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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蹲下身子,看着他,也说:“道长好。”
他闻见不远处传来一股香味,鲜美醇和,并不腻人。
小道士问他:“施主用膳了吗?”
姜淮被他文绉绉地说法逗笑,学着他的模样说话:“尚未用膳。”
“庵里有斋饭,施主如果不嫌弃,请随小道来。”
姜淮笑,站起身,跟在小道士的身后去吃午饭。
斋堂里不见油腥,供桌上放了两个澄黄的佛手柑,一股清甜的味道。
姜淮落座,不一会,一个道士捧着一个木色托盘放在他面前。
托盘上一共三个木钵,每一个都严严实实盖着木盖。姜淮道谢,揭开第一个盖子。
第一个木钵装着米饭,颜色鲜艳,姜淮认出来,这是五宝饭。他舀一勺喂进嘴里,糯米里包裹着红豆和芸豆。糯米黏而不粘,红豆蒸得烂熟,在嘴里化作绵密的豆沙,芸豆的涩中和红豆的甜,回味清爽醇甘。
他满意地点点头,揭开第二个盖子。
第二个木钵装的素鸡,姜淮夹起一块尝了尝。外皮被热油炸得酥脆,搭配白芝麻碎,越嚼越香。内里绵实筋道,吸满了酱汁,软中有韧,味美醇香。
他又吃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揭开第三个盖子。
第三个木钵里装的是汤,姜淮不认识。
他用勺子搅了搅,黏稠的乳白色汤汁翻滚,中间夹杂着几丝顺滑的晶莹胶体,底部有一些红色的胡萝卜碎。
他舀起一勺,带着好奇心仔细品尝。
最先尝到的是豆制品的清香,豆腐被切成丝,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已经滑进他的肚子里。
紧接着是滑腻的口感,他用牙齿轻轻咬,有些脆,汁水迸发在唇齿之间,鲜美非常。
最后是胡萝卜碎的甘甜,中和汤底的咸香。
姜淮的眼睛亮起来。
他又喝了一口,问站在斋堂门口的一个道士:“道长,冒昧问一下,这是什么汤?”
道士说:“此乃地衣豆腐羹。”
原来那个晶莹透明的胶体是炖煮后的地衣。
姜淮道谢:“多谢道长。”
道士回礼:“施主喜欢就好。”
吃饱喝足,姜淮去院子里散步。
水树庵门口有一棵老榕树,树干粗壮,腰身比四个姜淮还要粗。
树枝上挂着红色的绸布,姜淮抬头看,无非世俗最普适的祈愿,早生贵子和百年好合。
还有人写希望世界和平。姜淮觉得这个愿望很大,如果玉皇大帝会讲外语,说不定能实现。
他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又轻又快地许了一个愿。
许完愿,姜淮的手机就响了。
他吓了一跳,心想这棵榕树真灵。
他拿出手机,来电人是师姐。
师姐问他:“你在哪?”
姜淮说:“水树庵。”
师姐说:“你怎么跑道观去了?”
姜淮半真半假地说:“我来求姻缘。”
师姐说:“求到了吗?”
姜淮想了想自己才许的愿,说:“这得回江城才知道。”
师姐说:“那你快回来。”
姜淮警觉:“怎么了?”
师姐说:“李欣欣出烂摊子了。”
姜淮叹气:“你老让我周末加班,我去哪找我的姻缘?”
师姐说:“你可以和工作结婚。”
姜淮和她同时笑起来,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买机票回江城。
李欣欣出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大。
姜淮让她带着整理好的信息去客户家,询问是否有庭外和解的可能。她去倒是去了,但是和即将成为客户前夫的男人勾搭上了。
这种涉及大额财产分配的离婚案,客户都是非富即贵,业内说话很有分量。
果不其然,律所不仅损失了一个客户,而且风评受损严重,许多潜在客户都纷纷选择其他律所。
姜淮回到律所的时候,李欣欣坐在工位上哭,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她看见姜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哭得梨花带雨:“那个女人凭什么欺负我,他们都快要离婚了!而且、而且,”李欣欣抽噎着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姜淮心想,这种情况下的一见钟情,无非一个贪图美色,一个贪图钱财。
李欣欣的真心真是一文不值。
但他说不出重话,只能叹气,对她说:“你去人事签单子吧。”
李欣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姜淮。
“我、我不走!”李欣欣说,“我爸爸是律所合伙人,你们不能让我走!”
姜淮心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说:“就算李总让你继续留在这,你觉得你还能待下去吗?”
李欣欣没听懂。
他最后一次语重心长地劝慰:“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