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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不是病,但你喜欢你哥就是病!”
我听不懂柳坊的逻辑,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女人疯了,她才有病。对,有病的是她,她精神肯定不正常,因为做了小三,抢了别的女人的老公结了婚,生下来的孩子还不知道爸爸是谁,换做谁都会疯的,疯的是她不是我。因为她疯了,所以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她疯了,所以她觉得我喜欢我哥是病。
我没病。
我没病。
我看着柳坊,一瞬间觉得她很陌生,好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她想害我,这一切明明都是她的错,现在她想把这些错归咎到我的头上,我听见自己急躁的心跳,速度很快,明明白白告诉我再不离开丽水苑我就成了替罪羊。我摇了摇头,用很快的速度把脚伸进运动鞋里,根本没有穿好的时间,随便踩下去便伸手去握门的把手。
“小礼……”柳坊的声音在身后。
我不想听,右手猛地用力,门被我打开。
“陈礼!”尖利的叫声穿透耳膜,我的心狠狠一抖,被这声音里的绝望和疯狂吓得僵在原地。我知道身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我不转头,只要我走出丽水苑的门,这一切都可以与我无关。我本来就与这里无关,我根本不想当小三的孩子,不想再被别人嘲讽是没爹的野种。
……呼吸声交错着在我耳边纠缠,我的,柳坊的。我眼泪拼命地落,只要我走出去,再也不回丽水苑,我就只当我自己,求周泊新把我关起来,不去上学,不见别人,我不是他弟弟,是他圈养的爱人。这辈子柳坊都与我无关了,随便她和哪个情夫好,随便她在柳家遭受怎么样的白眼,都是她活该。
只要我不转头,只要我走出去。
我抖着手扶住玄关的鞋柜。
缓缓转头,霎时抽了口气,血从柳坊的左臂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水果刀直直插在里面,刀的把手握在她右手掌心里。她的眼睛里面装满了母爱,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但这一刻我很明白,柳坊可能真的爱我。那个眼神我读出来:在她那个世界,她觉得自己在救我。
十六岁那年陈志远吞了半瓶安眠药自杀,我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妻子出轨那么简单。是他出轨在先,就算他表现得再无所谓,我也知道他不像柳坊。柳坊是真的觉得周轻罗的死与自己无关,而陈志远善于伪装,我知道周轻罗的死一直是他甩不掉的梦魇。
而柳坊出轨无疑是压垮他一直以来苦苦绷着的那根线。
他被救护车拉走,柳坊没跟着去,是我和我哥一起去的。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发呆,时不时偷看我哥。
他站在一旁,双手交错着抱在胸前,站姿很闲散,甚至唇边还弯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他不是这个家的一员,只是一个路人,恰好也站在这里,悠然自得。
我谈不上害怕,前一天晚上差点被陈志远掐死,我接下来很久的害怕都在陈志远手掌下透支光了,只是有些茫然。脑子里很空,过上一会儿就想跟我哥说话,但我知道他不会理我,他能来医院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赐,所以又压住自己想跟他说话的欲望。
后来陈志远抢救过来,推进病房,我站在门口,我哥站在我旁边。我问他你要走了吗,他没说话。
我记得我当时以为他要走,去抓他的衣角,求他陪陪我。他垂着眼睛看我,伸手轻飘飘就打开我的手,依旧没说话,却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靠着病房外的墙蹲下去,目光盯着对面一排空着的椅子,想两年前我哥当时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他两条腿长,支在地上显得很委屈他的身高,胳膊撑在大腿上,低头玩手机,虽然留下陪我,却好像对我漠不关心。
但我仍然怀念,甚至后悔。觉得从我提出想当他的情人那一天开始我就在透支我们之间的爱,我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比如他对我的爱,但毫无意义,他都会收回去。还不如像以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有绝对的信心纠缠他一辈子,只要他时不时给我一丁点的甜头。
不是像现在一样,我和我哥猛地烧起来,烧完了,什么都不剩。
连纪念都找不到,我开始后悔我扔了那根皮带。
医生和护士推门出来,我连忙站起来。为首的医生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是个长相很随和的女性,一边往本子上写什么东西,一边看了我一眼,放低音量,“病人可能还要睡一个小时左右,情绪激动打了一支镇定。等她醒过来不要刺激她,你是病人的?”
“她是我妈。”我说。
医生点头,“你爸爸在吗?”
我手指搅着外套下摆,“我……我没有爸爸。”
她愣了一下,“抱歉,那有没有其他的家人?”
“没有,她只有我。”我说。
她又露出来有些了然的神色,低头又在本子上写了点东西,“这样的家庭环境确实容易促成心理问题,不过我们这边也不是精神科,以前看过心理