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上)第4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子,让他按我画的图给我打了一把“bde”(火拼),这刀原是由美军六名前特种部队 队员共同设计,是我在那一世用惯了的。刀刃上设计了手指凹槽使刀即容易掌握又不会造成握的太紧不易换手的麻烦。刀脊上有一组 三个锯齿状的设计,这叫做“裂具”。原本是能启开汽车门、划破飞机表面,还有金属片的,至于现在有什么用,还在观察中。总的 来看,虽说材质上差些,但模样到是差不多。但因此我也花了血本,用了大半年的俸禄,好在四阿哥家底殷实,小十三也不差,这才 避免了我当年饿死街头的惨状。但我不知悔改,这几年没多大长进,就是脸皮厚了不少,随后心痒痒地又去让那铁匠给我弄了 “bat karabit”(铁爪),这款刀造型超炫,纯属收藏之用,但向四阿哥借的银子至今也还不上,倒是铁匠老板与我熟捻起来 ,天天巴巴地等我再上门,看有没有奇特的刀具构思让他磨炼技艺。
我正愤愤地想着呢,一不留神,手上刚咬了小半口的糕点突然不翼而飞,抬头看去,见四阿哥正皱着眉看向那空无一物的点心盒 子,手里攥着我那半拉糕点,我暗自吐了吐舌头,见他这副样子,八成一早又错过了吃饭时间,才想着用那这些个玩意果腹的。我扬起脸冲他赖皮地笑了笑,伸手去抢糕点,没料想他竟躲了过去,随后淡少了我一眼,将它塞进自己口里。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这人几顿没吃了?怎地就饿成这样?连沾了我口水的东西都不放过。
“呃……找我有事?”我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心虚。他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两口。
“昨个进宫,我去见了十三弟,见他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他在椅子上坐下,垂下眼并不看我。我稍稍坐直身子等着他下面的话 。
“你教得很好。”听着他清淡的语调,心中还是小美了一把,知道他宝贝这个弟弟,要不趁这个机会,把那六十两银子清了?正盘算着要不要开口,就见眼前多了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些个人的名字。我不解的看他。
“这三十个人是我从旗下挑出来的,底子都不错,我已将他们送去我西郊的别院,你得了空过去瞧瞧,帮我带着。”我伸手接过名 单,他转身从门外叫来青蓝:“帮我置些饭菜过来。”随后遣了出去,又看向我:“你去那边时要比平时多放几个心眼,这事不可伸 张,尤其不能让老八他们知道,当然你办事我也信得过。”他又看了眼那点心盒子,“你那欠我的六十两银子就免了吧。”我仰头感激 的看他,这些年我们真的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无逸斋外的靶场上立了一群衣着华贵的皇子们,站在正中的是一名身穿银白色长袍外罩宝蓝色绸马褂的俊逸少年,只见他有条不 紊地拈弓搭箭,对准百步之外另一名华服少年身旁的那支旗杆射去。只听“啪”的一声大响,那旗杆断作两截,倒了下来。
身旁几个年岁小的皇子们顿时跳了起来,高喊着:“十三哥,好箭法!”那名旗杆旁的少年面孔扭曲,愤怒地一脚踹开身旁旗杆 地残骸,直直地走向殿内。
途径我身旁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微俯下身道:“奴才年羹尧给十四阿哥请安。”他轻哼一 声,径自走了进去。
我起身看向胤祥,他正半蹲着教十六阿哥拉弓,时不时地大笑着,阳光映在他神采飞扬的侧脸上连带着我的心也变的温暖起来。
“又来接十三弟下学?”我转头看去,是八阿哥。他此刻正迎着阳光立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奴才给……”他一把扶住我 ,轻声说道:“都说免了的,怎么就是记不住?”他依旧笑着看我,我望着这个和我年岁一般大,温润如玉的男子,想像不出为何四 阿哥要如此防范他。但他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他不说,我也就不问,只照着去做就是了。
“小年子!”突敢肩头一沉,我侧头,看见胤祥放大的俊脸此时正搁在我的肩膀上,我本想伸手推开那颗杠得我生疼的脑袋,猛 然发觉八阿哥扶住我手臂的手还未放开,胤祥见了,也微微愣了愣,伸手揽助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八阿哥将手收了回去,看 了我俩一眼,同胤祥寒暄的两句便离开了。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他笑眯眯的侧脸看我,箍着我腰的手好像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我左右挣扎了一下,这臭小子近些年力 气越发大了,听见他在我颈项里“呵呵”笑着,脑子一闪,一脚踩向他的左脚,看着他抱着脚满地乱跳的样子,心中大爽。
