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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翻过一页又一页,手臂却忽然僵在半空。
牧怀之见她突然停顿,一时也不明就里:“怎么了?”
陆齐光没有答话,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震慑。
陆齐光不应声,牧怀之心下着急,略一偏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她手中举着的试卷。
那份受过弥封与誊录的答卷,已被她尽数塞到了纸堆的最后,如今留在她面前这份,是暴露着考生真实字迹的原卷。
牧怀之一看,顿时失语。
陆齐光慢慢地抬起头,望向了身旁与自己同样震惊的人。
“怀之,你也看见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隐隐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是贺松的字迹。”
这字迹……
是居正卿的。
第59章 不公 把你的脊梁挺着。
疑问混在喧嚣的雨声里, 涌入陆齐光的心头。
这分明是居正卿的答卷。可它为何会出现在贺松的试卷袋里?
她努力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拆开原卷的弥封,却始终无法抑制手指的颤抖。
相较方寸大乱的陆齐光,牧怀之则镇定不少。
虽然他看过几眼贺松的手稿, 但他并不认识居正卿的字迹, 因而没有立刻将两人对上号。
他自陆齐光打颤的手中接过试卷, 抚上纸张顶端弥封的折痕, 试图将被折起的姓名部分展平,发现那里敷着浆糊、无法凭人力打开。
牧怀之略加思忖, 将答卷放上花几,弯腰自靴间抽出匕首,将冷刃伸入贴合处的缝隙, 轻轻裁开了粘连在一起的纸张。
对照烛光,他举起原卷,看清了其上的名字。
牧怀之淡声:“……是居正卿的。”
他似乎有了什么猜测,侧首看了一眼陆齐光。
陆齐光的面庞布满犹疑的阴云。见牧怀之投来视线,她握了握仍有些颤抖的手,转而拿起那只写着“叁贰捌”的纸袋,慢慢将其打开。
这一次, 她没有去看誊录的考卷,而是直奔原卷。
陆齐光展开原卷,与牧怀之一同阅读上头的内容, 发现其文提纲挈领、要言不烦, 其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 一看便知:这符合贺松的风格,也的确是贺松的字迹。
按照刚才的方法,牧怀之拆开了这份原卷的弥封。
姓名处, 果真写着贺松。
陆齐光意识到了什么。
她匆忙放下手中的原卷,目光在地面好一阵搜索,终于找到刚才被丢掉一边的扇子。
陆齐光拿起素扇,一面回忆,一面走回牧怀之身边:“之前,我为试探居正卿,特意请他在这素扇上题诗一首。他不曾当面书写,只说会在省试放榜时送到公主府来。”
“而在长姐立府当日,我于慧公主府外遭遇了贺松。他向我埋怨上京风大、一连吹飞他十几张手稿,还当面向我吟了两句新写的诗。”
她将素扇举到灯光之下,眸光沁出骇人的寒意。
“贺松与居正卿同为举子,都暂时居住在学文馆。若我没猜错的话……”
陆齐光顶住扇骨,单手开扇,素绢拉扯,发出唰的一声裂响。
扇面上的字迹与那份贰柒号纸袋内的答卷相同。
牧怀之念出写在扇面上的两句诗。
“莫教人面相思老,犹叹当年不嫁春。”
陆齐光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居正卿之所以能考中状元,并不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而是因为他窃取了贺松的成绩。
在这一世,居正卿应当是在与贺松同住学文馆后,捡到了贺松遗失的手稿,发现贺松其人惊才绝艳,于是决定对贺松下手、顶替贺松的成绩。
从居正卿答卷的水平来看,此人只是个识字的草包,毫无真知灼见。
但,居正卿是如何办到的?他有从何而来的神通,能将旁人的成绩据为己有,能凭借如此水准通过乡试,甚至能在上一世瞒天过海、考中状元?!
而且,为什么她上一世没有遇到贺松,甚至直到殒命都不曾听过贺松的名字?
不,问题的根源或许不在贺松,而在于……
上一世,居正卿做了什么?
上一世,为何没有蜀州避暑之行?
陆齐光越是思索,越觉得毛骨悚然。
她忽然发现前世的自己毫无防备地走入了一场弥天大谎,也发现今生的自己分明已窥见迷局的一角、却仍处在无边的茫然与未知之中。
在她思索的时候,牧怀之眉峰微动,也想到了什么。
他拔身就走。
陆齐光被牧怀之的行为拽离沉思,连忙问道:“怀之,你去哪儿?”
牧怀之步履一顿,偏回头来。
烛光之下,他的面庞有一半融于阴翳,另一半则沉在摇曳的烛光之中,划分出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