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第14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肉书屋
的典范,不是后妃,而是你们。就像我那天在九州清宴对察尔汗说的话,不是因为他要娶我的女儿,而是因为他要娶公主!不管哪个公主,我都不会支持她的额驸娶小纳妾。你们也都争口气,做出真正女子的表率来,叫世人也都知道,皇家的公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自己哄小宝去外面看星星。留下三个公主格格面面相觑。
翠鸟跟出来,急道:“主子,您怎么能教公主们那些话呢?”
衲敏淡笑,“那又如何?就是平民百姓家,女婿要娶妾了,还有正房夫人娘家赶过去闹腾。我堂堂皇后,就不能给闺女们撑腰了?”
翠鸟急了,“主子,额驸是不能轻易有三妻四妾。可是,谁也没明面说呀!您这么一来,可不就传出妒妇的名头了?”
衲敏抱着儿子亲亲,“妒妇又如何?八福晋可算是了吧?如今呢?小格格都满月了,她还躺在床上,醒都没醒。本宫再厉害,也比不过她吧!”
翠鸟无奈,缓声劝道:“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是,八福晋怎么能跟您比?您有四位公主格格,还有小阿哥!您可不能像八福晋那样,您要振作起来呀!”
“你知道吗?翠鸟,我原以为,廉亲王,会在孩子与大人之间,选八福晋。他们这一对,在我看来,一直都是令人羡慕、感情至深的夫妻。是我对这个世界,难得的一点期望。可如今,连期望,也没有了。”
翠鸟急得都快哭了,“主子——”
衲敏回头对着翠鸟笑的云淡风轻,“怎么,你以为,我疯了?告诉你吧,再大的风浪,我都过来了。如今,我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求了,只指望,有生之年,看着儿女们成家立业,都幸幸福福的过上自个儿的小日子。那,我就死而无憾了!”搂着小宝笑着摇晃,“是不是呀,小宝?哎哟,我的乖宝宝哦!”说着,背对翠鸟,眼泪就涌了出来。翠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红着眼眶立在近前伺候。
小宝年纪小,偏偏善解人意,伸出胖胖的小手就给他娘擦泪。衲敏含泪而笑,好孩子,但愿,能看着你好好地活下去!
又过了几日,年羹尧率大军返京。雍正亲自迎至安定门。年羹尧亮盔银甲,一马当先。来至安定门城楼前,远远望见旌旗招展,早有礼部、兵部官员列队迎候。再往后看,城楼上,黄曲伞高高擎起,伞下,一人昂首而立,身后一面副将悄悄带马上前,“主帅,当今圣上亲迎来了!”
这个年羹尧,与往日大为不同。圣上亲迎,不高高兴兴顺着礼部指引前行,反而撩袍下马,行军礼屈膝跪地,对礼部官员说:“身为臣子,理应为国尽忠,报效朝廷。这次能侥幸得胜,靠的是我国国力昌盛,圣上英明,将士们英勇。如今将士回乡,百姓夹道迎接,已是无比荣幸。臣年羹尧何德何能,能得陛下亲迎。还请礼部天官代为禀奏,请圣上回銮,三军将士,才敢继续前行。”最后,还连说几句诚惶诚恐。
礼部官员跟年羹尧不熟,兵部随员可是经常打交道。兵部侍郎悄悄问顶头上司——兵部汉尚书:“老大人,这是年羹尧年将军吗?”
老尚书眯着老眼看了半天,“模样是,可这态度,大不一样啊!以前,打仗的时候,但凡有丁点儿磨叽,这位就跟你拍桌子急,仗着才干,谁都看不顺眼。这会儿,咋看咋像多了儒将风范呢?”
不说这两位嘀咕,雍正在城楼上得了礼部奏报,沉吟一声,吩咐下去:“命三军前行,不必顾忌。给朕,和京城的百姓,展现出我大清国将士的雄风来!”
礼部官员下城楼,飞马传旨。年羹尧这才上马,领着将士们迤逦前行。不多时,来至安定门城门外,帅旗一举,三军即止,骑兵下马,步兵驻足;帅旗再举,三军卸刃;帅旗三举,全体将士,行军礼山呼万岁!一时间,地动山摇,气壮山河!
雍正大为欣慰,这个年羹尧,就是会带兵啊!
高无庸传旨:将士们平身免礼!
三军岿然不动。
高无庸后脑勺上,汗水立刻就淌了下来。
年羹尧见状,立刻告罪:“臣惶恐!三军在外,全听军令行事。将士们大多出身平民,不曾得见天威,恐一时感怀,没有听清。还请陛下座下天官举帅旗号令,好叫将士们得知,陛下就在眼前。”
雍正点头。礼部官员上前接过年羹尧手中帅旗,传与高无庸。高无庸再举帅旗宣旨,三军立刻起身直立,动作一致,军纪严明。
高无庸转身将帅旗付与雍正。雍正笑着吩咐:“还不快交与大元帅!”