他带着我向他寝宫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见几个宫女请安,那些个小丫头一见胤祥,便俏脸绯红,我侧脸望向并肩走着的他,心中 不免感叹岁月的流逝,那时还不到我肩膀的小鬼,如今已和我一般高了,我自认为1米73左右的个头,就是在男人群中也不显寒碜,但 胤祥只有14岁,若是再长个几年,我岂不是要仰头垫脚看他。想着那样的情景心中不免郁闷。
“想什么呢?”他边走边歪着脑袋看我。
“想生日礼物。”我挑着眉看他。他疑惑的看我,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什么礼物啊?我生日还早着呢!”我听着一愣,心火一下子就烧上来了,转身迈开步子就走,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臭小子去年生日看中我那把"bde",害我被那铁匠狠狠宰了一刀,照着我那把给他整了个更精致的,要不然我又怎会欠下四 阿哥60两银子。今年我生日他竟给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想来我就呕!
听着身后急促的步伐夹杂着低沉的笑声。倏地腰间一紧,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地躯体,他将脸埋在我地颈项中,鼻尖萦绕着他身 上淡淡地麝香味。“夜,我开玩笑的,礼物早就备下了,真的!”他低低地笑着,呼出的热气扰的我心痒难耐,我一把推开他,瞪了 他一眼,见他琥珀色的眸子满是笑意,我心中一颤,狠狠的暗自骂了一句:真是他妈的离男人太久了,竟让一个14岁的毛小子把情欲 撩起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狼狈和龌龊的心思,甩开袖子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眼中满是祈求,我最受不了他这小狗般的眼神, 只得随他转身往回走。
“明个儿我装病,溜出来给你过生日,我们还到去年的百花山,赏花,品酒,然后再去那山头吼上一吼,你说可好?”
我看着他,又想起去年那时的情景,不由的心中一痛,这一年来也想过躲着他,但又止不住的相见他,后来也就索性随性而为, 反正我决不可能嫁他,既然如此,默默地爱他又有何不可。
他见我不说话,有些担心地看我:“夜,怎么了,听见我说的了吗?”
我不理他,慢慢向前走着,他跳到我前面,扯着我的袖子:“夜,生气了吗?”
“夜,是我不对啊,你别气啊!”不理他!
“夜,你说说话啊!”还是不理他!
“夜,不要不理我!”继续不理他!
“夜!”他站定了看我,将脸凑到我跟前,满脸痛苦的指了指脸颊。
我伸手一把拧住,将他的俊脸扯的变了形,“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阴狠地笑着,不理会他眼角泛出地泪光。
百花山春意正浓。一簇簇淡粉色的杏花、浓粉色的桃花,点缀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分外淡雅、妖娆。我和胤祥骑着马,徜徉在这片 美妙仙境中。行至半山腰,看见一处空地,遍地生长着莎草,像天公为人类铺设的一层地毯。胤祥欢呼着下了马,卸了带来的两大坛 桂花酿。我坐在马上仰头深深地吐呐着,感叹着这世间美好,突然渴望在这片天地间纵马狂奔。
我弯下腰,笑着问胤祥要不要一起,他二话没说就翻身上马,坐在我身后,乘我不注意时,猛地一甩马鞭,马儿风似的向前奔去 ,他稳住我的腰,放肆的笑着。一时间,眼前顿时模糊起来,绿色的草浪,芬芳的花香,身后火热的躯体……
倏地,双肩一沉,我侧头回望,胤祥竟撑着我的肩踩着马镫站了起来。我忙伸手后揽想要扶住他,他摇头拒绝,大笑着在我耳边 说:“在快一些,我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我转身一扬马鞭,听见他的惊呼,我们一起笑着,身子在风中起伏着,他大声的唱着豪 迈的满语歌,一切的一切,都幸福地那么不真实……
我大喘着滚落到草地上,阳光刺的我眯起了双眼,胤祥挨着我躺下,还不住地笑着。我闭上眼,听着林中的鸟语。心跳慢慢稳了 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右手拇指一阵凉意,睁眼一看,见胤祥正取下我那犀角扳指,给我换上一枚翡翠扳指。那扳指通体碧绿 ,线条滑润,清澈如水,是上好名贵的材料,扳指的一侧还刻着一个“祥”字。扳指本是满人拉弓时佩的藉以保护手指并可减少手指 运动量的饰物,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种极为时髦的佩饰品了,其质地也越来越名贵,我带着也只是为了它最初的功用。
“生日礼物。”他执着我的手,幽幽地看我。我将手指举到眼前看了看,
“这好东西,拉弓时,我可舍不得带。”他听后大笑着,将我的犀角扳指套在自己手上。
“你欠四哥的银子可还上了?”他转过头,坏笑地看我。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不由火大,感情这哥俩把我当猴耍!!我将手指在他面前扬了扬,“没呢,等把它卖了就成 ,还可以去打两把新刀!”
