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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在她和毕卉被高年级学长言语挑逗的时候挺身而出?
蒋欢始终认为倪不逾对她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几乎从不主动跟她说话,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寥寥,但他本身不就是这样冷漠不羁的性格吗?
她把他写进日记里,自以为是地自我感动着。
直到高二下学期,盛栖池出现。
蒋欢不知道盛栖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为什么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倪不逾就会接过她送去的水,就会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和她说话,甚至会主动逗她。
那么骄傲冷淡的他,竟然会在校庆汇演的后台帮她提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出换座和她坐同桌,会主动提出要辅导她投篮,会在篮球决赛上、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送水,会在英语课上朗声感谢她的辅导,会帮她一起办板报,会亲昵地拍她的脑袋,露出那样让人晃神的笑……
似乎从盛栖池出现,全世界的关注、掌声、夸赞都随之落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那些之前都是属于她的。
妒意一天一天在心里滋生,蒋欢想不通,越来越意难平。
被熊熊燃烧的嫉妒驱使着,她鬼迷心窍地做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被倪不逾撞个正着。
纵然倪不逾眼里没有她,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蒙上污点。
总之空口无凭,蒋欢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此刻,她含泪质问着,却只在倪不逾的脸上看到厌恶。
片刻,倪不逾轻嗤了声,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
“班里一共只有两把钥匙,一把今天在我手里,另一把应该在林浩那,最近几天有谁借过钥匙应该很容易能问出来。”
就算她能撇清钥匙这条线索——
倪不逾冷然垂睨着她,“校门口、教学楼下、每一层楼道的拐角都有摄像头,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在我锁门后还有哪些人回来过。”
他略略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觉得我有没有时间把监控一个一个查一遍?”
蒋欢:“……”
蒋欢看着他的眼睛,脸色彻底白成了一张纸。
她做最后的挣扎:“我和盛栖池无冤无仇,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不关心你的动机。”倪不逾一字一句道:“但你伤害了我女朋友,就一定要道歉。”
蒋欢徒劳地张了张嘴,彻底没了声音。
……
蒋欢哭红了眼睛离开。
倪不逾从桌肚里拿出盛栖池的手机装进口袋里。
他停在后面黑板前,抬眼看着那幅被毁掉的水彩画。
“月亮”融了一半,顺着黑板流下一行行已经半干的颜料,像挂着的眼泪。
下面的画幅也有部分被影响,变得斑斑驳驳。
倪不逾烦躁地收回眼,拎起地上的喷壶扔到垃圾桶里。
他抬脚走到后门边,关灯,关门。
约莫过了三秒钟。
本该响起的锁门声没有出现,倪不逾拍了下门把手,暴躁地重新推开了后门。
电灯再次被拍开。
他大步走到黑板前,停住了脚步。
盛栖池的画具还留在座位下。
倪不逾斜靠在对面的桌子上,盯着画具陷入了沉思。
少年目光沉沉。
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支零破碎的画面。
倪天易抱他坐在工作台前。
倪天易教他打线条。
倪天易将他完成的第一幅油画装裱起来。
倪天易醉酒后拉着他坐到画架前。
倪天易撕碎了他的画纸,砸烂了他的画框。
家里一片狼籍,倪天易摔碎了酒瓶,一脚一脚地踢在倪布恬身上,他扑上去护着倪布恬,男人的脚踩住了他脆弱的脊梁……
倪不逾眼瞳深深,黑眸之下有什么情绪在肆意翻涌。
薄唇紧抿,下颌绷成一条锐利的线,他走到了盛栖池的座位边。
她桌上还摊着没收起来的笔记本,窗未关严,笔记本被风吹过一页,露出材质不同的一角。
他垂眼,捏着那一角抽出来一张画纸,展开,是一只线条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