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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向来不掺和君臣的缠斗,但还是悄悄地捎信给我,让我多加宽慰劝解。
看着张矩青黑的眼下,被奏章埋没了的影子,我何尝不想为他分担,可是我不能,不然又给了那群人指责他的筹码。
起先我言语上宽慰一二,他点着头表示明白,可第二日又有官员跑来向我告状,我知道他并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可是又有多少人在文臣的口诛笔伐下名声扫地,我不愿他呕心沥血为了国家却因为一群腐臣遗臭万年。
他在大臣那受气又不好发作,郁结烦闷都会体现在晚间的床榻上,缠绵时他要吻我,我就故意躲开。
一开始他以为我在和他玩情趣,淡笑着定要在另一处地方讨回来,我被他弄的颤颤,死去活来一回,他就又凑上来,我埋在他胸前不愿,他急了捏住我的脸,我抬手挡住嘴唇,含糊着和他谈条件。
他拉开一点与我的距离,好整以暇地等我下文,我便让他不要胡乱打杀,要以理服人、以刑止刑。
说完抬头去看他脸色,张矩漫不经心地绕着我的发,听完后长眉微挑,拿下我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住。
我向来做不成他的对手,软倒在他怀中喘息,羞愤地想着他“无赖”。
喘息连连间,“知道了”三个字传来,他欢爱后低哑的声音含糊飘渺。
我抬眸去看,立马被他覆眼,温凉的扳指也沾染上了情欲,贴着我发烫的脸颊。
想到这儿,不禁嘲弄一笑,太后暗讽地不全无道理,我确实也做过魅惑圣上的事了。
手段虽然可耻,但有效,张矩不再随意动用庭杖,虽然偶尔还是控制不住怒气,季春见的到来让他的杀伐之气减轻少许,但朝臣并不敢放松,如果张矩弃用庭杖只是受些皮肉之苦,那么季春见成为张矩的幕僚后,就像一把断头刃,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
甚至朝外突然兴起一个民间组织,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去刺杀朝中大臣,弄得人心惶惶。
祖父询问过我张矩如何看待这个组织,一开始只是藩地的一些官员被刺杀,后来逐渐威胁到了长安的大臣,我想起他调派了羽林卫缉拿,应该是与他无关。
脑海里浮现出张矩的面庞,突然觉得,我对他的了解好像并没有我认为的深。
秋枝散(二)
中秋过后便是重阳,我吩咐福宁殿的宫婢去准备茱萸和菊花,御府早早送来了做篷饵的材料。
午膳完我在后殿侍弄菊花,尚席的人送来了新培育的紫菊,鲜艳热烈,在满地黄花中显得格外精神。
“娘娘,今日午后是您和姜夫人侍疾,左右也是等着,奴为娘娘梳妆去宣室殿吧。”
我拿着木铲小心铲平了土,回了内殿更衣。
秋日的日头没那么毒辣了,暖洋洋地晒着,行至太液池,里面新培育的小鲤鱼游得欢快,几个散步消食的美人遥遥见了我,下跪行礼,我颔首示意,不愿扰了她们兴致,继续向前走。
将将拐入朱雀大道,一个鹅黄身影一闪而过,好像是姜夫人,发间的水晶步摇晃动着,看方向,应该是从宣室殿而来,
不是应该侍疾么?我心下疑惑,看向青兰:“是太后颁布了什么旨意遗漏了么?”
青兰眼睛里充满不解:“奴不记得长信殿的来传过旨意。”
我凝眉略一思索,还是朝着宣室殿走去。
午后人格外惫懒,几个宫奴在廊下晒着太阳,宣室殿静悄悄的,偶有宫猫在草丛中横跳发出的细细簌簌的声音。
青兰竖眉想要斥责,我按下不发:“难得可以空闲一会儿,先让他们去。”
“这群懒货,仗着娘娘心肠软、脾气好,就愈发不懂规矩了。”青兰小声道,斜横了一记眼刀给几个宫奴。
我勾起嘴角,进了前殿。
一进去就闻到一阵香气,像是瑞脑香,可是张矩从不喜焚香,衣物也都是尚衣局的熏了送来。
越往里走,香味越浓郁,一路都没看到几个宫奴听候差遣站在那,拐入寝殿,有一淡紫身影跪坐于脚踏前,看样式有些眼熟。
青蓝看我停下,也看了一眼里面:“娘娘......”
只听到床榻上的人咳嗽起来,那女郎急切地拿出绢子捂住他口鼻,另一只手轻轻托住他的后脑勺抬起,语气担忧:“陛下......”
听到声儿,原来是芈瑶。
青兰也发现了,欲上前通传,我伸手挡住,檀木珠帘挡在脸前,闻着这个香只觉得有些头晕。
床榻间传来一阵呢喃声“芈娘,芈娘......”
只见紫衣女郎扑上去抓着张矩的手,声音拔高了三个度,藏不住的欢喜:“芈娘在这儿,芈娘在这儿呢。”
喉头泛着酸水,有些恶心,再看下去倒是要打扰别人浓情蜜意了,脚步像惯了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扭头就往回走,凤尾步摇甩动着摔打了檀木珠子一下,沉闷突兀地响了几声,又迅速回归寂静。
刚跨出寝殿,只见太后一行人从前殿来了,我挂上笑容行礼:“参见母后。”
“芈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