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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了。好?么?”
“今日是七夕,晚上公?府要摆宴的,你也来好?么?然后,我带你去洛水放灯可好??”
他担心她为了顾月芙的叱骂而与?他生分,在她耳畔似情?郎的低语,谢窈回过头,目光冷凌凌地落在男人神色柔和?的玉面?上,心中却只觉可笑。
父亲的事,连宫中的裴太后都知晓了,他既有本事在建康搅弄风云,促成陆氏的族灭,如今又怎可能不知道?却直至此时,还在骗她……
她沉默地推开他起身出去,裹在轻薄绡纱里的身影好?似弱柳扶风。斛律骁不解地看向春芜。
春芜摇头以示不知,畏惧女郎走远,一?通小跑跟上了。斛律骁心底又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罢了,今日是七夕,等到晚宴过后,夜里倒是可以好?好?陪她,届时再?问吧。他想。
回到房中后,谢窈从箱中找出一?方上了锁的锦匣,呈于书案上,屏退众人独自打开了锁。
里面?放了个洗的近乎发白?的绣囊,一?条陈年?的绢帕,还有一?块斑斑驳驳布满了裂痕的羊脂同心璧。
这?些都是陆衡之赴死前让季灵交给她的。说来也奇,自他死后,连玉璧也生了裂痕,当真是人在玉在,人亡玉亡。
谢窈手捧玉璧,细细看了一?会儿,又从妆台的镜匣里取出放置已久的、她的那块同心璧,用帕子将两块玉璧包好?,重新放回锦匣里,落了锁。
对?面?的博古架上还呈着那盏千秋节时从灯市上买回来的走马灯,另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则放着去年?此时在汝南城里所买的短刀,自成婚后便一?直摆在架上。谢窈将盛玉的锦匣挪开,取下盒子,取出里面?的那柄镶满宝石、流光溢彩的短刃,往日温柔潋滟的杏眼映在刀身上,清冷如雪。
方才又去问他做什么呢。
分明就知道,他口?中是从无一?句真话?的。
说喜欢她的是他,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也是他,曾发誓不会骗她,却屡屡哄骗欺瞒,让她亲自做了害死公?婆一?家的帮凶。入洛还不到一?年?,她便因他先后失去了数位亲人好?友,起初是待她如亲女一?般的公?婆,然后是陆郎,阿芙,如今,也终于轮到阿父了。
他们都死了,干干净净的,只有她陷在这?泥淖里,名节尽毁,满身污泥。
脑海中又闪过好?友临死前的控诉,淫.荡无耻,叛国叛家,被奸出了感情?,丢尽家族的颜面?……每一?个字都如刻在脑海中一?般,时时提醒着她的失德失贞、背叛国家。
阿芙真没有骂错什么。
她早就该死的,在被丈夫送给他的时候,在被他捉回后胁迫相从的时候,可她不仅没有,还嫁给了他,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伤害她的朋友、亲人,却还像个小丑一?样地相信他……
要是……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她还没有认识他,她还是陆郎的妻子,会在乞巧节同婆母在葡萄架下听牛郎织女,会在中秋节放一?盏河灯,祈祷家人平安,会在秋风初起的时候,托鸿雁向寿春稍去她的书信……
谢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她收刃入鞘,将短刃藏在袖中,面?不改色地唤春芜和?青霜进来:“有件事要你们去办。”
“这?件东西?,春芜你替我送到吴娘子那儿,其?疾就快返回南朝了,这?是陆……那个人的遗物,你送过去,让他带回建康,葬在他母亲的坟前。”
又对?青霜道:“天快黑了,春芜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陪着她去吧。”
青霜看出她的异常:“属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何必劳累春芜。”
“可你不认得其?疾他们呢。”她微微一?笑,“听话?吧。他既把你给了我,就是叫你事事听从我的吩咐。”
话?已说至这?个份上,青霜再?不好?说什么,沉默着应下。春芜却因担心她而不肯走,这?时侍女来传前院宴席已开,请王妃过去,春芜也就只好?同青霜去了。
斜阳远堕,暮色昏昏。前院灯火初上,谢窈盛装华服,在侍女的引领下曼步走入摆宴的花厅。
今日是七夕节,虽不休沐,但公?府中历来有节假日设宴的传统,谢窈到的时候,厅中已聚集了不少的宾客,皆是斛律骁的掾属,见她进来,纷纷行礼拜见主母。
厅中宽阔,中心置了两盏及人高的巨大的青铜石灯,照耀得厅室有如白?昼。宾客们的笑脸一?张张如云般在眼前飘过去,她裙尾如半开的鸢尾,流淌过水墨金砖的地面?,走向位于主位上的丈夫。斛律骁原本未寄希望她能来,不想她竟来了,心中甜蜜,不由抿唇一?笑:“你来了。”
底下的祝贺声已如浪潮般响起,众皆举杯,祝贺着他们尔昌尔炽,瓜瓞绵绵。她走近他,柔顺地俯身下拜。
斛律骁温和?一?笑:“你是我的妻子,我何尝要你跪我了?快起来吧。”
他俊美轮廓在灯烛下如同打上层暖光,温润如玉,是翩翩君子的玉粹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