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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掌长女子,皆着大红女衣,浓妆艳抹,插戴各种头面。又有一盘金灿灿金叶子,同初来客栈那一日薛煊所见相同。
这跑堂伸手向宝殿中,取出一盘先前摆放的金叶子。这金叶子不知何故,竟像被吸走了颜色般,丝毫无灿金之感了。跑堂取出金叶子后,将女子并新的金叶子,一同供奉在香案上。他磕了三个头,便拿着托盘,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墙边转回了客栈。
薛煊并跑堂均瞧不见,因得了供奉,那神像颜色姿势,更加生动了起来。
晚间秋风大起,吹得窗扇吱呀作响。薛煊关了窗扇,仍在周澄房中,周澄做功课,他便拿了周澄所写的来看——字迹稚朴,若往日在金陵城见了这样的字,实在入不了薛煊的眼,看上一看便丢弃了。眼下许是他实在无聊,竟也看的许久。
不知不觉夜深,估摸着有亥时末,石城卫所千户独自一个,骑马前来秉事。
那三块田地是一个石城农户所赁,农户岁数大了,又无子女,晚景凄凉,有些可怜。黄册库佃田与他,农户则每岁向黄册库交租子,也已经租了七余年了。
农户亲邻关系、与黄册库谁人交接、每岁何时交租子等等,卫所千户都探听的清楚。
薛煊听了,道:“黄册库佃银取多少?”
卫所千户答了一个稍低时价的数目。
薛煊又道:“未曾变过?”
千户道:“大人明鉴。自初次赁地时至宏武六年均是这个数目。这两年却不曾收租。询问这农户,他也没讲明白是什么缘故,只道是官爷好心,不再收他租子。”
让千户告退了,薛煊细想数日所见,加上今日种种细节,更加笃定玄武湖黄册卷有异。他虽顶着狂妄的名号,可也知道六部官员平素如何做事。若说给银爽快,曹全之话疑点颇大。
黄册库官员向外赁田收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在律法和明规矩允许之外,却是心照不宣、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已经收了六年多的租子,怎会无缘无故的不收租了呢?
既然玄武湖有异,是什么时间起有异?以慧椿兵器被抢先一步挖掘走而看,不如大胆论断。早在他与周澄在金陵城,还未动身前往玄武湖时起,这局便已经布下了。
如果提早布好,逃不过开国军抽查,买通不了如此多的记录小吏,也避免不了过湖入库后例行的国子监核查。
算算时日,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的如此天衣无缝、手法娴熟。而杨继圣又将黄册库看的如此谨慎严密,想来必是玄武湖中人。
次日薛煊与周澄仍旧过湖入库,抽检一番后正式向杨继圣等辞行——这日他喝上了黄册库的清茶。薛煊明明白白的讲了黄册无误,启程回宁复命。
因为他对外宣告的“无误”,在回城的路途上便装的并无事挂怀,不似来时匆忙,比来时晚了几日方才回城。
二人远远地望见城墙底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像是观花灯、走百病般的热闹。老人并幼童,医者并伙计,都在城墙下捡寻些什么东西。
周澄翻身下马,走近了瞧,方才看见只在城门边上、护城河里这两处,便瞧见密密麻麻的蛇尸——已经入冬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蛇,况且还齐齐的死在这城墙边上?
周澄觉得蹊跷,凑近了打量,又捡起一条来细瞧。看样子是最普通不过田地里常见的无毒的蛇,白蛇、乌蛇之类,水蛇也有、陆地上跑的也有。一条条不再盘起,僵直的挺在地上。以爬行着的姿势来看,向城内向城外的方向都有。
同样收捡的大娘见周澄凑了过去,见她粗布白衣、又欢喜她长得好,好心给她挪开了一个好位置,还热心传授她吃蛇肉进补的好法子。即便是不吃肉,取了蛇皮、蛇胆等也可入药,《本草纲目》都载着七十余种以蛇入药的方子呢。捡了卖钱再好不过,当真是天降横财。
周澄将几条蛇都放入大娘布袋,回了马上,方要驾马,一方锦帕飘飘然落在手上。
薛煊仿若咬着牙般,一字一顿道:“快擦净了。”他一直眼不错的盯着周澄擦完,方才骑马与她并行,低声问道:“怎么了?”
第25章 蛇尸
周澄亦是低声道:“有用雷符的痕迹,是道家的法术。像是师父手笔。”
两人骑马并行,又悄悄低语,在外人眼中瞧上去颇亲密——自然二人谁也不做如此想。
薛煊心道,天师已然回宁,更何况在金陵如此手笔大用道术,行事毫不遮掩。除了张天师外,别无他人。天师此次回京城后所作所为,明面上被人瞧得见的,也只有这一桩事,定然有其深意。只是这缘故到底是什么呢?
眼见的到了共行的最后一段路,即将要分开了。薛煊勒马,望着周澄道:“你回天师府?”
这话问的多余,若是王凤州在场,是要被他揶揄戏谑的多余。
周澄点头。
薛煊道:“也罢。”
见周澄走出一段路,独自一个背影孤寂,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想了想,策马追上前问道:“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