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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负伤了就是负伤了,无法恢复全部的力量就是无法恢复,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就要学会接受。”
    他非常冷静,甚至可以称之为机械地说。
    “我只是已经接受了这些事实,仅此而已。我希望你不要再妄自揣测我的内心,贺予。你还太年轻了,而且你和我只是生了同一种病,却并不是一路人,你并不能真正地理解我。”
    贺予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就脸色铁青,不作声了。
    过了好久,他才近乎是伤心地开了口:“……谢清呈,你能不能别觉得我无法理解你?”
    “你和我……我们都是最特殊的一类人,我从知道了这个真相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地接近你,我想要了解你的心,想要明白你是怎么思考的……”
    “可是你总是不停地嫌我年纪小,你嫌我不够冷静,你甚至……你甚至还想着要把肩上那一枪还给我。”
    “谢清呈,你是有多不想要我,多希望和我两清啊?”
    贺予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你……你为了不欠我任何东西,就非要做到这一步,然后说我无法理解你,把我做的一切努力都用一句‘咱俩不是一路人’打发掉,是吗?”
    谢清呈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会是这样委屈的反应,愣了一下。
    “……我也不是这意思……你这是在闹些什么。”
    谁知道贺予被他刺激得太厉害,情绪一下上了头,听他这么讲,更是无法接受。
    他红着眼睛瞪着他:“你看,你现在什么都还清了,果然就能对我这样说话了,哪怕我是在关心你的情况,你也可以嫌弃我是在闹了。”
    “……”
    谢清呈本来轻微脑震荡就有点犯晕,这下更是头疼不已。
    “你先坐下吧,我好好和你说。”
    “我不坐!反正你看见我你也觉得我幼稚,反正你觉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觉得我不能理解你,我坐着又能干什么?”
    “……”谢清呈头疼欲裂,“……那你走吧。”
    贺予气得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你又要赶我走!你现在什么都不欠我了,你想要我走就要我走。我连留下的权力都没有了是吗?”
    谢清呈觉得他接触过的最娇气的女人都没贺予这么难琢磨难懂:“……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贺予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就那么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下了头,撑在他的病床上,过了片刻,他低眸,似垂泪,吻过了谢清呈缠绕着绷带的手臂。
    “我不知道……”贺予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些沙哑与湿润。
    “我不想你还给我。”
    “……”
    “但是……但是现在……你已经都还给了我了。”
    “……”
    “我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清呈,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吻着他的手臂,最后去吻他的颈,吻他的嘴唇。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谢清呈的床单,他的泪堕下来。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特别难过。
    “谢清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你为什么不能待我好一点呢,愿意欠我一点呢……”
    他亲着他,吻着他,最终克制不住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
    “你为什么不能把我看成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呢?”
    谢清呈被他这样拥吻着,却觉得非常的不自在,他不知道贺予这是在干什么——他们不过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床上关系,床上关系结束了,便也只是两个不幸罹患了同一种疾病的病友,他觉得贺予对他的依赖实在是过剩了,对他肢体上的亲热接触,则好像是一辆惯性之下尚未停止的列车。
    他吻着他,最后近乎是伤心地问他:“谢清呈……你能承认我吗?你能……你能抱一抱我吗?就像我抱你一样。”
    “……”
    “能吗?”
    贺予等待了良久,良久……
    可到了最后,自然而然地,他也并没有等到谢清呈的一个拥抱。
    男孩把年轻的面庞埋在男人的肩窝处,慢慢地,慢慢地在等待中,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事。
    没事的,早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谢清呈都已和他两清了,又怎么还会纵着他,又怎么还会为了哄他而抱他……
    没事。他已经习惯了。其实,从来也没有报有这种希望罢了。
    只要谢清呈不挣脱,就已经足够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微弱的滴答声,还有他们俩的呼吸声。
    贺予就那么固执地抱着他,抱了很久,谢清呈实际上并不明白他在这时候求一个拥抱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贺予的情绪太脆弱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他什么。
    因此他没有推走他,过了好一会儿,谢清呈才对贺予说:“你放开我吧。”
    “不要。”
    “……热。放开我。”
    “不行。你再让我抱一会儿。”
    “……”
    贺予说着,就真的没有放手,好像单方面的拥抱他也能坚持很久。他甚至把他抱得更紧了,似乎只要这么做,就能填补对方没有投入在这个拥抱里的力量似的。
    他喃喃:“谢清呈,现在你不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