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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已经与父亲打得有来有回,这几年跟着李兆,与人交手的机会是少了,但也都是少而精。出来之后遇到的几人,她都不曾觉得吃力。
询平对她说道:“世子平日不爱出门,若是出去,自然贴身相随。平日在王府内,我们几人也是轮流值守。”
一群人眼巴巴望着她,席玉颔首:“知道了,这就去值守。”
“现在不用,”询平出声叫她,“席玉姑娘,其实咱们想问你……”
“嗯?什么事?”
“你真的是李兆的徒弟吗?”询平望着她,“他的剑法如何?是否真如传言一般杀人于无形?”
席玉无言以对,思索一番:“你们误会了,师父他动起手来做不到无形。”
询平换了个问法:“那、那他的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她眼前瞬时映出李兆的身影,他独自立于湖面上,夷光划开一道深流,剑气回荡于四处。
“……不怎么样。”触及伤心事,席玉又冷了脸。好在此时询尧慢步走了过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原来是徽明要出门。
今日是月底,照例,他要去一趟道观。道观自然不是他从前住过的那一处,而是城外的一间,此行不远,席玉简单收拾了一番,随他一同上了马车。
徽明穿着素朴,不像其他皇家子弟一般奢贵。单色的发带束在脑后,还垂了些在他肩上,清瘦的脸庞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他与她客套:“劳烦席姑娘了。”
席玉却不跟他客气:“觉得劳烦就长点月钱。”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干的是闲职,徽明沉默了半晌,眼色略沉,却还是对她和颜悦色道:“自然,你去与融月谈。”
席玉见他如此好脾气,顿时无话,看向窗外。
徽明蒙着眼,端坐在旁边。
他并不是全然看不见,但也无甚区别。运气好些的时候,可以看见些光影轮廓,运气不好,眼前就是一片混沌。今日外头的白光强烈,他隔着绸缎,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这些影子并不一定是实物,多是恍他的,唯独席玉的身影在他身边,徽明想起询尧地话,努力想辨认,松了蒙眼的雪绸,看向席玉的方向。
他的眼中漆黑、雪色、又混着刺目的白,所有事物揉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席玉一动不动,徽明在一片混乱中寻到她一片乌色的衣角,随后缓缓向上……
席玉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下意识握着剑回首,却见徽明不知何时摘下了蒙眼的东西,略显妖异的凤目泛红,莹莹热泪混着血滴到他的面颊上。
七.虚伪
徽明容貌清致,一张脸总是苍白,原本和气温柔的面庞,因那双眼而显得妖异。
如今,那双眼中流下血泪。
席玉杀过人,因此只是惊讶了一瞬,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你流血了,世子。”
她告知他,指了指,又想起他看不见,伸手就往他脸上摸,想要擦拭。
徽明微拧着眉,茫然地看着一片虚无,混沌光影中,她的身影在向自己靠近。猝然间,脑中出现不合时宜的回忆,让徽明惊恐地退到厢壁上。
“……别碰。”
他的嗓音很轻,还有些细喘,看起来是很害怕。
席玉莫名地看他,不解他为何这么敏感。
她分明什么也没做——即便曾经做过一些丧尽天良的事,那也是两年前了,他又没有认出自己。
徽明也察觉出自己的失态,轻轻说了句对不住,又摸出洁白柔软的汗巾,擦去脸上的血污。
“是用药所致,不用在意。”
席玉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是自己雇主,于是她叫来询尧,问了几句,询尧仔细看过后,也点头:“席姑娘,世子一直在看眼疾,触光或受了刺激就会流血。”
人的七窍不会无缘无故就如此,席玉也不知大夫是哪门子的手法,反正在她们江湖人眼中,只有将死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