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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转身一世第4部分阅读

      [死神同人]转身一世 作者:肉书屋

    打着绷带。

    朽木家的管家依旧是几百年前那个喜欢佝偻着腰看地不看人的小老头,十日热络的上去打招呼,小老头的眼神里透出点点欣喜,踩着小碎步摇摇晃晃的低着头跑到十日跟前:“凤老师,您来了。”偷眼瞄了旁边站着的朽木家主……的脚,道:“这么多年没来,家主大人一直很想念您。”

    “是吗?”十日无所谓的接了口,看着眼前这个比几百年前更加佝偻的老人,想着自己的多年如一日,十日有些微的感叹,“福伯,白哉今天请大家喝酒呢。”

    福伯显然有点诧异,却又带了些微的欢喜:“各位请这边走。”踩着小碎步在前面领路。

    诺大的院子里,一行人转来转去,却也只有这么一行人转来转去。冷冷清清的华丽与繁复在身边重重叠叠。

    黑崎一护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受不了这种积累了千百年的沉寂,拿了胳膊肘子捅了捅旁边一进这院子身体就有点僵硬的红毛恋次,小声道:“喂,那个老头那么巅啊巅的走路不会摔么?”典型的没话找话打破寂静之举。不过,大概也太寂静了,所以即使很小声还是有人听见了。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头。

    恋次显然是跟黑崎一个级别的人,压低了声音,凑到黑崎耳边,眼睛还滴溜溜的往前面那黑发飘扬的人背影子上扫:“喂,你小声点,人家可是贵族啊贵族。算了,反正你这个笨蛋是不会懂的。”

    忽视后面两人又有打起来的冲动,十日看着那默默跟上来的桧佐木修兵以及金发的吉良,转头对着身边的人感叹:“其实福伯很关心你呢,朽木宅难得来这么多的人吧?难得有人这么吵吵闹闹的,难得有人来光明正大的喝酒。”当然,像浦源喜助那种不光明正大的也少得可怜。

    前面的雕花小木门被福伯躬身推开,一行人安安静静的进去跪坐着。这样的安静,对于喝酒这个事来说,这还真有点别扭。

    几个本来就不安分的人首先在那里开始歪歪扭扭的动来动去,直到京乐春水看到那端上来的酒而眼睛一亮,砰的扑了过去,一把护在怀里:“啊呀,啊呀,朽木家的酒啊……可是早就想喝了。”背后被他称作lovely~lovely~的小七绪额头青筋直跳,抱着厚厚的文件夹弯腰道:“队长,不用找借口喝酒。”

    “哎呀,小七绪怎么可以这么不给朽木队长面子呢?”京乐不住的摇晃着自己的老腰,讨好的瞟向一边的朽木白哉。

    砰,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

    七绪转身坐好,面色依旧是一丝不苟:“队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多喝。”京乐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怨妇一般盯着怀里的酒,想了想,找了个超小的杯子一点点的往里面倒。

    那边的黑崎一护还没见过这种场面,跟恋次露琪亚三个凑在一堆小小声的讨论着。而井上翘了翘小巧的鼻子感叹到:“啊,好香的说。”自来熟的端过一杯递给茶渡,欢快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干杯!”

    “喂喂,井上你是女孩子吧?”黑崎手忙脚乱的咋呼起来。

    “咦,可是,我们不是过来喝酒的么?”井上偏着头,不解。手中的酒杯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京乐的花袍子一晃,大咧咧的搂过呆呆坐着的修兵和低头不语的吉良:“来来来,是男人就要喝酒啊喝酒——”

    胳膊肘一拐,又把黑崎等人圈了进来:“来啊,干坐着干什么?”

    露琪亚胀大了眼睛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眼睛不停的瞄啊瞄一旁安静的坐着的朽木白哉:“那个……那个……京乐队长……”

    石田雨龙推了推眼镜,尴尬的想从京乐不但花哨还香喷喷的袖子地下钻出来:“那个,京乐队长,我们还没有成年吧?”

