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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明跟着他往浴房去,一路无声。四处并没有侍女,徽明不喜欢让女人近身,也反感旁人亲力亲为伺候,他极好面子,就连洗沐也不让人服侍。
衣物皂角都要按规矩摆放,好让他习惯,只留一个询尧在外间候着。
询尧也不是全然无事可做。
两炷香后,徽明自己穿上衣裳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香胰子的味道。他坐在外间的软塌上,没有蒙眼,面色似是迷茫,这种时候,他才真的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询尧默不作声地替世子的手腕上药。
那道刀疤不深,上药之后过几天更是连痕迹都捉摸不到,但人心都是肉做的,询尧见世子日日如此,哪儿有不心疼的道理。
心疼之余,还有些害怕,寻常人怎么会如此行事?
他到底是个下人,也管不了太多,询尧在心底叹气。
恰在此时,徽明轻声开口问他:“询尧,席玉姑娘是何模样?”
询尧不禁愣住。
六.热泪
徽明身边几个伺候的人,书、墨、平、尧,询尧是岁数最小的,他今年刚满十四,还不通人事,在他看来,姑娘家大多是好看的。
询尧认真回想一番,说道:“席玉姑娘,很漂亮,是个大美人儿。”
徽明闭着眼应了声,没兴致继续问了。
询尧心想,世子眼中恐怕没有什么美不美的,他思来想去,干巴巴又道:“她有些像神女。”
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觉得那铜像是不祥之物,可是在世子眼中那就是神女,平日里他们也是这样叫的。
徽明侧过脸,拧着眉,长睫轻颤:“像?”
“有一点点,”询尧描述道,“席玉姑娘不说话,凶……认真的时候,就像神女,说话了就不像。”
“……啧。”短暂的沉默过后,徽明往后躺了躺,“不会有人能像她,日后莫要胡说。”
询尧原本还不觉得多相似,可世子非要否认,他就愈发想要证明,然而世子目不能视,真是难以向他解释。
他把话咽到肚子里,继续伺候着,直到世子回了卧房,才悄悄退下。
这一夜,席玉也睡得安稳,她梦到了师父。
李兆站在客栈外头,像没长骨头似的懒散倚在门边,听到她的脚步声才回首看她。
他微微歪着头,打量了席玉一番,略有些嫌弃:“你穿的是什么?”
席玉低头看自己,她变矮了些,瘦了些,这是两年前的她,穿着一身黑压压的衣裳,李兆不喜欢,常对她说姑娘家要穿些花花绿绿的。
“发什么呆?”李兆走上前,朝她笑了,眉眼间还有些少年气,“走吧,师父带你买衣裳去。”
席玉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带着她走向外头的光明处。然而一个眨眼间,李兆的手又布满鲜血——
席玉从梦中惊醒。
窗台上站了只飞鸟,见床上的卧室主人惊醒,连忙扑扇着翅膀飞走。她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口气,这才下床洗漱。
这院子本就不大,她抱剑行走于回廊下,刚出门就看见昨夜的询平带着几个面生的侍卫站在外头,似乎是在等她。
她见几人满面肃容,还道是又想动手了,不由眯起眼,意味深长道:“你这是又来偷学?”
询平脸色不自在,羞愧地红着耳根:“姑娘误会了,我带府上几个侍卫来认人。”
昨夜被她打了一顿,询平今日对席玉很是恭敬,指着下头的侍卫一个个介绍了过去。这些侍卫的名字倒是好记些,不像询平一干人那样绕口。
席玉抬起下巴,指了指最右边的一位:“耍的什么刀法?”
名叫风春的侍卫高声答道:“漠北刀法。”
席玉又问他身边的人:“你呢?”
“洪林刀法!”
她就这样将几人问了个遍,故作一脸了然:“知道了,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实则她心里却弄明白了,这王府内的侍卫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席玉不想质疑朝廷人的武功,只好暗道是自己太强了。
她从前在家中就难寻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