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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墨苦笑一声,枉那人病得迷迷糊糊还天天喊着这个狠心女人的名字,结果人家连看也不愿意去看他一眼。
白子墨又问:“你真的不去?”
“不去。”嘉禾回道。
“他快死了。”白子墨想到他那该死的东家沈云亭,一咬牙道,“求姑娘见他最后一面。”
白子墨应当不会用沈云亭的死开玩笑。
嘉禾一愣,蓦地转身。
沈云亭快死了。
不会啊,在药庐他明明恢复得极好,岑雪卉说只要熬过这段时日,等余毒清了,身子便会恢复。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
白子墨扯道:“是身上的毒起了变化,总之姑娘快去吧,晚了他就凉了。”
嘉禾心忽一沉,未多想便踏着风冲进沈云亭府中,进了府也没人揽着她,她穿过长廊冲进沈云亭房里。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嘉禾穿过屏风,见长公主正坐在沈云亭床前,一脸忧心忡忡。
她脑袋一下子放空,缓缓走上前。
长公主见她来了,和蔼一笑:“你来看他了,他正叫着你名字呢。”
嘉禾指尖掐着手心,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他……”
“他没事。”长公主道,“大夫说及时吃药,熬过这段时日便好了。”
嘉禾眉心一蹙:“可白先生不是说他……”
“白先生说他怎么?”李蕙不解地朝嘉禾看去。
白子墨骗了她,为了让她来见沈云亭连诅咒沈云亭死这种阴招都用上了。
嘉禾闭了闭眼回道:“没什么。”
她来都来了,就当是提前预支将来临终前要见的那一面吧。
长公主见嘉禾来了,唇角带笑走上前抓住嘉禾的手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留嘉禾与沈云亭独处。
此刻,沈云亭正躺在榻上,惨白的脸上因病而浮起一丝异样的红,微张着唇,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嘉禾,嘉禾……”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仿佛正陷在一场无尽的噩梦之中。
嘉禾走上前坐在床沿,叹了口气道了声:“在。”
沈云亭闭着眼似有意识般动了动手指。
嘉禾见他全身发冷的样子,上前将他伸在被子外的手塞进被子里盖好。
这一动作带动了整床被子,有什么东西随着被子扯动从床上掉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一个画轴,掉在地上整幅画随着滚动展了开来。
沈云亭怎在床上藏画?
嘉禾去捡,刚一低头瞥见画上画的人,不由怔住。
这画上画得是她,可画上人穿得衣服却是前世她才有的。
画中人的脖子上还点了一枚红印。
那画上赫然提着一行端正的字——
吾妻嘉禾,吾心所向,吾之唯一,吾爱永存。
61. 第 61 章 诱惑
嘉禾盯着画中人, 赫然是前世的她。这副小像同前世沈云亭画给她的那副一摸一样,细节都一分未改,连脖子上的那枚红印都复刻了下来。
她犹记得前世沈云亭画这幅小像之时不小心将朱砂滴在了小像中的脖子上, 她埋怨那点朱砂点在脖子上便不像她了, 沈云亭为了哄她,便在她脖子上与小像一致的地方咬了个红印。
嘉禾自嘲地笑了声。这辈子的沈云亭怎么可能画出这样的小像。除非眼前这个沈云亭就是前两世与他痴缠不休的人。
难怪这一世多了那么多变数。
原来到头来他还是他。
她瞧见这幅画上那一行题字——
吾妻嘉禾, 吾心所向,吾之唯一,吾爱永存。
那是从前沈云亭死活也不肯为她题的字, 如今他不但题了, 甚至还多加了两句。
真可笑, 他怎么有脸题这种字。
嘉禾颤着手从乌发上取下金簪,抵在沈云亭心口, 她红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沈云亭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滴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