他笑着过来马蚤我的痒,我伸手又想掐他的脸,不料反被他擒住双手,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我脑子一阵昏眩,他……他想干 什么?
突感身上一轻,他已翻身而起,大笑着去寻酒,我不由的尴尬起来,刚刚怎么把眼睛给闭上了?偷偷瞄他,看他只是摆弄酒坛, 应该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失落,这些年他待我虽好,但在他心里怕也是只把我当作姐姐吧。
我这人向来薄情寡意,但对胤祥,原本也只是像兰雅般的喜爱,但他毕竟不是兰雅,他是一个异性,是异性就会有那种不同寻常 的吸引力,对四阿哥我是有备而来,可是对他完全是一个意外,任谁也想不到我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心里年龄小那么多的孩子,而且他还是……
“来,花间一壶酒,逍遥自在游!”他递过来一只碗,我伸手接过,看他哼着小曲给我满上,轻轻一碰,他一碗酒已入了腹。我缓缓端起,浅浅泯了一口。
“怎么不来个大口的?”他笑着问我。
“太久没喝了,闻着香气有些舍不得。”我默默地捧着酒碗,手指一圈圈地在碗沿划着,掩饰着心中淡淡的痛。
他又拽过酒坛满上:“酒还是要大口的喝才有味道!”接着把碗往我面前一推:“你若是舍不得,就喝我这碗!”我看着他耍赖的 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接过,一干而净,他也大笑着将我那碗喝完,随后将碗往身后一丢,捧着坛子狂灌起来。早知到他酒量 不错,但这架势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见他放下酒坛,反手用衣袖擦了擦嘴,顺势往地上一趟,仰天长吟: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 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 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坐在他身边,听着那令人荡气回肠,酣畅淋漓的诗句,心境渐渐开阔,于是取出腰间的竹笛和着他的诗句吹奏起来。回首,见 到的是他深深的笑意。
醉吧,醉吧,醉了可以将一切的矛盾都忘却,将烦恼融化在这酒中。我和胤祥一杯杯痛饮着,不久两坛酒就见底了。
胤祥仰躺在草地上,脸颊绯红,微微的喘着,今天他喝得太多了,两坛酒有一坛半进了他的肚子,我担忧的抚着他的火热的面颊 。
手指轻描他的嘴唇,指尖一震,似有电流滑过。我缓缓俯下身,慢慢靠近他的唇,心虚地有些颤抖。当双唇接触地那一霎那,我 完全放弃了思考,他的唇带着浓浓的酒香,我轻吻着,舌尖一遍一遍描绘着他饱满的唇形,我吮着他的唇瓣,舌尖轻叩他的贝齿,见 他不肯开启,便轻咬他的下唇。手指轻轻挑开他的衣扣,穿过中衣,抚摸着他光滑结实的胸膛。我听见他喉中一声闷哼,陡然一醒, 脑中一片空白,天!我在干什么?我竟想诱j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刚想抽身,不料唇中一阵湿热,我睁眼看向他,胤祥微睁着眼,醉意惺忪的望着我,正伸出舌头添着嘴唇,我眼神一黯:胤祥, 对不起,就让我放纵这一回吧。
我更深的吻着他,舌尖滑进他的口中贪婪的汲取残留的酒香。他浑浑噩噩的回应着我,伸出舌尖与我嬉戏。我挑开他的衣服,露 出平滑的胸膛。我抚摸着那片温暖,将脸颊贴向他的腹部,我吻着他腹部柔嫩的肌肤,双手仍不停的摸索他的胸部,并顺着他的胳膊 深入他的袖管内,抚摸他的小臂。我感到他胸部剧烈的起伏,身下渐渐硬挺,我伸出舌尖在他小腹肌肉上划着圈,一圈一圈一直延伸 到他胸膛的||乳|尖。我低下头一口将它含住,吮吸着,他逸出难抑的呻吟。