年羹尧当即推拒,“臣不敢。此帅旗乃是皇上所赐,为的就是让臣便于统帅西北将士。如今战事已定,理应交还帅旗号令。所幸,臣不曾有辱皇命。如今,三军只听号令行事,臣的职责已然完成。请陛下收回帅旗,让我三军将士,在皇上圣主的指引下,返回家乡!”
礼部官员暗暗心惊:这个年羹尧,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看来,人家不仅会带兵,还会拍马屁呢!看看这话说的,听着多舒坦!
雍正听了,心中疑惑,年羹尧今日表现,很不一般啊!当下,来不及细想,着高无庸传旨:三军进城!
三军进城,百姓夹道。围观的人都传出年羹尧如何威武,如何忠心,传到完颜氏耳朵里,大吃一惊!这绝不是历史上的年羹尧!当下,不管账目繁杂,坐车就到圆明园去看衲敏。
衲敏听了,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关咱们什么事?”
完颜氏急了,“你傻呀?小宝现在你名下呢!你就不怕人家亲舅舅回来,管你要人?”
衲敏拍拍闺女,等她睡着了,轻轻放到摇篮里。回答:“那又如何?要是这个年羹尧真如坊间传闻,那么聪明,懂得把荣耀分给皇帝和下属,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不管小宝养在谁身边,总归是他的外甥!血缘,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与其要回去,让他失去满蒙贵族的支持,倒不如留给我,说不定,以后靠着皇后儿子的身份,他也能像隆科多一样,当个正正经经的国舅呢!”
完颜氏低头细思,“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些日子,满蒙那些老大臣,可是卯足了劲儿,鼓吹下任皇帝一定要是满妃所出呢!呵呵,你不知道,这事儿,闹得弘时都天天到八八府上讨信儿呢!”
衲敏微笑,“别理他们,咱只管挣钱养孩子。要是,万一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们!”
完颜氏一惊,“这是什么话!你……”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拉氏死的早,这还真没几年好活了!唉!
衲敏笑着拍拍完颜氏的手,“拜托了!”
等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衲敏领着孩子们搬到平湖秋月。宫里,桃红派人送来两棵石榴树,连同培土的大缸一同摆到平湖秋月主屋门口。
石榴正是结果时候,红红的果子,挂在枝头,煞是好看。衲敏看着高兴,凑巧淑慎公主跟两个格格拿笔临摹石榴图,衲敏也跟着凑趣,拿笔在大缸上写了一首打油诗。
画眉因见主子高兴,还特意吩咐,留着别擦。
这日,衲敏抱着孩子给乌雅氏太后请安回来,就见一名中年男子,蹲在石榴缸前。
碧荷登时怒了,上前指责:“哪里来的?还有规矩没有?这也是能随便闯的?你们几个,都是吃闲饭的吗?还不给我赶出去!”
几个小太监赶紧围过来,挡在皇后和公主们肩舆前,权当是架临时屏风,个个点头哈腰,给碧荷陪不是。碧荷冷哼,“还愣着干什么!知道错了,站着不动就行了?”
那男子这才起身,对着碧荷施礼,“姑娘莫怪。在下年羹尧,本来是奉命见驾。因求了圣上恩典,特来求见贵妃娘娘。不想听说贵妃来看小阿哥了,因在下时间紧,这才冒昧前来。还请姑娘通融,请贵妃和小阿哥前来,与在下叙叙骨肉亲情!”
碧荷一听是年羹尧,隔着太监们,将他打量一番,“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年大将军,将军想是不知道吧?贵主儿从来都不来平湖秋月。还请将军大人回茹古涵今去看看。那儿,离九州清宴跟正大光明殿,可近着呢!”说着,转身就走。
年羹尧急忙在身后叫,“姑娘留步,敢问姑娘,贵妃不在,九阿哥可在?在下,在西北时,听闻圣上添了九阿哥,特地托人在佛前求了长命锁,想当面送给九阿哥。”
碧荷大怒,“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呐!你个大臣,没事儿到后宫娘娘们住处乱逛,本姑娘就不说你了。还口口声声要找九阿哥。九阿哥是你见的?”
“碧荷——”衲敏坐在肩舆上,听的一清二楚,叫公主格格们先绕道回去,连同小公主也交给奶嬷嬷抱回去。自己带着小宝下肩舆,叫住碧荷,隔着太监宫女问:“你就是年羹尧大人?”
