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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都散尽,血都冲洗干净才软着腿和缕衣相互搀扶着回府的。
    “是吗...”闵天澈语气平缓,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样?菜贩都看见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秘密了。”
    赵长翎轻轻地“哦”了一“哦”,城西的疯六砍人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后她蹲伏下来,头凑近坐轮椅上的闵天澈,在他耳边轻轻道:“可我看见啦,那几名泥腿子手指修长一点也不粗大,握着锄头的姿势跟握剑似的,殿下啊,您又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干着让外界都误会的事,甘愿背负着这样的骂名?”
    赵长翎说完,闵天澈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终于朝她转了过来,隔着薄盖头看向跟前的新娘。
    “殿下,我想透透气,帮我摘下盖头好吗?”赵长翎随即抓住机会,指了指自己的盖头道。
    赵长翎方一移开头,闵天澈才发现她的盖头羁着他的发冠了,他抬手整理衣冠,便顺手帮她把盖头也扯了下来。
    盖头落地,才惊觉盖头里的那个姑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里掉着泪,唇瓣却挂着笑,清浅的两记酒窝儿,看起来倒像是已经吓得泪湿衣襟了,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一样。
    可赵长翎不过是夹心糖吃多了而已。虽然她也怕他,但不至于怕到要哭的程度。
    闵天澈惊见了她那双酷似的眼睛时,俊逸的面容呆了呆。
    天色不早了,赵长翎显然支撑了很久,很快,她那哭得红肿的眼皮就越来越沉,终于睡倒在了轮椅上那人怀里,雷打不醒,发出了轻鼾声。
    第3章 掉芝麻捡西瓜
    檐边的小雀欢快吱喳着,不时地挑衅旁边的缩着脚歇息看起来很凶的鸦鹊。
    啾鸣声吵醒了屋里的姑娘,赵长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怔,立马坐立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幸好还没被砍成段块,然后,又摸了摸里衣的内袋,幸好票子也在。
    幸好...也没被赶出府。
    成功了。赵长翎松了口气,开始兀自开心起来。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此时此刻不是被安置在新房里,而是被人嫌弃地扔在了一个柴房,身上还有周围都满是扎人的柴薪,把她身上好不容易要到的侯府上好料子做的嫁衣扎成了一个个破洞。
    赵长翎叹息一声“性子差远了”,然后抖落一身脏污,走到门边试图推了推门。
    没想到门没锁,她轻易走到外边,外头的阳光很刺眼,她伸出小手蒙在了眼前,阳光将她指节肌肤里血液的颜色都映照了出来。
    那姑娘就是昨天被殿下随手扔进柴房的皇子妃。
    府里的奴仆经过,被赵长翎的模样吸引得移不开目光,惊觉自己看了很久后,就错愕地急急移开目光,低下头执着扫帚逃开了。
    一架木轮椅从游廊道驶出,经过她身边很远的时候,闵天澈突然停下轮椅,只用一个背影对着她,话里没什么语调道:“参观够了?够了就走吧。”
    他还是要撵她走。
    “我不。”赵长翎噔噔噔地迈着腿辛苦地追上他,在他滚动的轮椅前停下:“除非殿下把张娘子还我。”
    这下没了盖头的阻隔,她终于能好好看清他的面容了。
    是玉石垒起的山,是青烟中的苍松,郎艳独绝,当真世无其二。
    赵长翎有一瞬间的失神,心跳漏掉了几拍。
    在她看来,世上最绝艳的公子都应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她甚至快分不清,如果不是目光移至他左耳边,看见一根支起的细细尖尖的肉.柱。
    “这是...”赵长翎眼神恢复清明,竟然胆大地伸手去触,被闵天澈冷着脸毫不留情地伸手打落。
    “大夫说,这是拴马桩。”
    他冷冷地落了一句话,然后推着轮子走了。
    走出十来步,轮椅又停下,传来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当初说好的,你们让侯府大姑娘嫁来,三朝回门时,由她带张娘子回去。”
    赵长翎捂着被打疼的手背,眼眶都疼红了,吸着气暗怪这人手劲这么大,一边确认自己以前肯定从没见过那人脸上有长“拴马桩”的。
    他不肯把张娘子还来,赵长翎打定主意不肯离开,于是她开始在破落的皇子府游荡参观起来。
    说来奇怪,这六皇子不是对她姐姐——侯府的大姑娘痴恋已久的吗?像他一个失了势的破落皇子,被人撵到城西来,竟然还能让皇帝下婚旨让当今最风光的荣阳侯府嫡长女下嫁,他该下了多么深的功夫啊。
    可是大婚当天,不但府门前没有张灯结彩,连门匾都懒挂,府里头竟然也是一样,毫无布置,破落得跟它原本就是那样的一样。
    他这到底是...重视赵月娴还是不重视赵月娴?
    思及此,赵长翎突然又想起她那些被扔在府门口的嫁妆,她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有北海曜珠啊!还有许多珍贵料子的冬衣...
    她慌慌张张地找到路来到大门口,门口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