    一旁的七绪眼角抽动,脸已黑了大半:“队长……队长……”

    京乐偷偷的压低了点点斗笠,掏了掏耳朵,兴奋的挨上了井上:“哎呀,织姬小姐的酒量很好啊,哦哟,红彤彤的脸蛋真是可爱啊~”

    “是吗是吗?”井上织姬乐呵呵的跟京乐两人你来我往。

    砰的一下——

    京乐捂着头,七绪终于好好生的说完了一句话:“请不要想趁乱多喝酒。”

    “啊 ,我的lovely~lovely小七绪,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浮竹淡淡的咳嗽着,苍白的手指执了杯:“七绪副队长,今天就算了吧。今天……多亏了京乐了。”清澈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过。旁边是终于吵吵闹闹着要喝酒罚酒的众人。

    一直沉默的吉良也似乎因为被恋次灌了酒,脸上泛起了红晕,正在徒劳的挣扎着。修兵在一边盲目的劝解。

    京乐扶了扶自己的斗笠,朝别过脸的七绪挑了挑眉,眼神一如既往的放荡……

    十日扔下端着杯子不喝酒的朽木白哉,投入大后方,豪气干云的挑衅上了恋次。红毛狗狗估计是想起了那一脚之仇,提溜了整个的瓶子与十日对喝起来。

    清澈的液体顺着两人的嘴角流泻出来,眼睛却越来越明亮。

    浮竹靠近默默的朽木白哉笑着与他碰了一杯:“十日可是喝倒过春水和乱菊的人呢~”

    “白哉啊?白哉?哦,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似乎还很小呢,跟个小姑娘似的,又不爱说话,裹个又厚又重的和服。”恋次已经有些打嗝了,脸跟着发色成了一体,竟然大了胆子询问起十日与白哉的过往。

    十日趴在桌上皱着眉想啊想,终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旁边的露琪亚偷偷的靠得近了些。“其实白哉也是个孩子啊……”十日却摇了摇头,笑:“过生日的时候早早的等着会有人记得给他说生日快乐,伤心的时候一个人躲到一边偷偷的对着樱花树说话,寂寞的时候会晒晒太阳……不过到底是朽木家的当家,后来啊,这些事情慢慢的连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旁边的朽木白哉眼神温柔的看过来,却受不了的皱起了眉头。

    那两个笨蛋那是什么表情?啊?

    “恋次!露琪亚!”一个眼刀扔给仍然兴致勃勃的黑崎一护。低下头浅浅的抿起酒来,说不清心底的涟漪。那些记忆,明明如飞絮般琐碎,他竟然还记得的么?

    门突然开了,福伯小小的佝偻的身子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朝天发的身影已经叉腰站了出来。大红色的袍子紧紧的裹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青草一般的眼睛透出浓浓的桀骜:“哟,喝酒的事竟然都不叫上我吗?”

    志波空鹤在陡然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眯了眯眼睛,然后这样仿佛没有察觉的样子打了个招呼。

    福伯行了个礼退离了这片狼藉。

    朽木白哉觉得自己的头上一定冒起了青筋:“这些家伙果然一个都纵容不得。”

    有了空鹤加入战局,房间内的酒香弥漫得更加迅速,慢慢的掩盖了点点的忧伤氛围。

    七零八乱的瓶子四散滚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打着旋,一圈两圈……

    “如果……大哥在的话……看到十日一定会很高兴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瓶,空鹤忽然这样说到。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却忽然让吵闹着的京乐、浮竹乃至十日都安静了下来。白哉只把眼光静静的投了过来。

    “咦咦?怎么了怎么了?”井上不明所以的红着脸来回的看着众人。

    十日放下手中的酒杯,杯沿上已有了淡淡的裂纹。抬起眼来,黑亮的眼珠仿佛水洗一般透亮:“空鹤一直都在怪我吗?因为海燕的死。”

    “哈~”空鹤一脚踩在桌子上,好不嚣张的样子。头发从扎着的头巾里冒出来,招摇的朝天刺:“大哥又不是你杀的,我怪你做什么?”眼睛瞟向一旁静默的露琪亚。

    短发的少女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仿佛解不开的结。指骨上青白相间,仿佛可以看到皮肤下静静流淌的细小血管。

    “其实啊,我谁都不怪。”空鹤忽然仰起头来,自嘲的一笑。然后啪的一下拍在露琪亚的肩膀上:“你到底在自责个什么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链子,白色的兽骨被岁月打磨得光滑一片。

    链子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十日的怀里。

    “偶然翻出来的,大嫂也不在了,所以我想,大哥或许会想交给你。”空鹤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十日提起那条链子,晃了晃,忽然笑起来:“海燕他……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对我说喜欢的人呢。”

    那一句话,竟使在场的数人生出不同的心思。

    呵,酒不醉人人自醉……

    十日与海燕不得不说的故事

    还记得白哉说过十日是真央的首任校长的事吧?不过大家觉得十日那人能好好干教书育人的事么?

