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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0

      就溜去了连三窗户底下,一推窗户,轻盈地翻进了房中。
    房中一片漆黑,成玉试探着唤了声连三哥哥,无人应答。
    冥司中因无日月,外头照明全靠弥漫在空中的星芒,而因星芒入不得室内之故,房中照明则需靠明珠。她来得匆忙,忘了带颗明珠探路,此时只能将窗户拨得更开些,靠着外头星芒的些微亮光辨出床在何处。
    “连三哥哥,你睡着了吗?”她向着玉床的方向轻声问。无人应答。
    她知道连三警醒,可此时却是如此,使她有些着慌,赶紧小跑到了那玉床前,想瞧瞧他如何了。然玉床置于房间深处,星芒的微弱亮光难以覆及此处,一片昏暗中,她根本看不出连三到底如何了。
    她发愁了片刻,干脆蹬掉鞋爬上了床,伸手去够连三的额头,想看看他有否发汗。右手抚上他的额头探了探,倒是没有发汗,额头却有些冰凉。额头发凉,这是外感湿邪的症候。不过梨响照顾酒醉的朱槿时也同她传过经验,说有些人饮酒饮得过多,酒意发出来后会全身发凉,称做发酒寒,此时需喝些姜茶取暖。
    连三这是外感湿邪还是发酒寒了,光探一探额头她也无法分辨,因此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感到他的脸颊也同额头一般冰凉,她的手指又顺势移到了他的颈项。便在她试着向他的领口脉搏处探去时,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连三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此时正握着她的右手将她压在身下。
    这十足昏暗的床角处,便是两人如此贴近,她也看不见连三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到被他禁锢的右手手腕处微凉的触感、他高大的身躯带给她的压迫感,以及他慢慢靠近的、温热的吐息。
    他身上有酒味,但不浓烈,反而是他衣袖之间的白奇楠香,在这一瞬间突然浓郁起来,萦绕在她鼻尖,直让她头脑发昏。她虽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却本能地想要开口,但他空着的那只手蓦地抚过了她的喉头,那微凉的手指在那处轻轻一顿。
    她不知自己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紧张,忽然便不能说话。
    她呆呆地看着他,但因光线暗淡之故,她什么都无法看清。
    连三其实一直醒着。
    玉床所在之处的确昏暗,但自成玉翻窗跃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十分真切。他听到了她的轻声试探,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站在窗前的她。
    她应该沐浴过,穿着素绸百蝶穿花寝衣,白日里成髻的长发散开了,垂下来,似一匹绸缎,漆黑而润泽。他从不知道她的头发那样长。那长发搭在寝衣之上,寝衣是以盘扣系结的丝绸长裙,十二粒盘扣,自领口系到裙角,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一对精致的锁骨。
    漆黑的长发,微蹙的眉,雪白的寝衣,银线织就的穿花百蝶翩然欲飞。
    他在黑暗之中看着她,竟然无法移开目光。
    他知道这并不是适合见她的时候。在他刚刚发现他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前一刻,以及此刻,他都不应该见到她。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他还没有想清楚。她这样出现在这暗室之中,再多呆一刻,他都无法思考了。
    他知道她所为何来,他以为他装睡她便会回去,瞧见她匆忙来到他床前,毫无犹疑地脱鞋爬上他的床榻时,一时之间,他竟不知今夕何夕。
    当她赤足爬上他的床榻时,白色的裙裾被带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愈加白皙的小腿来,因为鲜活,因此那白皙更为精致,刺得他眼睛都开始疼。他从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女子的身体,还含着这样的绮思,他想他果真是醉了,亦不能再看她,因此他闭上了眼。
    但感知却更加灵敏。
    他感到她靠近了他。
    她周身都像带着湿润的水汽似的,当她靠近时,就像一团温热的水雾欺近了他的身体。明净而又柔软的水雾,似乎在下一刻便要化雨;而当它化雨时,不难想象,那将是纯然的、细丝般的雨露,洒落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事任何一物之上,都将极为贞静,柔美。就像要印证他的想象似的,她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额头。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手指却无所知觉,又移到了他的脸颊。
    怕将他吵醒似的,羽毛一般的抚触。无情,偏似有情。
    他深知她的所有动作都只有单纯的含义,她只是担心他醉酒,但到此时,这种单纯于他,却变成了一种难以抵挡的引诱。感情上她纯净如一张白纸,但她又天生有迷惑他的本事。他从前总为她的这种矛盾生气,可此时,却只是无法控制地被蛊惑,被吸引。
    几乎是出于一个捕猎者的本能,他无法自控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能让她说话。他太知道她。一旦她开口,必定是他不喜欢的言辞。因此他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喉头,给了那处极轻微的一个碰触。
    黑暗中,她杏仁般的眼中流露出惊讶的情绪。这种时候,她一向是笨拙的,她一定以为是因她自己的缘故才无法出声,故而眼中很快地又浮现出一丝惶惑。惊讶,惶惑。那让她显得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