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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给他作揖。
盛钊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惊叹道教圣地连动物都有灵性,还是该奇怪对方为什么要拜自己。
然而大约是跟刑应烛在一起久了,盛钊对这类反常情况的接受度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他歪了歪脑袋,居然是指了指自己,又指指那个兔子,做了个疑惑的歪头动作。
天可怜见儿,盛钊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者居然已经被刑应烛磨出来了,碰见这种稀奇事儿既不是转头就跑,也不是掏出手机拍个视频发朋友圈,第一反应居然是试图跟这兔子“交流”一下。
可见习惯这种东西实在可怕,连认知都说扭转就扭转。
最令人无话可说的是,那兔子居然还好像看懂了盛钊的手势,点了点头,又前爪交叠,给他拜了一拜。
盛钊:“……”
盛钊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长得哪里像是个干部领导,他低下头打量了一圈自己,最后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脖子上那个项链坠的原因。
刑老板人牛资历高,可能划出来的血也有什么辨识度,所以才叫这种有灵的动物敬畏,这不奇怪。
盛钊自觉自己的逻辑自洽了,于是放松了下来,哭笑不得地把脖子上的项链坠塞回衣服领里,当着那小兔子的面拍了拍。
谁知那兔子满脸懵懂,见他又看过来,以为他是不满意,迟疑地又给他拜了拜。
盛钊:“……?”
盛钊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开始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不大对劲了。
他有心想要拦住那小兔儿问个清楚,可谁知那小东西胆子比针尖还小,一见他走进,窜得比离弦之箭还快,只转瞬间就没了影子,只留下一片摇摇欲坠的干枯矮丛。
盛钊一拳打在棉花上,脑门上的问号不减反增,整个人快要被懵逼淹没了。
还不等他多想,恰是一阵风过,旁边的小楼檐角的风铃再一次被山风吹响,发出清脆的铃音。
然而这次,盛钊却从铃音中听出了些别的东西。
——他听到了一阵没头没尾的曲子。
说是曲子,其实也不尽然,那更像是个没头没尾的小调,拢共不过一两句,全须全尾地哼出来,也不过短短三五秒。
那声音非琴非笛,似乎来源于一种很沉缓的乐器,盛钊分辨不出来,却觉得很熟悉。
他转身向那栋小楼看去,只见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正门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从中露出那楼内的漆黑一角,其意思明显,几乎要把“快进来”几个大字贴在门上了。
盛钊:“……”
盛小刀缓缓从之前那种近乎本能衍生的情绪中脱身出来,理智的情感重新占领了高地。
“还是算了。”盛钊一本正经地冲着那门缝说道:“我男朋友不让我乱跑——谢谢,再见。”
开玩笑,盛钊想,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所有恐怖片的源头都是从主角心里没有那啥数,东跑西颠触发剧情来的,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社畜,还是惜命点的好。
盛钊说完转头就走,走得干干脆脆,毫不留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刚迈出两步,就觉得脚下骤然一阵巨颤,整个山头凭空晃了两晃,把他整个人甩得蹬蹬蹬退后几步。
盛钊反应不及,下意识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可右手一甩,却正好按在了那小楼的门板上。
紧接着,盛钊眼睁睁地看着那门板有什么骤然亮起,小楼外随之闪过一阵莹绿色的浅光。盛钊下意识垂眼避开那刺眼的光亮,模糊间只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娇笑声。
在消失于楼前的最后一秒里,盛钊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还能碰瓷的吗?!
第57章 闻声
“闻声……?”
——谁叫我?
“闻声,晚课的时辰要到了,你再不起来,小心挨罚——”
盛钊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只听见耳边嘁嘁喳喳的,风声,雨声,还有乱七八糟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交杂在一起,吵得他头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困成这样,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勉强强地将眼皮撩开一条缝。
外头正下着淅沥的小雨,正对着廊下的半扇窗开着,外面的光亮洒落在小楼内,有细小的灰尘浮在空中。
“闻声,快醒醒!”那个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显而易见地带上了些焦躁:“你没听见吗,晚课钟都敲了两遍了。”
听见了听见了,盛钊胡乱地想,别叫了,再叫魂儿都叫没了。
他试图从混沌的深眠中醒来,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完蛋了完蛋了。”那个声音依旧毫不停歇地念叨着:“我告诉你啊,这次我可不替你抄经了,上次——”
盛钊被那声音吵得耳朵疼,终于忍无可忍,正想反驳,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吱嘎声,一缕日光顺着半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