我半直起身,解开发辫,脱掉上身的衣服,身旁的野草撩在我赤裸的肌肤上,有些微疼,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战,急于贴 上身下的一片火热。双||乳|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温暖的让我止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我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的 脸上,我执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他听话的搂着我,我吮着他的耳垂,轻扭着下腹缓缓地蹭着他的坚挺。
“夜,好热!” 他星眸微启、面红耳热、额上沁着密密的汗珠。我带着他侧身躺着,将他的手放到我的胸部,手掌轻抚他的脊背 ,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一会就不热了!”
我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我拉开距离,看他双唇微颤,满脸羞意。我眼睛一闭,慢慢覆上他的唇。他突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 捧着我的脸疯狂的吻了起来,
他用力的吮着,在我的脖颈和香肩上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印记。我被他吮地生疼,但又沉浸在这疼痛的甜蜜中。
他忘情的在我双峰不断的揉捏、吸吮,宛如饥渴已久的野兽般。一股又痛又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窜至我的下腹,下体不由自主的泌 出液体……
我娇喘着,呻吟着,突然下体一凉,见我和他皆是赤裸,他俯身过来,撑起手臂,羞涩的望着我,蜜色的眼睛深邃的不可见底。 “夜,我……”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握向他的坚挺,他仰头冲天一声呻吟,随即紧紧地搂着我。他分开我的膝盖,下身贴了 过来,我感受到他火钳般灼热的男性力量,我抓紧他的手臂,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他用力顶了几次,我被他弄得有点痛,睁眼看去, 见他脸涨的通红,汗一滴滴的落得我满身都是,我诧异的开口:“胤祥,你是第一次?”
胤祥早在十二岁那年,宫里就给他派了通房丫鬟,我以为,他早就……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我身上,委屈的说:“我……我找不到……”他英俊的小脸有些泄气,我摸着他汗湿的脊背,微笑着说道:“ 我帮你。”他一愣,脸上又浮出一丝羞意。我伸手,执着他的硬挺,放于玉洞口,那里已是湿漉漉一片,我又示意他伸手摸了摸那片 暖湿,见他微微露出笑意,我亲吻着他的脸颊,缓缓闭上眼睛……
下体一热,随即一阵剧痛,我倏地咬紧下唇,指甲深深的掐入胤祥的双臂中,
胤祥身躯剧烈的摆动着,伴随着他激烈的喘息和沉重的呻吟,我下身痛得快要痉挛了,胤祥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用满语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我只知道这个初经人事的小子弄得我快死了。不一会就见他发出一声低吼,将火烫的嗳液洒进我的体内
他身子瘫软在我的怀中,脸庞埋首于我的发际。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我轻笑着扯过衣衫将他盖好,紧紧拥着他,尽管未着寸缕 ,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温暖。
第八章 凤云突变
入夜,紫禁城宫门外,胤祥骑着马,一点一点远离我的视线,我静静的立在那棵老槐树下,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停下来转身看我,俊秀的脸庞依旧因羞怯而扬着绯红,湖水一样的深邃迷蒙的双眼闪着坚定的光。我微微牵动嘴角,他眸光一闪,一个兴奋的转身向宫门奔去。
“什么人?”
“大胆奴才,你十三爷要进城!”
