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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人。是的吧?毕竟他们之前那么要好——辛宛甚至之前就想过他们的分开理由,但那也不重要。
至少现在,他比所有人都要喜欢宋珩。
追求中的所有计划还没开始制定,倒先给学校里的忙碌冲散了。十二月过了几天,期末考试也快到了,所有老师拿出了高考的架势,成套的试卷发。
辛宛也认真做过,但老师对他的成绩并不关心,无论考得多低,错的题多小儿科,也没有人责备他。除了楚鹤飞,在其他老师眼里他似乎不存在。
在班级着急忙慌的拥挤里,辛宛倒是觉察出了种“大隐隐于市”的百无聊赖。
这没什么,从九月份开学到现在都是这样,辛宛就算再不高兴也磨平了,甚至生出了点叛逆心思,想把成绩弄差点,拖拉点班级的后腿才好。
十二月中旬,辛宛得了感冒,鼻子堵塞,嗓子发哑,没到发烧的地步,只是得用嘴呼吸,弄得嘴唇总是很干燥。他没什么精神,下了课就趴在桌面上睡觉,上体育课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从站起来。
方意川拿着个篮球,在地上摔又弹起,“砰砰”地响,“你怎么还感冒了?”
“睡觉踢被子吧,”辛宛闷着个声音,又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我穿得挺厚实的。”
“你这还厚实啊,太薄了,我妈给我套了加绒秋裤呢。”
辛宛张了张嘴,他对母亲的记忆太稀薄,却也不能拿“我哥”当开头,挺奇怪的,于是干巴巴地回应:“我还没买。”
快到红绿相间的操场上了,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方意川忽然说:“老楚找你了没?”
“前几天找来着,让我去他那儿拿书,”辛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更红了。楚鹤飞经常叫他去办公室,还看着他画画,跟参加集训似的,“前天还给了我本画集。”
“不是这个,”方意川说,“他昨个儿叫我去办公室,暗示说让我看看那个作文大赛报名表,还让我撺掇下旁边的人去参加。辛宛,你不参加吗?”
“我又不喜欢作文,不要参加。”
“那个报名表翻面你也没看吧。”
“没看。”
方意川说:“你回去好好看看翻面。”
这个报名表实在过去太长时间了,辛宛费了一天时间去回忆报名表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直到放学也没能想起来,脑袋倒是想得晕胀。
放学等在公交车站,辛宛系紧了围巾,抬眼看到了对面新开的花店。
45路公交车驶来,门敞开了半天,无人上车,于是缓缓闭合,在车尾气的洇晕中,辛宛背着书包跑过了斑马线。
而学校响起了晚六点钟声。
?
钢笔没水了。
宋珩甩了甩那支黑色钢笔,最终站起身去柜子里拿墨水,看到表上的时针指向六的右侧。在文件夹最后一页签上了名,他耐心地看着那点墨水蒸干,这才合上,拿过一旁的羽绒外套离开。
走到电梯隔间门口,沈游刚好打电话过来。
他和沈游这几天见面得不多,大多是在电话里交流,沈游咨询室最近有些起色,正打算从稻三路迁到水嘉路上,换个大点的铺子——比他忙。
宋珩按了下键,这才接起了手机:“喂。”
“宋珩啊,下班了没?”
“刚下,”宋珩看着数字朝上升。“我快进电梯了,你要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再等会儿打给你,电梯里没信号。”
“哎,那我不唠嗑了,长话短说,”沈游一下着了急,吊儿郎当的语气正经起来,他认真地说,“宋珩,你什么时候带辛宛再来做一次催眠?”
辛宛大概有两个星期没有再去过咨询室,宋珩说:“等他愿意去再说吧。”
led屏上的数字到了13,又听到沈游说:“其实我懂你在想什么,你想等他接受他失忆这件事情再去做第二次深度。这需要太多时间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最好不要间隔太长时间,不然对效果和催眠感知性都有影响。”
电梯到了20,门缓缓打开,宋珩沉默了会儿,说:“好,那我想一下。”
“宋珩,有些事情虽然很残忍,但他需要面对,他不能当一辈子高中生。”
电梯间里充斥着电子广告的声音,宋珩穿上了外套,靠着墙壁低头出神,忽然想到自己眼镜忘记取下,却也懒得再上楼一次。这段时间过得不算漫长,“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细微的声音于是清晰起来。
“我找宋珩。”
“宋先生吗?您有预约电话吗?”
“他说让去会客室等他。”
发哑,带着鼻音的少年声音。
宋珩脚步停了下,电梯门在他身后合拢。
辛宛背对他站在前台处,蓝白校服松垮地套在身上,黑色书包右侧瘪下一块,锌灰色的卫衣帽子搭在上棉,衬得后颈白皙。
前台小姐抬头看到了宋珩,愣了下:“宋先生。”
辛宛猛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