年羹尧急忙低头回答:“回禀娘娘,正是。”
衲敏点头,“既是贵妃兄长,也是自家亲戚。不必拘礼。这就是九阿哥,你见见吧。”
说着,叫奶嬷嬷扯着小宝的手,送到年羹尧跟前。
年羹尧屈膝蹲在小宝面前,看这孩子,白白胖胖,憨憨实实,格外喜欢,伸手就要抱他。
小宝扭头看母亲,见衲敏点头,这才搂住年羹尧脖子。衲敏立在后面看了,垂下眼睑,对碧荷吩咐,“叫王五全亲自送年大人去贵妃住处。小阿哥要是喜欢,也一块儿去玩吧!”
碧荷咬牙答应,就要去传话。
年羹尧听了,急忙制止,“有劳娘娘操心。只是,在下也该回去了。小阿哥很可爱!请您见了皇后,代为答谢!另外,还有一事请教。”
碧荷挡在皇后跟前,冷语:“年大人有话请快讲!”
年羹尧深施一礼,“敢问姑娘,这石榴树下大缸上的字,可是一位叫‘衲敏’的人写的?”
衲敏身形一顿,眯着眼就看年羹尧。碧荷不知就里,大怒:“什么衲敏纳鞋的,你身为大臣,私入宫廷,本就不当。还在这里胡看乱问,就不怕传出去,丢了贵主儿的脸面?”
年羹尧问不出来,只得作罢。低头告辞,跟着小太监走了。
小宝迈步走回衲敏身边,摇着衲敏的手问:“额娘,这个大人说要给我长命锁,还没给,他就跑了!”
衲敏失笑,望着那个年羹尧的背影,良久,就对着半树石榴半树花感慨:“果然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啊!”能认出我的字来的,只有那几个人;知道这首打油诗的,也就只剩下我和他,难道,他来了?
51、岁岁年年人不同
衲敏回到平湖秋月,三个公主格格早就并排站在屋里候着。小公主也躺在奶嬷嬷怀里依依呀呀。淑慎公主最大,由她发问:“皇额娘,刚才那人,好不知礼!就算他是大臣,也不能随意乱闯宫闱啊!”
庄大格格也急忙附和,“是啊!是啊!”
衲敏微笑,问怡四格格,“四儿怎么看呢?”
怡四格格想了想,说:“或许,是这位年大人迷路了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事情过去了,碧荷姐姐又当面斥责了他,就到此为止吧。只是,以后,这种事情,万不可发生了。”
衲敏对着翠鸟、碧荷笑笑,“这三位公主格格,都很懂事呢!”叫来喜嬷嬷、刘嬷嬷,把今天的事情说明白,又请她们二人好好敲打敲打下头的宫人太监,以后,这宫妃住处,万不可无旨放进外臣,如有违犯,当庭杖毙。
年氏在茹古涵今见了自家兄长,隐隐感觉今日相见,与往日大不相同。可是隔着屏风,又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表情,只得拿话细问。
这年羹尧心中有事,哪有心情跟皇帝宠妃周旋,当即敷衍搪塞,说了几句请娘娘保重身体,便去见雍正告辞。
雍正虽然收了西北军帅旗,但年羹尧毕竟是西北军中,积威甚重,故而,有关处理军中诸事,还是要叫他来磋商。于是,又在正大光明殿蹉跎良久,到了月上中天,方才回到家中。
年羹尧之父遐龄早已荣养在家,终日无事,好容易见儿子回来,也拄着拐杖亲自来书房说话。年羹尧累了一天,也没心情与他周旋,简单说了些圣上隆恩,儿子必当结草衔环之类空话,就把老爷子哄走了。
等到院子里人畜安定,年羹尧躺在床上,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床帐顶,暗暗琢磨,“小敏,真的是你吗?”
当晚,敬事房送来绿头牌。雍正看也没看,直接吩咐:“高无庸到皇后那儿说一声,朕一会儿过去。”
高无庸还没答应,苏培盛早在下头磕头,“回主子,主子娘娘差人来说,小阿哥病了。恐怕过了病气,今天中午,就到敬事房报备了。”
雍正“哦?”了一声,“九儿病了?请太医了没?怎么也没人跟朕说一声?”
高无庸急忙托着拂尘回话:“回主子,主子娘娘倒是派人来说,只是那时候您正跟年大人讨论军情,故而,只是留下话,就回去了。都是奴才办事不利,这居然给忘了。请主子责罚!”
雍正看了高无庸一眼,“罢了。摆驾,朕要去看看九儿。”
等雍正来到曲院风荷时,衲敏正抱着小宝哄劝,“宝啊!乖吃药啊!吃了药,就不痛痛了!”