    对吧,大家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所以,其实白哉的话并没有说完——十日也是真央有史以来在任时间最短的校长,只当了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便被忍无可忍的众人集体罢免了。于是,那个时候的十日安安分分的做了一个小小的真央教师。

    其实,十日被罢免校长的事很简单,就是他摇摇晃晃打着呵欠流着眼泪走到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一句什么:“在我看来,政治就是统治者玩弄被统治者反而让被统治者感恩戴德的工具。当然,我这里说的是玩得好的。如果玩得不好,那么政治就是统治者激发被统治者推翻自身统治的工具。而,各位同学,你们今天进入真央学习,也就代表着你们的行为将与这个尸魂界的政治联系到一起了。那么,请好生选择自己的位置吧,在繁忙的政治中。”

    如你所见,的确,这是首次真央对外招生时的校长讲话。所以,罢免是自然的,而且是最轻的惩罚。

    依旧如你所见,十日那个时候还保持着一点点的热血青年的感觉,虽然那个时候的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青年了。毕竟,他所轮回的世界太多了,可是,每一次新生,他都固执的认为,或许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会很认真的去生活,去遇到很多的人,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再一次被打磨成那个有点冷漠有点疏离的凤十日。

    遇到海燕的时候,十日已经从瞬步老师沦落到了历史老师,又从历史老师沦落到了体育老师。或许有些人没有看出这之中的沦落状况。这么说吧,历史老师好歹也是尸魂界安排的课程,虽然是选修课,而且因为对以后进入番队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上课的人很少,一般情况下到了三回生就一个学生都不来了。但是,体育课却是十日这个前任校长硬着脾气设置下来的。理由是劳逸结合。天知道,那些学生在疲惫的白打课后还要去接受十日的虐待有多么的身心疲惫。

    那个时候的海燕,刚刚进入真央,有着被所有人羡慕或者嫉妒的大贵族身份,却莫名的表现得像个痞子,似乎天生就想要跟人打成一片。

    那个时候的十日,才托了当时仍然是十二番队队长兼首任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浦源喜助做了一个篮球。其实,也就表面上看起来像个篮球罢了。实际上,这球能够吸收攻击向它的灵力。十日把它用到自己的体育课上,于是出现了一个场子上不停的使用瞬步和鬼道抢球的情形,危险的情形。

    因为能够吸收灵力,所以篮球受到鬼道的攻击后只会改变运行方向而不会有所损坏。但是,那个时候的学生都还只是一回生罢了,哪里做得到精确攻击与灵力控制呢?于是常常是球没攻击到,旁边的队员倒是一个一个层出不穷被替换了。而瞬步那种东西,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如果是那么多的人一起瞬的话,通常的下场是撞在一起。

    而那个时候,无差别攻击能力最强的,就是那个才入校没多久就有了天才之名的海燕,志波海燕,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

    毕竟,做为天才,海燕的赤火炮个头比人家大威力比人家强,还好死不死的居然能够舍弃言灵,这下子,就连发射的间隔时间都比人家短了。而那个时候,人家一记赤火炮好歹能把篮球轰到篮筐里,海燕一记赤火炮就直接把篮球架都轰掉了。

    那个时候的海燕总是挠着后脑勺赧然的对十日鞠躬,然后说对不起。而十日总是看着一篮球场的伤员和忙碌的四番队队员说:“我看你还是去四番队说这话比较好。”然后转眼一笑,拍了海燕的胸脯啧啧感叹:“不愧是天才啊……”摸着弯下腰配合十日动作的海燕的毛绒绒的脑袋,十日特有成就感。

    毕竟能把那么多的人都轰残了自己还能毫发无伤,这才叫人佩服啊!

