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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何事?”我沉住气,朝司宁走去。
司宁往床上瞥了眼,接着递来一封信。
我接过信,信封上的字迹看着倒是眼生。我好奇地拆开,看到通篇皆是对我的控诉和要挟,忍不住笑了起来:“找我要东西,态度还这么差。”
拜读完颜掌门的大作,我走到桌案边点起蜡烛,把信直接放在烛焰上,火苗一蹿而起,吞噬了薄薄的信纸,我一松手,燃烧殆尽的残页飘然坠地。
什么“凤天剑乃本派至宝”、“若不归还,吾必诛之”,说得一套一套的,只字不提他在密室里藏的那些宝贝。
我吹熄蜡烛,说道:“我乏了,没别的事你们就出去吧。”
暮雪和司宁心照不宣,识时务地退下,段如尘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仿佛我说的话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你想跟我一起睡?”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起身出去,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冲过去把门关上,倚靠着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全身绷紧的弦都松了下来。
我摸着心口的位置,突突的跳动猛烈地撞击着我的手掌。
我这是怎么了……
缓了半晌总算冷静了些,心跳也逐渐平稳,我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拖着疲惫的身躯瘫倒在床上。背贴到床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他方才被我压在身下的样子,吓得我当即从床上弹了起来。
“疯了疯了!”我拿拳头对着自己的头狠狠地一顿捶,“我在想什么?!我——”
我忽然怔住。
我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
这种恐怖的想法开始侵占我的思想,我抗拒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喜欢他什么?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就一张脸还说得过去,但脸又不能当饭吃。
哦,我懂了,一定是他害怕出去之后会被武林追杀,为了留下就不择手段地勾引我。
对,肯定是这样,我不能中计。
我决定找个地方换换心情。
花夕阁地处城中最繁华的街市,也是整个京中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分为南苑和北苑两侧,南苑为女子迎客,北苑则是男子迎客,而客人不分男女,皆可在南苑和北苑自由出入。
但花夕阁有一条特殊的规矩:无论是女姬还是男倌,客人若想替他们赎身,或是与他们有肌肤之亲,必须得征求他们的同意,否则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行。因此无数富豪贵族在这里争相砸下重金,却连心仪之人的手都碰不到,只能抓心挠肝地听听曲看看舞。
南苑我曾去过,里面的姑娘个个温柔貌美不说,还都身怀技艺,不是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有趣的是,她们看似柔弱的身子骨里都藏着不低的武功,也不知这花夕阁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北苑我却是第一次来。
这边的陈设和南苑相差无几,来的多是雍容贵妇,给的赏钱不比隔壁那些人少。她们有的在一楼赏画闲谈,有的在二楼品茶下棋,环境倒是比南苑清静许多。
我包下了顶楼的雅间,管事大哥见有贵客到访,亲自带了一帮人上楼来伺候。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重要吗?”我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核桃,握紧捏碎,摊开手,轻轻拨开碎壳,挑出核桃仁放进嘴里。
“不重要!不重要!”他看着核桃,连忙摇头,“那小姐您可有指定的小倌儿?”
“没有,你安排吧。”
“得嘞!”
他朝着身后待命的几人一挥手,这群人便依次走上前向我行礼。然后站好队形,乐师们掐准时间奏响曲子,他们的表演就开场了。
这几名小倌随着乐曲的韵律扭动,一个个高大的身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毫无美感可言,与其说是跳舞,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开坛作法,目的是把我这位贵客送上西天。
我不禁怀念起南苑姑娘们的舞姿,那才称得上是曼妙翩跹,一舞勾魂。
……难道我喜欢女的?
我提着茶壶发呆,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直到沿着桌子滴下来时我才恍然回神。我掸掉还未渗进衣服里的水珠,朝管事的勾勾手,召他走近。
他恭敬地走到桌旁,躬身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大哥,我是来看舞,不是来看群魔乱舞。”我挑了块酥糖咬了一口,“找你们这儿最贵的来。”
“这……”他为难地左顾右盼。
“哪个字听不懂?”
“没!小人这就去请!”
“哎等一下!”我揉了揉额头两侧,“叫他们别跳了。”
管事的连连点头,赶紧把人都轰走,乌烟瘴气的房间顿时恢复了安宁。
“这小姑娘还挺难伺候。”
“但她包了咱们这儿最贵的雅间,又点名要最贵的小倌儿,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有钱也没用,连决那么孤傲,怎么可能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