小宝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吃,不吃,苦——”可怜兮兮地望着衲敏,以求同情。
衲敏瞪眼,“良药苦口,你要不吃药,不准跟姐姐妹妹玩!没人跟你说话,没人理你!”
小宝摸摸脑袋,“我跟永珅玩!”
“永珅?”弘时长子,衲敏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不是一直养在阿哥所吗?什么时候跟小宝玩一块儿了?
小宝抱着衲敏胳膊,“额娘,苦,不吃!”
衲敏摸摸小宝脑袋,天黑后,就更热了。咬咬牙,吩咐碧荷、翠鸟连同几个奶嬷嬷,“按住九阿哥,灌下去!”
“皇后——”雍正在门外听明白,本以为皇后性子变些了,谁知,还是跟当年养弘晖时一样刚硬。急忙止住众人,自己进门,哄劝儿子。
别看小宝在衲敏跟前撒娇使性子,见了雍正,不是低头不说话,就是老老实实坐一旁。雍正亲自来喂药,虽然不愿意喝,还是苦着脸硬咽下去。看着宝宝舌头都苦的要吐出来了,衲敏反而心疼了,又抱过来喂了两粒糖,这才哄得小宝眉开眼笑。
雍正也笑着戳逗,“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吃药!”
小宝“哼”地扭头,不理你,坏人!
衲敏也笑了,搂着小宝劝雍正,“您怎么来了,我还专门派人去说,就怕给过了病气呢!”
雍正摆手,“朕哪里就怕这些!那几个孩子呢?可都还好?”
衲敏点头,“都好!好在宝宝发烧不厉害,奶嬷嬷们又照应的及时,总算没传开。我已经叫淑慎领着大格格和四格格到杏花春馆太后那里先避一避了。小公主也一起叫奶嬷嬷带过去。金太医说,只是吹风着凉了,并没什么大碍。谢天谢地!”
雍正皱眉,“这些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正是换时令的时候,还叫小主子吹风着凉!都该拉出去杖打三十!”
眼见几个奶嬷嬷都吓得跪地求饶,衲敏急忙就要拦阻。小宝先说话了,“阿玛,不关她们的事,是儿子要等那个大人,在大门口站的时间长了,才吹风的!您就饶了嬷嬷们吧,她们对我可好了!是吧,额娘?”
衲敏摸摸儿子额头,烧已经开始退了,就给雍正赔笑。
雍正见儿子说话,也就不计较了。几个奶嬷嬷连忙叩头谢恩。
雍正也不大理会,叫她们以后好好伺候,这事就算揭过。想了想儿子刚才的话,问皇后:“小宝要等哪个大人?这园子里,哪来什么大人?”
衲敏摇头,“臣妾也不清楚,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今天早上,误闯后园的那位年大人,听说,还因为在园子里迷路,逗留的久了,叫臣妾身边的碧荷给好好训了一顿呢!说起来,也是臣妾管教不周,怎么叫小宝见了他呢?”
小宝接话,“阿玛,那个年大人说,他是我舅舅,听说我出生,专门求了个长命锁要送给我。可他没给,我等了半天呢!阿玛,那个大人舅舅,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雍正冷笑,摸摸小宝脑袋,“他算哪门子舅舅!你的舅舅,是乌喇那拉富存,记住了!”
衲敏暗自嘀咕,抢人家外甥,还抢的这么理直气壮!你也好意思!
当即问雍正,“这,不好吧?那个年大人,也是一番好意!”
雍正眉毛一动,“有何不好!朕的舅舅是隆科多,儿子们的舅舅是富存,天下皆知!皇后你且记住,以后那年羹尧但凡要来,你只管摆出皇后的仪仗,叫他也知道,什么是天家纲常!本以为他改好了,学的像个纯臣良臣了,谁知,前朝他不走,偏偏到朕这后园里来了!哼!”
但凡大臣侍卫宫女太监连同嫔妃都知道,雍正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断他发火儿,否则,那火气只能更甚!就连衲敏,满心无所谓,为求自保,也不愿触其锋芒。谁知偏有个不怕死的主!小宝坐在衲敏怀里探身,抓住雍正袖子摇晃,“阿玛,不要生气!是小宝不好,小宝没有见过舅舅,以为那个年大人就是儿子的舅舅。您不要生小宝的气!等以后小宝长大了,见了真真的舅舅,就不认别人做舅舅了!阿玛不要生气!”
