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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说吗?”
辛宛露出疑惑的神情,摇摇头。
火一下子压不住了,下课铃响,老师后脚刚出教室,方意川便把圆珠笔摔在桌面上,质问:“你昨晚放学为什么没等我!”
辛宛停了笔杆,茫然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小声说:“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方意川差点笑出声,语气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一块走啊?你放学想干什么我没跟你一块啊,你要去高二楼我也跟你一块去,你要找人我也替你去问,怎么就放学一块走你就忘了?”
他又攥紧了拳头,想刻意忽略周围同学的眼光,但突然觉得自己像独守冷宫的怨妇,于是重重地“哼”了声,盯着桌面不再说话了。
其实是件小事,没有必要拿来生气。但在十六、七的年纪,“放学没有等着我”是头等大事,是友谊中的头等罪责。
方意川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正午日头热度还没漫延开,那股子气就散了个干净。但话扔了出去,他那身硬骨头都挺起来了,弯下去实属不好看。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方意川收拾书包的速度很慢,刻意等着辛宛。但辛宛似乎困惫的模样,趴在桌子上没动弹。这又让方意川窝火起来,气冲冲地拎着书包走了,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是摔得很响,但方意川还是没走,他背着匡威黑色双肩包,胳膊搭在走廊的窗户上,盯着外面的绿意。
怎么就不能和他主动说话?
不是朋友吗?
周围的人声少了许多,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方意川发誓,再也不要和辛宛做朋友了,这个念头还没落地,身侧便传来呼吸声,辛宛的声音响起。
“你在等我吗?”
方意川吓了一跳,那些气又没了,硬着嘴说:“只是在看风景。”
“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辛宛身上有很淡的洗衣粉香,和其他男生不一样的干净味道,“我是真的忘记了,不是故意让你等着的,下次不会了。”
出乎意料,方意川紧张得脸颊发烫,手足无措,甚至有点结巴:“没、没关系啊!我早就忘了。”
午休铃声响了,但没有人动弹。辛宛沉默下来,目光虚虚地放在校园中种植的樱花树上,现在不到花期,褐枝上只有绿叶。
“我没有等你的是因为——”辛宛又挑起了这个话端,“因为我有病。”
方意川吓了一跳:“你骂自己干什么?”
“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病,我没有骂自己,是实话,”辛宛呼了口气,蹲了下来,背贴着墙壁,说,“我最近记性好差,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容易忘掉。”
语气内疚,方意川反而无措起来,又听见他说:“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轻飘飘的,跟踩着云一样,什么都记不住,好像和世界脱轨了。”
方意川也蹲了下来:“我……没有这种感觉。”
“我是来找他的,但是又找不到,”辛宛语气迷茫,扣紧了书包的肩带,“只有个影子,也看不清。”
这些话方意川听不懂,他试图去解码,但也无从下手,“他是谁?”
辛宛垂下眼,睫毛投下茶色阴影,他偏过头看方意川,转移了话题:“你喜欢小狗吗?”
小狗,眼睛湿漉漉的漆黑,乖巧温顺,爪子都是柔软的。方意川看着辛宛清澈的眼睛,恍惚觉得他很漂亮,思绪没到位,头倒是不自觉地点下,说:“喜欢……”
“你要周六来我家看狗吗?我养了只小狗。就当……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我气,”辛宛把书包拿到身前,掏出了便签条和圆珠笔,“我给你写地址。”
那张便签纸塞到了他的手心里,烫得他发抖,快乐把方意川冲昏了头脑,别说生气了,连姓什么都快不记得了,他忙不迭地点头:“那星期六见!”
?
能处理好和朋友的关系,对于辛宛来说是件好事。
上了45路公交车,今天人尤其多,汗味与热度拥挤摩擦,没有空余座位,辛宛只得握着把手。公交车开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问过宋珩的意见。
如果要邀请陌生人来家里,至少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辛宛有些懊恼——又忘事了。
平心而论,宋珩对他的确很宽容,或许是因为堂哥的身份——包括从医院带回的球球,为了遮挡疤痕而专心买的手表。他好像什么都懂,这让辛宛难以克制地产生依赖感。
但宋珩会不会同意,辛宛不确定。
45路公交车到站,天边已经黑得透彻,只留余地平线狭窄的光。一路上辛宛心不在焉,余光里忽然瞥到黑影,再看又是没有了,似乎是错觉。
跟着电梯上了16楼。开了门,目光所及都是漆黑一片。
保姆还没有来做饭吗?
辛宛有些奇怪,摸黑脱下了帆布鞋,却隐约看到了宋珩常穿的鞋子。
宋珩在家?
辛宛没有开灯,扶着墙往里走,球球察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