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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恍惚到了春天临界的时节,并且由衷地期盼明天。
辛宛没有想到宋珩会来接他,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先前都是毛念来接他,但毛念并不会同他聊太多,辛宛旁敲侧击地问过许过有关宋珩的问题,毛念都回答得不尽他意。后来他就不让毛念送了,自己坐公交车也很快。
仍是先前那种矛盾心思,他很想见宋珩,非常想,但他们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墙,透明的,触不到,他不能像在医院那样翻过去。
“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辛宛难掩开心,语调都比平时高几分,“你要是来接我的话,应该提前告诉我的,这样我早点出来,你也不用等我。”
宋珩说:“没有等太久。”
“其实你要是忙,也可以不来接我,我自己也可以回家。”
宋珩“嗯”了声,这又让辛宛有些失落。
回家路上,辛宛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他好写日子没见宋珩了。还是很好看,他是内双,眼尾稍开,勾出的线条显得利落干净,高挺的鼻子也很好看,手臂有肌肉,但不突兀和夸张,有微凸的青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在他印象中,同性恋总是纤弱单薄的,宋珩这样的,不像。
宋珩忽然问:“怎么不让毛念接你放学了?”
“啊,因为我觉得她很忙,而且每天来接我的时候,车子会很显眼,太张扬了。”辛宛编了谎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怎么回家的,”宋珩顿了下,“和你那个同学一起走的?”
辛宛没有察觉到细微的停顿,说:“没有,我坐公交车的。”
车里放着新闻广播,很枯燥,在播报完政策改革的新闻,女声再次念道:“先前在西湾市查出的非法同性恋矫治中心——”
辛宛听着了“同性恋”的字眼,刚要仔细听,宋珩却切了广播,换到了音乐。
车子经过人行道,一路刚放学的小学生浩浩荡荡地经过,于是只能暂时停下。辛宛百无聊赖,趁这个停止的空隙伸出了手腕,说:“你看!”
手腕上摘了手表,军训时稍显晒黑的皮肤中间突兀地出现了表的痕迹,白生生的,辛宛说:“看,像不像加宽的奥利奥。”
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笑得很可爱,宋珩偏头看向他,发觉一个人在高兴的时候眼睛都会发亮。辛宛见他没有笑,局促地收回胳膊,做出抱怨的语气:“都晒得好黑了。”
头上忽然传来力道。宋珩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得随意:“像。”
辛宛听到了心跳声,脸颊莫名发烫。
小学生慢慢走过了人行道,车窗外的白杨树开始朝后退。剩下的路程里,辛宛一直处于放空的慌乱中,明明手心已经从头顶挪开,他却觉得热度仍存。
到了漱月里,他匆忙下了车,甚至忘记了书包——模样像在逃犯人。
宋珩斜身去拿后座的书包,书包拉链没拉全,里面的物件飘下来。纸张落到车载地毯上,尽管没有抱着窥看的意图,但上面的字就不由分说地侵占了视野。
“给你:
今天蝉鸣很响,是阴天,不知道会不会落雨,下雨蝉鸣会小很多。
但我希望明天是晴天,这样蝉不至于无处可去,蝉鸣响起来的时候,我总有种会见到你的错觉。
想见到你。”
情书。送给谁的情书?
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宋珩下意识地皱眉,脑子划过个念头,但很快被他自己扼杀掉了。他想太多了,连自己都认为是自作多情。
宋珩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辛宛的背影,高挺单薄,像白杨树。辛宛是招人喜欢的,尤其是当他笑起来。
像一直在做梦,这封情书让他真切地意识到,辛宛的确重新开始了,摆脱了过往的蝉蜕,他会给第二个“宋珩”写情书,会有人抱他,会有人吻他,也会有人爱他。
不必重蹈他们的过往,辛宛自有他的路途迢迢。
而且——遗忘是好的,固执过去才是愚蠢。
宋珩把那封情书叠好放进书包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关上了车门。
作者有话说:
评论一下嘛!!(苦瓜脸)(猛男撒娇)
俺觉得这本写得比之前好多了,除了糊也还行嘛(就是这么自信)啊,我,真不错(感慨)
第12章
方意川没想到自己会和辛宛吵架。
准确来说,不是双向的争论,而是方意川单向的发脾气。
时间发生在九月下旬,天气仍热。头顶吊扇吱呀呀转,扇叶上拴着的小红条也跟着飘,搅得人无端躁动。
方意川手中的笔转了三轮,眼神不住地偷瞄辛宛,辛宛浑然不知地趴在桌面上,手中攥着根绿色2b铅笔,在一元一本的草稿纸上画画。
数学课上到一半,开始做课后题,方意川按捺不住,低声问:“你没有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