儿子如此可爱,雍正也不忍吓他,就着衲敏怀里拍拍,“好,阿玛不生气。”想了想,吩咐高无庸,“宣乌喇那拉富存明日见驾。”又嘱咐皇后,“你出嫁多年,跟哥哥们也没见过几次。明天,就好好见见说说话。园子里,不用像宫里头那么拘泥规矩,就是一起吃顿饭,也是使得的!”
衲敏听了,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感激万分的样子来。于是,一面心里嘀咕:那富存长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还一起吃饭?露馅还差不多;一面抱着小宝谢恩。想了想,还是提议:“臣妾多谢皇上隆恩。既然如此,臣妾明日就宣嫂子和侄子侄女们一起来吧,也好叫小宝和公主们认认表姊妹们,您看,行吗?”
雍正摆手,“既是内眷,你看着办就是!”
第二天,富存领着夫人侄女儿子女儿到圆明园见皇后。小宝的烧也退了,跟一帮表姐表哥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亲戚们都走了,衲敏抱着小宝看富存给孩子们带来的小礼物。翠鸟避开众人进来,将个盒子递给皇后,“主子,年将军府里托贵主儿送来的。您看……”
衲敏冷笑,“打开看看吧!难得他们有心了!”
打开一看,翠鸟先笑了,“这年大人,果然不说谎话。这可不就是把长命锁嘛!”
衲敏斜眼瞄了一眼,伸手捞出,看了两眼,扔到盒子里,吩咐:“收起来吧,别的不说,这上头的宝石,可值不少钱呢!将来,小宝出宫开府,交给他媳妇收着就是。”
翠鸟点头,刚要合上盒子,门外就听高无庸唱名:“万岁爷驾到——”
衲敏抱着小宝到外屋接驾,翠鸟也急忙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赶到前头给皇后打帘子。
雍正进来,坐到衲敏刚才坐的椅子上,先问小宝身体怎么样了。小宝使乖弄巧,摇晃着小手,“不痛痛了!不苦苦了!”
衲敏听了,笑着在一旁解释,“今天金太医来诊脉,重新换了方子。尝着甜丝丝的,他还闹着要一天喝两天的份儿呢!”
雍正大乐,“再好喝,那也是药,可不能随便多喝!”
小宝点头,拿着桌上的东西献宝,“阿玛,舅舅哥哥姐姐们给小宝带来好多礼物,小宝用不完,阿玛你挑!”说着,就把桌子上一堆玩具往雍正面前推。
雍正哭笑不得,推辞不过,随手拿起桌上盒子,“朕就要这个吧!”
衲敏一看,大吃一惊,雍正皇帝拿的,不是别个,正是年羹尧送来的长命锁。要是一般的长命锁倒没什么,怕的是,这把锁上,那一行特殊的字体!
52、一年一年又一年
画眉领着小宫人奉茶,见雍正拿着一把长命锁把玩,忍不住打量一眼,就笑着对衲敏说:“主子娘娘,奴婢看这锁上的花纹,跟您一根项链上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呢!”
雍正来了兴致,“哦?”
衲敏也笑了,“我方才瞧着也眼熟,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那项链可是内务府送来的?”
画眉一顿,立刻满脸堆笑,“应该不是内务府送来的吧?奴婢依稀记着,好像是十四福晋给您的。”
衲敏仿佛恍然大悟,“哟,可不是嘛!没怎么戴过,我都给忘了!项链放哪儿了?找出来我比比,是不是一模一样。”
画眉听了,急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托个盒子进来。衲敏接过来,直接递给雍正。
雍正打开一看,说:“这十四弟妹可真大方,单是这宝石,就够买三四个庄子了!”
衲敏瞥了画眉一眼,搭话:“管她呢!反正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就是不戴,将来也能给公主压箱!您倒是看看这两样东西上头的花纹还是字体,是不是一样的?”
雍正一手一个,拿起来对着灯比了比,递给衲敏,“可不是,就是大小不同,形状什么的,几乎分毫不差!”
衲敏接过来,作势瞧瞧,就递给小宝把玩。装作不解地样子问雍正:“这可就奇了。这十四弟妹跟年大人也不认识呀?这上头的花纹呀、字呀的,又不是常见的样式,他们怎么想到一块儿了?”
雍正见皇后问,想了想,回答:“朕看这上头字体,不像满文,不是汉文,也不是蒙文,要是朕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西洋文字。明天,叫来詹姆斯就知道了。”
衲敏听了,就接着问:“詹姆斯?可是十四弟妹说的那个给八福晋接生的那个西洋大夫?”
