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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江白心底蹿起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然而他却像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仓库里没人能听得见他的声音,除了穆初。
穆初忽然抬眼,穿过了人群与远远的他遥遥相对。他面色平静,直直地看着江白,那眼神恍若途径了山水,见过刻骨的风霜还有惨人的杀戮和鲜血,却依然还是坚定而温柔。
那一刻,江白看见他的嘴唇轻启好像在呢喃着些什么,当他想要仔细去听的时候,耳边铮地一声刺响,所有的听觉都被隔离在外,他成了一个喊不出,听不见,只能看着的人。
他看着那个少年扣下扳机,看着子弹呼啸着划破空气,看着男人的太阳穴被击穿,看着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尽数地落在了男人脚底下的小孩身上。
胸口一时传来密密麻麻的闷痛,江白终于浑身一软单膝跪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胸口,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沁沁而下,打湿了他的鬓发和衣服。
他听见自己的喉咙深处艰难地发出一声嘶哑变调的声音,“不要——”
“呼!”江白猛然从噩梦中挣脱开来,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艰难地喘息着。
风雨过后,夜里便没有了星星在,只剩下还未散尽的乌云铺满了夜空。巷子里安静无声,偶尔传来了几声犬吠,便随着穿堂风响彻整个小巷。
江白看着窗外那盏不大明亮的路灯,脑子逐渐地从混沌中解脱出来,明明是大冬天的,却叫他睡了满身汗。
他摁亮了床头的手机,上边显示着才凌晨四点多,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可他却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脑海中只有梦里穆初那双清亮的眸子。
穆初?穆初,怎么......怎么会梦到他?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孩子的哭闹声。江白愣了愣,片刻后才意识到他自己昨天回到了郑尔在怀城的家里。
怀城也算是一线城市,房价早在几年前就一路飙升,压根不是他这种海归的人能够买得起的。他也懒得去租房子,于是便死皮赖脸地寄宿在郑尔家。郑尔也不在乎,有个人帮忙分担水电费呢,何乐不为?收留这小子就权当给自己女儿找个伴。
他起身开门,便看见郑尔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哄着,脚底下是被打翻了的陶瓷碗筷,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
郑尔的女儿今年四岁,会走会蹦,生性活泼,就是没有妈妈。听郑尔说孩子他妈在生下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是郑尔一个人将孩子拉扯这么大。女儿的大名叫郑平安,江白那会儿刚听到名字的时候,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出来,他笑,“哪有人会给自己小孩这么随便地取名字,这还是个女孩。”
当时郑尔正哄着自己的女儿入睡,轻声应他,“这名字怎么了,有福气,日后一定平平安安的。”
听到房间门开的声响,郑尔回头看,“吵醒你了?”
江白上前从郑尔手里接过平安,“没,做噩梦醒的。平安平安,你怎么了这是?看看哥哥,平安......”
终于有人来接手,郑尔累得瘫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又认命地起来收拾一地的狼狈,“刚刚醒的,说饿了,我就找了昨天剩下的汤给她喝,谁知道一下给打掉了。”
江白嗤笑,“是你笨!对不对,平安,是不是爸爸笨?”
平安被江白抱在怀里倒是不怎么哭了,这会儿正揪着江白的衣领哼哧着,像在认同着江白的话。
江白刚和郑尔认识那会儿,没事总来家里蹭饭,平安那时候还小,看到生人会害怕,一见到江白就拼命地往郑尔怀里躲,躲不过了开始号啕大哭,惹得江白总是不知所措。
后来江白不知道从哪里请教到了经验,每次来家里都带上一堆的玩具,什么芭比娃娃,什么泡泡机,简直把整个玩具店搬来了家里一样。搬来了还不算,还要死皮赖脸地陪着平安玩了半天,才将人给收买下来,成了“兄妹俩”。
郑尔将地板收拾干净的时候,平安已经在江白的怀里睡着了,肉嘟嘟的小手才拉着他的衣领不放,嘴巴嘟着,看着可爱极了。
郑尔小心地将孩子接过来,看着江白起身去拿啤酒,“不睡了?大半夜地喝什么酒?”
江白“刺啦”拉开易拉罐的口,灌下一口啤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整个人更清醒了一些,“不想睡了。对了,于正鹏有消息了吗?”
郑尔摇了摇头,“没有,条子都找不到的人我们能找到吗?不过医院那里我叫人去守着了。”
江白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啤酒。
“你怀疑他和刘泽有关?”郑尔又问。
江白指节在啤酒罐上轻轻地敲击着,“新货一直都在刘泽手上,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郑尔默然片刻,江白自从从监狱里出来后就一直在查刘泽周围的人,他明里暗里也帮着江白跑了几次腿,就连邹志的尸体也是他报的警。
江白做事从来都是想一出做一出,没有缘由,郑尔也不会太多的过问,即使是现在好像处处在踩那位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