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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几乎都是原班人马,他们都清楚当初因为闻澈的死发生过什么。
    许安这群新秀是不知道的,他还以为厉老总是喝醉了,还想上去劝,被安百成及时按下了。
    陆远空眼镜上爬满了红色的酒液,从他的视野看过去,厉少峣脸上似乎染着血,如地狱的赤血鬼魅。
    他像六年前一样,想替闻澈来向自己索命。
    第54章 假月光(七)
    来了一颗老鼠屎,一锅粥就全坏了。
    庆功宴中途结束。
    回到家后,知秾把自己关在次卧。
    他从里到外把自己洗了一遍,不是第一次和厉少峣做这种事,整个过程甚至可称快乐,但一想到陆远空彼时就在门外几米的地方,他就无地自容,像是做了叛徒。
    厉少峣也没有去次卧烦他。今晚两人的关系本该有所缓和,现在却闹成两不相见。
    纪知秾深夜给秦小火打了通电话,他曾经让秦小火去查过陆远空的现状,当时只知道他过得好,现在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细节。
    对于这通电话,秦小火有些意外,他把之前了解到的信息都与知秾说了。
    “陆远空五年前移民到澳洲,在国内和澳洲都有资产,经济自由,没有组建家庭,因为他和闻澈的旧事,国内媒体一直追着他的私生活,他在这方面警惕性很高,遮掩得非常好,因此无法获悉细节,只知道他身边的情人没有断过。”
    “情人没断过?”知秾对于这一点将信将疑,陆远空私下不是爱玩的人啊。
    “这一点是从他的消费记录推测出来的。”秦小火说:“他经常出入澳洲的会员制娱乐场所,不过有许多人也来这种地方谈生意,这个我就不敢确定了。”
    “我知道了。”纪知秾没有再深问下去。
    在得知陆远空很可能在他死后发展过其他恋情后,他心中隐隐释然,他本就不希望陆远空念着一个死人折磨自己的余生,他能想得开,这就很好。
    但之后他就被失落淹没,十年的感情,陆远空忘得也是太快了,真不知是该夸他看得开,还是怪他薄情。
    他不是个薄情的人,这一点,闻澈深信不疑。
    在他为了陆远空辗转难眠时,厉少峣已经在次卧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他冷静下来,有心为刚刚的强迫道歉。
    纪知秾和陆远空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知秾甚至不该知道陆远空这个人的存在,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无非是因为于随的事要来气他。
    但凡那个人不是陆远空,他都可以平心静气地听纪知秾解释,甚至不介意把于随的事情说开。
    但知秾这是在犯蠢,他在犯和闻澈一样的蠢,这就让他无法冷静对待。
    归根结底是因为知秾不知悔改。但凡他能给闻澈道句歉,哪怕真去墓碑前磕头,厉少峣都不至于拿于随来气他。
    事情发酵到这一步,已经一团乱麻。
    如果没有今晚的事,他还有兴致和纪知秾慢慢理,但陆远空居然回国了,他就不能不抓住机会,先把这个人渣弄死。
    这远比安慰纪知秾更要紧,和闻澈有关的一切,总是最要紧的。
    这一晚,两人到底没有把话说开,事情就开始往诡谲的方向发展,很久之后,厉少峣才知道,从他没有敲开这扇门起,他就在把失而复得的闻澈往悬崖口推。
    两日后,纪知秾收到了陆远空的邀请,他用的号码正是那天知秾以为的“诈骗电话”——这是陆远空在国内的号码。
    纪知秾特意推了当天的拍摄工作,如约到了陆远空约的咖啡厅。
    陆远空一早就等在那里。
    咖啡厅内清了场,侍应生端了两杯热咖啡上来后就没有再出现打扰过。
    陆远空笑着与知秾道:“三分糖,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他和闻澈印象里没有多大差别,除了笑起来时,眼角会多挤出几条无伤大雅的鱼尾纹。
    “挺好的。”知秾拿着小勺子搅了搅热咖啡,他以前喝咖啡,总是加满六分糖。
    但是三分糖也能喝。
    陆远空道:“那晚匆匆见了一面,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纪知秾并不知道陆远空被泼红酒的事,他只是想起厉少峣那天莫名的狂怒,有些后怕和担心:“恐怕是我给你造成的困扰比较多,抱歉啊,远...陆先生。”他硬生生换了个客套的称呼:“那天晚上,我刚和厉少峣闹了点不愉快,抱...抱你纯粹是为了气气他,如果冒犯到你,我跟你道歉。”
    陆远空很大方地道:“嗯,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能安慰到你就最好了。我还看过你的那部电影。”
    “你觉得我完成得怎么样?”纪知秾从未这么在意过别人的一句评价。
    “你把陆筠塑造得很好。”陆远空顿了顿,说:“如果小澈能看到,他一定也会夸你演得好。”
    “...你还喜欢闻澈吗?”
    “什么?”陆远空一楞,对这个问题显然有些意外。
    知秾意识到自己唐突,连忙道:“我只是好奇...我...”
    “我当然还爱着他。”陆远空坚定地说,“就算他离开了,也始终在我心里,无人可以替代。”
    他似乎对知秾敞开了心扉:“我之所以去澳洲生活,是怕睹物思人,国内的一切,都和他有关,我在逃避。小澈走后,我好像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要成家。”
    纪知秾眼眶发酸,他慌乱地垂眸,掩盖所有翻滚的情绪:“...或许,或许他唯一的心愿只是你能好。”
    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