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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蔊菜鲤鱼汤
    张老住在政大半山腰的教师宿舍区,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楼,门口是别致的花园,一条石子小径通往室内,花园中间有一个木质的小秋千。
    师母姓严,年轻时在淮港师范大学研究中文,闲余时效仿古人侍花莳草。两人伉俪情深,花园里种着葱蒜,也有紫苏薄荷,有时候来不及摘,大蒜发苗开花,小小一朵像紫色绣球,是尘世里俗气的优雅。
    姜淮他们到的时候,严夫人正坐在秋千上看书。
    她穿着一身绿色的旗袍,衣摆用银线绣着暗纹,发髻盘在脑后,鬓边簪着一朵洁白剔透的玉簪花。
    姜淮走过去,轻轻喊:“师母。”
    严夫人惊喜地看着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师母。”
    姜淮笑:“悄悄回来的,为了看看师母。”
    严夫人娇嗔他一眼,握住他的手,又心疼:“瘦了。”
    姜淮替她宽心,故意哄她:“瘦了好,瘦了才能多吃两口师母的饭。”
    严夫人又嗔他一眼,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
    姜淮认真听,不时点头附和。
    严夫人一生研究中文,说话引经据典,语调温柔,涓涓细流一般,话语轻轻淌。
    她读《庆春宫》咏水仙,心痒难耐,自己也养了一株,悉心照料,花开不似古文,花枝张扬,热热烈烈开得忘我。
    “古人的水仙是飞燕罗敷,我的却是东施无盐,”严夫人叹气,“想来我是没有此等艳福的。”
    张老轻哼一声,接嘴:“你就是管得太宽。水仙若为人,必定要说:我就爱这样开,开花开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严夫人说:“讼棍太轻浮。”
    张老回嘴:“文人多矫情。”
    姜淮看夫妻二人斗嘴,偷偷笑,心里有些羡慕,转念一样,他和丛山也曾这样斗嘴,又感到一丝隐秘的愉悦。
    严夫人要去厨房看她煮的汤,张老让姜淮陪他钓鱼。
    张老喜欢钓鱼,在花园里修了一个小小的鱼池,没课的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姜淮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鱼漂,和张老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张老突然问他:“你刚才想到谁了?”
    姜淮没反应过来:“什么?”
    张老说:“我和你师母吵架的时候,你在偷偷笑。”
    姜淮回忆,他在想丛山。
    丛医生工作稳重,私下斗嘴时也一样幼稚。
    他装傻:“我笑老师和师母,老夫老妻还像小孩一样吵架。”
    张老不信:“我虽然老了,但你骗不过我,你就是想到别人了。”
    姜淮不说话了。
    张老得意地说:“你心里有人。”
    姜淮不说话,算是默认。
    张老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可不能又像之前一样,随随便便就被别人骗走。”
    姜淮敷衍地点头应声。
    鱼漂轻轻动了动,张老忙着说话,反应慢一拍,鱼钩提上来,饵鱼两空。
    张老不服气,又在鱼钩上挂上鱼饵。
    他继续说:“我和你师母,就盼着你领个人回来。”
    姜淮小声地反抗:“感情讲究水到渠成。”
    张老说:“感情也讲究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
    说话间,鱼钩动了动,张老还是没钓上来。
    他不气馁,反正身边有人听他说话,他不觉得闷。
    姜淮发现,老师钓不到鱼,就会格外唠叨。
    姜淮想逃,对张老说:“老师,我去厨房帮帮师母。”
    张老任性地说:“你先陪我钓鱼,做事讲究先来后到,你待会再去。”
    姜淮在心里偷偷叹气,抓一把饵料攥在手心里。
    隔了一会,他趁着张老低头换钩,悄悄往鱼池里扔下一大把鱼饵。
    鱼群聚集过来,张老钓了个盆满钵满。
    他满意地放人:“你快滚,别在这烦我。”
    姜淮赶紧起身,溜之大吉。
    严夫人准备好配菜,看着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鲜鱼犯难。她听见脚步声,求助地看向姜淮,松一口气。
    姜淮围上围腰,熟练地敲鱼头刮鱼鳞,鱼肉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小心翼翼地摆在白磁盘上。
    严夫人烧油热锅,把葱姜蒜爆香,下入洗净切段的青绿蔊菜,煸炒出香味,去除青菜的苦涩。
    姜淮往鱼片里加入料酒、精盐、胡椒粉和适量清水,抓匀腌制入味。
    严夫人用筷子夹起鱼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煎一会,倒进小巧的紫砂锅里,加入紫苏、薄荷、枸杞和红枣碎,转小火慢慢煨。
    姜淮守在一旁,闻到鱼汤鲜美的味道,悄悄咽了口唾沫。
    严夫人笑他馋猫,算着时间,盛一碗给他:“小姜帮我尝尝味。”
    碗是白玉碗,小巧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