    但是,这项运动一下来,海燕打入同学内部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改为天天粘着十日这个罪魁祸首。

    那个时候的海燕会天天跑到十日的教师宿舍来叫爱赖床的十日起床,会为他跑到流魂街去找什么新鲜的吃食,会跑到朽木宅把十日拽走,用很大的劲,拽得十日生疼。但是,十日不会那么矫情的说什么,哎呀,你弄痛我了。十日只是穿着白色的真央教师服被迫跟着他的脚步而已。

    那个时候的阳光惨白惨白的,海燕的侧脸却泛着红晕。

    那个时候,海燕已经学会叫他十日,而不是老师。十日则从不介意这些小事,由着他去,看着他每次这样轻轻的低喃的时候都微微泛着欣喜的样子。十日迷迷糊糊似乎若有所察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

    安安分分的当完一回生后,海燕的天才之名已经越来越盛。他苦恼的盘着腿赖在十日的教师宿舍里不肯回他的大宅子,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问侧着身子睡觉完全不理睬自己的十日:“喂,十日,你说我跳级怎么样?”

    十日背对着他,小小的身子缩在暖暖的被窝里,细碎的发丝凌乱的在白色的枕头上散开,带着洗发水的花香:“恩,随便你啊。”睡觉的十日慵懒得像只猫,有些爱理不理的味道。

    海燕不满的磨着牙,一下子拉过十日吼到:“你给我认真一点啊,如果……如果……喂,十日,我能做队长的吧?”那个时候的十日还不知道,海燕他不满于十日的强大,即使漫不经心依旧强大得让人仰望。但是,即使海燕明白自己与十日的差距,他依旧想要不断的成长,然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对他说那个字。

    明明只有一个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被翻过来的十日眼神还带着点点迷蒙,领口的里衣四散开去,露出大片大片洁白无瑕的胸口,形状优美的锁骨在凌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一直的接触让十日没有办法对海燕像其他人一样产生警惕,所以总在他面前像个孩子一般迷糊。

    海燕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烫手山芋一般丢开揪着十日衣领的手。喉咙中传来清晰的吞咽声。

    那个一贯大大咧咧的海燕,手足无措的站在狭窄的教师宿舍里,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又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只要一下下就好,一下下……

    海燕的心咚咚的跳着,一步一步小心的挪近。

    还好,他没有反应。

    低下头,几乎可以看清那人脸上因为睡眠而起的淡淡的红晕。鼻尖尽是熟悉的馨香,缭绕着,蛊惑着……

    海燕低下头,就这么轻轻一触。唇上的感觉,柔软得仿佛不存在,只有鼓动的心,轰隆轰隆,雷声一般,记载着那美好的瞬间。

    黑色的眼眸没有预兆的打开,唇竟然被重新覆上。即使大大咧咧惯了,海燕依旧难免慌张得连手脚都找不到放的地方。

    那辗转的吮吸,那划过唇角的舌尖,那低低的呼吸,海燕一直都记得,一直到最后一刻都还记得的,清清楚楚……

    然后,那嗽然睁开的眼就再次毫无预警的闭上,传来细微的酣睡声,搅动着室内浓重的空气。

    原来是睡迷糊了么?还是下意识的反击呢?

    海燕偷偷的笑着,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角,心情好得忘乎所以,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对着每一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挥手,咧着嘴笑,然后拍着人家的肩膀打招呼。

    见到都的时候,海燕才五回生,还未毕业。

    那个时候的十日躺在高高的树杈上,密密的叶子层层叠叠,像个温暖的怀抱。穿着真央白色袍子的十日像只白鸽,停在那棵苍茫的树上,仿佛一个归宿。

    都站在树下,有些焦躁的磨着鞋底,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扎成一束。

    刚刚睡醒的十日拨开层层的树叶,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安静得水样般温柔的女子,悄悄的收敛了本来就不太会外泄的灵压。

    十日不是个会过多注意四周的人,所以闯入他生活中的人最常见的便是海燕那般的,热情爽朗,带着一点点强势,却又无微不至,一步步的慢慢的渗透,等到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适应了那人的存在。于是就这么牵扯着,不清不楚。

    都的紧张在远远跑来那人时变得更甚。

    而那个人,是……海燕,那般张扬的朝天黑发,那般略微着急的脚步。

    “那个……那个……我……”都的脸微微发红,终于等到的人来了却不由自主的低了头,声音小得连一向耳聪目明的十日都听不见。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明明说着尴尬的话,明明还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海燕的话却没有一点不连贯,眼神坚定而清澈。

