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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郑国公府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长街两边停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忙得迎客小厮们个个儿晕头转向。
等陆府的马车缓缓转过街角,赶车的小厮没挤着往前头去,就近找了个树荫停下来,扭头汇报交通状况。
车内,听见车夫说前头过不去了,李元歌又怕受埋怨,忙给自己找补:“那就下来走两步吧,运动运动,一会儿打马球,我要得个头彩!”
“若不能赢个好彩头,岂非对不住你这些天摔的那些跟头?”瞧她斗志昂扬的笑着,一旁坐着的玉珠没忍住打趣她一句,见她气哼哼地要下车去,忙又叫她慢些。
李元歌哪里肯听她的,小厮搬来的脚凳也不理,自个儿跳了下去,回头朝着正下车的她扮个鬼脸:“略……”
“阿元,阿元!”听见身后传来秦妙雀跃的呼唤声,李元歌忙回头隔着人群瞧见她正挥着手叫她,忙连声答应着穿越人群去跟她碰头。
她从前没出来过,今日又不肯穿那些层层叠叠的衣裳,仍是家中寻常打扮。
所以她从人群里穿过,众人瞧她如此打扮,又不饰珠玉,一个个打量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李元歌却不知道正被这些人贴标签儿呢,等到了秦妙身边,抱着她的手就问:“来得这么早,站着儿晒不晒?”
“日暖风柔,哪里就晒了?”见她还抬起一只手来为自己挡了挡阳光,秦妙不免有些好笑,扬手按下挽着她一并往前走。
俩人一路走,一路有说有笑,原先瞧不上李元歌的人,纷纷开始猜测她是个什么身份,竟跟裴副统领家的夫人这样熟稔。
秦妙自然早已察觉这些不善的眼光,瞧着她倒是一点儿不在意,从心底里是很羡慕的。
初进京时,她何曾不是这样一路遭着白眼议论走过来的,为了能够在这一众贵妇闺秀圈子里站住脚,各色宴会总是想尽了办法让自己出彩。
其中滋味,恐怕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捧高踩低是这个圈子里唯一的规则,唯有咬着牙和着血泪往上爬,方可得些许自在。
别人是这样,她也不例外。
所以,看见李元歌跟长公主打架,且能够全身而退时,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还可以这样!
可她也清楚,李元歌之所以能够打破这样的规则,当然也不全是因她本身,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后是陆绪。
陆绪其人,秦妙从未看明白过,自家夫君口中的,世人口中的,以及李元歌口中的,好像都不是他,却又都是他。
秦妙总觉得,陆绪跟李元歌两个人简直是绝配。
“嘿!想什么呢?”李元歌挽着她的手入了郑国公府大门,左看看右瞧瞧,却见她不知在想什么竟入了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妙恍然回神,入眼是她灿然笑颜,缓缓笑着回了句:“我原以为,你不会来呢。”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主要是想你了。”虽然李元歌不想瞒着她,却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说是为了女主来的,而且想她这话是真的。
她不说,秦妙也不深究,挽着她的手一路给她介绍着郑国公府的好风光。
听她事无巨细地讲述着关于郑国公府的一切,李元歌甚至觉得,她是这儿的主人了。
不光如此,看着她在一众贵妇闺秀堆里游刃有余,妥帖得体的模样,李元歌才知道,原来秦妙也不止是温婉可人的。
李元歌站在她身边,像极了过年时跟着长辈拜年的小孩儿,让叫谁叫谁,姐姐好,妹妹好,姐妹们好。
人家是妙语连珠,幽默诙谐,她只会阿巴阿巴,哈哈哈……
众人正说笑间,忽然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轻松热闹的气氛,紧跟着就是一道骄矜女声响起:“谁家的丫头,这样不长眼?”
原是个丫头怀里抱着只酒坛子走得匆忙,不留神绊了一跤,撞到个姑娘惊慌之下摔碎了坛子,坛中酒四溅弄脏了姑娘的裙摆。
那姑娘瞧着衣裳脏了,怒火中烧抬手就打了丫头一耳光,然后就是众人听见的那句。
“对不住姑娘,是奴婢一时不察,这就给姑娘赔罪……”不由分说就被甩了一耳光,丫头却不分辨,忙跪着认错。
眼见丫头捏着帕子要去给姑娘擦拭裙摆上的酒渍,却被姑娘避开,盛气凌人地训斥道:“别拿这脏东西碰我的衣裳!”
被她狠狠奚落着,丫头却始终不敢吭声,捏着手中帕子的手微微收紧,却又慢慢松开,仍是不住认错。
那姑娘却半点不为所动,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冷冷睨着她:“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捡起来,若是伤了人,你家主子赔得起吗?”
丫头忙应声,跪着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