种环境中,几乎是痛不欲生。

    慧纹去打探了一下情况,便回了院子,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季竣灏院子里的情景,一面说着,还不忘比手划脚,荼蘼被她逗得大笑不止,直嚷嚷着肠子要断了。

    这个许月的时间,季竣邺与韩家的婚事也已定了下来。七月中,九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庐山的别院已建的差不多了,又先整了几个院子来,如今完全可以住的人了。

    这消息一传了来,段夫人便有些坐不住。儿行千里母担忧,季竣廷虽然才走了几日,她却已担了无数的心,总想着过去看看,眼见为实,心中才能踏实。

    而荼蘼一来觉得京城闷得慌,二来心里又不太踏实。虽则她重生以来,很多的事情都有了些许的改变,但是将来的大势会不会如前世一般,她也不敢肯定。

    若是不出意外,今年十一月间,便是前世她与林垣驰首次见面的日子了。

    那个日子愈来愈近,她心中便也慢慢的吊了起来,虽然她敢肯定自己今世绝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可是心中总有些惴惴的,若是,能够离京城远一些,她自是求之不得。

    这般一想,她自然从中竭力怂恿着段夫人,又日日拿了她二哥做借口,求着季煊。

    季煊被她二人左一句右一句说得头晕目眩,算算日子,若是赶得略紧些,倒是可以在八月十五前赶到庐山,届时刚好一家团圆的在庐山上好好的过一个中秋。

    他心里计算停当,便也点了头。一家之主既点了头,全家上下顿时忙乱成了一锅粥。七月二十那日是个好日子,宜于远行,一家四口便上了路,独留季竣邺一人守在家中。

    段夫人其实也舍不得大儿,只是家中不能不留人,她也只得罢了。

    季家毕竟是大乾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出门在外,更是考究。季煊不愿沿途打扰世交故旧,又不肯薄待了自家人,便先遣了管家先行数日,沿途一路安排食宿。

    身边单只丫鬟长随便跟了五六个,护院的家丁十余人,马车二三辆,坐骑十多匹,一路上虽称不上浩浩荡荡,却也颇为可观。

    荼蘼前世虽活了三十年,但生活的范围却总不出京城,如今重生,却意外的得以出门,怎能让她不雀跃欣喜。季煊、段夫人见她好奇,又不忍忤逆,因此一路见山打尖,遇水游玩,行的极是缓慢,走了十多日,走的路程却还不到一半。

    至于季竣灏,他性子本颇跳脱,只是平日父母拘得紧,不得不竭力压制。如今出了门,自然是鸟归林,鱼入海,乐得跟在后头撒泼。

    荼蘼在旁看着他会忍不住想笑,她如今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她三哥有朝一日竟能统摄三军,威震外夷。不过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朝廷之中,暗箭无声,功高盖主的下场只有一死而已。上一世,天人永隔之痛她已受过一回,这一生,她绝不容他再入军队,绝不!

    她乜斜着眼瞄着她三哥,心中暗暗的算计,该怎么设法让她三哥早早离开虎贲。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能改变的,至少,她大哥马上要娶到的是韩尚书的女儿韩娉而不是她原先的大嫂。而这件事,让她对改变未来,有了些许的信心。

    她这里杞人忧天,想着将来的事儿,季煊则在一边暗暗焦虑。眼看照着这样的速度走,只怕是到了九月九也未必能到庐山,更莫要指望能在庐山抬头望月了。

    晚间投宿之时,他毕竟将这种情况同段夫人提了。段夫人听得直笑,她出门也并不多,偶然出一回门,不是担心小的,便是焦虑老的,其实还真没好好玩过。似今日这般携儿带女伴夫君的情景,更是毕生的头一回,她虽面上无奈宠溺,心中其实却是自得其乐。

    “好,明儿我就催着他们先赶几日路,等到了前头,时间宽裕了,再慢慢行来。”她笑得眉眼弯弯,分外妩媚:“不过你可要答应我,等回程时,要将这一段路给我补了回来!”

    季煊愕然,旋即失笑的伸手轻轻一刮爱妻挺翘的鼻梁:“我道那两个小的一路欢蹦活跳,东张西望的模样像谁,今儿才算是明白了!”

    段夫人微嗔道:“又满口胡说,你日日在外头跑,见得多了,自然不觉如何,我一年也难得出一回门,自然与你不同!”

    季煊见她面上轻嗔薄怒,双眸灵动如水,看着竟似年轻了十岁一般,不由心中一荡,只是如今身在外头,毕竟不甚方便,只得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样子。段夫人与他做了二十余年的夫妻,一见他那表情,早已明白他心中所想,不由恨恨的推了他一把,啐了一口。

    季煊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段夫人果真将这话对兄妹二人说了,荼蘼虽有些舍不得这些日子的清闲,但心里也挺挂念她二哥的,因此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只闷闷的答应了。季竣灏心中本就有几分惧怕父亲,见母亲说这话时,父亲在一边微笑,便知他们是早商量好的,更不敢开言。

    众人加快赶路,一路急急赶了去九江,却是八月初九便到了九江。季竣廷早已得到了消息,早早从白鹿书院请了假,在九江知府也就是他族叔季炀的府中候着。

    初九日,阳光晴好。

    一大清早,季管家匆匆赶来知府府邸,早已候着的季炀与季竣廷得了消息,赶忙令人备了马,一路迎了出城。却是直到午时才侯到季家季家一行,众人见面,自然好一番惊喜寒暄,一时入了城,季炀已在官邸后头的花园内摆好了酒席,由他的妻女作陪。

    季炀年纪比季煊略小了两岁,他却没有儿子,只得两个女儿,大小姐名唤季瑛,二小姐名唤季瑜,皆生的花容月貌、聪慧玲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便在季家也是出名的才女。

    这几天很郁闷,天气热,吹空调吹到感冒,偏偏又不小心打翻了开水瓶,烫到了手,手指都肿了,指节一弯就疼。郁闷,所谓的祸不单行啊!最近几天更新会少一些,但到了下礼拜应该会好一些,到时候再补偿吧!

    正文 18 当蝴蝶扇动翅翼

    17当蝴蝶扇动翅翼

    季煊一家用了饭后,因季炀已准备好了,所以也并没立刻赶往庐山,却是在知府府邸里头住了一夜。荼蘼年纪还小,季炀并未替她单独安排屋子,便让她与季煊夫妇住在一起。

    是夜,一家五口人坐在房内闲叙了几句。季竣廷便说起这些日子在白露书院求学的一些趣事,他性子温和,见人常带三分笑,这么些日子下来,却已交了好些意气相投的朋友。说起这些日子的趣事,倒也一桩桩一件件,逗得一家子乐不可支。

    说笑了一回,季竣廷便提起了季炀,说自己在庐山的这些日子,季炀得了闲,时时上山看他,言辞举止更是亲切得紧。他说的淡淡的,仿佛交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