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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事便好。”素和熙解下了裴玉质额上的冰袋,以自己的额头去测量裴玉质额头的温度。
    这温度确实已降下去了。
    素和熙放下心来,喂裴玉质喝了一碗粥,又问道:“疼么?”
    “疼。”裴玉质诚实地道,“但孤会好起来的。”
    素和熙应和道:“你定会好起来的。”
    裴玉质没什么精神,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黄昏时分,他再度发起了高热。
    素和熙将汤药喂予裴玉质,裴玉质竟无法下咽,褐色的汤药从裴玉质唇边淌下,濡湿了床铺,一点一点地漫开了。
    他心生一计,含了一口汤药,吻上裴玉质的唇瓣,继而将汤药渡予裴玉质。
    如是做,裴玉质终于顺利地将汤药咽下去了。
    他直觉得自己甚是卑鄙下流,裴玉质不愿与他接吻,他不仅于裴玉质清醒之际,强吻了裴玉质,还乘人之危。
    他堪堪将一整碗汤药喂罢,蓦地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陛下驾到……
    是庆平帝来了。
    见庆平帝推门而入,他识时务地低首作揖:“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熙儿,平身吧。”庆平帝行至床榻前,端量着裴玉质道,“玉质可无恙?”
    素和熙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裴玉质如此惨状,怎能无恙?
    表面上,他恭顺地道:“夫君发热了,儿臣方才喂他饮罢汤药。”
    庆平帝曾御驾亲征,远远地瞧见过身披战甲,手持利剑,坐于战马之上,威风凛凛的素和熙。
    当时的素和熙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眼前的素和熙虽然尚未被他收服,但一身女装,卑躬屈膝的丑态极其赏心悦目。
    有朝一日,素和熙将匍匐于他足下,任凭他驱使。
    “辛苦你照顾玉质了。”庆平帝正欲拂袖而去,却闻得素和熙道:“夫君何处做错了?儿臣替夫君向父皇赔罪。”
    “你若想知晓,便问玉质吧。”他出了白玉宫,径直往宠妃宫中去了。
    庆平帝道貌岸然的模样令素和熙唾弃,他憎恨庆平帝,却敢怒不敢言,剜了庆平帝一眼,便又望向了裴玉质。
    他用锦帕为裴玉质拭去唇上残余的汤药,又坐下身来,守着裴玉质。
    裴玉质分明是庆平帝的庶长子,却不似庆平帝般面目可憎,裴玉质应当长得更似其生母吧?
    裴玉质自小失去了生母,想必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否曾遭人欺凌?
    ……
    待他回过神来,他倏然发现自己满心满眼俱是裴玉质。
    “快些好起来吧。”他虔诚地于裴玉质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第9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八)
    然而,应是裴玉质身为地坤,身体娇弱之故,统共断断续续地发了九日的高热,才彻底退热了。
    由于他的伤口尚未长好,连独自下地都不能,即便退热了,亦只得仰仗于素和熙。
    退热后的第一日,素和熙复又问道:“庆平帝究竟为何要惩罚你?”
    “诚如孤先前所言,孤办事不利,父皇为了让孤长长记性,才教训了孤。”裴玉质烧了九日,浑身乏力,嗓音绵软。
    素和熙质问道:“是何事办得不利?你为何要瞒着孤?”
    裴玉质不知该当如何言语,方能将此事揭过,遂沉默不语。
    既然裴玉质不愿坦言相告,素和熙不再追根究底,而是叹息着道:“你可知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裴玉质糊糊涂涂地过了九日,被素和熙这般一问,不答反问:“子熙怕孤身死么?”
    “你之生死与孤何干?”素和熙本能地否认,一见裴玉质羽睫低垂,当即坦诚地道,“孤确实怕你身死。”
    裴玉质心生欢喜,正色道:“多谢。”
    素和熙无奈地道:“为何你总是向孤道谢?”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子熙希望孤如何回应?”
    闻言,素和熙脑中首先出现的答案是——为了子熙,孤定不会身死。
    裴玉质必定不会如是想,毕竟于裴玉质而言,假若剥离夫夫的名分,他便是一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是以,他面无表情地道:“罢了,道谢便道谢吧。”
    裴玉质不知自己到底何处惹素和熙生气了,慌忙致歉道:“对不住。”
    自己于裴玉质而言,其实与生人无异吧?裴玉质最常对自己说的话便是“多谢”与“对不住”。
    “你并未对不住孤。”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道,“快些好起来吧。”
    裴玉质颔首道:“孤定会快些好起来。”
    “你上回亦是这般答应孤的,但你却言而无信,又足足发了八日的高热,望你这回莫要再言而无信,你若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