    都张大了眼睛,却没有哭。十日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柔弱,却意外的坚强。

    “果然志波同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那个时候的都微微笑着,眼神中有微亮的光芒。

    海燕却偏了头,脸边泛红,更加尴尬得抓耳挠腮。

    “祝福你,志波同学。”都微微的弯了腰,语气诚恳而真挚,“就算志波同学没有办法喜欢我,我还是希望志波同学会幸福啊。”

    “那个……叫我海燕就好了,哈哈,什么志波同学还真是不习惯呢!”十日看到海燕对走开的都的背影这样大声的说。

    看到都走开,十日慢悠悠的从树下跳下来,拍了拍袍子慢吞吞的朝自己的宿舍走。

    “喂——”

    “喂——”

    “十日!你个混蛋!”

    身后的海燕忽然气急败坏的冲上来,眼睛气愤的拉长,就这么狠狠瞪着莫名其妙的十日。拳头砸在旁边的树上,树干一阵颤动,飘飘摇摇的掉下许多的树叶,轻轻的打着旋。

    十日绕过他,懒懒的一挑眉。

    背后的人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凤十日!你果然是个混蛋!”

    然后的然后,那个海燕就毕业了,进了十三番队,许久许久不见,而十日依旧教着一个个可爱的好玩的学生。

    那个时候的十日,看惯了世事,已经成了个凉薄的人。无情也好,狠心也罢,若是别人闯了进来,会开心的与人家戏耍,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当别人离开的时候,却也只会站在原地寂寞萧索的看着而已,始终学不会追上别人的脚步。

    所以,很多时候十日都想,自己的错过都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所以,如果能够再早一点的话,趁自己还热血得跟个愣头青一样的时候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后来,海燕却突然跑来见他。左臂上带着臂章,已经成为了副队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岁月一点点的在周围人身上刻画着痕迹,而十日从这些痕迹里读懂自身时间的流逝。

    十日与海燕不得不说的故事2

    “十日……”海燕的出现毫无预警,逆着光,西沉的斜阳从他背后射过来,无比的晃眼。

    当初见到都的那棵树下,当初海燕愤愤离去的那棵树下,再见面时却没有了当初的那般激烈。

    十日有点不满的看着他身后晃眼的阳光,抄着手,略微的眯了眼:“怎么?”瞄到他的左臂,上面有醒目的“十三”两个字:“啊,已经是副队长了啊,难怪这么忙。”十日的黑眸被斜阳点出点点光泽,就这么亮闪闪的落在海燕的眼中。

    “十日,我……”海燕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踌躇的看着一如记忆中漂亮的十日。终于,仿佛受不了一般狠狠的敲了自己的头两下,临行一样大义凛然的对着十日道:“十日,我喜欢你。”两眼闭得死紧,语速十分快,颇有赴死的味道。

    十日静默的用那双如夜一般包容一切,如夜一般印不出任何东西的黑眸看着海燕,看着海燕脸上淡淡的红晕,看着他慢慢的平静下来,一瞬不瞬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惴惴不安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呢?怎么会……喜欢我呢?”十日轻声呢喃,仿佛在问海燕,又仿佛在问自己。

    “哈?”海燕懵了,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如既往笨拙的抓耳挠腮一翻,终于放弃的吼到:“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反正……反正就这么喜欢上了。”别过头去,越来越小声,被阳光染红的耳根愈加透明成粉色。

    十日却笑了,黑色的眸子里透出清亮的光泽,走过去,摸了摸海燕的脸,然后毫无预警的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拍得海燕一愣,耳边却只剩下那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笨蛋,怎么能喜欢上我呢?”死霸装的衣角微微扬起,带起那人离去的气息,海燕苦笑的挠了挠脑袋。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怎么会还是不死心的尝试呢?a,就这样也好,至少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

    果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之间的喜爱吧?那种程度的喜爱……

    还好,他不会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或许……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吧?

    海燕不知道,十日在那些漫长的轮回中早已忽视了性别问题。只有爱与不爱,没有男女之分。因为,像他那样的人,能爱一个人已是很难,如何还会计较?