雍正点头,“是啊!不瞒皇后,这西洋医术,确实有它独到之处。朕前几日叫詹姆斯来问话,他说的,倒还在理。朕已经吩咐礼部和太医院抽出人手来,跟詹姆斯好好切磋切磋。虽说西洋玩意儿,都是细技末流,可只要有用,都是可以借鉴的。”
衲敏听了,心中赞叹,怪不得,几百年之后,还有人为雍正平反鸣冤。原来,此人确实是清朝皇帝中,相对开明的一位啊!这要叫乾隆皇帝碰上,指不定一面鄙视,一面高昂着下巴,做出一副天朝上国啥都不缺的样子,把詹姆斯扔哪个犄角旮旯里呢!嘴里接话:“皇上说的是。民间不是有句俗话嘛:管他黑猫黄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你呀!一国皇后,张口就是俗言俚语,也不多看看书。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多读书,也利于明德不是?”雍正听皇后说的好玩,嘴上埋怨,脸色还是很愉悦的。
衲敏笑着福身,“臣妾遵旨!”
小宝抓着满桌子玩具,看父母只顾说话,都不理他,不满地嘟嘟嘴。
雍正看了,呵呵一笑,心中感慨,这孩子,越来越像弘晖小时候了,难道,是因为兄弟俩都养在皇后身边的缘故吗?
画眉看茶凉了,又领人给帝后换茶。趁着衲敏端起水杯,喂小阿哥喝水的空挡,问:“主子,您在外头石榴树下大缸上写的打油诗,是不是叫人擦去?今天那个年大人来了,都看了好一会儿呢!”
衲敏跟小宝一齐抬头看画眉。雍正看了,问:“什么打油诗?皇后的字迹,怎么让外人看见了?”
衲敏垂眸浅笑,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什么打油诗,不过是几句村话俚语,说是对联还凑合。您还是别看了,要不然,又该说臣妾不学无术了。”说着,拿手帕捂嘴。小宝则深深地看了画眉一眼,继续坐在母亲怀里玩耍。
雍正留意到儿子视线变化,跟着看了画眉一眼,就站起身说:“如此,朕还真要看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字,叫朕的征西大将军,都看了好大一会儿。”
衲敏无奈,只得抱起儿子陪雍正到外头石榴树下。高无庸提着灯笼,顺着画眉的指引,找到那几行字,照亮了给雍正瞧。
雍正弯腰看的明白,原来,皇后方才的话,并非谦虚,这哪里是什么诗,分明就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年一年又一年;下联是:今年结婚又没咱;横批:再等一年。字迹虽说些的歪歪扭扭,可横竖转折,分明是练过的,可见皇后平日里说用心修习汉文,并非虚话。
雍正看完,当即就乐了,“这是你在哪儿听到的?这东西也往这上头写?也不怕公主后妃们看到!”
衲敏抱着小宝,更加不好意思,“这是臣妾那天看公主格格们拿着画笔描石榴,想起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个小故事。说是一个穷先生,有一日,见院子里的石榴花开了,隔壁有人成亲,来借几朵石榴给新娘簪花。这个先生想起自己还孤身一人,应景调侃的。当时,就当笑话讲给公主们听了。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那年羹尧迷路,那么大的园子他都不去,怎么偏偏来这儿了!这幸亏年家家教甚严。要是换个别人,给传出去了,臣妾,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衲敏说着,自己就先吓坏了,是啊,那么大的园子,他怎么偏偏哪里不去,好巧不巧的摸到这儿了呢!
雍正听了,心里转了几个弯,温言劝慰皇后,“那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两句话罢了。叫人拿水擦了就是。就是传出去了,朕谅他们也不敢拿出来作文章!”皇后身边,还是缺得力人手啊!朕稍不留意,就又有人打中宫的主意了!
衲敏听了,知道雍正并未怀疑自己,稍稍放心,又看了画眉一眼,抱着小宝跟雍正回屋。
第二日,雍正拿着长命锁和项链,召来詹姆斯问话。詹姆斯仔细看了,对雍正说:“尊敬的皇帝陛下,这上面的字,是英文,意思是‘一生一世平安幸福’。”
雍正听了,这话,无论是十四福晋送皇后,还是年羹尧送小宝,都应景,就放下不提了。
又过了几日,画眉暗暗打听,并没有传出什么平湖秋月打油诗的事。正坐在自己屋里暗自着急,就有老嬷嬷在门外叫:“画眉姑娘,你家里来人看你了。正在小宫门那儿等着呢。主子娘娘已经准了,你快去吧!”
画眉听了,顾不得着急,对小宫人说声,跟着老嬷嬷就出了平湖秋月。衲敏坐在湖边凉亭里,看着画眉走远,问碧荷:“事情都办妥了?”
