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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嗯。”知秾傻乎乎地点了两下头,力的作用是相护的,纪如圭脸上被打得有多惨,厉少峣的手心也承担了同样的冲击,他捂住厉少峣的手心,单纯心疼他的手,所以留了情。
纪如圭痛得哀嚎起来,纪天钧冲过去按了一下他的头:“挨三下打抵十年牢狱,你知足吧!”
纪知秾笑着道:“父亲难得明事理了。”
纪天钧看了小儿子一眼,老脸挂不住,提了纪如圭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纪如璋路过知秾身边时,驻足停了下来,她低着头,和纪知秾道了句“对不起”,声音哽咽,大概率是哭过。
拘留所这种地方,连闻澈这个大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她一个姑娘。
但他没有出言安慰,也不明确表态,只说:“去医院看看爷爷吧,他见到你们,病才会好。”
纪如璋在他面前始终没抬起头,又重复了许多遍对不起,最后撒泪离开。
纪如圭临上车前,忽然想起了张云谙,还想着把他也救出来,这回纪天钧也忍不住,一掌打在傻儿子的背上,呵斥道:“你还想着救那个白眼狼,他恨不得把你拉来顶罪!从此以后,纪家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两个混账也给我断干净了!”
说罢关上车门,往医院赶去。
等他们离开,纪知秾才担心地问:“爷爷要是看见纪如圭脸上的伤,会不会又着急上火?”
厉少峣笑着让他宽心:“我一早跟老爷子报备过了。”
“啊?报备?”
“我跟他说,纪如圭欠你的这笔账,我一定要替你算清,老爷子也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默许了。”
“...那你的手疼不疼啊?”
纪知秾摊开厉少峣的手心,发现上面还红彤彤的。
厉少峣不以为意:“一会儿就好了,其实让你亲自打回去更解气,但我怕你手疼。”
“......闻澈没想到他能想得这么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来回报。
他看到对方空了的袖子,视线往地上梭巡几遭,看见不远处的水坑里,躺着一枚蓝色的宝石袖扣,他上前捡起,掏出纸巾把袖扣擦了擦,觉得还是不够干净。
“幸好没摔坏,拿回家洗一下再用吧。”他认真地道:“这可比纪如圭的牙值钱。”
厉少峣不怎么在意这些身外物,他揉了揉知秾后脑勺的头发,告诉他:“老爷子只说要保自己的亲孙子,张云谙他不过问。如果要深究两年前的那件事,你大姐和二哥势必逃不了责任,现在既然要放过他们两个,张云谙的罪行可能也因此无法判定,虽然他没有被保释,但很快,他就会被无罪释放。”
“不过我保证,他往后的日子会比坐牢还难受。且不说他之后将面临的违约赔偿和业内封杀,半年前他恶意诽谤你的罪名这次是敲定了,据我所知,秦开宇那方还打算告他骗婚,这些官司和赔偿,足够毁了他的前途。”
恶有恶报,这自然大快人心,闻澈甚至觉得身心舒畅,“这些都是张云谙应得的,我想没有人会同情他。”
半个月后,张云谙因证据不足被释放,他很快意识到,外面的生活还不如拘留所自在。
那些记者天天堵着他恨不得扒下他的皮来茹毛饮血,德宇放弃了他并反手将他告上法庭,索要高价违约赔偿,多少对他付出过真心的秦开宇最后用骗婚罪来给这段关系画上了个滑稽讽刺的句号。
他的粉丝也背弃了他,微博账号被谩骂和攻击淹没,不日就被业内正式封杀,他就算去演个一天二百块的群演都被剧组拒之门外。
那天他想回纪家时,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扔在了大门外,为了防止他进门,还新养了一只看门狗,那狗一看到他就狂吠不止,大有要冲上去撕咬的架势。
所有路都堵死了,他却还妄想着靠《踏兰庭》这部电影来翻身。
毕竟他出事时离电影上映不足十天,片方根本来不及调整影片内容,要么为了他一个人推迟上映,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踏兰庭2》的上映日期本来就在对标当年闻澈主演的第一部 的上映日期。
从电影六年前立项起,上映日期就定在了6月16号,这中间不管起过什么风浪,这个日期始终雷打不动,投资方在这方面像有强迫症一般,仿佛这是个什么值得纪念的大日子。
张云谙甚至认定,如果今年6月16号电影不能上映,那么大概率会直接推迟到明年的6月16号。
这部电影从头到尾都在追求一种病态的完美。
他笃定厉少峣就算再看不惯自己,也必须为了影片的完整性而容忍下男三这个角色。
只要自己还有出镜的机会,何愁没有未来?
可真正到了电影首映这日,铺天盖地的海报预告里却没有张云谙的身影,甚至没提他的名字。
预告片里,男三这个戏少却容易出彩的角色,不知何时已被另一个人完全顶替。
那张脸清秀干净,何其熟悉,正是他当日在杀青宴上好奇的新人:林清。
体型和张云谙相似的林清,在后期秘密入组,重新拍摄了男三所有需要露脸的戏份。
知道这个调度的人都是导演的心腹,没有人泄密,瞒得滴水不漏。
张云谙忍辱负重给纪知秾做配,妄想以配角博得奖项,可惜影片真正上映时,他只有几个背影会顺利出镜。
早在半年前,厉少峣就埋下了林清这步棋。
没有人能阻止《踏兰庭》如期上映,没有人能玷污闻澈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