    他依旧不知道,那么懒的十日在离开静灵庭后曾经动手杀过一只虚,胸口有巨大的空洞,看着十日的眼光里有绝对的执着。看着眼前的虚在一个“小小”的雷吼炮下消弭于无形,十日曾如此叹息:“恐怕我是唯一一个无法变成虚的人了。”

    因为,虚是执念的产物,因为无法放下而变得贪婪。因为一直的剥夺而变得空虚。可是,十日他……无法对什么东西产生绝对不能放弃的想法。

    没有拿起,如何放下?没有欲望,又要剥夺什么?

    再见海燕的时候,已是几年以后,海燕与都的婚礼上。那一天,美亚子都正式成为了志波都。

    成亲的地点在十三番队的小湖边。

    十三番队,因为浮竹身体的原因,难得的居然鸟语花香,仿佛度假胜地一般。

    成亲的那天,十三个番队的大多数人都去了,因为海燕那种打入众人内部的性格,也因为“志波”这个姓氏。

    十日也去了,做为真央一名“成功”的老师,做为志波海燕最“敬爱”的老师。

    暖风拂面,花香阵阵,波光粼粼。

    那样美好的景色中,都穿着漂亮的礼服站在志波海燕身边,依旧水样的温柔,惹得月光落满她一身。温和淡雅的笑容让身边许多熟识的死神都拿胳膊肘捅海燕的肚子:“哟,你小子,怎么把我们十三番队的美女拐到手的啊?真是的,都没有一点预警,害人家连伤心的表情都没准备好。”

    而海燕那个笨蛋,只是呵呵的笑着,傻兮兮的,手依旧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隔了一众夜色与酒香,十日笑盈盈的走过去,海燕看着他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愣神。

    十日对海燕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颇有为人父母的自豪。

    志波都,那个一贯将聪慧掩藏在温和若水的举止下的女子对十日低头、弯腰、鞠躬,然后说:“凤老师能够来参加我和海燕的婚礼,真是太难得了。”淡然的语气的却让海燕反应过来,终于若对旁人一样敲了十日的头,使劲的在十日头上揉着,语气不满而带着抱怨:“这个家伙,哪有老师的样?当初纯粹是顶着老师的神圣光环欺骗我纯真的学生时代。”然后在十日发怒以前放开手,嘻嘻哈哈的拉过旁边的几个死神嚷嚷着:“走,喝酒喝酒。”

    几个死神看着十日额头上的青筋战战兢兢的跑得比谁都快。

    都微笑着:“真是好快啊……”

    十日迷惑的看着那几人对他的明显的敬畏,难道也是自己的学生?毕竟手下恶搞了太多的人,所以不可能每个都像海燕这样,记得这么清楚。

    那边的众人喝得热火朝天,一个朝天发的红衣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却一脚踩在桌子上,豪气干云的与众人杠上。

    不过十日知道,尸魂界的年龄都不能看表面,所以只笑眯眯的看着,只是耳边忽然有了声音,近在咫尺的感觉:“是我的妹妹,叫空鹤,志波空鹤。”

    转头,却见海燕,脸已泛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十日,让十日恍然又见到那个一天天总赖在自己身后,仿佛个痞子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头发果然有点硬,刺刺的。

    “海燕,要好好的哦。”十日笑盈盈的对他说,谆谆善诱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伟大的人民教师的模样。

    “十日……”海燕眼神迷蒙的看着他,然后咧开嘴笑了,“那是当然,我会给都幸福的。”昂首挺胸。

    “恩。”十日转头走出阴影,与了众人一同喝酒一同撒疯,只有眼神之中,一如既往的三分疏离,七分淡漠。

    “喂,你就是那个凤十日么?”红衣服的小姑娘叉着腰,眼中带了点鄙视的模样。长长的腿叉开来,居高临下的样子。

    “是啊。”十日淡淡的笑,手却快如闪电的抓住了空鹤的脖子,空鹤的眼睛一下子透出惊恐来。

    十日凑近他,邪邪的咧开嘴,宽大的袍子刚好挡住空鹤娇小的身子:“不过呢,我很讨厌人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呢,恩……空鹤?是吧?”手放开,拍了拍转身就走:“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喂!”空鹤却抓住他的衣角,固执的倔强的眼神,蛮横的样子:“为什么不喜欢哥哥?”

