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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与枯叶的呓语:
“希尔小姐以为能出得起多少钱呢?”他的眼神十分冷冽,而这副神色是她在他儿子小琼斯身上所没有看到过的,“看来你对交易的概念都搞不清楚,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夏洛特与送客的爱德华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老琼斯会说翻脸就翻脸,她到底又是哪里说错了?
她看了一眼日光下正焕发生机的宅院,驰车离开。
15.
将近半个月没有音讯。那天的事情如同虚幻梦境、在现实中不曾发生过一样。
某位布朗女士说她这些天简直像一只失去幼崽的秃鹫,心神不宁而怨怒无处安放,还不如照着奥利维亚的建议让专业人士为自己解决这块烫手山芋。
“我不能。这样做的话我们永远都看不了里面任何一本书的任何一个字。”她固执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屈服呢?就算他不屈服,那他儿子未来的后代呢,谁说得准!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这么有时间固执顽抗的。既然私下解决不了,就交给有经验和能力的人去做嘛……而且,你还要瞒着玛姬吗?她如果知道了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安妮这么劝说道,进而调侃,“不过爱德华为什么不帮你说点什么?你们之间可真有缘分,天底下这么多姓琼斯的,偏偏买你家藏书的和给你写歌的是同一家人,命运真有意思!”
夏洛特没有再回话,她的确有些动摇了,很显然,她已经处理不来这件在她这里没有回旋余地的事。
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是周日,玛姬特地赶了回家为她准备大餐,她在欢乐的生日歌中感到罪恶和内疚。安妮曾讽刺她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认为去年那场金融危机不算坏事的人之一、因为在这以后玛姬再也没有这么多闲钱请一大堆私人护理或者侦探众星捧月似地围着她转,她因此自由得过于飘飘然了:这话一点也不错,她现在是觉得自己日渐狂妄自大起来,以致于连祖传财产这么重大的事都敢擅作主张。
可是那天她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她依旧在潜意识里认为起码这么做未来还会有未知的机遇,但假如让玛姬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太了解玛姬的性格。
回去以后她报名参加不少学术比赛,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她在写不完的作业与堆积如山的报告里熬得两眼昏花,乌青的眼袋把安妮吓得哇哇大叫。
“安,去接一下电话。”她快被那教授改下的满满红墨水批注搞得精神失常,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又尖又脆的声音让她烦不胜烦。
“你别借着学习懒得连电话都不接行吗?”安妮抱怨着匆匆走出了洗浴间,还是帮她从不断响起铃声中解救了出来。
安妮的头上还绑着浴巾,空出的一只手在拿毛巾吸干脸上的水珠,在听完电话那边的人讲话以后神情变了好几遍,她放下电话拿手捂住了听筒,暗暗咳嗽一声,尔后对在书桌前伏案疾书的人道:
“夏尔,找你的。”
“是玛姬吗?她真不应该打过来催我回去……”夏洛特取下眼镜往书从里一扔,拿过了神色复杂朝她摇头的安妮手中的电话。
“晚上好。”竟是爱德华打来的,她的心突突直跳,听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你这周五晚有没有空?我们见见吧。”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快垒上天花板的书稿,嘴上仍答应了下来。
“他让我这周五和他见个面。我想可能是那件事有起色了。”她挂了电话对安妮说道,后者一脸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是当然了,不是他打给你还会有谁?”
“这种毫无逻辑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她瞪了笑得幸灾乐祸的安妮一眼。
周五下午四点是夏洛特团队辩论赛的初赛,她正和队员商议,一个身影闪过来,同她热情地招手,她定睛一看,看上去很不适应身上死板正装的伊森正冲她微笑。
“夏尔,想不到你也过来了!”赛后已经七点多了,她要赶着回宿舍换好衣服拿上包开车到琼斯家去,伊森却穷追不舍地跟了上来,惊喜雀跃地和她说道。
“呃,我挺喜欢辩论的。”她尴尬地回答,看着腕表一点点过去的时间,只好脱身道,“抱歉,我赶时间先走了。”
“你家里又有急事了吗?”他秀气的棕色眉毛垮了下来,失落地问。
“是啊。”她回应,这次可是大实话。
等夏洛特快马加鞭地赶到目的地时,她已经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这回给她开门的不是佐伊,而是又是一身居家常服的爱德华,他和上次见面相比变了许多,金发挑染成了罂粟花色,散落在苍白的额角,疲惫无力的脸上带着几丝冷意,她以为这是因为自己迟到太久的缘故,立即致歉——即便她对他印象并不好,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节这次的确是她的错误。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她在他让出过道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进屋,以致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对在看见她时被霎时点亮的眼睛。
“其实还好。”他说,“你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