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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空闲?随我去工部阅看《万国舆图》。”
周澄道:“好。”
这“好”声落地,薛煊方觉得似乎对了。他再与周澄道别,入了宫回禀完毕,回他亲王府好生沐浴休憩。
这日晚些时候,有则消息插了翅膀般飞进金陵城权贵人家。说的是数日后,敬亲王世子薛煊在府中设下靶场,要办一场射艺赏。他广邀金陵城同好,赏玩工部新研制的小佛郎机。这则消息引得满城轰动,一时间急着买装饰衣裳的娘子公子多得很,布坊首饰坊的生意好的如同年节。
据说那小佛郎机不过半臂长,却是极厉害的火器。能将房室轰出大洞来。若是使用不好,甚至能将人肩壁推出青紫。这火器向来是尝鲜的公子哥愿意把玩的东西。这等危险又构造精巧的物事,向来为男子追捧。
不过不为了佛郎机,单为了这是薛煊来京城后办的第一场宴,单为了薛煊及王凤州等会到场的公子,小娘子们也要精心装扮,盛装出席。还有甚者,命人想方设法加厚了肩壁处衣裳,定要又好看又能护佑的安全,打算亲自下场一试。
为着这射艺赏,敬亲王府下足了力气准备。薛煊所管的神机营,也往来工部与亲王府间,做些筹备的功夫。
次日,薛煊带着春风出了亲王府,径直往天师府去。身后虽有人瞩目跟随,但都是往常常见的那几户,并未有什么异常。不似在石城,连绵阴雨不说,被窥视却总寻不到源头。
这次天师府见面,周澄并未在存想。为了行走方便,她仍旧着一身粗布白衣。正执蟠桃心所幻化宽剑,习练剑法,如惊鸿游龙,又如风舞重雪。
薛煊并未出言相扰,负手站在一旁静看,直至周澄练毕,方上前去,道:“先前我令春风暗与徐赟小厮进舟来往,他打探了月余,有了些消息,一同来讲与你知道。”
春风笑吟吟的,道:“先前那小厮也忒谨慎了。递出去的话风儿一个也不接。徐公子去了,他们先前这批下人先是在灵堂守灵,后来便被遣在府中各处做生计。往常跟着徐公子时人往往高看他一眼,现下虽没放出府,做的只是粗使活计,少不得被人欺负。”
“先前进舟都说一口流利官话。那日想是被欺负的急了,突然冒出浙西的话来。我听说浙西的人最讲究乡土情谊,临时去学了浙西话。他以为我是浙西同乡,慢慢的也同我说一些。”
“他说徐公子并不是金陵城土生土长的,因魏国公跟随圣上南征北战,国公夫人便一直带着徐公子同徐娘子居住在浙西。平定天下后,宏武一年间跟着国公夫人入金陵城的。魏国公家教严格,徐公子很怕他父亲,但也最希望得父亲看重,因而所学所行,一步也不肯踏错。就连性情,也比在浙西时变了好多。至于徐公子因何往郊外平田去,在浙西时又有些什么故事,尚还未告诉我。不过若再给些时日,应当也能知道。”
平田抛尸案后,薛煊时常想徐赟、罗长兴、张肆维三者的联系,因他三人明显是认识的,其中一定有往事是他三人皆知而世人难知的。可是这三人却也难找相同之处。
今日听春风说完,薛煊倒猛然想起一点——倘若这三人发生联系之时,是需要从如今再往前推些时日呢?徐赟是宏武一年自浙西入金陵,罗长兴是宏武一年奉命迁入金陵的浙西富户之子。张肆维是宏武二年殿试二甲传胪,他是舒城人。假使他宏武一年入金陵城赶考,那么自舒城入京的张肆维,同自浙西入京的徐赟、罗长兴,在徽州府汇合后,可是有长长的一段路途相似。
难道是在这路途中,三人结识的吗?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并未流露。叫春风接着隐藏身份打探此事,便请周澄同他一道到工部去。
李知早绘制的《万国全图》耗时数年,极为宽大的一副图,彩绘而成。全图旁还放置着自鸣钟等物。
薛煊同周澄一道寻到了石城所在,又一一辨别了那几处鬼吐水,连着周遭山川河流是何标志,都在何处,一一向周澄讲了。
随即周澄便如定住了般,只是定定的看着石城那一处。
薛煊瞧不出端倪,又不耐烦久看,叫人去仁智殿传了画师来,将选中的九点告知他,命他以此为中心,将石城这一片舆图画好。
待周澄目光从图上移开,薛煊道:“如何?”
周澄摇头,道:“尚不知。”
薛煊把将将绘好的舆图收起,道:“回府标记了细琢磨去。过几日射艺赏,来吗?”
周澄道:“何为射艺赏?”
天师府又无下人,张天师在都城却不知究竟在何处,天师府实在不通消息。故而满金陵城都知道了薛煊要办这一场赏,周澄却茫然不知。
薛煊面上微微有些热,神色举止上却如常。他将舆图卷好推入周澄怀里——力道重的推的周澄纤细身板一个趔趄,蛮横道:“在我府中,你只需说来还是不来。”
周澄只当是追查所需,道:“若与案有关,必去。”
可是这劳什子射艺赏,薛煊心内忖度实在与抛尸案没关联——往日竟没觉得,周澄还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