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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一袭低调竹青长袍,见自己一直隔空对个半大的女子情真意切的说了半天话,显然算不上多愉快,“住在这里的会祈师太去哪里了?”
气压骤然降低到冰点,门外的男人质问声压迫感十足,不似池中之物。
她感觉危险悄悄逼近,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猫也被声音惊醒,从她怀里跳下来,朝着屋门外跑去。
“喵呜——喵呜——”
猫叫声甜甜,她以为是跑去迎接论佛法结束回来的会祈师太,结果是围在男人的脚边蹭。
她都来过三次,这破猫都没有对她这样巴结过。
大概是来过许多次,连猫都熟悉气味,愿意亲昵。
“我……”她吞咽着口水,要说的话还在舌尖打转。
崔柠芋见罗刹似的男人肩膀搭上一只手,指骨分明往上是偏浅淡的水蓝色衣袖,门板摇动缓缓推开,她见到手的正主。
崔柠芋被吓得白净小脸又往上白了个度,满眼不敢置信,她后退一步撑着桌子,空气最凝滞的局面出现,她压着惊吓坐下。
闻偃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到崔柠芋时也小小的惊住,往常出去过夜去过画舫也去庄子地牢拷打犯人泄气,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穿着最朴素的海青,未施粉黛,在比丘尼的居所闲逛。
只见崔柠芋一手颤抖的端起橘酿葛根羹,嗦了一大口。
大半夜的在尼姑庵看到男人就算了,男人身边的人还是她男人。
两人半夜相伴,看月对诗,往山中幽会还要见家长。
她就说为什么跟闻偃和离,他还不愿意,明明论姿色样貌身段,他能在外迷倒一大片妹子。
敢情……
崔柠芋苦涩一笑,望向乌漆嘛黑的天空。
擦,她果然是被绿了啊。
之前都是她只以为是误会了,还以为闻偃在两人拉拉扯扯中将恨扭曲成爱意,原来都是言情小说看太多她瞎脑补的。
如果是这样,那杜尘小将军冒险也要来卧房,原来是想在临行前跟心爱的人告别。
好家伙,还是场情愫朦胧的三角恋。
她又对着乌漆嘛黑的天嗦一口,两口吃了大半碗。
就算是悲伤,也不能忘记对自己好一点,可惜就是桂花蜜加少了口感还差点意思。
崔柠芋神经兮兮的动作神情活像是被绿的丈夫,对妻子释然放手。
闻偃欲言又止,最后转头对太子解释:“这是在下的内子。”
太子眉头紧锁带着不满问:“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正常?”
说着还往边上走了一步,离闻偃远点。
那女人方才眼神往他俩之间游移,最后复杂的情绪在眼眶里打转,叫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满洛阳城都知道你的妻是最不讲道理的悍娘子,方见到真人我是不信也信了。”
神神叨叨,不像个正常人,做出的事也定叫人捉摸不透。
闻偃恭顺一笑:“她很可爱。”
太子司马熠意外于他的回答,杜尘说过,他们夫妇不合,崔柠芋就是个傻子。
杜尘一向心直口快,武将出身但对女子也懂礼让三分,能叫小将军气急败坏的说出恶言,想必是真被惹上脾气。
他道:“有时候我也是真看不懂你的癖好。”
门大开,崔柠芋不好再做安静在角落装作透明的鹌鹑。
嘴一抹,咬牙走到门前,捂着心口沉痛道:“没想到你喜欢的原来是他,我自知比不过,是我输了我放你走,回去就写和离吧。”
闻偃:“……”
司马熠:“?”
司马熠回过神终于明白那女人方才那些举动是因为什么,霎时喉头哽住。
他伸出手气得颤抖得指着崔柠芋,满眼不敢相信,没病都要气出大病。
崔柠芋偏还不怕死的继续说:“杜尘小将军想必也很爱你吧,有他们护着你,我也能放心。”
司马熠深吸一口气,压住想揍人的冲动,他总算是知道杜尘为什么会气得咬着牙怒骂了。
闻偃含笑压下好友的手,上前止住崔柠芋的话头,以防她等会真被司马熠从山上给丢下去。
“见你没回,我想你是不再怕夜里可能会出现在床头的鬼怪,便陪同好友来看望多年修行中的长辈。”
崔柠芋不好意思的挠头:“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事儿,这段时间夜里老装女鬼吓人白天又解了桩心事,不想回去就跑这里跟会祈师太谈心。”
她又悄悄将目光移到闻偃身后的人:“他是会祈师太的儿子?”
“嗯,此事不可对外张扬,可以吗?”
闻偃难得对她郑重拜托一件事,她当即重重点头:“收到!”
她站在门口,两个男人站在门外还有些距离,尴尬片刻,她打了个哈欠。
狸花猫迟迟不见司马熠和它玩闹,懒懒的弓起身伸懒腰,自知无趣跳入门洞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