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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从罗切斯特离婚后,他就断掉了同梅森家的商业合作,那么,他们想要以此威胁他?
想到这里,裴湘的目光微微暗沉。
——这一切尚且属于我的猜测,我得想办法继续深入调查。
“律师布里格斯……”裴湘低喃。
——这人真的会愿意为了一个普通客户铤而走险吗?
裴湘又在记录纸上圈出了另外两个名字,虽然布里格斯是重点怀疑对象,但是其他有疑点的人也不能忽略。
几天之后,裴湘心里的怀疑名单上,再次剩下律师布里格斯的名字。
“目前为止,我能得到的信息都太过于浮于表面了,我需要更多更关键的线索。”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裴湘最好的选择是写信给罗切斯特,并告知他一切。
——毕竟是和梅森家相关的事,罗切斯特本人应该是更清楚诸多内情的。
可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裴湘迅速否决了,她完全不愿意打扰那位正在享受乡居生活的监护人先生。
一来,目前为止的大部分结论都是她的猜测,根本没有实质证据,用这些假设之事贸然打扰罗切斯特,裴湘于心不忍。
她不想再次触动那个男人心底的疤痕,也不想让他再次被勾起往日的难堪记忆。
再者就是,如果让罗切斯特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必然要赶来伦敦见一见塞莉纳·瓦伦的。
当然,这两人肯定不会旧情复燃,但他们中间隔着一个阿黛勒生父的问题。
万一,罗切斯特先生心血来潮,主动询问塞莉纳·瓦伦有没有一个神神秘秘的东方情人……
裴湘想到自己给阿黛勒编造的那个神奇身世,再想到罗切斯特先生的毒舌嘲讽和傲娇脾气,忍不住鼓了鼓脸颊跺了跺脚。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旧情人什么的,就该老死不相往来的!
第229章
为了保住自己的“东方血统”秘密,裴湘决定迅速解决塞莉纳·瓦伦之事。于是,她仿造塞莉纳的笔迹给律师布里格斯写了一封求助信。
在信中,塞莉纳声称女儿阿黛勒不好对付,虽然答应了支付她生活费用,但却对她异常冷漠,并限制了她出门的次数和日常交际范围。
因此,塞莉纳需要一些钱来贿赂负责看守/照顾她的仆人,让他们在阿黛勒的面前替她说好话,或者放松对她的监控看管。
总而言之,这是一封借钱的求助信函。
信被辗转送到了华哥夫肉铺,之后,果然被送到了律师布里格斯的手中。
在确定布里格斯收到假信函后,裴湘当天晚上就造访了对方的办公地点。
布里格斯的办公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面是简洁舒适的会客区,里间则是真正的办公场所,内有成堆的资料文件和十几沓厚厚的票据凭证,还有三个锁着重要合同的大铁柜子和一个嵌在墙里面的保险箱。
裴湘环视一周,心里初步估量了一下,如果要翻阅完这些纸质资料并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的话,即便她再眼明手快,也得花费五六个晚上的时间。这期间,还得小心行事保证不被布里格斯发现任何端倪,实在有些不稳妥。
“还好,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裴湘暗忖。
她重新关好里间办公室的房门,从腰间取出一小截深褐色的线香并点燃。
点点火星,袅袅烟雾。
这香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但是随着它的燃烧,这间充满着纸张油墨味道的办公室内,渐渐浮现出来一抹浓郁的花香。这花香芬芳而热烈,仿佛谁摔碎了一瓶香水或者打翻了一盒胭脂膏粉。
裴湘鼻翼微动,循着花香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书桌和带密码锁的保险箱,又路过一架满满的书柜和一排蓝色文件盒,最后,她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橡木五斗橱前。
裴湘弯腰探身,又仔细闻了闻,终于确认这股突如其来的浓郁味道是从五斗橱里面传出来的。她微微一笑,小心地熄灭了手中的一小截线香,开始翻找抽屉。
裴湘移开抽屉里的旧报纸和过期的政策公函文件,在一堆大小薄厚不一的律师协会小册子中,准确地找到了她伪造的那封信函——香味的源头。
——原来放在这里了。
——如果没有香气指引,我真不会第一时间翻检这里,大概会奔着保险箱和带锁的铁柜子去吧。
——希望这位资深律师先生有良好的职业习惯,喜欢把文件分门别类地整理收藏,以免记忆混乱。
按照裴湘的推测,既然对方把塞莉纳的求助信放在了这里,那么相关的文件也不会藏得太远,最起码,不会分散在这间办公室的各处。
——看我运气如何吧。
裴湘继续检查五斗橱抽屉里的破旧失效资料。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就从一本卷边儿的律师协会名录里找到了一封德语信函,内容主要涉及到了某项海外投资。之后,裴湘又找到了几张收款凭证和一份用法文写成的借条。
默默记下了上面的内容后,裴湘把翻检出的隐藏文件按照原本的方位再次放回,之后又细心地合上五斗橱的抽屉,让一切恢复原样。
此时,那股给裴湘“指路”的香气已经完全消散了,昏暗的办公室内再次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和烟草的混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