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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说第一位数就行!”
    辛宛说:“七。”
    潘东猛地夺过手机,嘴唇颤抖,双眼放光,然而克制住了,严肃地看了眼老板:“我能再叫声吗?”
    潘东那份午饭没有吃多少,一会儿念叨他那个老师了,一会儿忏悔评教打低了,一会儿又兴奋地说自己牛。辛宛回想自己的期末考试,记不太清了,他上年六月份去的矫治所,统共只参加过一次考试,哪里还记得成绩。
    希望没有挂科。
    辛宛拿出手机,微弱的光投映在瞳仁里,他反复地打开通讯录,看着“S”那一栏出神,手指摩挲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
    晚上是九点歇班,这刚好是他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周,宁哥把工资用牛皮纸信封装好递给他,上面黑色钢笔写着他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杯咖啡,辛宛笑得很开心,又想让笑意别太明显,这样太没见识了,宁哥挑了挑眉:“这么高兴,第一桶金啊?”
    “嗯,”辛宛点点头,还是忍不住笑了,“挺有成就感的。”
    “往后日子还有很多桶金,”宁哥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往前看。”
    那杯咖啡辛宛没有喝,坐公交车的时候也小心地护着,怕洒了,宁哥很会做手冲咖啡,动作很干净漂亮。等到漱月里了,辛宛又坐在沙发上等,时不时地抬头看时间,还是等不到,咖啡已经快凉透了,他只好自己全喝了,苦得直皱眉,又庆幸还好没给宋珩,不好喝。
    他们在冷战。
    辛宛很清楚这件事情,先前宋珩也生过他的气,但莫名其妙地就会和好,而他现在没有立场去哄,以朋友,或者以前任都不妥当,回避那次醉酒没有让他们关系缓和,倒是更差了。这几天他们只是偶尔有交流,说的话统共也没有十句。
    要是能和高中那么勇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然而那杯咖啡在夜里起了效用,辛宛闭着眼睡不着,在凌晨听到了宋珩回来的脚步,他刻意没有关的门把声音都收了进来,听力敏锐,听到了打火机咔哒的声响。心理作用吧,他在卧室里能闻到丝缕的烟味。烟味消失,宋珩的房间门关上,辛宛仍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到底是没忍住起了床,摸着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第二天起晚了,辛宛着急忙慌地换衣服,宋珩已经离开了,门开着,落地窗里的光抵在床上叠好的被子上,细小的尘埃在飞,他别开了眼睛,手握紧又松开。
    ?
    偷摸的事情没有再做,安稳了几天,辛宛还是在咖啡店过着稀松白水的日常,咖啡店里来的人很多样,他有在留心观察,拿来当无聊的消遣。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店看起来并不很高端,门槛低,谁都可以进来。有早恋的高中生,在角落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地偷偷接吻,有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有闹分手的情侣,面对面地冷脸,谁也不肯先红了眼眶。
    然而这次门一推开,辛宛还是有些惊讶,叫:“毛念姐。”
    毛念也愣了下,继而笑了笑,高跟鞋哒哒地响,她穿着黑色羊毛西装制服,干练,说:“你在这儿上班啊。”
    “兼职的,”辛宛摸了摸鼻子,“在家太闲了。姐你喝什么?”
    “一杯冰美式,昨晚喝水喝多了,脸有点肿,得消消。”
    辛宛低头下单。等待的过程中毛念也不着急,看了眼四周,忽然问:“怎么最近没见你去公司了?之前不还挺爱去的。”
    “去一趟太添麻烦了,就不去了。”
    毛念笑了笑:“这有什么麻烦的。”
    外面屋檐挂着的玻璃风铃在响,摇摇摆摆的,旁边居民楼上的爬山虎已经泛黄,辛宛看了会儿,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问了:“姐,你最近忙吗?”
    毛念是宋珩的助理,那么理应最熟悉他的日程,辛宛紧张地等着回答,听见她说:“忙得要命,在处理过年年货的采购,小宋总回家的时候得用,东西很多,挺麻烦。”
    辛宛愣了下:“回家?”
    毛念说了个地名,说是他家里老人住在那里,距离西湾有五百多公里,很远了,辛宛张了张嘴,脑袋处于茫然的状态里,脱口问:“那要多久才能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几天,半把个月都有可能。”
    冰美式做好了,辛宛不记得自己是用那只手递过去的,又说了什么。门又关上了,毛念离开,风铃还在摇,他低头看着手心的纹路,出神了许久没有动,嘴唇一直抿着。
    他不想离开宋珩,一天也不想。
    从七月份到现在,接近七个月的漫长日子,他都是和宋珩一起度过的,这所形成的惯性没有他认为的那么简单,依赖是难以戒断的,想连根拔起会疼。宋珩什么时候走?辛宛感觉自己在等待审判,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着。
    胡思乱想让他没什么精神,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潘东叫他帮忙洗杯子,叫了三四回他才听着,水冷得潘东龇牙咧嘴的,问:“想哪个漂亮妹妹呢,叫你也不应。”
    “没想,”辛宛套上了橡胶手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