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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降身份又是禁足,她再无出头之日,那她多年经营的人脉给女儿铺路找夫婿,也没了机会,崔小棠还要因为她变成庶女。
“不不不,我不能失去主母之位,崔郎,崔郎!”柳氏不停摇着头,恨意嚼碎在唇齿,她指着崔柠芋,“我是被冤枉的啊崔郎!崔柠芋在外名声狼藉,不过仗着德贵妃护着,你怎能相信一个外人。”
“哦?原来我在阿耶的眼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
崔柠芋低头把玩手里的打马鞭,上头还有血迹沾染到抚摸的手指。
崔仁谦好不容易稳住崔柠芋,柳氏还要说话,被他正面踢到胸口踢出一米远。
他甩袖冷对自己的枕边人:“都是死了不成,还等着我动手?!”
下人哆嗦着惊醒,左右开弓拖走柳氏,崔小棠顾不上再跟父亲求情,在后面追打粗鲁对待母亲的下人,声音越来越远。
崔柠芋手里紧握住短鞭,眼里压着翻涌的怒,看着这场闹剧算得上潦草的收尾。
远没能达到她要的程度,她的阿耶从来没有向着她过。
为防止徐婆子和罗婆子抖露更多当年的细节,被崔家送去远郊的庄子里养老,实则是看住两人叫她们彻底把事情掩在肚子里。
一朝失势,柳氏在主屋叫哑了嗓子也无人无津。
只有被罗婆子打得半死不活的大丫鬟,还拖着身体照顾。
那群势利眼的下人,全数去捧姨娘们,如今后院里还能说得上话的除了崔柠芋,就只有她们。
崔柠芋去了趟国清寺,那里还有她母亲的牌位,当年溺毙送来这里超度就再没有送回去过。
柳氏当上主母后,也无人再问询齐婉音,崔柠芋常年不在,柳氏对外借口为早逝的前主母超度往生,牌位丢到国清寺,崔府知道事情的心里都门儿清压。
才不是外面说的贤惠识大体,不过是压着齐婉音的牌位不准在祠堂祭拜之列。
她捧了束枝叶鲜嫩,垂落橘色花苞的宫灯风铃,敲木鱼的小和尚出去后,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烛火一排排点在每一个牌位前,整个殿内,盛放无数的牌位,香火蕴绕,供果新鲜,可跟其他大殿比,最是冷清孤寂。
崔柠芋没有跪,她站在齐婉音牌位的正前方安静地上香,然后站在原地,为牌位擦拭积灰。
“那个地方就不要回去了吧,你应该也不想回去,这里还有这么多邻居比那儿舒服。”
在齐婉音旁边还有数个牌位,有新的也有旧的,这个玩笑没人回应,偶有烛花噼啪响起。
没有痴影中毒,连齐婉音哀怨的幻觉都看不到。
“花不错。”她自言自语的拔出供桌上花瓶里的花,换成自己带来的花。
烛火摇曳,风铃如一个个小灯笼,花瓣被光打得透亮,像是里面也燃着灯芯,好不可爱。
她摸了摸花又感慨道:“看上这么个男人,你眼光真差。”
崔仁谦为了仕途不受影响,连十几年的枕边人说冷落就能冷落,完全不顾多年情谊。
唯一留给柳氏的主屋,恐怕并非软心,而是害怕吧。
水榭离现在的主院最近,一条幽静的石砖路走到头就能登上水榭台。
不可能落水呼救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为什么没有外人发觉呢,崔仁谦恐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当年的真相,柳氏是施暴者,旁观者不止有徐婆子那些。
她嘴一撇,没了继续吐槽的兴致。
走出去,又磨蹭着走回来,从花瓶里抽出一支宫灯风铃:“我还要看望个人,先向你借一支,下次我再还你新的。”
崔柠芋还是那身黑裙,明明最低调的颜色,却被绣样和金线弄得招摇惹眼。
她从头上拿下一支玉做的铃兰簪,放到母亲的牌位前。
不好意思道:“啊还有,那些珠宝首饰还有其他用,就先还一支给你哈。”
等到所有事清算完了,她再一并打包还给齐婉音。
终于把要交代的交代了个遍,对着牌位,她行了个郑重的万福礼底下高傲的头颅。
阿娘,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顺利逃出去吧。
第 32 章
会祈师太下午在大堂打坐结束,散会时被主持叫住。
主持眉眼和蔼,送上一盘供果,两人讨论好一会儿佛法才告辞。
她走回最偏僻的休息小院,却见木栏是开的,她分明记得走时已经关好。
会祈师太走去关好门栏,回头就见到一侧倩影正坐着靠椅看远处斜阳。
金橘色的光照在她身上,青丝像是带了火,轮廓沾染霞光。
“会祈师太安好。” 崔柠芋扯唇一笑,神情恹恹,“上次来叨扰,您没在,我想着这次不能再错过。”
桌上还有一支渴水蔫掉的花枝,会祈从室内拿出白瓷瓶,盛满山泉水将宫灯风铃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