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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平整摆放在膝盖上,坐姿标准的如同三好小学生:“我妈妈身体不好,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哥认为是我的错,从小不愿意带着我玩,渐渐地,我们相处的比较疏远,成年后基本没有往来。”
“死者生前经常在家里办聚会,这事你知道吗?”
他小幅度点头:“听过一点。去年年夜饭上,有女孩闹到家里来,我爸很生气,罚我哥在门外罚跪,直到他发高烧失去意识,才把他送去医院。后来我哥醒了,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我爸才没有继续罚他。”
“聚会的具体内容,你了解吗?”
“不是很了解,他不在我面前说这些,怕被我爸知道。”
“你爸对你哥管得很严?”
“也不是。”
余恩岱摆弄手指,“我爸是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有根深蒂固的商人思维,无论对待亲人、朋友,还是家人,都像评估商品那样严格。
“如果要分类的话,我哥在他眼里属于质量不合格、容易影响厂家生意的残次品。—— 不要误会,这是他的原话。我哥有很多爱好,这些爱好是好、是坏、是对、是错,都不在我爸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有一种情况,当爱好过界,威胁到我爸的名、我爸的钱,我爸才会出手阻止他,乃至赶他出家门。”
“……”
这人说话有点绕,文绉绉,云里雾里。
害得老五在一旁做记录,抓耳挠腮半天下不去手。
“写我爸不关心我哥,只关心我哥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好。”
对方相当善解人意地为他出主意,抿唇一笑,竟有几分孩子气:“如果我爸真的关心他,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应该不止我才对。”
有道理,老五提笔就写。
老四接着问:“死者的堂弟说他雇了两个保镖,这事是真的吗?”
“是的。”
“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不能。”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很久,太久了,我记不太起来。”
“ 听说过吴友兴这个名字吗?”
“没有。”
……
一来一回,毫无漏洞。
蒋深听的不得劲,起身去外头抽烟。
老五鬼鬼祟祟跟过来:“老大,你说这余恩岱有没有问题?要说配合,他真配合,我就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问什么答什么。要说不配合嘛,他这一问三不知,答了跟没答一个样啊。”
大片大片烟雾被冷风吹散,蒋深遥望天际,心想,要下雨了。
余恩岱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
但他敢说照老四这个问法,问到天亮都白问。
福尔岱遇害,不管谁杀,都不该越过专业保镖。
保镖不可能被杀。小概率护主失败,逃跑,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被收买。
被,比保护福尔岱更高的酬金,所收买。
钱从哪来?
受害者家属们集资?被利用的学校赔偿金?
谁能轻易接触到言语不通的外国保镖,与他们谈条件、达成共识?
操着外地方言、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夫妻?被警察盘问时故作稳定的阿芳?
烟头落在地上,靴子踩住,碾出焦黑的粉末。
蒋深掉头回客厅,询问进入尾声,如他所想,他们没能获得任何有效信息。
余恩岱准备送他们出门。
蒋深立在原地不动,眼珠子散散地从左边移到右边,再从右边移到左边,忽而勾起唇角,露出个凶恶的笑来:“余先生,你这房子不错。”
蒋队长罕见的客气,罕见的笑,组员立刻嗅到阴谋的味道。
唯有余恩岱不知内情,老实嗯一声。
“方便让我们参观一下么?就走一圈。”
蒋深口里的我们,是指他,以及他拉过来的姜意眠。
一个人高马大顶凶脸,怎么看都是另有用意。
一个双目无神白净脸,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外人很难搞清楚这对组合,雪上加霜的是,余恩岱打小内向,很难拒绝别人的要求。
看看而已,应该没问题?
“……跟我来吧。”
余恩岱往厨房走去,背影单薄而瘦弱。
这段日子,蒋深每到一位嫌疑人家里,必定提出走一圈,真实用意是借机发挥姜同学的特殊能力,省得凶手近在眼前,被他们平白错过。
姜意眠习以为常,跟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半天,没听到声音。
“好了,我家就这些房间。”
余恩岱再次打开庭院大门,“你们慢——”
“那是什么?”
告别语被截断,循着蒋深手指方向看去,余恩岱很明显滞了几秒:“我爸喜欢酒,我妈妈去世前买了很多酒存在地下酒窖里,那是酒窖的入口。”
“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