碧荷点头,“是,主子放心。这次,出动的是一等侍卫。刚才就回话说万无一失。”
衲敏点头,“粘杆处出马,本宫没道理不放心。”
翠鸟不解,“主子,您既然已经查出来画眉有问题,怎么不按规矩治罪。反而……”
衲敏但笑不语。
碧荷拖翠鸟到一旁,“你呀!这钉子,是拔一个又塞一个。永远也拔不完。与其帮着别人安插更高级的钉子,还不如把别人的钉子收到自己麾下。懂不?”
翠鸟冷哼:“我哪儿不知道!只是,画眉平日里挺老实一个人,原来,咱们都给她骗了!想想我就恶心。往后,我可不愿意再见她了!”
衲敏听了,把手里鱼食一把扔完,站起来说:“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但凡是个人,都能为你所用。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何况,画眉这孩子,心地,还是不错的。就是要治罪,也是她背后那逼她的人!你们也记住,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来找我。纵然我不能帮你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我身后,还有万岁。碧荷——”
碧荷答应,“奴婢在——”
“事情办妥之后,上折子,就说,皇后娘娘多谢皇上鼎力相助。等到八月初八,皇后亲自下厨,请陛下赏光。”
碧荷笑着答应,“奴婢记下了。主子,咱们这些侍卫也出了不少力,不知您有什么奖赏啊?”
衲敏一笑,“到时候都来,本宫多蒸几碗饭就是!”
碧荷撇嘴,算了吧,谁敢跟皇上一个锅里抢饭吃!
翠鸟看碧荷吃瘪,反倒乐了,“还是主子会过日子!”
等到衲敏一行回到平湖秋月没一会儿,画眉就闯进花厅,对着衲敏扑通跪下,满脸是泪,“主子,奴婢给您磕头了,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说着,砰砰砰连磕几个响头。
衲敏等她停下来,拿出手绢递给她,柔声道:“擦擦吧!就是铺着地毯,这么大的力,也会疼的!下回,别使这么大劲儿!”
画眉痛哭,“没有下回了。奴婢再也不会背叛主子。跟着那……”
衲敏伸手制止,“你记着,本宫今天就去园子里逛了逛。你就去见了你家人,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知道吗?”
画眉惊讶,“主子?”
碧荷在一旁看不下去,“还不谢恩!能保住一家老小还有你自个儿的小命,你还等着赏钱呢?”
画眉一听,立刻明白,恭恭敬敬磕头,“奴婢谢主子不杀之恩!从今以后,奴婢的命,就是您的!”
衲敏点头,“去吧,洗洗脸,再来伺候!”
至此,四大丫鬟,真真正正,全都成了衲敏的左右手!
雍正坐在御案前,一目十行扫完碧荷递来的密折,笑着抛给十三。十三接过,细细看完,由衷赞叹:“怪不得臣弟常听福晋说四嫂如何如何,原来,嫂子果然厉害!不但拔了别人钉子,还定了十七弟的心。只是,把画眉家人安排到十七弟府上,合适吗?”
雍正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此事是你嫂子出面,跟果亲王福晋打的招呼。十七弟妹能跟皇后搭上话,也高兴着呢!只可惜,那个人,就该哭了!”说完,哈哈大笑。
十三也笑了,“嫂子还真有意思,请您吃饭,还用密折!她恐怕是第一个用密折请皇上吃饭的皇后了!”
雍正猜测,“大概是因为手艺不行,怕别人知道了笑话。所以,才借密折来说吧!”
当天十三回府,把皇后上密折请皇上吃饭的事,当笑话给兆佳氏说了。兆佳氏抿嘴儿一笑,“皇上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嫂子的手艺,他是没尝过。那一回,我跟十四弟妹有福,凑巧碰到她教淑慎公主熬鸡汤。那汤熬的,看着清澈的跟泉水似。尝一口,清淡不腻,还有一股子果香菌香,我才喝了小半碗,就回味了好几天呢!这也就是皇后,要是别人啊,我一准儿拉过来给咱家当厨子!”
十三乐了,“要真那样,哪还能轮到咱们?早给十四家的抢她府上去了!”
兆佳氏听了,大为认可。十四福晋这个“悍妇”名头,是跟十四这个将军王,一样出名了!
没过几日,八月初八就到了。雍正只道是皇后下厨请他吃饭。上午处理完政事,空着两手就过来。雍正刚刚坐下,年贵妃就派人送来礼物,说是恭贺皇后千秋,那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外头卖的。别人不知道,衲敏还猜不出来谁送的!
雍正奇了,皇后的生日,什么时候变成八月了?
衲敏讪笑,“我嫌一年过一次生日太少,自个儿添的!”心里忍不住怒骂:年羹尧你个混蛋,姑奶奶我都给逼的穿来了,你还不叫我省心!
