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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
太后打发走幼帝后即命宫人将她请了回来,瞧见她杏眼微红, 关怀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太后陛下, 妾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可以吗?”
太后已猜到几分, 面?露不忍。谢窈哽咽道:“妾的父亲, 是不是已经……”
她红泪簌簌, 是带雨的梨花,娇艳可怜。太后无奈轻叹:“王妃莫急, 虽有流言说令尊大人在视察水利时被水贼劫杀,但建康朝廷的说法是病故,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都城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水贼, 更也不会无缘无故兴起这?种死法的流言, 相较之下, 朝廷的说法更像是掩人耳目。谢窈心间已凉了半截,知晓太后是为了安慰她,却还强忍着眼泪撑起笑容道谢:“多谢太后告知,妾知道了。”
她起身告辞,纤袅身影若东风中摇摇欲坠的一?只纸鸢,太后见她精神不济,也没有强留,吩咐女侍中白?氏送了她出去。
裴羲和?从掩身的博古架后出来, 太后神色不虞:“是你把这?事告诉魏王妃的?”
魏王在南朝也有自己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但谢氏方才突然问起,可见事先并不知情?,那就只能是堂妹告诉她的了。
裴羲和?平静跪下:“是妹妹贸然行事,请太后责罚。”
“你为何要这?样做。”
“太后不觉得奇怪吗?”裴羲和?仰起脸来,目光坚毅,“魏王执掌着尚书台,魏王妃却连自己父亲的死讯都不知道。可见他二人之间并不和?睦。”
“太后不是一?直想除掉……”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红唇微露笑意,“魏王妃,可以成为您手中的刀。”
太后万想不到这?番话?会从这?个素来柔顺的堂妹口?中听到,诧异之余,竟有一?丝心惊。虽然并不赞同,但隔着家仇,也并无反对?的立场,只微微叹息一?声:“这?事做的并不高明,很容易落人把柄。下回,不要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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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步出宣光殿,车驾已候在阶下了。今日伴她入宫的是春芜,见她神色不对?,忙上来搀扶,惊觉她手指凉如夜雨的温度,心口?猛地一?颤。
“女郎,是出什么事了吗?”
直到进入车里,她方悄声地问道。
许是因为顾娘子死前那番话?,女郎近来时常精神恍惚,近来才好?了些。春芜害怕她又受了刺激。
“没什么。”谢窈红泪零落,唇瓣却颤得厉害:“我只是有些想念父亲了……我想父亲了……”
她喃喃说着,伏倒在春芜肩上,泪若连珠子。春芜亦红了眼睛,始终柔声地哄着她。
等到下车时她精神倒是好?了许多,马车在公?府门前停下,谢窈未如往常一?般直入后宅,而是去了前院。
前院的太微室是斛律骁处理政务的居所,此刻,他正在书案前批复公?文,案上公?文、奏折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倚迭如山。
室中掾属正在忙碌,见她突然而至,忙都垂目示礼。荑英轻唤一?声:“殿下,王妃来了。”
斛律骁执笔的手顿住,抬眼见一?道纤纤身影立在门前,欣然起身:“王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平日里就从不踏足太微室,近来因为顾月芙的死,更是十天半月的不理他。斛律骁怕自己的出现会刺激着她,连她面?也不敢见,今日她会亲自过来找他却完全是意外之喜。
荑英亦在室里,轻咳一?声将所有在屋中忙碌的掾属皆带了下去。斛律骁抱她在书案前坐下,置于膝上,亲昵极了的姿势。视线触及她微肿的眼睛却是一?愣:“怎么哭过了?”
她倒未拒绝他的亲近:“近来我父兄可有给我回信么?”
这?一?声清冷如山泉浅唱,但到底是他许久也未得过的和?颜悦色了。斛律骁道:“窈窈可是糊涂了,上回,你不是叫我帮你传信,说是不要再?书信往来了么?自是没有的。”
“那有我父兄的消息传来么?我很担心他们……”
斛律骁微微颔首:“泰山大人上月廿一?与?大臣联名上书请求为陆氏平反,梁帝同意了他的请求,也未迁怒。别的,就还暂且不知了。”
“不过,你堂兄很快就将入京了,届时你自可问他,等他到了,我可设法让你们见上一?面?。”
其?实何必等到谢承入京,今晨才传的消息,老丈人这?会儿已到汝南了,想必很快就能和?她见面?。他也已向盱眙去了书信,让大舅子以出使的身份入境,届时,他们就能团聚。
只是她从前就反对?他将她老爹劫来,担心会连累其?他族人,这?话?,却只有等泰山大人来了才好?告诉她。
思及届时亲人见面?她的欢喜,斛律骁唇边不由漾开浅淡的笑,见她情?绪尚算稳定,微微侧脸,薄唇在她耳畔流连:“窈窈……别和?我生气了。没人敢说我们的闲话?,就算有,妇女二嫁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他们想说就叫他们说去吧,日子是自己的,我们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