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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对范莱尔小姐有些过于关注了。阿黛勒,你是范莱尔小姐的好友,注意到这一点了吗?还是我观察错了?你知道的,我不经常参加舞会,对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反应不是很敏锐,不像诺顿那样擅于察言观色。”
裴湘迟疑了一下,因为那两位当事人还没有挑明彼此的心意,所以,她此时只能保守地评价道:
“如果诺顿和爱丽丝互相倾慕,他们是非常般配的,这桩婚事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当然,前提是诺顿是一位用情专一的绅士。”
西奥多听完裴湘的回答,非常适时地转过身来,把他早就整理好的几份投资材料放入裴湘的手中:
“诺顿和范莱尔小姐确实门当户对,如果能在一起的话,也挺不错的。最起码,挑剔的博莱曼夫人会满意的。我听威廉说,博莱曼夫人之所以这么有精力插手我们家的事,和博莱曼先生经常不回家有些关系。所以,诺顿一直很反感某些不道德的感情关系,他应该会认真对待婚姻的。”
裴湘点了点头,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手中的资料上……
一旁的西奥多温柔地看着裴湘,心里在诺顿·博莱曼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果然,刚刚看到的情景就是个误会,看阿黛勒的意思,诺顿应该是喜欢范莱尔小姐的。
晚餐后,众人聚在客厅里消磨时间。
爱丽丝·范莱尔坐在钢琴前一边弹奏一边唱歌,唱到第二首的时候,诺顿起身上前,和爱丽丝表演了二重奏。等到裴湘上前弹奏表演的时候,诺顿就把提琴递给了站在一侧的威廉。
裴湘坐在钢琴前朝着威廉颔首微笑,之后就专心弹奏起来。
听众席上,坎贝尔上校夫人悄声说道:
“多般配的两个人!我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可惜,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紧不慢的。格兰特夫人,你知道威廉什么时候会向阿黛勒表明心意吗?”
格兰特夫人和裴湘接触得多,也更了解她,心知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便对坎贝尔夫人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道:
“你现在说这些,实在为时尚早。据我分析,阿黛勒目前并没有心上人,她对这方面有些迟钝,一门心思地专研才艺,反而不太重视终身大事。”
坎贝尔夫人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你是说……这真有些让人不理解,阿黛勒怎么会不动心?那可是一位子爵继承人,相貌、人品、性格和学识样样都好……格兰特夫人,你是不是观察错了?
“你知道的,年轻姑娘偶尔会因为羞怯和矜持而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意。往往越是倾慕,就越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咱们都是从年轻时代走过来的,当然能够理解那些可爱的小心思。”
格兰特夫人笑而不语。
她不太赞同坎贝尔夫人的猜测,不过,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所以,她也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倒是听到零星片语的博莱曼夫人皱了皱眉头,她严肃地看着前方一站一坐的青年男女,刚好把威廉·格兰特的瞬间柔情看在眼中。
博莱曼夫人想,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得和威廉好好谈一谈了。
裴湘只演奏了一曲,就离开了钢琴前的位置。按照之前的约定,下一个上前表演的年轻姑娘是简·费尔法克斯,可她偏偏不在客厅里。于是,她的好友凯瑟琳·坎贝尔代替了她的位置。
裴湘觉得有些热,就离开了众人聚集的区域,站在窗边吹风。她的耳畔传来坎贝尔小姐的流畅琴音,眼中看到的却是后花园里简·费尔法克斯同弗兰克·丘吉尔的约会场面。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裴湘若无其事地拉上窗帘,端着一杯果汁移步到靠墙的书架前,随意地浏览着书脊上的名字。
“阿黛勒,”威廉·格兰特走近,“你晚上吃得很少,是不舒服吗?”
裴湘转身,笑意盈盈地瞧着黑发朋友:
“你知道的,我对很多食物都会有不适的反应,上学时就因为这一点而经常请假。今晚的几道菜品中都有海鲜,另外的那些,又恰好不太合我的胃口,所以就用得少了一些。”
威廉有些担忧:“你半夜会感到饥饿的。”
“没关系,少吃一些也无妨,之前偶遇过彼得医生,他和我说过,晚餐最好不好吃得太饱。”
“你遇见过彼得医生?”
“是呀,恰好在一次旅途中碰见了,很和蔼的一位老绅士,也是法国人。他对我很亲切,还特意询问了我父母杜兰夫妇的情况。”
“彼得医生医术高明,你没问问他有关你的饮食情况吗?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忌口吗?”
“我问了,他解释了一些,也说了几个方法,但是行程匆匆,就没有细聊。总之,就是要注意一些,不要贪图口腹之欲,还要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让自己更加强壮一些。”
威廉打量了一下裴湘婀娜纤细的身材,深知女士们对身姿体态的在意,所以便没有再劝说裴湘尽量多吃东西。只是建议她,增加外出散步的时间和次数,不要总是闷在屋子里看书练琴。
裴湘欣然应允。
这时,博莱曼夫人过来找威廉交谈,裴湘淡淡地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窗边书架的位置,返回了钢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