我转身上马,身后传来吱吱呀呀宫门开启的声音,一扬马鞭,在夜风中飞奔起来……
我利落的攀上老树,借助它的枝杈落到围墙顶上,猫着腰向前行了百米,终于见着我住的小院了,我从墙头一跃而下,稳稳当当 的着地,大腿内侧因刚刚爬树时牵扯,更加疼痛起来。
推门进屋,顿感一阵压迫,连忙弯腰抽出靴中的匕首。
“是我!”黑暗中想起四阿哥沙哑压抑的声音,我一惊,心口揪痛起来。
眼前火光一闪,四阿哥执了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我看着他火光中阴沉的侧脸,觉得有些心虚。现在已是深夜,为何他还会再此? 难道是为了我的生日?我摇摇头,这些年的生日,虽每年皆有礼物,但都是四阿哥派人送来的,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我走向墙边的架子,那里有侍女早些备下的凉水,我湿了毛巾擦脸,身上还残留着胤祥的体味,我很想洗个澡,转眼看向四阿哥 ,他坐在桌边,摆弄着手上的火折子,若明若暗的烛光映着他脸部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
“和胤祥出去了?”他依旧看着手中的火折子,火光中,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扇阴影,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时的沉稳睿智,只散 发着淡淡忧郁的气息。
“恩。”他的样子使我心中有些不忍,转身擦拭着脖颈。诧异着他今夜的反常情绪。
“给你的!”只听到“咣当”一声,我转脸看去,桌上放置着一把宝剑,我惊呼一声,冲到桌前,坚韧锋利、纹饰巧致、光鉴寒 霜、灵气逼人,真是一把好剑。“真的?”我抽出剑身,舞出几个剑花,看向四阿哥,脸上是抑不住的笑。
忽地,脖间一紧,就见四阿哥抓着我的领口眯着眼睛看我,脸上说不出的阴狠!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着了,一时间忘了挣扎 ,就听“嘶啦”一声,前襟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里面的小褂。
我惊恐的看他,难道今天是月圆之夜?他体内的那些野性难道是因为他是狼人?
冰凉的手指触摸着我的颈项,锁骨。我心头一颤:那些吻痕!他随即疯狂的扯着我的小褂,我猛地回过神来,边推他的手边大叫 着:“四阿哥,四阿哥!”他停住手,抬头看我,一张痛苦而狂怒的脸。他低首看向我的胸部,撕扯间,露出大半的胸||乳|,此刻雪白 的肌肤上,红紫一片,满是狼藉的吻痕。他的手指似乎要掐进我手臂的肉里,全身因气愤而颤抖着。
“谁?”他低吼着。“是胤祥?”他捏紧我的下巴,看向我的眼睛。我点点头,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
“啪”左脸一阵烧热!我捂住脸看向他,他指着我鼻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荒唐!”他一甩袖,疾步走向门口。
我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烛火扭曲地舞着,想着四阿哥临走前的那句话:“不要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无力的趴 向地面,他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
“哟,这不是年羹尧吗?怎么,又来找老十三啊?”我一进无逸斋院门便看到十阿哥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见旁边还立着九阿哥,连忙打了个千,给那二位主子请了安。
“我看你是白费功夫了!”他的脸贴了过来,笑得一脸暧昧。
“奴才不明白十阿哥的意思。”我看着他,一脸淡漠。
“爷的意思是……”他将手冲着我的面颊伸了过来,我一个闪身避过,身后传来八阿哥温柔的嗓音:“十弟,不要胡闹!”他走 过我身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刚刚从园子那边过来,见十四弟拉着十三弟去了褚秀宫,你若有急事, 就去那里找找。”我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我瞧着这奴才越发没规矩了,见了主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九阿哥阴沉的声音。“不碍的,是我平日里准她免了的。”我感 激地看向八阿哥,突然手肘一痛,十阿哥一脸戏虐地看着我。“爷我正好也去褚秀宫,不如同去?”随即转身看向九阿哥:“九哥, 你说可好?”
“也好,前些日子正好听说德主子想着帮老十三张罗婚事呢,不知今个儿他可看上哪家姑娘?”他死死地盯住我,脸上的笑容让 我胃中一阵翻腾。
和煦的春风拂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岸边的树叶沙沙的响着,眼前不时飘过几片落花,一个俊逸的少年站在树下,他身旁立着 一名如花般娇美的少女,那少年不时俯下身在那少女耳边说着什么,引起少女娇笑不已,银铃般地嗓音飞过湖面,荡上天际。
“我说九哥,你瞧着那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真个标志的,莫怪老十三这般孟浪了!”
