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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兖王势头正盛……”
说的太多了,难免会落到有心人的耳里。沈霜序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和小宝儿一直很要好。我们姊妹之间无话不谈。”
她眸光盈盈,端庄大方,一颦一笑都让老人想起难产而死的女儿。
贬谪的路上,他们夫妻艰难跋涉,身怀六甲的她死在了秋霜寒重的九月,只留下一个仅几岁的孤女。沈世安把她带回来养在自己膝下,闺名取作霜序。
每每回想起,老人都痛苦难当,她对那个孩子抱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于是她把精力和爱都倾注在沈霜序的身上。
转瞬又是一个暮夏。西南乱事未平,京城朝局跌宕,一个没有半点权势的亲王无意间搅动了风云。
沈雩同许久没有收到赵元训的书信,据说这场战役十分惊险艰难,辎重营数次回京搬运粮草。她忧心忡忡,彻夜难眠,邱萱知道一些内情,想让她安心,但她没有赵元训的亲笔信,始终很难安。
傅家对她也多有照拂,过节时傅新斋会送应节的瓜果吃食,沈雩同也会以晚辈的身份回拜傅家长辈。作为外男,傅信斋不好常常登门,傅家的侄女成了常客。她们陪着她,让偌大的兖王邸免于清冷。
在一个雨雾缭绕的清晨,赵元训的家书终于送到了沈雩同的手里。
沈雩同趿着绣鞋从福珠儿手中夺过信,一目十行,对着力透纸背的字句落下珠泪。
雨声潺潺,她披着绉纱衣,在留香帘里给他回信。
“诚如大王所言,王妃松挽乌髻,裙衣华丽,粉面朱唇,艳如桃李,大王不能亲眼所见,实为憾事一桩。”
她又心酸写道:“我回家中探望了爹娘,夫妻恩爱一如既往,我心中含酸,不忍多见。但听闻大王有凤凰宝钗一支,我心稍慰,宝钗固然美,大王亲手所簪,妾才欢喜。”
言下之意,问他几时能回。
沈雩同絮絮叨叨,总也写不完。当她终于封上信纸,却见杨咸若形色匆匆,冒雨奔到檐下。
滂沱的雨势中,杨咸若嘴唇张合,神色苦涩。她写好的信还来不及送出,已经无声跌落进大雨,泡成一张白纸。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有事。
第50章
檐前急雨起落崩溅,廊梯积水,打湿了她烟色的绉纱裙,也淋湿了她等待已久的心。
傅新斋冒雨登门,向她讲述了全部实情。
“交战的那天清晨,阴霾弥天,黄尘蔽日,气候眼见的恶劣,本不宜出战,大王却说时机难得,依照计划行事,放火烧了其中一处巨石屹立的天然山道。等暴雨来袭,土崩石解,山道塌陷,叛卒之首董尤始料不及,仓皇决策,聚大半贼众于此,合力对抗大王所带兵马。”
赵元训能征善战,熟读兵法,运用声东击西的战术,火烧巨石山道,看似强攻强取,实则精兵强将布署在另一隐蔽难寻的要口。待董尤回神自己中计,兵力已经四分五散,密道失守,傅玢成功占取了要口,带着主力直捣贼众的据点腹地,断了他的后路。
朝廷的两路人马和前山正面攻击的刘昇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包抄了一切出口,十个董尤也插翅难飞。那董尤自知无力回天,竟有哀兵气势,率领余众奋起砍杀,愈战愈勇。他在磅礴雨天下大肆叫骂朝廷,仰首长啸,挥动带血的长矛,砍人如麻,隐有酣畅淋漓的痛快。
叛卒自认无错,错在朝廷任用文臣指挥兵马,致使关口失守,万千将士被迫御敌,枉死他乡,至今未得抚恤,命贱不如草芥。他痛恨朝廷无能,杀了一帮酒囊饭袋,夤夜逃奔于此,誓要捣毁赵家江山。
赵元训承认朝廷的弊端,钦佩他的勇猛,但不耻他向自己的同袍挥刀。
他剑指董尤,痛斥贼子的罪状,“掳掠过往车马,霸占良家妻女,残杀一州父母官,骚。扰西南民生,这就是你所谓的替天行道。你自诩正义,实际满口谎话,和畜牲无异。本将今日取了你项上人头,祭奠地下惨死的亡灵。”
粘稠的血珠挂满了董尤的甲胄,和着雨水滚落,渗到泥里。董尤抹了把脸,发出猖狂的笑声,“来啊,有种你就来取我的首级,否则就是你赵家无种。哈哈,狗皇帝至今无子,你们赵家也的确实断子绝孙了,报应不爽啊……”
话音甫落,剑刃砍在了他的左肋上,甲衣碎裂开,现出里头血红的纻衣。赵元训又迅疾地刺了第二剑,连接盔甲的关节全部挑断。
暴雨像绵密的大网笼着山林,风浪在地上起伏跌宕,卷折了秀木,大半山径也被冲得稀烂。
沾水的盔甲重得出奇,董尤穷途末路,全然不惧,一把扔掉长矛,刷地拔出腰间长刀,双手握住,“能与你这样的勇将一较高下,我死也无憾了。”
双方耗费体力颇多,赵元训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势,也不好受。他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你值得死在我的剑下。我的剑锋利无比,会把你的脖子切得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痛苦。”赵元训急于终结这一战,举剑挥刺,招招意在对方命门。
纵然天气恶劣,两人身形依然灵活轻捷,招式快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