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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朝政,新国刚立,根基未稳,他便煽动陛下大刀阔斧地改制,前朝兹事,不论优劣,一并废除。
前任宰相连上三道奏札弹劾,并且与朝臣一同罢朝抗议,却被周士宁攻击为勾结朋党,霍乱朝纲,宰相一怒之下愤而罢相,在家中待罪。
朝臣都知道宰相是个倔脾气,但忠心可鉴,与先帝又是刀山火海里滚过来的,谁敢不尊不敬,就连先帝在时,也要礼让三分。
可陛下这次却下了道诏书,痛陈宰相阻塞言路,冥顽不化。据传言,宰相收到诏书后,不顾礼制,撕了个粉碎。之后疯疯癫癫,常用手指在墙上写写画画,五日后,他突然长啸一声,吐血而亡。
一世英名,竟然就被一个太监活生生地气死。朝中人心惶惶,却没有人再敢直言谏事,一切与周士宁意见相左的人不是被贬官流放,就是革职抄家,好一点的也就是混个早点卸甲归田,从此不问世事。而有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却因上书恭维陛下和周士宁,一步登天,进京封官。
百姓苦不堪言,但可见的事,国库确实充盈了起来,北方的战事也频传捷报。
钟离述与陈相因刚刚坐定,便有人传大将军厉敬璋到了。
厉敬璋身材高大,披风被微微吹起,飒沓而来。众大臣自然是拱手相迎。厉敬璋与众人一一见礼,向陛下行过礼后,将目光停在了陛下深厚的周士宁身上。
刚刚回朝的大将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早已听成熟人的掌事大太监。
“来,义弟!”陛下举杯相邀,他们情同手足,厉敬璋称呼他为皇兄,也还礼道:“皇兄,请!”
干了一杯,厉敬璋落座,又抬头看了一眼周士宁,发现周士宁也在偷偷打量他。
“义弟,难得你竟会凑这样的热闹。”
厉敬璋双手抱拳,道:“来看看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各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大臣心里立时明白,相因心里也沉下几分。这是特意为钟离述解围来了。只是,钟离述前脚才在贵妃宫里闹了一通,厉敬璋后脚就到了,这么快的讯息是谁传出去的?
今日满宫女眷只有一个人未曾出现,难道是她?
厉敬璋身为大将军能从容不迫,可他的副将,脾气就火爆多了。再加上跟着厉敬璋立了许多战功,更是看周士宁这样的人不入眼。
那副将程桂喝了口酒,压低声音对厉敬璋道:“贼眉鼠眼,一个阉人,不过尔尔。”
厉敬璋苦笑一声,呷了口酒,不置可否。
正巧周士宁走下来亲自为厉敬璋布菜,程桂也要求周士宁为他布菜。
周士宁一顿,程桂讥讽道:“怎么,我不配?还是太监给跟杆子就往上爬,不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周士宁依旧是一副笑脸,道:“哪里的话,我给您添上菜就是了。
周士宁面不改色,伺候完又回到陛下身边,道:“上次太子病重,诸位大臣到太子府中探望,听说太子病中读书也甚为用功,对于朝堂之事颇有见解。”
众人的目光跟着周士宁绕到了大将军身上,又随着他接下来的话绕回到太子身上。
上次怕是有人提前教他的,此次百官都坐在下面,看他能如何应付。
果然,陛下望着钟离述,道:“既如此,朕今日倒要考考你。”
相因忙道:“太子身子见不得风,若是长久在冷案上书写,怕是寒气侵体,请容许另为太子辟一间房。”
周士宁早料到她有这一招,便道:“那太子便随我来吧。”
一干侍宦都等在外面,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少顷,陛下派人送来了三道考题。
相因一见便急出一头汗来,且不说这上面的国家大事已是堆积了好久,稍不注意便会触了陛下的逆鳞,而且语义晦涩难懂,眼前的傻钟离述估计连看都看不懂。
相因正在发愁,一旁从府中随侍而来的老仆默不作声拿过了纸笔。相因一瞧,白发长眉,不是东方阔是谁。
东方阔冲着相因一挑眉,洋洋得意中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相因也默不作声地歪头点了点,心道藏得好深呐。
东方阔马上动笔写应对方案,旁征博引,应对自如。钟离述再一张张地抄好,相因一看,怪不得陛下要三请了,谁能得东方阔,谁便能得天下的传言也不是说着玩儿的。
便这样每写好一张,便呈出去一张。
陛下一看,大喜,人人传阅,无不赞叹。
周士宁又道:“陛下,看来太子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如陛下亲自去瞧瞧?”
陛下略一思索,道:“好!朕这便去与太子好好商量这对敌之策。”
厉敬璋把盏站起,道:“陛下,不急,且再为太子康复喝了这杯。”
趁这空当,早有人把消息传了过去。
相因一听皇上要来,深知瞒不住了。此刻在宫中,可不比在自己府上,恐怕早有眼睛耳朵埋在墙后了。
她只得对来人道:“太子总要先喝完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