53、岁岁年年有今日
年羹尧坐在书房,听自家夫人回事儿。完了问:“娘娘可说,送到皇后手中了?”
年夫人回答:“是啊!娘娘亲自派最得力的大宫女送去的。妾身是看着办妥了,才回来的。”
年羹尧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知道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年夫人站起身告辞。到了门口,手扶门框,犹豫一下,扭头问:“老爷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
年羹尧睁眼,“怎么这么问?”
年夫人讪笑,“想是妾身多虑了。只是,西小院儿里,几个妹妹,都在我跟前说了好几回了。您公务忙,不去我那儿也使得。可妹妹们都年轻,您好歹,好歹去看看。”说着,低着头,红着脸,等年羹尧回话,再也不肯多言。
年羹尧沉思一会儿,冷笑,“怎么,她们给你难堪了?”
年夫人连忙摆手,“不是的,都是自家姐妹,说话随意是有,哪里就有什么难堪呢!老爷,您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这几年我在外打仗,家里上下老幼,哪个不是你操持。这些人,不说帮着你操心,居然还敢在你面前嚼舌根。算准了你是大家闺秀,不肯拉下脸来说教。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照顾父母儿女,至于这西小院儿,我自然会叫人处理。”
年夫人“哎”了声,就扶着丫鬟出去。等出了书房,回头看看,这才似笑非笑地到后堂婆母面前立规矩。
当天下午,年家就来了几个牙婆子,领着几个年轻貌美、委委屈屈、哭哭泣泣的小媳妇出来。街上不住有人指指点点。有知道缘由的,还跟着大伙儿感慨,“这不是年大将军府上的小妾吗?听说,还都是受宠的呢!怎么说卖就给卖了?”
“可不是嘛!可怜喽!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家务活也不会干,年纪也过了,就是当个丫鬟卖了,只怕也没人家肯要啊!”
“是啊!这下子,也不知便宜谁喽!”
还有那泼皮,专到牙婆子跟前碎嘴。惹的几个女人,哭的哭,骂的骂,吵吵嚷嚷,不出半天,京城皆知。
圆明园平湖秋月,衲敏吩咐宫女太监全都在外头伺候,亲自领着淑慎公主和两个小格格洗菜熬羹。连一岁四个月的小宝也屁颠屁颠地抱着空盘子上蹿下跳,嚷嚷着:“姐姐,放这儿,放这儿!”
雍正看了直皱眉,埋怨皇后,“你自己做饭,还拉着孩子们不得安生。她们哪是干这活儿的人?”
衲敏摆上最后一碗汤,笑着反驳:“都是大姑娘,过几年就该许婆家了。学着干点儿怎么了?咱们家的姑娘,就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安邦!再说,我是她们的娘,帮着我干点儿活儿,还委屈她们不成!”
雍正无奈,“上马能打仗也就是了,咱们本来就是马上民族。这下马安邦?你还是算了吧!议事公主,可是那么容易当的?”
庄大格格听了,不满,“皇阿玛,不是的。我阿妈说,我的一个姑奶奶就是蒙古的议事公主,后来,还因为政绩,给封了固伦公主呢!”
怡四格格也点头,“是啊!皇阿玛,我们懂的多,将来,也可以帮您的忙啊!”
淑慎公主笑了,“皇阿玛别听她俩胡说。她们呀,就是在屋里绣花烦了,故意找借口开溜的!刚才,是谁说宁肯做三顿饭,也不绣半朵花儿来着?”
庄大格格跺脚,“姐姐又欺负人!不理你!”
看女儿们可爱,雍正也放开刚才的事,对皇后说:“都坐吧!看累的,满头是汗!”
衲敏遵旨,领着几个大闺女依次落座。小宝年纪小,平常都是衲敏给他挑好菜,抱到一边奶嬷嬷喂。偏偏今天他也硬来凑热闹,一个人坐了个大高椅,抓着两根筷子捣来捣去,捣的满脸满身都是饭粒。离他最近的怡四格格也跟着遭殃,好好的一身银丝芍药折枝绫罗紫金旗袍,给扣上一碗蘑菇炖小鸡汤。怡四格格向来温柔爱笑,今日难得换了一副怒容,握着拳头抵着小宝鼻子,嘴里一字一字往外蹦:“小——宝——,你——赔——”
小宝一看,知道自己闯祸了。眨巴眨巴眼,眼看自家娘也皱眉生气,知道衲敏此时也靠不住了。慌里慌张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仗着身子小,动作灵活,打桌子底下钻过去,一把抱住雍正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