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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落进来,带进一片清爽湿润的风。
“别叫他了。”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晚课而已,不去也罢,如果有人来问,就说他在替我打扫供台。”
“哎呀,幸好有姐姐替你遮掩。”那人似乎松了口气,又说道:“不然你今天可惨了。”
盛钊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听了这句话之后心里莫名一松,几乎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一歪就又睡了过去。
他这次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模模糊糊地从深眠中醒来。
天色似乎放了晴,炽热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烘得暖洋洋的。盛钊闭着眼睛,明亮的光晕透过他薄薄的眼皮,显得有些温润。
盛钊只觉得胸口又沉又闷,像是压着块大石头,喘气都费劲。
“怎么——”
他艰难地开了口,想要伸手揉揉胸口,却摸到了一团毛绒绒的什么东西。
盛钊满头雾水地睁眼一看,才发现他胸口上趴着一只巨肥的大胖兔子。
盛钊:“……”
怪不得他觉得身上重若千钧,分分钟要被压吐血。
“哎呀,你不要一睁眼就露出这种表情。”那兔子一张嘴就口吐人言,摇头晃脑地说道:“虽然你在打扫院子的时候睡过去了,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谁让你上次带来的胡萝卜特别甜呢。”
那兔子对自己的重量大概毫无自觉,盛钊用尽毕生力气喘了一口气,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拎”了下去。
“我快被你压死了——”盛钊气若游丝地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带胡萝卜了?”
“哎呀,不要不承认。”胖兔子冲他挤挤眼睛,说道:“这里又没有别人,那小猫妖替你在门口望风呢,你师兄要是来了,他会跑进来通知你的。”
盛钊听得一头雾水,他好像还没从睡梦中醒过神儿来,第一反应是“什么师兄?”“哪里来的师兄”。
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素衣长袍,袖口略有些短,一抬手间露出了里头的白色里衣。大约是睡得久了的缘故,足上的长袜系带散开了一点,左脚的足袋掉落了一半,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盛钊莫名奇妙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下意识往脸上头上摸了摸,别的没摸到,倒是从头上取下了一只木簪。
没了木簪的固定,长发挽成的结瞬间散落,顺着他的肩头铺散下来。
盛钊:“……”
他看着手上的东西,只觉得心里十分茫然,好像他一觉睡过了千万年,睡得大梦不知,连身在何方都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了?”那只胖兔子担心地看着他,小声说道:“睡糊涂了?”
盛钊没顾得上理他,他盯着手里的木簪,心里闪过了一丝怪异,总觉得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只是还没等他多想,院外就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铃音,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温温柔柔的,听起来很是熟悉。
“闻声——”
盛钊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就这么随意一转身的功夫,方才心里那缕怪异感便飞速地一闪而逝,消失不见了。
“哎呀,姐姐来了。”胖兔子在地上蹦了两下,开开心心地用小短手拍了拍盛钊的小腿,说道:“你这下不怕啦,就算你师兄又来训你,也有姐姐给撑腰。”
“不许胡说。”盛钊小声反驳道:“师兄也是为了我好。”
他说着站起身来,先是冲外面喊了一声稍等,然后手脚麻利地从院子一角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浇在脸上,最后放下长发,重新将其挽成一个利索的髻,用木簪固定好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小跑到院门口,拉开了木栓。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长裙,长发半挽半披,笑得很温和。
……如果忽略她脑袋上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和身后毛发蓬松的尾巴的话,这大约也能算得上是个令人一见清新的清丽美人。
“闻声,你是不是又在院子里躲懒了。”那女人说着抬手敲了敲门框,眨了眨眼,打趣道:“人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可把我拒之门外几十年了。”
那女人抬手间袖子滑落,露出右腕子上一个刻着法印的银色圆环,盛钊的眼神莫名在上面流连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自己挪开。
“没有的事,云姐姐。”盛钊勉强笑了笑,连忙让开路叫她进来,说道:“快请进。”
云风拢了拢身上的薄纱,迈步走进小院。
现下正是深秋,院子里落了一地银杏叶,只有一小部分扫成了一堆,被堆在了院子一角。
那只胖兔子正抱着个比身子还高的大扫帚,呼哧带喘地试图把被风吹散的叶片扫回那一堆去。
“快别当着姐姐的面显摆勤快了。”盛钊连忙上去抢下扫帚,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