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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然而车子还是到了漱月里,宋珩说:“下车。”
雨淅沥地淋下,敲在树叶上的响声听得人心烦,沉默也愈发得突兀起来,辛宛想说“对不起”,却又迟迟说不出口,他揣测不懂宋珩的想法,可能是觉得他事情多?或者觉得他烦?辛宛连“对不起”什么都不知道,怕哪句话说错,怕说不到点子上。
于是沉默一直延伸到了晚餐,延展到了睡前。辛宛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在卧室叠被子,最终还是只拿走了枕头,枕头是柔软的,抱在怀里没有实质的重量,他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侧过头看到了宋珩的眼睛。
“你洗完了啊……”辛宛不安地抓着枕头,指尖泛着白,低着头说,“要不我回那间卧室睡觉吧。”
他准备好了理由,说自己睡姿不好,说地暖太热,睡在一起会出汗,他在努力寻求话语上的平衡。但宋珩什么都没问,声音冷淡:“不用和我说。”
辛宛张了张嘴,手慢慢松开,“嗯”了声,说:“那晚安……”
没有回应,辛宛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进了斜对面的客房,那里还是老样子,漱月里的第一个夜晚是在这里睡的,他透过玻璃看过不同形状的月亮,辛宛坐在床边发呆。
还是没处理好,想让宋珩自在点,不要让他不开心,但好像适得其反了。辛宛又看到了自己小腿上的淤青,昨晚撞的,今天才显出来,没那么严重,他伸手去按那一小片皮肤,有些疼,但又忍不住用力,那片青更显眼了,他这才松手,眼眶有点红。
宋珩或许就是他忍不住触碰的伤口,经年累月地成为心脏上小小的疤痕,是每次跳动都会感知到温热与疼痛感,也是伴随而来的清醒,辛宛不介意疼,甚至想,如果伤口痊愈了,那么谁来证明宋珩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辛宛躺进被子里,睁着眼看天花板,在黑暗中乱七八糟地想事情,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只记得最后那个念头——
慢点痊愈吧。
他需要这个伤口。
作者有话说:两个人都还很年轻,没太成熟,闹个别扭就当情趣吧
第54章
辛宛今天醒得早,七点十分,洗漱完经过宋珩房间时下意识看了眼,但门紧闭着,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没有醒。他出门坐的还是437路公交车,数着在第三班下车,这里离他兼职的咖啡店尚有些距离,但路上有一家卖鸡蛋堡的,老伯把热乎乎的刚出炉的鸡蛋堡递给他时总会笑,很有亲切感。
在咖啡店外吃完了鸡蛋堡,辛宛这才进了门,按往常那样在红色塑料小桶里装满清水,抹布上还有昨天不小心洇湿的墨水痕,辛宛踩着椅子擦上面的玻璃时,宁哥刚好送女儿去上学,朝他点点头,说:“辛苦了。”
“没有,”辛宛不好意思地笑笑,“宁哥路上慢点。”
宁哥是咖啡店的老板,离异过,这是潘东告诉他的,现在独身带着女儿——大家都叫她妞妞,很文静的小女孩,在一小上四年级,放学了会自己回来,咖啡店最靠里的位置是留给她写作业的。
今天日头很亮,擦玻璃时总晃眼,擦得也慢,宁哥送完妞妞回来,开了空调,扇叶上系着的红带子跟着风飞:“把剩下那半块玻璃留给潘东,这小子,又要踩点到。”
辛宛刚要开口,门呼啦一声推开了,潘东满头的汗像在夏天,他把包“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打了个招呼,不等人开口就火急火燎地换衣服,等他出来辛宛才说:“宁哥在说你呢。”
“说我?”潘东嘿嘿笑了声,“肯定背着夸我呢。”
“让你擦玻璃,”宁哥瞥了他一眼,“德性你,下次再踩着点来就扣你工资。”
潘东惨叫了声,忙不迭去接抹布:“我还搁这儿上学呢,再扣工资孩子吃不上饭了,下次一定早来!”
咖啡店门面不大,几个人就忙活得过来,潘东是附近大学的本科生,和他年龄相仿,性格也放得开,辛宛有段时间没有进行正常的社交了,托他的福,很多话题都聊得来,挺有意思的。
之所以会选在这里兼职,其实辛宛并没有特定的理由,如果非要说,那大概是周结的工资。干的活也不多,不忙的时候聊天,他时常会找个背阴面,一根铅笔,一本速写本,勾勾画画地找手感,为开学做准备。
十点多的时候店里人开始多,辛宛把速写本放到一边,忙着收银和端咖啡,下午一点多才闲下来吃饭,宁哥在旁边买了几份盒饭,吃饭的时候潘东突然大叫了一声。
“耳朵给你聒聋了,”宁哥“哎哟”了声,“咋地了啊?”
“我我我、我专业课出成绩了,那门最变态的出了,”潘东哆嗦着,心一狠点开了成绩,手又啪地按在了屏幕上,“不行,不敢看。”他把头别到一边,壮士赴死地慢慢松开手,“辛宛,你给我看,你给我念念。”
宁哥嗤了声笑了,吃了口把子肉:“出息的。”
屏幕上都沾上汗了,辛宛凑近了看:“广告心理学,成绩是——”
潘东闭着眼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