    “咦?”十日看了看空鹤的身高,难得的不超过自己啊,于是难得的有了好心情。回了身,在她旁边站定,超然世外一般看着眼前的热闹:“啊,为什么呢?……大概……就是那样吧……已经不想要去爱人了……累了……”少年的眼眸里难得的透出一丝迷茫,丝丝缕缕的寂寞点点的散发在这热火朝天酒香四溢的夜色中。

    到底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各番队都有准备礼物。

    山本老头子意思了一下,叫人送来一个盒子,包装精美。十日有点期待的看着海燕打开,然后囧了。

    竟然是一大段的亲笔书信:“吾等要再接再厉为保卫静灵庭,维护世界的正义而不懈努力……”洋洋洒洒竟然有厚厚的一叠。

    所有的人,尤其是深受荼毒的各位队长都直接装作没有看见。

    二番队的礼物很有意思,竟然是一册子的照片,记录着海燕和都相处的点点滴滴。甚至有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的样子。

    空鹤颇有士气的一巴掌拍在自家哥哥的肩膀上,狠狠的点了点头:“还好,哥哥你没有对都做出过分的事!”转过头,圈住了一身拉丁风味的夜一的肩膀,满意的咧开嘴:“真不愧是隐秘机动部队啊……”

    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温和的笑。

    海燕一张张的看过那些照片,然后抬头对夜一说了一声谢谢。难得的郑重却让偷拍的人愣了一下。

    十日眼尖的看到海燕将一张照片收进手心,那照片上似乎是当初的那颗树下,似乎不止拍到海燕与都……

    三番队的银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盒柿饼送给了海燕,乱菊还嚷嚷着那盒柿饼明明是她做的。

    四番队的卯之花让勇音送了一盒药,说是强身健体的。十日一直觉得勇音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点红,不过看别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莫非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送得太多,大家都适应了?

    ……

    各个番队的东西依此上来,十日只站了一旁看着。海燕却嚷了起来:“十日,你该不会就这么空着手来的吧?”

    十日摊摊手:“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人民教师,哪有你这样的大贵族看得上的东西?”

    众人的谴责眼光却一致的看了过来,京乐甚至还乐呵呵的抿着小酒道:“哎哟,想不到我们真央的老师待遇这么不好啊……哦呵呵……”身后的七绪黑着脸撒着漫天的花瓣。那阵势,简直可以误导当天的新郎人选了。

    “这样的话……”十日从怀里掏出一条骨质项链,白森森的兽骨在月光下泛出玉色的光芒。

    春水抚着自己的斗笠笑得欢畅:“哟,老师还偷偷的藏着好东西呢~”

    “ne~”十日把项链递给海燕,海燕愣了愣却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这个是十日一直带在身边的吗?”

    “恩,应该是吧,不记得是从哪里来的了。”

    海燕露出白白的牙齿,弯下腰:“那十日给我戴上吧。”

    双手环过海燕的脖子,细细的将项链系在他的颈间。十日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在那跳项链上下了咒:生死之时,必能得知。

    后来,十日常想,若是能够下个替他挡一灾或是什么的咒,海燕或许就不会死了。可是,十日之时凤十日罢了,不是神,所以只能得知一下他离去的消息已经够了。

    也是那晚之后,十日又戴上了那半面银色面具去了流魂街一阵乱逛。也是那个时候,捡到了布鲁。

    十日与海燕不得不说的故事3

    十来年后,十日离开了尸魂界,不是流放,而是离开。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包括海燕……以及他的妻子都,还有那个十日看着长大的小贵族朽木白哉。当然,那个时候的朽木白哉已经不小了。

    当隐秘机动部队向山本元柳斋重国,那个做为十三番队总队长的人报告的时候,山本沉默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慢慢的搁置下来了,仿佛混入水中的泥沙,缓缓沉淀到底。

    海燕曾经想,他会不是是因为他离开?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了。

    其实,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厌烦了,而厌烦的时候有个人对十日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应该守护的东西,那么,我把我在意的东西分给你好了,你来替我守护。”

    那个人像一个长者,总是踱着小小的步子笑着看十日,慈祥而和蔼。十日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老去,一点一点的被折磨,却依旧拥有平和的笑容。看着他的时候,十日会觉得很安心,仿佛母亲在身旁。

    或许这么说不太对,因为那个人毕竟是男性,那么,就父亲好了。

    十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大概就是那个感觉吧。

    十日是强大的,那种强大来源于自己的血统,可是,那种强大也带来了他的孤寂,而且永无止境。别人往往注意到十日的强大,仰望着他,追逐着他,却忘记了给予他所有人很小的时候就拥有的东西,譬如亲情,譬如爱。那种默默无闻的,点点浸透的爱,而非占有或者仰慕。

    而十日,在那个老人身上获得了。十日他不知道那个老人的眼神有没有因为岁月而产生问题,例如老花或者别的什么,但是那个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却深刻的明白了十日的寂寞与苦恼。于是,他分给了这个孩子他最需要的东西——信仰!

