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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又拿了几粒,更觉食欲大开,方才宴席上那样压抑,她和相因都没吃几口,此刻才觉出饿来。
很快,她就吃空了小半碟,正要劝相因也吃一些。
几个四面被黑布遮盖住的笼子拿了上来,侍人齐齐将黑布拉开,羽毛柔顺洁白的鸽子从里面齐刷刷飞了出来,它们时而纵列飞行,时而交错穿插,摆出各种各样的队列,竟是给在座的客人跳了一支舞。
女眷们着实被这新奇的场景惊讶住了,她们平素养在深闺,连市井热闹处都极少去,更别说是塞外风光。她们眼里除了女德女训,便是女红针织,哪里有这样潇洒烂漫的情怀。
待鸽子们纷纷落定,宴席上才爆发出响亮的掌声。自然,恭维赞美之声更甚。
可当鸽子们落定,相因才明白过来,原来孟思嫣的心思在这儿。
鸽子们落在了各位女眷的案前,正贪婪地啄食棕色小碟里的鸽食。而唯独宋文筱面前,已经没有了鸽食,那只鸽子见同伴都有,而自己没有,愤怒地呼扇翅膀,几乎就要扇到宋文筱的脸上。宋文筱往旁边一躲,银丝纹饰的广袖将酒杯呼啦啦也带落地上,暗红色的酒洒上了她洁白的裙子。
这可为是失态之极。
众女眷也都看清了她误将鸽食当美食,尤其是愉妃,脸色铁青,转过头去,不忿再看。
相因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披风往前一挥,先挥走了那只鸽子,又将披风对半撕开,围在宋文筱腰间,竟成了一条新的裙子。
可席间已然议论纷纷:“真没见过世面,连鸽食都不认识。”
“就是啊,真是小气,跟鸽子抢东西吃,哈哈哈哈……”
宋文筱没脸再听下去,低着头跑了出去。
相因想去安慰她,可秋华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公主这时候出去不合适,宴席还没散。”
相因这才又坐回去,只派秋华去跟她说,一会儿到府上打扰。
孟思嫣扬眉吐气,又道:“太子哥哥是最喜欢养鸽子的了,谁的鸽子驯得好,他就对谁青眼有加。他还曾说,将来娶妻要娶驯鸽女呢。”
相因明白,孟思嫣是要报昨日的一箭之仇,没射中她,却射中了宋文筱。
席间立即有女眷接话问道:“那太子妃可会驯鸽?”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回答:“当然会啦,太子妃可是什么都会的呢!”
听着这天真烂漫的声音,相因只恨不得自己此刻立时晕过去。
钟离述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相因看了看日头,到戌时还早啊!
女眷聚会,许多人看到他都赶紧避开,相因却动弹不得。钟离述一进殿门,便一眼看到了她,然后撒开两手,呼啦着宽袍大袖,跑向了她。
孟思嫣脸若芙蓉上快融化的雪水,见着钟离述,颤悠悠直起半个身子,失魂落魄叫了一声“太子哥哥”。贵妃瞥她一眼,显然并未在意她的心思,不过她钉在钟离述身上的目光也是同样火热。
相因皱眉看着他,钟离述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再向前,只呆呆望住她。
相因在心里叹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
这地方,他着实不该来,但既然来了,她就要与他站在一起。
一直沉默的周士宁突然发话道:“难得皇后回宫,这皇室的家宴,太子也要出席的。只是前朝众臣,太子见过没有?”
相因心里却明镜似的,这是又一次等着看好戏呢。周士宁不说是长公主回宫,却要说是皇后回宫,钟离述若是问一句母后在哪里,可就是犯了大忌;可要分辨,若是措辞不当,也是等着别人抓他的错处。
相因拽住钟离述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周士宁不过是个太监,断没有逼主子答话的道理。别说是他,就是贵妃,依着以往钟离述的脾性,也是爱理不理的。
当着众人的面,相因给他戴上兜帽,眼波流转,端的是风情万种。又主动携了他的手,道:“咱们回家去。”
只是,话还没说上几句,便有内官来传旨:陛下请太子去前面赴宴。
贵妃和周士宁对视一眼,这下他们可跑不掉了。
第19章 陛下把大小官员都召到皇……
陛下把大小官员都召到皇宫内宴饮,宴席设在涵清池水之上,两侧回廊叠起,埋着金线的泥红地毯一直从御座下直铺到回廊之下。清风乍起,水珠扑在人面,好不凉爽惬意。
大臣们自觥筹交错,畅饮闲谈,惟不见太子。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他携太子妃姗姗来迟。此次太子进宫,并未带梧然,而是带了一个老仆。老仆行动缓慢,相因也不好走得太快。
只是钟离述带着一顶黑纱的帏帽,不得见真容。
周士宁始终服侍皇帝左右,以前,服侍皇帝的是忠心耿耿的老太监,也就是周士宁的干爹,可老太监半年前去世后,陛下忧伤过度,也没有再提拔新的人选,贵妃得宠,周士宁也就又成了陛下的心腹。
只是他胆敢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