心痛原来就是这般的滋味,我自嘲地笑了笑,此刻的我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言语,眼前只有那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身影。我望向八 阿哥,他正一瞬不瞬的看我,眼中闪着我难解的情绪。
“八阿哥,奴才明日起要办四爷交的差事,本想今日考测一下十三阿哥的武功,如今看来,十三阿哥是不得空了,那奴才先行告 退。”“别着急走啊,有没有空,也得问了老十三才能定啊!”又是十阿哥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蹙起眉头,见他兴奋的向胤祥身边奔 去,看来今日不把这脸撕破他是不会甘心的。胤祥见着他笑着招呼了几句,随后顺着他指的方向往我这边望来。
我和他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想起昨日夜色下那个羞涩的少年,原来一切都是场梦……
我紧赶几步,上前打千:“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起吧!”我站直了看向他,他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奴才从明日起有好段日子不在宫中,临行前想再看看十三阿哥的武功进展,随便来告个别。”
“今日德妃娘娘让我过去用晚膳,想是没空了,你先回吧!”他左手捏了捏袖口,指节有些发白。
“嗻!”我微俯了俯身,转身大步离开。那一日,我没有回头。
西郊别苑外的园子里三十名满洲汉子直楞楞站在太阳下面,没有一点声音,一个动作,任由汗水从脸庞滑落至赤裸的胸膛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三个时辰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执藤条,绕着他们整齐的队伍转了一圈。“啪”藤条打在一名汉子的小腿上,顿时暴起一条红杠,“站 直了,不准抖!”我大喝着。随即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
我眯着眼睛走近那名高大的男子,他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不服气?怎么,瞧着我一个女人这样整你们,心里不舒坦了?”我在 他面前站定 。“哈尔萨,出列!”那名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今天,我们就把这军心先稳一下!”我一撩袍子,向后退了十步,冲着那大汉喝道:“哈尔萨,今个儿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 ”
就见他一个跃起,挥拳迎面攻来,我一个旋身轻巧避过,他发狠似的再次进攻,碗口大的拳头直捣我的腹部,我一个纵身,双手 搭上他的肩膀,随即凌空360°一个翻身,落地后抬膝往他后腰一顶,他下身一软,跪了下来。
“就这种功夫,以后怎么跟着四爷办事!”我取出腰间的藤条,一下挥上他赤裸黝黑的背部,他肌肉一紧,脸上说不出的沮丧!
“归队!”他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向队伍,等我再看向他们时,一个个都收了脸上的怨气,神情肃穆起来。
院外传来马蹄声,我给他们一个继续站好的眼神,转身出了院门,就见四阿哥带了几个亲随风尘仆仆而来。到跟前时,四阿哥翻 身下马,站定了看我:“这几日,训的如何?”“回四爷的话,还需给奴才一些时间。”我略一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带我去瞧瞧!”他转身走了进去。我稳了一下情绪,跟了过去……
太阳西沉,天边红霞弥漫
“你……不跟我回府?”四阿哥抚着马身,漫不经心的问我。
“奴才跟这住得挺好!”我看着那远处的红日,心中漾起微小的波澜。
“胤祥昨日被指婚了。”他静静的看我,“尚书马尔汉家的,听说是他自己向皇阿玛求的这门亲事。” 我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听 见心底某处碎裂的声音。
“是吗?这样挺好。”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如花般的笑颜。真是……相配啊!
