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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问崔柠芋为何如此低落,来这里找她,却只是坐在庭院里抱着猫看天光发愣。
也许,只是借着找她的借口,找一个地方发泄无法外露的情绪罢了。
崔柠芋摸了把睡在她怀里呼噜作响的猫,心里一惊,突然站起来。
“啊,我忘记带令牌,关城门一到我就回不了城了。”
从罗黛山骑马回去勉强还能在关城门之前赶回去,偏她今天坐的马车,看来只能去留宿庄子了。
会祈师太见她瘪嘴苦着一张脸,生气也回来了,便失笑道:“贫尼院子里还有多余的客屋,只是简陋怕小施主住不惯。”
“住七焚庵倒也是个法子。”
崔柠芋眼珠一转,没说自己还有去处,道了谢又坐回去。
狸花猫睡得好好地被她动作给惊醒,围着会祈师太不停转。
崔柠芋走山路看风景,顺道溜达下去告诉马车车夫,先回庄子,明日再来接她。
却在七焚庵门口,见到正准备离去的杜鸢仪。
两人不偏不倚撞见到一处,杜鸢仪惊喜的拉住她:“好你个死丫头,有时间来七焚庵,没时间去找看我。”
瞧见她一身黑的打扮,又拉着崔柠芋走远,小心询问:“我今日听到消息,说崔大娘子犯大错从续弦正室又变成妾,心里放心不下递帖子给小宅,那边说你这段时日都在崔府,我就猜这事和你有关,左右见不着你索性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见着你了。”
“确实和我有关,这是真的,流言也是我放出去的,故意膈应崔仁谦。”崔柠芋仿若在说别人家的事,叙述直接,“继母为了坐上正位,给我阿娘下毒至人疯癫,又借我风寒为借口把我阿娘约出来推入池中叫她溺毙而死,我也是最近才挖到真相,叫她跌回泥泞。”
杜鸢仪听得心惊胆寒,她只觉得崔柠芋表面那般撒泼无教养,见别人骂她没人教养。
没想到,背后血淋淋一片。
她带着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
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被继母害得惨死,亲生父亲自小也不疼爱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窒息。
结果崔柠芋双手背在身后,无半点悲伤反倒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面走。”
“小芋儿,以后我就做你亲姐姐,会对你一直好的。”
“你明明比我还小五个月,占我便宜过分了啊。”
海棠小声打断两人越扯越远的闲聊:“二位好姑娘,不如回马车上再聊?”
“也好,早些回去。”
崔柠芋摆摆手道:“我今日就在这边休息,明早再回去。”
杜鸢仪还想劝她走,睡在城外哪里有自家舒服,可随即想到她才遭遇的事,忍了忍还是没有劝。
只在临走前,给了她一个熊抱:“你不要事事都自己扛,偶尔叫我,能帮得上忙义不容辞。”
“唔,下次一定。”
“你要是想哭,千万别憋着。”
“下次一定。”
“还有难处找杜国公府,我找阿耶还有哥哥给你撑腰。”
“下次一定。”
“总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这都被你发现了,杜小娘子真了不起。”
“崔柠芋!”
崔柠芋吊儿郎当的朝她许诺,好不容易叫海棠把人从身上扒下来送走。
马车夫听候在外,她卸了一匹马专门以备不时之需,便叫马车夫去庄子上休息。
在七焚庵,到底也不适合逗留,马车夫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崔柠芋牵着马交到小比丘尼喂养,自己又溜达上去,跟主持好生找了个住宿的理由。
上次来专门添的香火钱是近年来七焚庵最大的香客,主持好好叫她安歇,拉着她又说了好些经文佛录。
崔柠芋只是安静乖巧的走神,盘腿坐在蒲团上,要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七焚庵在罗黛山与世隔绝一样的生活,没人知道她的名声多臭,跟她交谈只当是个普通富绅女儿罢了。
崔柠芋珍惜着这片刻偷来的平凡,也只当自己是个没有背负仇恨和枷锁的普通女子。
等到座谈结束,之前那个眼熟的小比丘尼试探着询问:“施主要不要一起去山顶温泉洗浴去尘洁身?”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断然不会愿意简陋的沐浴,这邀约过于唐突。
主持还说过,叫她们都好生对待。
崔柠芋摸着下巴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黑:“可否给我一身换洗的衣衫,不然洗完还得穿这身,总觉得跟没洗无甚区别。”
“自然会为您准备!”
她的好脾气被一群小比丘尼看在眼里,很快带来干净的海青,一同去山顶泡温泉。
嬉嬉笑笑,最后唱起山歌。
崔柠芋那身华贵的衣裙换下,瘦削的身段穿上海青腰宽袖阔,圆领方襟也并不追求美感,她穿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