    他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应该守护的东西,那么,我把我在意的东西分给你好了,你来替我守护。”

    听到这句话的十日没有别的多想,只是简单的答应了一句:“啊!”

    那个老人姓石田,是一个灭绝师,据说是最后的灭绝师,被刚刚继任的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带到了尸魂界,用作研究,然后遇到了十日,或者说是十日遇到了他。

    他每日每日的面对不同的折磨,可是,依旧会笑,会拍着身边的地方叫十日坐下,然后给十日讲很多很多现世的东西,包括他的儿子,石田龙弦,一个别扭的孩子。

    于是,十日从那个带给他父亲一般感觉的老人身上,学会了,微笑。

    其实十日并非没有去过现世,拥有控制时空能力的他可以自由来去于任何地方。可是,那些东西在老人的嘴里讲来就变得特别的生机勃勃。或许是因为做为人来说,几十年的有限时光会让他们注视到身边的许多东西,当然也可能因为那个叫做石田的老人本身就喜欢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于是,十日去到了现世,去看看那个老人说的充满着希望的地方,也带走了石田老人。

    而这个事情却只有各位队长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十日是自己离开的。

    于是涅茧利派了人到现世来监视那个老人。

    既然是山本总队长都没有办法招惹的人,涅茧利当然也不会去招惹,于是学会退而求其次。

    于是,十日偷偷的去看那个老人说的守护的东西,那个叫石田龙弦的男人,以及后来他出生的儿子,石田雨龙。

    海燕死的时候,十日正躲藏在茂密的树丛中晒太阳。

    当然,这样的地方是绝对晒不到太阳的,可是,十日的爱好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可是,晒啊晒啊的,心口突如其来的一痛。十日霎时就明白了。

    那个曾经追着自己,那个曾经拖自己起床,那个曾经对着自己一脸傻笑,那个曾经……那么认真的说喜欢自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再也不会了……

    即使会转世,即使会轮回,可是,守着那些记忆的人已经只剩下一个了,所以,再怎么相像也不是他了。

    十日突如其来的觉得眼角酸涩心口发闷。

    原来自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在乎他啊……

    石田自然是察觉了十日那一瞬间的灵力波动,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清,可是,又多了什么让人心痛的东西。

    于是,他摸着自己的小孙子的头轻轻的说:“雨龙,灭却师的箭是靠心放出去的。”那个让人心痛的孩子,没有心啊,或者是遗失了?

    然后,石田在石田雨龙疑惑的目光中,背着手小步小步的踱到十日藏身的树下,仰起头,满脸的皱纹柔和的散开:“去看一下吧。”

    十日摇摇头,拉开一个笑脸,淡漠如初:“不用了,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怀念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这么说着,十日还是回去了一趟尸魂界。

    他对自己说:“就算海燕死了,至少他的妹妹还在啊,去看看她也好,那个喜欢穿红衣服,像个男孩子一样豪爽,又有一点暴力的女孩儿。”

    可是,空鹤,海燕的妹妹用那样仇恨的眼光看他,仇恨甚至……鄙夷。

    十日有些惊讶,却又无所谓。他不是个在乎别人的人,一直都是。

    于是,十日笑着对空鹤说:“怎么这样看我?又不是我杀了海燕。”外加摊了摊手。

    空鹤嗽的抽出背上的刀,咬着牙,声音恨恨的:“我只是讨厌你这种给了大哥希望却又这么残忍的伤害他的人。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

    十日懵了,偏了偏头。自己什么时候给了海燕希望了?自己一直都很好心的告诉他,不要喜欢自己,因为……喜欢自己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尽管已经离开了,没想到,那个笑容灿烂又有点痞痞感觉的男孩儿还是死了。

    空鹤没有哭,尽管那般的讨厌的看着十日,那般的深入骨髓的疼痛的眼神看着十日,却只倔强的咬着牙齿,白森森的一片:“大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