我听见四阿哥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上马。突然,我转头盯紧小路旁一团杂乱的草丛,那里有着微小悉索的声响。
我一个纵身飞窜进去。里面顿时窜起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向荆棘丛中隐去,我拔出靴中的匕首,手指一抖,匕首直直插入他的 肩胛,只听一声闷哼,他便到地,我拨开草丛,向他走去,他见我过来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我一脚踩住小腿,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 音,紧接着一声惨叫,我拖着他走出了草丛,将他重重的摔在四阿哥面前。
我扯开他蒙面的黑纱,“说,谁派你来的?”见他神情一凛,我心中顿感不妙,手指忙掐住他的下颚,一个使劲,他的下颚骨便 脱臼了。
“哼,竟然是个死士!”四阿哥冷哼着,动手搜他的衣衫,却一无所获,转眼看向他。他脸部痛苦的扭曲着,前襟已让口水湿了 一片。我蹲下来看他:“是不是八阿哥?”见他没有表示,一拳捶向他肩部的匕首,他言词不清的嗥叫着,不住的点头。我嘴角扬起 一丝冷笑,双手置于他头部两侧,使劲一挫,就听“咔嗒”一声,他便断了气。我抽出匕首,起身看向四阿哥身边惊魂未定的亲随: “把他埋了!”转眼看向四阿哥,见他眸中微微闪着兴奋嗜杀的光,但也只是转瞬而已。再看时,他已恢复平常淡漠的表情,“以后 ,我尽量不会过来,你定期向我汇报即可。”说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深夜,养心殿内,我恭敬地跪在大殿中央小心应对着皇上的问话。
“最近听说你都在帮老四办差,都忙些什么?”
“回皇上话,只是帮办训练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而已。”
“哦?仅仅如此?”
“是”
他捧起一杯茶,坐下看我,眼神说不出的凌厉。我低头跪在地上,等待这次汇报的结束。
“你今年多大了?”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有力。
“回皇上话,十九了。”
“是嘛!十九?已经二十年了!”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
“你还记得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心理“咯噔”一下。
“回皇上,奴才母亲在奴才五岁时就死了,奴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真的不记得了?”我将头压的更低,沉默着。
“呯”茶碗在我跟前碎裂开来,有几片碎瓷飞进我的衣服褶子里。
“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他站起身,一手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看向他。他左手拿着当年我递给他的短刀,我一惊,这次看 来真的要摊牌了。
“朕这么多年一直等着你!”他将刀掷在我面前。“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伸手拾起短刀,摸索着刀柄上所刻的字迹:君心似我心。我不禁冷笑。真是讽刺啊!
“你真名叫什么?我听老十三叫你‘七夜’?你连名字都是假的,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榻前来回地走着,说不出的愤怒。
我咬咬牙,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是,我叫‘七夜’,是我那病死的娘取的,两夜的难 产,三夜的逃亡,一夜在他人屋檐下 受尽凌辱,一夜她最终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委身于一名龌龊的男子,只为了给我换回活命的奶水。我叫‘七夜’,这里面是我娘亲全部的委屈和屈辱,是老天给她那进了水的脑子的一种惩罚!”
我看着他露出惊恐,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嘲弄的笑。
“你知道吗,我娘恨我,因为我给她的心灵和肉体带来无尽的疼痛,她不愿和我说话,不愿见我,但她错了,她恨的不该是我, 而应该是同她寻欢作乐生下我的那个不负责任,没有胆识的男人,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个龌龊的产物罢了。”
我就这样淡漠地看着他,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在我面前变得慌乱而无助。除了我,这辈子不会再有人会在他面前说 出这样的话。他伤心了,愧疚了,为了他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他蜷缩在龙塌上,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朕……对不起你们,朕……”他用手扶住额头,痛苦地不能言语。
“你要补偿我吗?让我做公主?做格格?”我冷笑着看他,他看向我眼神里有着祈求。“我不稀罕,这辈子,身上留着爱新觉罗 家的血,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走向他,俯身看他,“我娘也不会被追封妃嫔,贵妃,因为一个妓女是不配的!对不对?”我笑着 问他。
“你想要什么?”他脸色苍白地问我,“难道你要朕为了自己地过错去死吗?”
