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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字眼。
他面上不知为何有些烧,强词夺理般反问道:“若与案无关,叫你去做什么?”
周澄真挚道:“好。”
薛煊又没了言语,先送她回了天师府,又独自个儿回府。
数日后射艺赏。
偌大个园子,竟也被宾客填了泰半。香风随走动阵阵,人声应聚合嘈嘈。这赏上所展皆是稀罕物儿,三眼铳、两人火铳、火龙出水、拐子铳、迅雷铳、五雷神机等等,均是能彰显宏武一朝威武之师的火器。
最瞩目的是小佛郎机。工部对佛郎机进行了改进,可单人持着,装填又不很费时。时时震天响动,有如年节般热闹。
初时薛煊照料客套一二,不过不到一时,便有神机营兵士禀报所赏火器的问题,因而暂时告了别离了场。
在兵士看来,敬亲王府薛煊的书房,又是一处极不同的所在。院内静悄悄的,与靶场的热闹截然不同。书房打理的精心极了,书房里布置的虽瞧上去一时说不出名堂来历,可却能瞧出不凡与华贵来。
供薛煊小憩的榻下竟然铺了张银狐皮,踩上去定然舒服极了——这是薛煊数年前与父亲在辽东打猎所猎——瞧到这,兵士便机灵的低下头,不敢再随便眼神乱瞟了。
薛煊道:“有异么?”
兵士道:“回薛大人,周边已经巡过了。守得严密,未见有人。”
薛煊道:“其他活物呢?比方说,蛇。”
冷不丁有此一问,兵士十分摸不着头脑。然而他做事用心,自然回禀道:“按着薛大人吩咐,书房周遭连只飞蛾都寻不出。没有其他活物。”
又一声震耳欲聋声响,周澄望了望书房窗外。
此刻在火器声响里,周澄有些明白了薛煊所行。他在玄武湖黄册库内抽走她所拿的黄卷,他大张旗鼓的回了都城,他入城时在安化门外瞧见的一地蛇尸,加上他布置的今日这射艺赏的繁盛热闹。
薛煊道:“嗯。说说罢。”
那兵士回禀道:“黄册库官员七人。其首杨继圣,赁房住于西市存冰巷。幼时父病逝,其母独自抚养他及幼妹过活。生活甚是艰难,前年冬日杨继圣母病死,甚悲恸。幼妹年方十三,未到寻人家的年纪……”
“张江陵……二甲第九名进士,授庶吉士,因病休三年,病休期间实在外游历。回翰林院供职后,不多言不抱群。其兄为太子侍读,任国子监司业……”
“高衍……山西洪洞人,父陕西按察司佥事。中进士时年三十。写的好青词……一妻四妾两子,家中花销颇大……”
“姚天喜……渝州长洲人,家族世代行医,本是医户。少时有好学之名,擅作诗。与户部尚书之子王凤州来往甚密。无妻无子……”
兵士对答如流,显见的熟记,这几日暗中是下了大功夫的。连带着其余三人的生平底细,一一回禀了薛煊。
这七人生平,先入为主的看去,仔细揣摩皆是可疑之处,似乎处处可以入手,可是又是再正常不过的宏武朝官宦履历。
薛煊道:“知道了。接着留心暗访。”
他将今日兵士所言,一字一句揣摩,并同那日初到黄册库之时,所觉诡异之处一同联想。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却始终差着点。究竟是什么让慧椿等人的黄册卷,有别于其他人的,从而使自己心生警惕、进而觉察出异状呢?
第26章 香气
书房停留太久,恐又有耳目是非。薛煊便同周澄一道去了靶场。
他明着是在带着笑摆弄火器,心里却仍旧想的是黄册库之事,因此举止上便带上了些漫不经心。可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少年郎,依旧是多少小娘子见了一面便欢喜数年的模样。
只是他周边站了个穿白的周澄。
哪怕消息上再不灵通的,也知道了这周澄是女扮男装的假道士。小娘子纷纷交谈,前些时日,薛煊与她一道往南边去过。回来后,几次进出薛煊都同她一道,甚至还送她回天师府。
徐娘子今日也穿了飘飘若仙的白衣,可是这身一早就订好的衣裳并未让她被薛煊多看一眼。
她看着周澄同薛煊在敬亲王府消失那么久,又一道回来——定是这女子假借着公事,一味地纠缠薛煊。看着她对敬亲王府轻车熟路的样子,看着她理所当然跟在薛煊身旁,看着两人低声交谈、甚至不交谈也一副熟稔的模样。心里嫉恨的掩饰不住,脸上也带出怨毒来。
这个周澄不过是能住进天师府的不知道什么小角色,连身齐整衣裳都收拾不出来。穿着粗白布的衣裳毫不害羞,没一点官家娘子的尊重。没贵重身份,没大家教养,不知是哪个乡下蹦出来的野丫头。竟也能跟薛煊并肩通行的——那可是薛煊啊!瞧瞧今日门外有多少布坊伙计探头探脑,单等着一睹薛裳风采便知了。敬亲王世子,岂是一个野丫头假道士肖想得了的!
她并未压低声音,盯着周澄愤恨道:“说是道士,也不知道会的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呢。”
福乐县主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