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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上过香,正在旁边休息的老人家看到庄景拈香上拜的模样,无不心中一动,在心里默念一句:好像。
这个将要出演掌上红的年轻演员,不仅长得像年轻的庄老板,就年祭拜的动作也如出一辙,简直像看到庄老板重生了一般。
司徒筠感性,甚至还悄悄抹了眼泪。
庄景看着脚下灿烂的鲜花。
原本以为会有许多感想,没想到对着自己的坟墓深深一拜的时候,心中竟然是接近空白的平静。他甚至也像万星明一样想:“如果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如果还有一个掌上红的灵魂没有重生,只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就保佑我和载泓这一世顺顺遂遂,心愿得完吧。”
把香插入香炉,他走向载泓的墓,回过头,看到金竑凝望着坟前掌上红的照片,将香举在额前,虔诚地闭着双眼。看来两人都更愿意在对方的墓前驻留。
敛眸一笑,庄景看向载泓的墓。帮他迁了坟,却一直没有机会来祭拜,现在这墓和他匆匆迁入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是里面躺着的那副尸骨,仍然是他亲手收敛的故人,牵扯不断的宿缘。
载泓的墓前并没有准备蒲团,庄景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真心实意地一拜三叩。
载泓身后无人,这么多年坟前估计也是冷冷清清,无人祭拜。无论是故人的情谊,累积日久的歉疚,还是对英雄的礼赞,他都只想这么做一次。
额头触着地面,他低声默念:载泓,前世你受苦了,就让那些血与火的过去都淡了吧,这一辈子我不会让你再孤单了。
围观群众感到更疑惑了,别人给掌上红磕头那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后辈,徒子徒孙们,到载泓墓前大家只是上香,鞠躬表达尊敬而已。
怎么庄景这个和载泓无亲无故的人反倒在他墓前跪下了,磕头还磕的那么认真,明星的想法真是弄不明白。
庄景刚想完那段话,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把他扶了起来。金竑皱眉,有些心疼地问:“你干嘛要跪?”
庄景却不想说沉重的话,打个哈哈:“那么多人跪了我,我怕你嫉妒。”
金竑低下身子,帮庄景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庄景大窘:“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干什么?”
金竑却不管,镇定自若地站起来,草草给自己上了柱香,拉着庄景退下了。
这边纪录片的采访内容也已经开机了。
几个耄耋老人在山清水秀的景福山前,讲述着曾经亲眼目睹的掌上红的风采。
盛慕槐扶着范玉薇的轮椅,老艺人用微哑的嗓子说:“掌上红先生是我们梨园界的楷模,他的品德让我很是崇敬。在北平沦陷,抗战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教学,为我们梨园界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人才……”
司徒筠说:“我太爱我们庄校长了。我家里不富裕,年纪又小,是自己非要去首都学戏的。庄校长听了我唱的片段,就决定免费接收我,过年过节知道我们外地学生没地方去,就邀请我们一起到他家里去吃饭。那时候他没要国家分配的专车,每天踩着一辆自行车到学校,别看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唱起戏来那个神态和身段,连我们十几岁的女生都自愧不如。如果没有庄校长的关怀,我根本不可能入行……”
一个民国时期知名票友的女儿说:“我年轻的时候庄老板还登台呢。我记得是在前门外的第一舞台,那时候我还小,也不大懂事,就记得庄老板唱完一段,台下掌声如鸣,又唱一段,台下又沸腾起来。最后谢了六七次幕,大家还意犹未尽……”
庄景在一旁静静听着,刚刚明明很平静,现在却觉得胸中沉淀着一腔酸胀,鼻尖眼尾发红。掌上红虽然走了,他的过去却仍然被那么多人记在心里,他还没有离开。
金竑站在他旁边,静静地陪着他。庄景擦擦眼角,对金竑说:“我们在景福山附近走走吧。”
47、第47章
两人沿着白色的坚硬的墓道渐渐远离人群,走出墓园,走上了垫着石块和树根的泥土径。
金竑说:“这条路往上再走十几分钟有一座小庙,那里可以俯瞰景福山的风景。”
庄景说:“那我们就爬上去看看吧。”
风穿过林捎,带来草石山木清新的味道,庄景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把浊气吐出,觉得五脏六腑也随之洁净了不少。
肩膀和金竑的手臂不经意间轻轻地相抵,金竑落后他半个拳头的距离,似乎在防着他滑跤。
庄景转过头,金竑顿了一步,想拉大两人间的距离。
庄景于是也停下来不动,双眸含笑的望着金竑,像把漫山遍野的晴色都收敛进了眼眶。
微风从两人中间的缝隙挤过去,摩擦出一阵细微的电流。
庄景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金竑。
一瞬间万籁俱寂,然后,山野又仿佛一下活了过来,树叶摩擦声、鸟鸣虫叫声、溪水潺潺声,一块儿在两人耳膜边奏鸣。
金竑回过神来,反手回握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