我笑了,整个养心殿似乎在我的笑声中颤抖着。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直到我停下来,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扑通”一声,我双膝跪下,给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我要的是事业,要的是兵权,我要这紫禁城的男人们都看着,他们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
我立在殿外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风狂乱地吹着我的发。我伸手抚向心口,那里一阵冰凉。原来不论在哪一世,我都 是孤独的。我是谁?我曾经是一个杀手,一个编号,或是一个孤女,一代名臣,我甚至还是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我,一缕孤寂的幽魂,带着冰冷苍凉的心,寻找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第九章 大婚之夜
“打,给我往死里打!”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皮鞭指着地上那个正被六七个家丁狂殴的少年。
我本打算去四阿哥府,不料这不宽的小路竟被这些个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呵,我说九哥,这唱的是哪出啊?”我一怔,真是哪都躲不了这些瘟神,寻声望去,街面茶馆上小二楼探出一个华贵男子的身 影,不是十阿哥又是谁。
跟着出来看的是九阿哥,我下意识的往人群里躲了躲,见他俩看得津津有味的,不禁心生厌恶。我看向那少年,手脚还带着铁链 ,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吭地任他们打骂,双眼闪着桀傲的光。本应该是俊朗的脸庞,此时却是血污一片。
看着这样的他,我不由的欣赏起来,我一直想拥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也许,他就是适合的那个人。
“嘿,九哥你瞧那是谁?老十三,你也过来瞧瞧。”我心中一顿,竟没闪过那獐头鼠目男子手中的刀子。左臂殷红一片,我听见 楼上一阵混乱,似有人急促下楼的脚步声。手臂的疼痛惹火了我,抽出匕首挑了几个喽罗的手筋。
“你竟敢伤我的人?你可知我是谁?”那肥硕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嚷着。
“我不管你是谁,我要的是这个孩子,今天就一定把他带走!”我淡淡地说着,眼光越过他的身体落在身后那个锦衣少年的脸上 ,他正盯住我流血的手臂,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与担忧。
“我们家老爷是护军统领,今天不过是教训一个逃跑的辛者库贱奴,真是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你这么个多管闲事的。”
我看了一眼那个胖子,没理他,伸手去拉地上的少年。他睁着漆黑的双眸不解的看我。突然身后一个喽罗执着刀砍来,我看见胤 祥大喊着“小心”拼命想挤过人群。我正想躲闪,不料地上的少年竟然跳了起来,双手拉紧铁链帮我挡住了刀子,我见势一脚踹上那 人的心口,竟将他踹出十来米,倒在地上不住地吐血。
“我年羹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皇上钦赐的四品二等侍卫,你们家老爷要是不服,尽管来抓我。”说完拉起那少年的手,大踏步的离去。
回到四阿哥府上,我回屋上药,那小子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怯生生地望着这个豪华的府邸。
“去,把那架子上的外伤药给我拿过来,青花瓷瓶的那个。”他瘦弱的身子敏捷地在屋内来回移动着,
“有名字吗?”我脱了外衫,只着小褂,坐在桌前清洗着伤口。
“我叫博硕。”我接过他手中的伤药,看了他一眼,见他脏污的小脸略有羞涩。
“多大了?咝……”该死,这药上起来还真他妈的疼!
“十五。”我一口叼着纱布一端,一手正往臂上缠着,听了他的话,不禁瞪圆了双眼。我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怎么看也是 个十一、二岁的小鬼。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难怪他要脸红。
“出去!”我暴喝一声。
四阿哥进门前,就见一个身材瘦小、全身脏稀稀的小鬼被我扔出门外……
“你又惹祸了?”四阿哥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无奈的问我。我披了件衫子,坐在他对面,满不在乎的吃着手中的苹果。
“那个小子是谁?”他把玩着我装药的瓶子。
“以前是谁我不管,以后就是我的人。”我看着他,嘴里塞满了苹果,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些许喷到他的袖子上,我尴尬的帮他 擦着。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了许久,他又道: “这段时间都没见你今天这样开心过。”我一愣,随即转过身收拾桌上的东 西。开心吗?为什么?是因为见着他了吗?心中一阵酸涩,今天离开的时候,我刻意不去看他。我总想,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 我都会考虑他的立场,既然他选择逃避,那么我就会离他远远地。但如果反过来呢……
我回头四阿哥正在看我,“为什么会是胤祥?”他淡淡的问道,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我宁愿是你。”我放好最后一个瓶子,淡然地回答,双眼望向他漆黑的眸子。
我和他都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四阿哥应了声。进来的是青蓝,他身后跟着那个小鬼。我站起 身将他拽到身边,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尴尬,此刻的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也打理过了,虽然依旧瘦弱,但的确是个英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